笔趣阁 > 仁宣盛世之孝恭皇后 > 第185章 逐兴乱莺啼 下

第185章 逐兴乱莺啼 下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太子的手从郭良娣手上拿开,他虽然不介意这些个嫔妾为自个争风吃醋夺些恩宠,却不愿意她们当自己色迷心窍,色令智昏,因为看得明白,她往日的柔弱如花就显得有些矫揉造作,想到她们几个为了争宠,将蕊珠推来搡去,心里更是不舒坦,但郭良娣和他毕竟情份不同,也不愿开口喝斥,只将目光投到书上,闷声不理。

    郭良娣坐立不安,可怜兮兮地看向太子,企望他能够回心转意,因她善于察言观色,见太子这样作态,自然晓得得罪了他,心中十分后悔,心想自己干嘛做这种蠢事,齐承徽来要人前已经知道蕊珠有几分像米紫嫣,偏要托大,以为翻不出什么浪花,现在人去了又巴巴地想要回来,反倒落了下乘!

    但现下也没地儿找后悔药吃,她便红了眼圈,要哭似地低了头,手指微颤着盖在太子正看的书上轻声道:“爷莫怪我,您知道臣妾的心思,表面上虽然装作不妒,但其实您多看别的女子一眼,臣妾这心里都会发狂,这样虽然不对,但爷怜臣妾对您一片赤诚,就原谅臣妾这一回吧,只要爷时时过来看臣妾,心里知道臣妾对您的惦记,就好了。”

    太子合上书,看着郭良娣,手指轻轻在她脸上打了个圈,“已经都是做母亲的的人了,怎么还说哭就哭呢?”

    郭良娣见他肯安慰自己,赶紧破涕为笑,“爷只要肯理臣妾,不嫌臣妾蠢笨不会做事,臣妾就再不会哭的。”虽然嘴角有了笑意,眼睛里到底还是滴下两滴晶莹的泪来,楚楚可怜地道:“爷总说臣妾爱哭,可爷哪回见臣妾,臣妾不是笑得呢?今个这事也是,本想好好伺候好您,可尽做些傻事儿说些傻话……还望爷别嫌臣妾愚笨,只记得臣妾对您的一片心才好。”

    太子皱了皱眉头,“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再三赔罪了。如今瞻儿也大了,他的妃嫔里又有两个都怀了身子,太子妃要料理府中诸事,忙不过来,你就帮着她操点心,把她们两个看好了,说起来,你也是瞻儿的庶母妃,帮他多看着点吧,别尽操心孤了。”

    郭良娣把银牙都要咬碎了,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恼恨,收了面上的戚然,温婉地道:“若能帮着瞻儿看顾他太孙妃和宁嫔,让她们平平安安生下皇嗣,臣妾是求之不得。但埏儿还小,垍儿、垲儿都是叫人操心的年纪,臣妾分身乏术啊,又不像太子妃姐姐能干,件件事都能拿得起应对自如,只能在旁边勉力帮衬姐姐一二,至于操心爷,那是臣妾的本份,再有万千头绪,也不敢丢了这个本份。”

    这话有几分意思。太子爷叹道:“也是。晗儿的本事你们谁都比不了,孤这样要求,也是为难你了,原还想着让你顶些事,如今看来再说吧。”

    郭良娣扮柔弱惯了,只惦记着争宠,猝不及防太子方才的话竟然是有要试练她的意思,这下话已经出口再收不回来,心里懊恼不已,却只能转了话头,故作轻松地笑道:“这府里有姐姐主事,我们自然是大树下好乘凉,万事不理的。给爷讲件有趣的事情......”

    遂将昨日孙清扬用大狗吓她们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带了几分揣测试探道:“如今府里都在笑,孙贵嫔用那大狗使调虎离山计将我们唬住,其实私下见了那个什么杜子衡呢,爷说让我帮瞻儿看着点后宅,不知道这个事情算不算?”

    谁知太子先前已经在太子妃那里听说过此事,根本没理她言语里的挑拨之意,淡然道:“清儿是胡闹了些,不过她并没有见那个杜子衡,只是隔着门问了问事情的情由,也不算越礼。”

    郭良娣的嘴唇颤抖起来,脸色阴晴不定,低声道:“爷原来早就知道了,却还等臣妾说出来看笑话呢,臣妾便是行事蠢笨,到底同爷这么些年,又生了三个孩儿,您也不该有了新人,就如此轻慢臣妾。”

    太子好脾气地笑道:“丹宜多心了,是孤的不是。只因素日爱听你说笑,所以一时没有阻拦,你要觉得心里不快,孤给你赔个礼。”

    郭良娣哪里敢要他赔罪,伸出一只手掩上太子的口,眼睛一酸,忍住着眼泪,凄凄婉婉地强笑道:“爷只要记得臣妾的好就行,再随您有多少新人,也别忘了臣妾。”

    太子伸手将她搂了一搂,“放心,再有多少人,孤也忘不了你。你的好别人不知,孤可是知道的。”

    郭良娣就势坐在椅子的扶手上,勾着太子的脖子,一脸好奇地道:“爷一向也是眼高于顶的,不知蕊珠妹妹是究竟为何勾了您的魂去?难不成真像她们私下议论的,她的样子像什么米紫嫣吗?”

    “臣妾委实好奇得紧,要说她出众也未见得如何出众啊,不然也不会在臣妾院里呆了一年多,也没注意到。听说齐承徽的那身皮肉都被她比了下去,到底是怎么一个招人疼的?怎能盖过这府里的众多美人,博得这样的美名去?”

    太子摸了摸下巴,“有人说她像紫嫣吗?孤倒没有觉得,可能白净的皮肤有些相像吧,这府里女子众多,她的长相确实不算出挑,只是那身衣服下,竟然罕见的高挑丰满,细白嫩肉的肌肤不说,孤最喜欢她那双眼睛,像是有个深潭在里面似的,俏丽中又带着几分顽皮的眼睛,真是越看越觉得好,更难得是心灵手巧,剪的纸花像真的一般,灵动的很。”

    不过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丫鬟罢了,也就是齐承徽那种爬床丫鬟出身的,才想得出来用这样的手段,倒叫太子爷图了个新鲜,还沾沾自喜地四处显摆。

    郭良娣听得难掩心头嫉恨,气得几乎不想应答太子的话,但见太子满脸玩味地看着自己,便改了初衷,微笑着道:“爷看上的,自然是极好的,这女人能有一身细皮嫩肉,就极为难得了,况且还有爷说的那些个好处,臣妾倒记得她有一把好声线,虽然不识字,但说的话清脆动人,好像出谷的黄莺似的,在这府里,说话能有那般动听的,也就是孙贵嫔了吧。”

    “嗯,清儿的声音也好听,不过,没有那般媚气,要多些端庄。蕊珠还是从市井出来的,多有不及。就是你年轻的时候,声音也不输她。可惜了,竟然不识字。”太子最喜欢知书识礼的美人,认为美人不识字,再有容色也少了底蕴。

    听出太子语气中的遗憾之意,郭良娣暗吁了一口气,自个前面尽出昏招,这会儿才算正常了,太子知道蕊珠不识字,有了这个感叹,那蕊珠再得宠也有限。

    且不说太子府中嫔妾争宠各自使的手段,朱奉仪叫她娘别应了杜子衡的婚事却晚了一步,杜子衡的银子已经被她娘收到手里,还交换庚贴合了八字,按大明律来讲,蕊珠已经是杜家的人了,要是杜子衡不肯退亲,太子就成了强占他人之妻。

    等孙清扬知道杜子衡订亲的蕊珠就是太子新纳的朱奉仪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七,朱瞻基从京都回到了京师。

    听孙清扬讲完了整件事情,朱瞻基若有所思,“这个事只怕是针对父王的,你不过是搂草打兔子,顺带着的。”

    “啊?”孙清扬虽然聪慧,却对朝堂之事不熟悉,自然是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朱瞻基的食指在桌上敲了敲,“若那杜子衡被人挑唆着到大理寺状告父王以权势欺凌,夺人之妻室,御史们少不得会弹劾父王失德,这个事,要做起文章来,可以动一发而牵全身。杜子衡竟然急成这样,虽然他父母不在,也该将庚帖交给亲长合了婚再定,怎么自己就请了媒人把这事做主了。”

    “可能是之前他和杜若说,杜若反对,又害怕我父亲母亲那边劝阻他,所以就来了个先斩后奏。那朱奉仪的母亲当日确实起心不良,带着女儿成日寻思富贵,虽然不是“仙人跳”却也不是什么好相与,他肯定被美色迷昏了头所以才背着家里行事。只是事已至此,子衡应该也知道只有退亲一途,毕竟那朱奉仪是自己心甘情愿,并非父王强迫的她。再怎么样,也要劝得他退亲才行,总不能叫那些个人如愿,哄了他去告父王吧。”

    朱瞻基伸手刮了刮她的圆鼻头,笑道:“这些人要知道了,一定懊悔,要不是他们想要的太多,不伸手打你这只兔子,也许就成了。”

    两个人都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想着杜子衡知道事情的真相,肯定会答应退亲的。

    等看到杜若回到府中,惨白的脸,方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妥。

    勉强撑到屋里只有孙清扬和她两人时,杜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贵嫔,求您找皇太孙殿下救救奴婢弟弟……”

    孙清扬的脸跟着白了几分,静默片刻方才轻声问:“杜子衡怎么了?你别急,有话慢慢说,这天子脚下,还能有咱们府里解决不了的事情嘛?别怕,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杜若强定心神,抽抽噎噎地说:“奴婢坐了马车到神机营,就没见到弟弟,拿出皇太孙殿下给的腰牌,才有个左哨帮我查了情况,说是他昨个晚上从营里出去,至今未归。奴婢四处找也找不到他,回府问了老爷夫人他们,听三少爷讲,昨个晚上弟弟去找他喝酒,说要找那夺了蕊珠的人报仇,三少爷他们也是今个才知道弟弟说的那个人竟然就是太子殿下,也不知子衡知道不。”

    杜若跪倒在地,“咱们府里。老爷夫人也派人出去找了,但到奴婢回来,还没有音讯。贵嫔,弟弟他生死未卜,求您给皇太孙殿下说说,让他派人找找,奴婢怕晚了,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