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好久不见,秦先生(全集) > 第32章 我只要你,其他都是将就(5)

第32章 我只要你,其他都是将就(5)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怎么来上海了?是特意来找我的吗?等了多久了?”许是心虚,我慌乱地问了一连串问题。

    许莫然看着我,就是看着我,死死地,不动。如果谁要是跟我说,人也有比冰还要冷的时候,我一定相信,因为我眼前的这位就是。他不只是比冰还要冷,甚至比石头还要硬。

    但是我发现他的左腿有些弯曲,他从来不会这样站着,他一定要比任何人站得都挺直,除非……

    这个念头闪过时我走上前要问他,却又想到什么似的,立刻收了那句尚未出口的话。我怎么就忘了,他是许莫然啊,那个骄傲隐忍的许莫然,就算被说被骂也比被同情好的许莫然。我笑得若无其事地搭在他的肩膀上,“莫然,来,进屋吧。”

    我开了门,等着他进来,但是他始终没有动一步的意思。我有些奇怪,看他那表情,该是还在生气,我又不知怎样去劝他好。

    “莫然,那天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没来得及告诉你,其实我本打算过几天给你打个电话的。”

    “你进去吧,我要回去了。”他淡淡地说。

    “莫然。”我叫着他,把他当成闹别扭的小孩,但是他听到我这声叫后显得更懊恼。他的双眉,那双过分秀气的双眉隐隐紧皱着,拧成了一个“川”字。

    “进去。”他突然的一声吼倒是把我惊了一下。我看了他几眼,最后叹了口气,把门关上。

    我靠在门上,一时之间不想动弹。

    接着我听到几声虽然被刻意压制但有些异常的声响。透过门镜,我看到许莫然咬着牙,脸色通红,汗水大滴地滴落。他的手紧紧地按在那条腿上,像是拽着千斤的重物一样一点一点往外移动。

    那痛我无法想象,因为没有同样经历的人永远都无法感同身受。但是看着许莫然那一点一点往外蹭的腿和那痛苦纠结的模样,我知道,那一定是凡人无法忍受的巨大疼痛。

    这一刻,我后悔死了自己怎么就没和他说一声我要走。依照他的个性,我知道他是特意赶来找我。他是担心我了,在这里不知等了多久,等到那条腿犯了病。

    苏念锦,你他妈的就是一个混蛋。

    第二天我去找他时,他的脸色好了很多,这也让我放心了。他还是那副清淡的样儿,不过经过一次疼痛的洗礼整个人似乎又瘦了一圈。

    “莫然,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那样。”他淡淡地答道,然后看了我一眼,“我没留在T大。”

    “怎么?T大没把你留下?”怎么会?依照许莫然的优秀程度,T大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来。

    “我不打算当老师了。”

    “这不是你一直的向往?你说过,你最喜欢校园那种宁静的氛围,你说只有那里最适合你。”

    “我有我的打算。”

    “你确定你现在的打算是你所喜欢和想要的?”说着我走到他面前,半蹲下身子,握着他的双手,看着他,“莫然,你看着我,你确定吗?确定这个决定是你真正想要的?”

    他看着我,而且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这种眼神太过深邃,以至于我下意识地避开了。

    但是他却不肯放过我,他的手扳过我的脸。

    “我确定,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确定过,这就是我想要的。”说这句话时,许莫然握住我的手。他的指尖冰凉,像是没有温度的冷血动物。人的体温竟然可以如蛇一般,我莫名地想到了那个夜晚,他对我说:“苏念锦,我从来没觉得这么温暖过。”

    说完之后,他挺直背脊走了出去,只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他新换的手机号码。

    凌晨两点多,上海的夜生活亦和所有的繁华大都市一样丰富多彩。

    秦子阳正在端酒,却因为我的到来手上的动作明显僵硬了一下。这僵硬太过明显,我看得真切,即使他后来用力地掩藏。

    今天我穿得格外性感,至少是我这辈子少有的性感,就连跟秦子阳在一起的日子我都很少穿成这样,因为那个时候没有必要。

    “这位小姐,一个人吗?”

    我本来想说不是,但是看到秦子阳投注过来的目光时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是啊,一个人。”

    “我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我耸了耸肩,做了一个随意的表情。

    男人打了一个响指,向Waiter要了一杯“完美恋人”。

    我一口喝了下去,他笑了笑,向我比起了大拇指,“够爽快。”

    话落,他一屁股坐了过来,由我的对面变成了和我肩并肩。他的手也开始变得不老实,不知什么时攀上了我的身子。

    我有些反感,本能地要避开,但是想到了不远处的秦子阳,于是强自压抑心中渐渐升起的那股恶心和不适感。

    我看见秦子阳拿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里面的酒洒了出来。

    那客人嚷嚷着,“你怎么拿的,都洒在我衣服上了。”

    原来他不是不在乎呵。

    我心里面想笑,但表情却仍是那样,男人再次伸过来的手我也没去拦。

    秦子阳走了过来。他终于走过来了。

    “这位客人,这杯酒是我请你的。”

    “我没要什么酒。”

    “请你放开我的女人。”他说。

    “这是你的女人?”男人问他。

    秦子阳抿着嘴,但那表情冷硬得吓人。

    “他是你男人吗?”那男人问。

    “是啊。”我干脆地答道。我没像电视中那样矫情地说不是,等着秦子阳吃醋再与他大打出手,那种事情秦子阳是干不出来的,至少现在的秦子阳不会为了我如此。

    “是你刚勾引我的。”男的不乐意了,站起来就唧唧歪歪骂骂咧咧的。

    “我勾引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你了?”我嗤笑着,他这种男人是我最不屑的。

    “你们两个是不是合起来耍老子?我告你们,今天这事儿没完。”

    剧情不照着剧本演,但绕了一圈,偏偏演回来了,怪不得晚上八点档的电视剧中总有那些狗血到不行的熟烂戏码,原来,生活真的就是一场烂戏。

    男人握着拳头冲着秦子阳就是一挥,却被他一下子给躲开了。

    “我不想和你打。”

    “怕了不成?”男的见他这样越发来了劲头。

    果然人善被人欺。

    秦子阳见如此也不再废话,一个拳头挥到了他的脸上,那张让人厌恶的脸顿时变得让人更加厌恶起来。

    “你——”

    他也动起了真格,只是秦子阳显然是练家子,几下就把他打得趴下了。

    他一边恶狠狠地咒骂着,一边拖着腿往外跑,让人不齿到了极点。但没多久,一伙人就闯了进来,直接把我和秦子阳拉了出去。

    “成哥,是他们吗?”

    “是,就是他俩。”

    几个人围着我和秦子阳,手中都带着棍棒。

    “上我后面来。”秦子阳淡淡地吩咐着。我立刻躲到他的身后。

    那几个人把我们逼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再加上这大半夜的本来就没有几个人在活动,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

    “女的给我留下,那男的给我往死里打,最好打残废了。”

    “放心吧成哥。”

    一个人出来要拉我,被秦子阳用手给隔开,接着又来了一个,把我拽到了一边,然后剩下的两个人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大粗棒子试探性地围着他转,我则被刚刚那个男人扣住了手腕。

    出来拽我的那个人又回去,也加入了围殴秦子阳的行列中,他们几个对秦子阳拳打脚踢了起来。起初秦子阳还能与他们抗衡下,但渐渐地不行了,他落了下乘,先是肋骨被打断了一根,再是身上出了血。他们却说什么也不肯罢休,任我怎样嘶喊都没用。最后眼看着一根粗大的棒子就要砸到秦子阳的头,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把一直扣住我手腕的那只手硬是给挣了开来。然后拼命地扑过去,正好挡在了秦子阳的身前。

    粗大的棒子在空中硬生生地停顿了一下,随即毫不留情地落到了我身上。我跪倒在地,身上都是血,却还是要爬过去,几个人见到我们这情景也不禁动容了。

    “差不多了吧,再打就该出人命了。”

    “行了,走吧走吧,天也快亮了,一会儿人多起来就不好办了。”

    几个人又恶狠狠地交代了几句,才陆续地走了。

    他们走后,秦子阳不顾浑身的疼痛,紧紧地抱着我,抱着我渐渐失去意识的身子,他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慌。

    “苏念锦,你这个傻瓜,你当你是什么做的,就这样奔过来接住那一棒,要是打到了脑袋你还想不想活了!”

    因为情绪太激动,他的双眼腥红得吓人,面部的表情狰狞而可怖,哪里还见得到一丝优雅与高贵。他手上、头上、身子上全是血,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就像那一天,孩子没了的那一天也是这样,我们的身上全是血,他的,我的,孩子的,三个人的血混在了一起,无法分辨。

    我冲他虚弱地一笑,想要说话却发现口腔里有液体堵在了那里,吐出来才知道是血,鲜红鲜红的。

    “不可能打到头的,我有计算过他的方位。”

    这是我闭上眼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再次醒来我已经躺在了医院里,秦子阳就坐在我旁边,还有张云天,他不知什么时候赶来的。

    “醒了?”张云天笑着看着我。

    “嗯。”我很困难地吐出这一个音节,嗓子嘶哑得厉害。

    “见你醒了我也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儿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再次点了点头,张云天又看了我一眼这才离开。

    “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睡得真香。”

    “能说话了?”他问。

    “一直都能,只是嗓子像是在冒烟。”

    “刚听你和他说话,我以为你无法开口,总是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蹦。”

    “那是因为不想说,无关紧要的人,在难受时总是不大想理会。”

    秦子阳忽然伸出手抚上我的额头,看着我,良久,久到我以为他不打算说话,却不想,他扭过头,望着窗外,声音不大,却很清晰。他说:“苏念锦,你还想跟我吗?这样的我是你爱的吗?”

    我有些艰难地伸出那只伤痕累累的手,摸上他的脸。他的身上也到处都是伤口,鲜血淋淋的,此刻都被一条条白色的绷带遮掩住了。

    “秦子阳,我们在一起吧。”

    他愣了下,这一刻他的表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良久,他抬起头,看着我,说:“好。”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于他于我而言都有着不可磨灭的意义。

    说完这个字后,他仰高头,静静地看着天空,“好久都没觉得天空这么蓝了。”

    “是啊,好久。”我轻声附和着。

    出院之后,我和秦子阳在上海租了一套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但很温馨。开始用的钱是我的,其实也不能说是我的,是他以前给我的,但是秦子阳依旧不太高兴。自从那一天那一声好之后,秦子阳变得有些不同了。

    我们总是在某些事情上僵持着,但其实只是差了一个突破口。

    我们一起去菜市场,一起买东西,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只是彼此都知道,这次与以往不同。

    “秦子阳,今天吃什么好?”

    “随你。”

    “你这种回答其实是很没诚意的。”

    他挑着眉,“只要没有茄子,没有胡萝卜,没有黄瓜就好。”

    “我偏就想吃这几样。”

    他的眉宇纠结得更厉害了。

    “这几样我不吃。”

    “那今晚你来做,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嗯。”他点了一下头。

    “真的啊?”我有些欣喜地叫着,其实我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他会真答应。

    但显然我高兴得太早了,晚上回去的时候厨房就成了“战场”。

    “秦子阳,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说你留学的时候饭菜都是你一个人做,怎么还这水平?你那几年都怎么吃的?

    “退化了。”他说得很平淡,我却听得肠子都打结了。退化了,敢情他是太久没碰过厨具,现在成了原始人?

    “算了,还是我来弄吧,我实在无法适应这远古人类喜欢弄的东西。”

    “好,给你。”

    不知为什么,我好像在他眼底看到一抹得逞的笑意,他摘下围裙那动作做得特别流畅。

    我叹了口气还是接了过来,围上围裙,认命地开始弄今天的饭。

    “把碗筷摆好。”我边说边端菜。菜太热,食指被烫到,他忙拿过我的手看了看,一口就含了上去。

    “不卫生的。”

    “没事儿,人类的唾沫可以消毒。”

    ……

    其实日子过得真挺快,一转眼就过去了大半年。我和秦子阳这样每天柴米油盐的却也不觉得乏味,也许是暴风雨般的日子折腾久了,难得的平静总是让人异常珍惜。

    但有一点我始终耿耿于怀,确切地说是我不希望如此,我想要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秦子阳,他本就是那样的人。

    他的心里其实装了一头猛虎,只是现在蛰伏起来了,这样的秦子阳,你让他始终生活得像只小猫一样,我不知是一件值得庆幸还是应该悲哀的事。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拉过秦子阳的身子,“你还要干这样的活儿干多久?秦子阳,其实你可以干别的,我们都知道,你有那个本事,为何偏偏要避开?你这是在折磨你自己。”他背过身子,表示他有些累了。每次都是这样,每次谈到这类话题他总是留给我一个背影。他心中还有一个角落是我无法触碰的,确切地说,是任何人都无法触碰的。他像是一个敏感的小孩,把这个角落给藏了起来,不让任何人去看,去摸,去碰,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今天下班早,是节假日,我买了一大堆东西回去,在厨房洗洗涮涮。

    他一进家门就被我叫来帮忙。

    他脱了外套,去取盘子,但又在下一秒转过身来站定不动,手中还拿着盘子,就那样直直地看着我。

    “傻了啊,秦子阳,你看啥呢?”

    他还是不动,过了一会儿,他走过来,放下盘子,从后面环住我的身子。这个动作我做过无数回,但秦子阳却是第一次。他喜欢从正面压倒我,他是掠夺者,占据的永远是统治与支配地位。

    但此时此刻,秦子阳却是温柔的,带着似水柔情环绕住我,我能感觉他这个拥抱没有丝毫情欲。他的手粗大而温暖,轻轻地贴在我的腹部。

    我的手一抖,那些调料就悉数进了菜里。

    “完了完了,秦子阳,一会儿咱俩可能得被咸死了。”

    “没事,我口味重,我就喜欢重口味,特别喜欢。”他说着把下颌放在我的颈窝里,说话的时候热气就直接喷在我的耳根上。我的脸唰的一下红成了番茄,感觉上面烫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