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浮生·宣华录 >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骑大马想入非非趣击毬身体力行

    且说三人自七宝楼并肩而出,便投身赵九城西南陋室小酌。赵九做东,自然是跑前跑后置酒卖肉,三进两出之际见长发及腰的符儿与柴荣斜卧于榻上嬉闹言笑,身处其中平添了几分尴尬,独自跑到外院练拳。

    柴荣似有所察,于喝酒论事之时试探道:“听闻过几日便是楗尾古堰拜水大节,方才我与三妹商议同去,不知二弟可愿共往?”

    赵九低头道:“不去!”话一出口便觉失言,遂又抬头解释道:“大哥与三妹是旧识,自然聊得投趣些,同去游赏山水一来可舒展身心,二来可蓄养情性。我如今心绪不佳,怕误了好光景,便不去了!”

    符儿故作叹气道:“唉,罢了,罢了,这样看来大哥只需备三匹马儿便可!”

    赵九纠正道:“我不去,便只需两匹!”

    符儿撅嘴道:“二哥虽不去,妙心姊姊却已答应符儿一道前去玩耍,怎的不备三匹?”

    赵九略有些着急道:“可是七宝楼的妙心姑娘?”

    符儿得意:“正是!”

    赵九将信将疑道:“当真?”

    符儿一本正经地说:“我与姊姊交情甚好,初入锦城时便有约往城郊玩赏之意,不想却遭芊娘半路裹挟,这才落入七宝楼中。”

    赵九大悟道:“三妹怎不早说来?”遂连忙起身,酒也顾不上喝,一边开始收拾包袱一边自言自语道:“忽然觉着久在城中发困,少有时间出城,这次便也算上我,一来可舒展身心,二来可蓄养情性,应该去,马上去!”符儿与柴荣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翌日,三人早早地牵了马儿上山坡试驾。柴荣一个飞身跨上一匹健壮黑马,一口气跑了四五个来回,马儿却一直保持着均匀的步调,无一丝气喘,无一滴热汗,稳妥地听凭柴荣使唤。试马而归,柴荣称道:“不愧自西域千里辗转而来,确是好马!”

    赵九亦夸赞道:“此马忍耐力惊人,若是长路行军,定是上乘之选!”

    柴荣引以为豪道:“这马原是西域进贡之汗血宝马,押运途中因偶现眼红皮鼓之疾乃为之弃,幸遇家师收编,唤之‘汗血红魔’。”说罢,又引赵九至马群示意其随意挑选。

    只见赵九一上前便连拍马屁,看中那起步最快,腿脚最有力,奔跑最前的一匹全身金黄之马,以轻功追上跃身骑坐。怎知那马性子却烈得厉害,翻腾倒跃不听使唤。赵九俯身,紧紧地贴于马背,身体随着马儿同上同下。眼见着就要被摔落下来,竟将两腿死死缠住马脖子,来了个倒挂金钩。就在前方一巨石横斜处,凭腰部之力纵身一跃,终回至马背上。此时,马儿已折腾得精疲力尽,变得温驯起来,驮着赵九领着群马归。

    柴荣叹道:“二弟好身手,亦是好眼力!此马名‘司徒金盾’,是出了名的快马、烈马,如今被二弟驯服,柴某便自作主张赠予弟弟!”赵九自是感激,拱手道:“多谢大哥!”遂又骑了司徒马一路飞驰。

    柴荣见符儿在马群里挑选良久却仍未有所获,便响了一声悠扬的口哨,唤出一匹毛色雪白身形讨喜的小马。符儿凑上前去亲昵地抚摸着马鬓,哪知这马竟转过前脸,仿佛一个孩童般望着符儿微笑起来。“这马好生有趣!可有名字?”符儿兴奋地问。

    “我这每一匹马儿皆有名姓,这马唤之‘银雪精灵’!”柴荣说着,一手牵住缰绳,一手伸出胳膊,示意符儿上马。

    符儿退却几步,摇头道:“我,我不会!”柴荣坏笑道:“这年头竟然还有人不会骑马?”符儿做了个鬼脸,转身欲走,柴荣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抱起符儿翻身骑跃于马背上。符儿慌乱地朝着柴荣大喊道:“我说过我不会!”柴荣便以其结实的胸膛抵住符儿护座其后,符儿顿时明显地感受到从后背到前胸贯穿了一股子暖流,硬生生地堵住了嗓子口,脸颊绯红、低声细语地念到:“我不会骑马。”柴荣遂将其大手盈握符儿小手,细致地教其牵马绳、控马头,一袭温软之气在耳畔轻吐:“妹妹不会,哥哥教导便是。”

    痴想于此,符儿打了一身冷颤,从恍惚间清醒过来。只听柴荣喝到:“愣着做甚?还不快上马?”符儿故意退却几步,肯定地摇头道:“我不会!”柴荣冷笑着说:“你个鬼灵精,哪有你不会的玩意儿?”没等符儿转身,柴荣只手抡起符儿扔在马背上,用力一拍打,这才使符儿终究漏了馅儿,驾着马儿如离弦之箭向远方飞驰。柴荣随即跨上红魔黑马蹿了上去,与符儿比试起来。

    此时,赵九不停地张望着上山之路,企盼着妙心的到来。

    “五姊姊来啦?”符儿向妙心寒暄着。妙心“嗯”了一声,本想凑近符儿说事,却被赵九挡住了耳目,听其言道:“妙心姑娘受累,请稍事休息,待我为姑娘选马!”

    妙心勉强寻一山石与符儿并坐,开门便问:“昨日芊娘所劝之事妹妹心中可有定论?”符儿答曰:“不瞒姊姊,尚在顾盼间。”

    妙心道:“时不我与,妹妹还是早做打算得好。”

    刚言三两句,赵九已领来一匹小黄马,喜颜道:“特地为姑娘挑选了这匹性情温良、善解人意之马,名曰‘柔芙梦戟’。”见妙心冷若冰霜,赵九仍笑言道:“某愿为姑娘牵马。”

    妙心四顾张望,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终觉气氛尴尬乃随口相问:“公子骑之何马?”赵九抚了抚一旁之司徒马,夸耀道:“此马性烈,某驯服之,大哥遂慷慨相赠。不想操控起来竟如此合我心意,尤遇山间转弯处,非但不减缓,反而越发给力。”说话间透着一股子得意劲。妙心起身,指了指赵九的司徒马道:“我欲骑此马,公子可愿?”

    赵九一愣,随即笑道:“非我不愿,只怕这马伤了姑娘!”话音方落,妙心只当得了应允,一个飞身便骑上司徒马扬长而去。

    赵九看得目瞪口呆,叹道:“妙心姑娘身形柔弱,却不想……”

    “却不想于马背上竟是个女汉子!”符儿夺过话,鼓动道:“二哥若是骑了柔芙小马亦能赶得上姊姊,那便是神勇无比了!”这边说着,那边已向远处的妙心道:“小五,快跑,我二哥追你便来!”赵九见已被符儿激将,赶紧跨上小黄马加鞭追赶而去。

    赵九御马之术着实厉害!去时已紧随妙心身后,回时已然骈行。妙心自然不服,竟偷偷使神力助马儿领先。待身形粗壮的赵九骑乘体格瘦弱的小黄马翩然回至时,妙心伙同符儿在一旁窃笑。赵九不明情状,摸着头亦跟着傻笑,这便引得柴荣也加入到这片笑声中来。

    见柴荣笑声爽朗,妙心小声向符儿问道:“这便是你那朝思暮想的荣哥儿?”

    符儿立即将此前放肆的笑容收敛,低头言是,进而转移话题故作大方地正式向柴荣与赵九绍介道:“大哥,二哥,这是妙心姑娘,也是符儿自小玩大的五姊姊。”

    妙心向柴荣见礼道:“见过柴公子。”却绝口不提赵九。

    柴荣便立即向妙心引荐:“这是赵九兄弟,亦与我自小玩大。”见妙心面目仍是冷清,索性提议道:“妙心姑娘骑术甚佳,不如我四人分做两队,马上击毬玩耍可好?”

    妙心不愿驳了柴荣面子,姑且问道:“击毬?怎么个玩法?”

    赵九似乎寻到能与妙心搭上话之机,解释着:“击毬便是马上击鞠,各人手持藤杆,两队共击一球,以球先入对方门洞为之胜。”

    这方正说着,柴荣已从包裹里翻腾出早年所制韦编彩球,又取出四五柄白牯皮包裹之精致藤杆,杆头内钩,如月如镰,旁树藤门,如星如筐。

    符儿惊讶道:“他人行商揣之金条,大哥行商携之藤条,是以为何?”

    柴荣淡然笑曰:“滋味也,亦趣味也!”

    赵九道:“三妹有所不知,想学年之时大哥便好于乡邻童稚比试,每试必胜,屡试不爽。”

    妙心抢白道:“那我便要与柴公子同队!”另旁三人皆面面相觑,无声胜有声。

    停罢,见柴荣与符儿并无异议,赵九于一旁略有不悦道:“如此尚可,但我必驭之司徒马。”

    妙心神色稍变,轻描淡写地回道:“还你便是。”

    商议停妥,双方即开击毬大战。首球为柴公子于中界起杆,谁知刚一开场便是马走球跟,径直往符赵这方门洞袭来。离门洞尚有三个马位时,赵九迎面阻截,举杆狂揽。柴荣轻停,将球传与妙心。妙心会意,接球以驱,挥杆而进。柴荣一声“好!”宣告第一回合完胜。

    第二回合之始虽仍以柴荣占先,但赵九后发制人,利用其快马优势奋力争夺。球顺利为赵九揽入,迅速带球回攻。幸柴荣既让妙心于后场防守,见赵九气势汹汹遂改侧面偷袭。哪知赵九声东而击西,来了个人马分离,巧妙地绕过妙心之防,将球赶至敌方禁区。就在赵九挥杆之际,妙心用之神力迫小黄马迅速形移,以闪电之势从赵九杆下将彩球救走。赵九反应神速,立即回追,再次使人马分离之术险些抢走彩球。妙心灵机一动,以藤杆击球,非往门洞而去,却向斜身于马的赵九飞来,狠狠地击中赵九斜肩,使之摔下马来。尴尬的是赵九竟以后臀着地,甚至倾身向后翻了个跟头。三人皆骑马围聚前去。

    柴荣与符儿异口同声地问:“二弟(二哥)可曾伤着?”赵九忍着痛起身,掸了掸袍子上的尘土,佯装无事道:“不要紧的。”说着便翻身跃马,重持藤条准备击球。妙心却毫无恻隐之情,蹿上前去夺球便走,又是一杆进洞,自道一声:“妙!”

    连胜两回,柴荣淡然微笑,妙心大呼轻巧。连输两回,赵九性急情躁,符儿却因两回下来,球杆竟连半只球也没能碰上,遂觉索然寡味,任性道:“还说有趣?半点也不好玩!”妙心接过话道:“不好玩便不玩!这争战之事本是男儿家游戏,与我女子何干?不玩也罢。”柴荣亦不勉强,只是邀二位姑娘于一旁观战。妙心与符儿便一道退下阵来。

    没有女子牵绊的击毬战场便是赤裸裸的斗兽场。此前球场失意的赵九如一头豺狼,露出狂野之狼性,驾着战马朝着势如猛虎的柴荣扑杀过来,掀起一阵狂风。惊得妙心连声叹道:“甚猛!甚猛!”

    符儿冷笑道:“方才若不是姊姊随意使用神力,我与二哥也不至于败下阵来。”妙心回驳道:“既拥之神力,何不使以用之?正如妹妹常言‘学而时习之’是也。”

    “可仙姑曾多番告诫不可轻易对之凡人俗事,何况对之亲如兄弟者?”

    妙心笑曰:“亲如兄弟?九儿只顾兄弟之亲,便不顾姊妹之亲?”

    符儿嗔笑道:“五姊姊莫非是在吃醋?”

    妙心无奈地摇着头道:“我说的是芊娘!自我姊妹四人初至蜀都,三人入之七宝楼,得蒙芊娘照顾,锦衣玉食又传之技艺,遂以名扬天下而与王贵公子交,是以为恩。如今,芊娘需我姊妹相助,怎可拒之?”

    符儿道:“芊娘是姊姊的恩人,便也是九儿的恩人。姊姊当要报恩,九儿亦愿为之助。但九儿与姊姊自小长于神山,虽无名无姓,但却是良家女子,实不愿入之泥淖。”

    妙心闻符儿这番说辞却心中一喜,道:“妹妹若是担忧于此便是姊姊话未全尽矣!妹妹不知,这蜀王选秀分三等:王秀、官秀与宫秀。宫秀者,仅需做好自己本分事,才能出众者封才女,侍奉得应者封侍女;官秀者,为统御宫人之职,献智于前朝封尚仪,管摄于后室封尚宫;只有王秀才专侍蜀王孟昶,一品正秀封后,二品侧秀封妃,三品贤秀封嫔。九儿可随愿参选,非强意而为。”

    此时,球场上赵九乃全力反戈,控球制敌之势正盛,刚过半场便长杆一挥,彩球于天际间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得进。

    “好!”符儿在一旁为赵九欢呼着。待下一回合渐入佳境,妙心再次催促符儿下定决心,回应却是:“九儿自由惯了,不想受宫中规矩。”

    妙心急言辩驳道:“这世间处处是规矩!九儿身为巫女,便要守神山之规矩;即便扮作男子,也要拿捏身段,万不可行女儿家之媚态,这亦是守规矩。不守规矩者,我看就只那满口仁义道德的赵九!”

    符儿问道:“此话怎讲?”妙心冷笑道:“什么‘劫富济贫’?不就是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难道富人之财不是按行商之规矩所得,宫中之银不是依税赋之规矩而获?纵然其间亦有不合规矩者,但此状得以长存,便是有其道理。蜀王孟昶亦不敢轻易打破,他赵九是何人,做些不合规矩之事还妄想让人称颂不成?”

    话音方落,只见赵九从马群里带球冲杀回场,一阵狠击,彩球进洞之际竟把树立之藤门也打翻在地。

    妙心神色有些慌张,回想方才忙于劝言符妹,并未察觉赵九于马群拾球,俯仰间恐已将攻击之言全听了去。这便赶紧向符儿告别道:“姊姊此番有事先行回避,来日再与妹妹共赏山水。只叨烦一句:困住妹妹的不过是些世俗的借口,不如边走边想,边想边受,不然,待你心中‘万事俱备’,世间早已‘大势将去’了!”

    符儿亦有所悟,点头目送妙心下山去。

    木鱼子歌曰:

    花开放,不是为赢得赞赏,是汇聚能量,传递希望。

    合合上,四四上乙四合共,共番合四合,番共赤共。

    草向光,不是在等待观望,是争取了机会,才收获阳光。

    合合上,四四上乙上尺上,合工工工尺上,合六凡工尺。

    都说树向上,不只是摄取营养,而是懂得感恩才会带给阴凉。

    尺上乙乙乙,乙共乙上乙乙四,四乙上乙上尺合尺凡工尺工。

    人成长,不只是换了模样,而是微笑着承担过往。

    尺尺工,凡工尺上乙合四,四乙上乙上上六上尺。

    风儿唱,鸟儿忙,迎风飞翔,长出新的翅膀,大胆试尝。

    上上六,乙乙六,凡六五六,凡六五六工上,四乙上尺。

    铃儿响,马儿壮,奔向远方,催生新的梦想,追逐太阳。

    上上六,乙乙六,凡六五六,凡六五六工上,四乙尺上。

    花草树木的成熟,不是恒久的温度,而是理性面对改变,是主动迎接挑战。

    上乙四乙上工乙,上乙四乙上乙合,上乙四乙上尺合六,五六凡工上工尺。

    你我人生的成熟,不是任年华虚度,不走别人的老路,在经历中领悟,领悟中成熟。

    上乙四乙上工乙,上乙四乙上乙合,上乙四乙上合六,五六凡工尺工,凡工尺上尺。

    心荡漾,人敞亮,前路宽广,挣脱所有捆绑,勇敢去闯。

    上上六,乙乙六,凡六五六,凡六五六工上,四乙上尺。

    莫观望,莫彷徨,边走边唱,经历过狂风和暴雨,才有资格说忧伤。

    上上六,乙乙六,凡六五六,凡六五六凡工尺上,凡六凡工尺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