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身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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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芬姨手上的动作一顿,继而躲开周念灼灼的视线:“夫人说的是什么,我怎么一点儿不知道。我从没有听过这些事。”

    周念从芬姨闪躲的视线里就知道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

    也是,芬姨伺候了宸弈二十几年,不是亲妈胜似亲妈。自己才和她相处几天,她又怎么会将宸弈那些隐秘事说给自己听呢?看来想要弄清楚真相,还是要自己以后慢慢寻找了。

    周念在家呆到傍晚,见脸上的红肿消下去差不多了,就想去看看母亲。虽然再婚的事对母亲有些难以开口,但是该说的总是要说的,这事也瞒不了一辈子。

    老城区的平房区。

    虽然周念跟母亲李梅说了多次,不要母亲再出去给店家刷碗了,但是李梅闲不住,每天午饭和晚饭的饭口,还是会去街头一家面馆给人家刷碗。

    周念直接去了那家面馆的后门。母亲一个人坐着小凳子,对着两大盆的碗,躬身很认真的一个一个又一个的刷着。

    周念蹲到盆边,拿过母亲手里的抹布:“妈,你歇会儿我来洗。”

    李梅看见女儿,第一句话就是:“念念,你和蒋文峰离婚了么?”

    “嗯,离了。手续已经办完了。”周念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李梅长长松口气,女儿离开蒋家是她盼望已久的事。

    “妈,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说,你听了别生气。”周念声音很小。

    “说吧,妈不生气。”李梅温柔的笑着。在她心里,没有什么事比女儿和蒋文峰在一起更糟糕的了。

    周念头垂的更低,蚊子一样的说道:“妈,我……又结婚了。”

    李梅脸上的笑慢慢凝结。

    几分钟后,李梅一言不发的起身走了。周念看着母亲的背影,眼底的水汽忍不住打转。她知道,母亲是想自己找一个普通的男人,简单平凡的过一辈子。不是任性的放纵,一次又一次,把结婚当儿戏。

    周念刷完所有的碗,跟老板说一声就急忙回家。打开门,李梅手里拿着周念小时候的襁褓呆呆的坐着。

    周念喉头堵的难受,蹲身道母亲跟前:“妈,最后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任性。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不听您的话了。”

    李梅伸手轻轻摸着周念的脸,手掌的粗糙刻满了这些年的辛劳:“念念,妈有件事想跟你说。”

    周念仰着头:“妈,你想和我说什么?”

    李梅拉着周念到里面卧室,从衣柜的最底下拿出一个小盒子,小盒子里有一张泛黄的纸。李梅将那张纸给周念,也开起来一段不愿意回忆的往事。

    李梅先天身体缺陷,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所以长期受到丈夫的虐待,最终受不了逃离那个家。她一个人来到城里给人家做工,租个小房子自己住,生活的虽然很苦,却很平静。一年后,她遇到了周玉兰。周玉兰未婚先孕,肚子很大了男人却不要她了。她怀孕七个月无法流产,只能把孩子生下来。家不敢回,便一个人四处流浪。李梅好心收留了周玉兰,伺候她生了孩子,做完月子。

    一天,李梅去做工回来,床上只有嗷嗷待哺的女孩,周玉兰没了踪影。床头,是周玉兰留下的一条花格子襁褓和一张纸条。周玉兰这一走就是再没有回来。李梅虽然生气周玉兰心狠,不声不响就遗弃了自己的女儿。但是她又很欢喜,自己终于有了做母亲的机会。李梅将孩子当成是自己亲生的,一直抚养长大成人。

    “念念,我让你随了你母亲的姓,取名念。是想你长大了告诉你实情,让你想念你的母亲。如果愿意,也可以去找她。”

    周念听完这个事早已经泣不成声,扑到李梅的怀里:“妈,我才不会找她,我就知道你是我妈。能狠心遗弃自己亲生女儿的人不配做母亲。”

    “念念,你母亲也是有难处才万不得已。世上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呢。”李梅拍拍女儿的后背:“刚才我一个人在家就坐在那儿想啊,如果你一直跟着你的母亲,是不是会比跟着我过的好。是不是不会遇到蒋文峰,也不会又匆匆结婚。”

    周念哽咽了喉咙:“妈,我跟你过得就是最好的日子。我这次匆匆结婚也是最后一次任性。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这样了。妈,我跟你发誓。”

    李梅叹口气:“妈不要你的发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如果你觉得这是你要的生活,妈也不会说什么。只是你要记住,受了委屈回家,家里有妈。”

    周念点头,眼泪又一次断了线的珠子落下来。她被蒋文峰设计不能说,被宸弈救了不能说,合作的婚姻也不能说。一切只能憋在心里,默默承受。暗暗告诉自己,三年,母亲你再给我三年的时间,我一定回到您身边侍奉您到老,好好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母女俩一起吃了晚饭。周念吃完饭不得不回去,李梅一直送女儿到街口,看着出租车走的看不见才回去。

    周念回到宸弈的别墅,已经晚上八点多。一进门就看见芬姨门口站着:“芬姨,你在这儿站着干嘛?”

    芬姨赶紧接过周念手里的包,声音很大的说道:“夫人回来啦。”

    周念好笑:“芬姨,你干嘛啊,我又不聋。”

    芬姨凑近周念很小声说道:“夫人,你走没一会儿先生就回来了。见你不在家,先生很不高兴,但是先生还一直在等夫人回来吃晚饭,快去,快去,别让先生等急了。”

    周念闻听,下意识的往饭厅偷瞄一眼,宸弈还真石膏像一样在坐在餐桌旁。脸子拉的老长,唇角也绷得很紧。

    伸手摸摸肚子,晚上和母亲一起吃的晚饭,吃的饱饱的了。但宸弈发癔症的好心等自己了,自己怎么也要过去装装样子吧。

    “我回来了,今天的晚餐真丰盛啊。”周念过去往餐桌边一坐,满脸笑嘻嘻。伸手不打笑脸人么。

    宸弈凉飕飕的看周念一眼,这一眼,一点温度都没有,恨不能给周念冻成冰坨子。一字一字问:“去.哪.儿.了。”

    “回我妈家了。”周念理智气壮,并没有觉得自己回一趟娘家是犯了什么天理不容的大错。

    宸弈怒而冷喝:“你如今是我的妻子,出去要和我报备这样简单的规矩都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