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秦一恒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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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工夫细想,赶紧冲过去帮忙。不管怎么样,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干瞅着。说是帮忙,其实秦一恒也没吃亏,这会儿只是在不停努力想用麻绳去勒住许传祥的脖子。我见状还是老样子,上去就用身体的重量去压。这一压硌得我差点儿没吐出血来,妈的,许传祥背后不知道被谁插了一把刀,刀已经全部没到他身体里,就剩个黑刀柄在外头。我大吃一惊,合着他已经死了?这一刀是谁捅的?秦一恒吗?没时间琢磨,我调整了一下位置,还是玩儿命地压了下去。虽然之前也知道许传祥已经被上了身,可现在确定他死了,压上去的心理压力还是不一样的。我尽量不去想这事,安慰自己这就是场摔跤。折腾了好一会儿,许传祥突然不动了。我知道秦一恒已经成功了。我坐起身,浑身上下都被汗打透了。我看了看秦一恒,又看了看那个人,半晌都没说出话来。事实上不是我没力气,我是真的不想张嘴了。这有点儿像是你千方百计踮脚躲着水走,然后一不小心整个脚都踩进水坑的感觉,你也就不用着急抬脚了。秦一恒恐怕也是累得够呛,缓了好半天,才叫那人来替他,还嘱咐了几句,让那人用阴扣把这些人都处理一下,然后站起身叫我跟他走,又把我带回了宅子里。我看着秦一恒的背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没穿衣服的缘故,感觉非常陌生。又回到宅子大厅里,我给他递了根烟,他没接,只是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就叫我转过身,查看了一下我的后背。刚才注意力也没在这儿,这会儿感觉后背非常疼,也不知道究竟伤成啥样了。转回身,我俩谁都没出声。我脑袋里有无数个问题,想提问,又一时半会儿没捋好顺序。秦一恒趁着这个工夫,去楼上穿了身衣服。等到他再下来,我才终于开口问他:“你受伤了吗?”秦一恒有点儿意外,摇摇头,说:“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我告诉他,我不了解的事情太多了,问也是问不过来的,不如你原原本本地一点一滴地讲来得痛快。我着重说了“原原本本”四个字,因为我希望他这次不要再对我有任何隐瞒了。说完这番话,我就直接坐到了地上,等秦一恒开口。他酝酿了一下,也坐了下来,张嘴的第一句话是:“我并没有刻意骗过你什么,只不过这中间有很多机缘巧合,有些事我没讲清楚。”然后,他告诉我,他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外面那个人通知他的——那个人叫白开——只是他没想到我居然也来了。我听了很不爽,他这谎话编得都没过脑子,连自己给我写字条的事都忽略了。于是,我反问他:“那个人是你朋友?你他妈的给我写了字条,你不知道我会来?”秦一恒听得一愣,问:“我给你写字条了?写的什么?”他这么装傻充愣,我想,谈话真的没必要进行下去了。说实话,我有点儿难受,出生入死这么久了,到最后连句实话都换不来。我站起身,冲他比画了一个大拇指,就往外走。秦一恒这才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说他明白了,要我坐下,听他继续讲。我没坐回去,也没再往外走,寻思着,但凡他再编一句,我就真当没这个朋友了。秦一恒缓了缓,开始讲述。白开是他后来认识的,他的家里也被人送去了一个衣柜。他们俩是在同样查衣柜的时候无意联系上的。后来,因为发现我们的行踪会被人监视,所以他就跟白开商量好,他带着我在明,白开在暗,这样一来可以相互有个照应;二来查起来也方便。一开始也很顺利,只是后来出了一些变故,这也是他为什么始终没有告诉我有白开这个人存在的原因。听秦一恒这么说,我又想起了白开姿势很像假刘瘸子的那件事。可听他话里,他俩应该是在那之后才认识的,我就问了一嘴这件事。秦一恒听后,“哦”了一声,看了看门外,没回答,像是不方便说。我只好接着问:“你所说的变故是什么?”秦一恒叹了口气,说:“我用了阴扣。”起初我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因为我已亲眼见到他用过两次阴扣。而后他解释了我才明白,他所谓用了阴扣,是给自己用的。早前他就告诉过我,阴扣索人。我虽然并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操作的,是不是也跟上吊类似,但我很清楚的一点就是,结果就是传说中的灵魂出窍。灵魂出窍可能很多人都听过传闻,我一早也是很好奇,加上经常接触这些,所以有次让秦一恒讲过。他说个体能主动控制自身灵魂出窍的并不多见,而且,也很容易出危险,因为保不齐就会遇见什么,传说如果运气不好被什么冲到,或是干脆撞见了厉害的东西,最后魂魄无法回身,这人的神志就会难以恢复。所以,基本能看见的,都是很多人参与,在旁保驾护航和辅助的。剩下的就是一些无意识的灵魂出窍了。灵魂出窍的目的有很多,说起来也是千奇百怪。传说中有些书生赶考,为了作弊,甚至不惜用这招铤而走险。还有据说很多巫医在看病的时候,是不去触碰患者的肉体的,而是让其灵魂出窍之后,从魂魄上下手治病,能根治很多疑难杂症。更离谱的是,三国时期那个有头痛病的曹操,传说中也会用这一招治头痛,只不过他的头痛并没有得到根治,据说是因为他有得天下的野心,所以找了得道高人在他身上种了一条金鲤,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夺天下之权。据说这也是说人“脑袋进水”的典故。这些当然只是传闻,谁也不能证实真假,只能当故事听。但那些无意识的灵魂出窍时有发生,很多动过危及生命的大手术的人都有过相似经历,在手术台上抢救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地看见自己的肉身。秦一恒当时说,这就是因为人在那个时候阳气极其微弱,魂不附体,要是肉体把最后一口气弄出来,这人就算彻底没命了。这口气,就是阳气的根,不见得是从鼻子里呼出,有可能是一个屁,甚至也可能是一个嗝,因人而异。除此之外,在平日生活当中,很多人也曾经有过经历,就是在昏昏沉沉似睡非睡当中,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从高处坠落而惊醒。秦一恒说,这也是魂游的一种表现。不过,因为常人阳气不衰,所以魂魄不能走远,被阳气拽回来,就会产生那种高空坠落的感觉。不知不觉我回忆起了很多,这些事还是我俩刚入行的时候他给我讲的,时间一晃到了现在,还是这般地步,我不免有些感慨。我点了根烟,问他:“你灵魂出窍了?”秦一恒道:“嗯,我看见了很多东西,只有魂魄才能看见的东西。”我心里一紧,接触这行以来,我也时不时会猜想,那些污秽眼中的世界究竟跟我们所见有何不同。我连忙问道:“你看见什么了?”“我看见了那些衣柜的来历。”秦一恒抬起头,说,“为了安全起见,我是把自己关在衣柜里才出窍的,否则很可能无法回身。”我的心跳开始加快,追问他:“那些衣柜是什么来历?”秦一恒看着我的眼睛,吐了两个字:“渡船。”我手里的烟已经烧完了,我又点起一根。起先,我想的是,那些衣柜是从那个洗浴中心里找出来的,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像。“是哪个渡船?”我声音有些发紧了,因为我猜到了谜底。“是真的渡船。”秦一恒语气沉了下来,继续道,“我接下来给你讲的,你可能不会相信,但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答案。”他管我要了一根烟,看他抽烟的样子,我熟悉的那个人似乎又回来了。我又坐了回来,点了下头。秦一恒就开始讲:“为节省时间,我直接给你讲关键的部分。那个衣柜隔光,关起门之后,里面漆黑一片。我用了阴扣后,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我以为我失败了,因为我也是第一次试图灵魂出窍。我等了一会儿,却发现衣柜开始缓缓摇动起来。“摇动的频率很轻,像是在摇篮里。我很奇怪,担心会出问题,就想推开门去看。我这才发现,我竟然动不了了。无论我怎么挣扎,都动不了。我知道,一定是出了状况,只是我没想通是什么状况。“衣柜一直在缓缓地摇,这种感觉并不好。我细心感受了一会儿,觉得这种感觉似乎是在一艘船上。然而我的眼睛和耳朵都探寻不到任何信息,我只能努力去感觉,我猜这是我唯一的出路。“我没办法计算过了多久,衣柜的摇动开始大了一些,而且还能感受到一些另外的震动。我怀疑是人的脚步,但我依旧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能继续强迫自己镇定。
我也没工夫细想,赶紧冲过去帮忙。不管怎么样,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干瞅着。说是帮忙,其实秦一恒也没吃亏,这会儿只是在不停努力想用麻绳去勒住许传祥的脖子。我见状还是老样子,上去就用身体的重量去压。这一压硌得我差点儿没吐出血来,妈的,许传祥背后不知道被谁插了一把刀,刀已经全部没到他身体里,就剩个黑刀柄在外头。我大吃一惊,合着他已经死了?这一刀是谁捅的?秦一恒吗?没时间琢磨,我调整了一下位置,还是玩儿命地压了下去。虽然之前也知道许传祥已经被上了身,可现在确定他死了,压上去的心理压力还是不一样的。我尽量不去想这事,安慰自己这就是场摔跤。折腾了好一会儿,许传祥突然不动了。我知道秦一恒已经成功了。我坐起身,浑身上下都被汗打透了。我看了看秦一恒,又看了看那个人,半晌都没说出话来。事实上不是我没力气,我是真的不想张嘴了。这有点儿像是你千方百计踮脚躲着水走,然后一不小心整个脚都踩进水坑的感觉,你也就不用着急抬脚了。秦一恒恐怕也是累得够呛,缓了好半天,才叫那人来替他,还嘱咐了几句,让那人用阴扣把这些人都处理一下,然后站起身叫我跟他走,又把我带回了宅子里。我看着秦一恒的背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没穿衣服的缘故,感觉非常陌生。又回到宅子大厅里,我给他递了根烟,他没接,只是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就叫我转过身,查看了一下我的后背。刚才注意力也没在这儿,这会儿感觉后背非常疼,也不知道究竟伤成啥样了。转回身,我俩谁都没出声。我脑袋里有无数个问题,想提问,又一时半会儿没捋好顺序。秦一恒趁着这个工夫,去楼上穿了身衣服。等到他再下来,我才终于开口问他:“你受伤了吗?”秦一恒有点儿意外,摇摇头,说:“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我告诉他,我不了解的事情太多了,问也是问不过来的,不如你原原本本地一点一滴地讲来得痛快。我着重说了“原原本本”四个字,因为我希望他这次不要再对我有任何隐瞒了。说完这番话,我就直接坐到了地上,等秦一恒开口。他酝酿了一下,也坐了下来,张嘴的第一句话是:“我并没有刻意骗过你什么,只不过这中间有很多机缘巧合,有些事我没讲清楚。”然后,他告诉我,他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外面那个人通知他的——那个人叫白开——只是他没想到我居然也来了。我听了很不爽,他这谎话编得都没过脑子,连自己给我写字条的事都忽略了。于是,我反问他:“那个人是你朋友?你他妈的给我写了字条,你不知道我会来?”秦一恒听得一愣,问:“我给你写字条了?写的什么?”他这么装傻充愣,我想,谈话真的没必要进行下去了。说实话,我有点儿难受,出生入死这么久了,到最后连句实话都换不来。我站起身,冲他比画了一个大拇指,就往外走。秦一恒这才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说他明白了,要我坐下,听他继续讲。我没坐回去,也没再往外走,寻思着,但凡他再编一句,我就真当没这个朋友了。秦一恒缓了缓,开始讲述。白开是他后来认识的,他的家里也被人送去了一个衣柜。他们俩是在同样查衣柜的时候无意联系上的。后来,因为发现我们的行踪会被人监视,所以他就跟白开商量好,他带着我在明,白开在暗,这样一来可以相互有个照应;二来查起来也方便。一开始也很顺利,只是后来出了一些变故,这也是他为什么始终没有告诉我有白开这个人存在的原因。听秦一恒这么说,我又想起了白开姿势很像假刘瘸子的那件事。可听他话里,他俩应该是在那之后才认识的,我就问了一嘴这件事。秦一恒听后,“哦”了一声,看了看门外,没回答,像是不方便说。我只好接着问:“你所说的变故是什么?”秦一恒叹了口气,说:“我用了阴扣。”起初我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因为我已亲眼见到他用过两次阴扣。而后他解释了我才明白,他所谓用了阴扣,是给自己用的。早前他就告诉过我,阴扣索人。我虽然并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操作的,是不是也跟上吊类似,但我很清楚的一点就是,结果就是传说中的灵魂出窍。灵魂出窍可能很多人都听过传闻,我一早也是很好奇,加上经常接触这些,所以有次让秦一恒讲过。他说个体能主动控制自身灵魂出窍的并不多见,而且,也很容易出危险,因为保不齐就会遇见什么,传说如果运气不好被什么冲到,或是干脆撞见了厉害的东西,最后魂魄无法回身,这人的神志就会难以恢复。所以,基本能看见的,都是很多人参与,在旁保驾护航和辅助的。剩下的就是一些无意识的灵魂出窍了。灵魂出窍的目的有很多,说起来也是千奇百怪。传说中有些书生赶考,为了作弊,甚至不惜用这招铤而走险。还有据说很多巫医在看病的时候,是不去触碰患者的肉体的,而是让其灵魂出窍之后,从魂魄上下手治病,能根治很多疑难杂症。更离谱的是,三国时期那个有头痛病的曹操,传说中也会用这一招治头痛,只不过他的头痛并没有得到根治,据说是因为他有得天下的野心,所以找了得道高人在他身上种了一条金鲤,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夺天下之权。据说这也是说人“脑袋进水”的典故。这些当然只是传闻,谁也不能证实真假,只能当故事听。但那些无意识的灵魂出窍时有发生,很多动过危及生命的大手术的人都有过相似经历,在手术台上抢救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地看见自己的肉身。秦一恒当时说,这就是因为人在那个时候阳气极其微弱,魂不附体,要是肉体把最后一口气弄出来,这人就算彻底没命了。这口气,就是阳气的根,不见得是从鼻子里呼出,有可能是一个屁,甚至也可能是一个嗝,因人而异。除此之外,在平日生活当中,很多人也曾经有过经历,就是在昏昏沉沉似睡非睡当中,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从高处坠落而惊醒。秦一恒说,这也是魂游的一种表现。不过,因为常人阳气不衰,所以魂魄不能走远,被阳气拽回来,就会产生那种高空坠落的感觉。不知不觉我回忆起了很多,这些事还是我俩刚入行的时候他给我讲的,时间一晃到了现在,还是这般地步,我不免有些感慨。我点了根烟,问他:“你灵魂出窍了?”秦一恒道:“嗯,我看见了很多东西,只有魂魄才能看见的东西。”我心里一紧,接触这行以来,我也时不时会猜想,那些污秽眼中的世界究竟跟我们所见有何不同。我连忙问道:“你看见什么了?”“我看见了那些衣柜的来历。”秦一恒抬起头,说,“为了安全起见,我是把自己关在衣柜里才出窍的,否则很可能无法回身。”我的心跳开始加快,追问他:“那些衣柜是什么来历?”秦一恒看着我的眼睛,吐了两个字:“渡船。”我手里的烟已经烧完了,我又点起一根。起先,我想的是,那些衣柜是从那个洗浴中心里找出来的,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像。“是哪个渡船?”我声音有些发紧了,因为我猜到了谜底。“是真的渡船。”秦一恒语气沉了下来,继续道,“我接下来给你讲的,你可能不会相信,但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答案。”他管我要了一根烟,看他抽烟的样子,我熟悉的那个人似乎又回来了。我又坐了回来,点了下头。秦一恒就开始讲:“为节省时间,我直接给你讲关键的部分。那个衣柜隔光,关起门之后,里面漆黑一片。我用了阴扣后,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我以为我失败了,因为我也是第一次试图灵魂出窍。我等了一会儿,却发现衣柜开始缓缓摇动起来。“摇动的频率很轻,像是在摇篮里。我很奇怪,担心会出问题,就想推开门去看。我这才发现,我竟然动不了了。无论我怎么挣扎,都动不了。我知道,一定是出了状况,只是我没想通是什么状况。“衣柜一直在缓缓地摇,这种感觉并不好。我细心感受了一会儿,觉得这种感觉似乎是在一艘船上。然而我的眼睛和耳朵都探寻不到任何信息,我只能努力去感觉,我猜这是我唯一的出路。“我没办法计算过了多久,衣柜的摇动开始大了一些,而且还能感受到一些另外的震动。我怀疑是人的脚步,但我依旧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能继续强迫自己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