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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别逼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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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朝一侧扫去,看向旁边倚靠在树旁的云卿策。

    对方显然虚弱已极了,只剩了支撑住自己的气力。垂头低低地喘着气,已经半晌不曾说过一句话。

    可祈晟凝视着对方的眼神里,依旧带有了浓烈的怀疑和敌意。

    听了他的话,楚倾娆本是一愣,及至看清了他投向云卿策的目光时,才恍然明白过来,他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面对着钱思妍和自己的截然相反说辞,他选择相信前者,是因为心里早已认定,自己昨夜同云卿策有了苟且之事。而自己说得再多,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种掩饰罢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一刹那,楚倾娆只觉得心口如同被一道冰凌生生刺入一般,寒凉和疼痛交杂在一起,不辨你我。

    心凉。

    怎么会比当初被Nell背叛的时候,更加心凉?

    楚倾娆忽然没了半点解释的意愿。

    她的性子清冷高傲,低三下四苦苦哀求,跪求对方相信自己的事,打死她也做不出。

    不信,便罢了。怀疑的种子既然已经生根发芽,再多言语的解释,又能改变什么?

    如若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到了需要费尽口舌解释,才能互相信任的地步,又还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在得知自己被祈晟算计的第一时刻起,实则自己对她的信任,也早已尽数崩塌了。

    两个互不信任,无法坦诚的人,还有什么在一起的必要?

    就当自己瞎眼看错了人吧。

    “罢了,王爷既然已经认定了我们是一对谋害了你亲孩子的狗男女,那么……我也百口莫辩了。”她突兀地笑了一声,道,“反正王爷你也找到一个肯舍弃贞洁救你的女子,想来镇南王府里也不会缺了王妃。那么只求王爷大发慈悲,放我俩远走高飞吧。”

    楚倾娆口中的一番话说得极为轻松,甚至还带着笑,却字字句句如同尖刀,专挑伤人的地方刺。

    祈晟闻言,神情便骤然阴沉了些许,浓云密布,如同大雨将至的夜。

    在场的每一个人,似乎都觉出了气氛的紧绷和冷凝,仿佛连空气都被这种强大的威压冰封住了一般,不只是初一,就连方才几番冒死开口的钱思妍,也沉默地住了嘴。

    唯有楚倾娆,仿佛对这一切毫无觉察一般。反而深吸一口气,重新支起身子,吃力地走向一旁的云卿策,抬手攥了攥对方的衣袖。

    “走。”她喘了口气,道。

    云卿策额前全是汗水,抬起黝黑的眼眸,看着她徐徐地点了点头,随即却抑制不住地低咳了起来。

    楚倾娆心中一紧,知道他怕是已经到了极限,当务之急,是赶快把把人带走,找个地方就医。

    于是她半架住对方的臂膀,将人稍稍扶住。

    这样的举动,对于她一个来自于21世纪的现代人而言,原本算不了什么,然而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却是过于亲密了,甚至好似一对落难的鸳鸯。tqR1

    祈晟原本强抑下来的冷静,便轰然崩塌。眸心闪过一道惊雷,他大步上前,抬手扣住女子的脖颈,攥在掌心。

    “你到底要怎样?”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道。

    他越发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起初他以为,她和云卿策弄死了他未及出世的孩子,是处于对自己的报复。然而之后她却为何又说,和自己共度一夜的不是钱思妍,而是她楚倾娆?

    是想让他觉得,害死孩子的是他自己,从而看他愧疚悔恨的模样?还是为了替云卿策开脱,什么也不顾了?

    他感到怒意一阵阵上涌,直冲发顶,让自己几乎无法静下心来,去思考什么。他只知道,此刻的楚倾娆要走,和云卿策一起走。

    这样无法抑制的情绪,在他过去的人生里还从未有过。

    感觉到口鼻中的气息一点一点抽离,楚倾娆神情却十分冷静,只是垂眼淡淡地看向面前的男子。

    “我要走,”她淡淡道,“王爷让么?”

    话音刚落,便感觉到那只手狠狠地抖了抖,却不是在加大力道,倒好像……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失手将她掐死。

    然而良久的沉默和僵持之后,祈晟却忽然松开了手。

    他低垂着眼眸,淡声道:“我信你。”

    楚倾娆一皱眉,正有些不可思议之际,却又见他抬起眼,如鹰隼般的目光直勾勾地锁着她的眸子。

    “但是,你要证明给我看。”

    他的声音很平,不带一丝情感,话音落下,便见手中寒光一绽,却竟是将一把剑,放在了楚倾娆的手心。

    “杀了他,我便信你。”

    楚倾娆一怔,却感到对方不知何时已然绕道了自己身后站定,宽大的手掌将那剑柄,连同楚倾娆的手,一并用力握在掌心,剑尖已然直指云卿策。

    男子微微地俯下身,响在她身后的声音一时间,竟是格外地温柔。

    如若情人间最亲密的呢喃,他在她耳后最敏感的地带轻轻地吹着气,哑声道:“杀了他,那个女人,也任你处置。”

    楚倾娆眸心便霍然跳了一跳:他根本不是要自己做出选择,这是要借她的手,逼自己亲手杀了云卿策!

    他是要自己亲手斩断同云卿策的关系,并且……为之悔恨一辈子!

    她用力地挣扎着,试图挣开对方的束缚。然而身子陷入铜墙铁壁般的怀抱中,紧密得全无一丝缝隙,以她此刻虚弱无力的状况,又如何能同对方抗衡?

    几番施力之下,已近力竭。然而对方握住自己的手,却越发地收紧了几分。

    “祈晟!祈晟!你住手!”觉察到对方手上即将而来的动作,楚倾娆终于失了理智,嘶声道。

    祈晟的眸光却越发幽暗,他笑了笑,嘲讽道:“如此舍不得,怎么向本王证明……你们并无奸情?”

    话音落下,握住楚倾娆的手却霍然一扬,直直刺向云卿策!

    却没有刺向对方的心脏,而是直奔两侧手臂,瞬息之间,已经挑断了他的左手筋!

    即便是怀中抱着一个人,他的手法依旧极快。手起剑落后,只听“噗通”一声,云卿策身形一个摇晃,终究无力地跪倒在地。

    过了许久,他双臂处雪白的衣衫上,才隐隐渗出了新鲜的血迹来。

    眼见着面前颓然跪倒在地的人,楚倾娆整个人抖得厉害。

    她原以为,自己特工生涯里杀人无数,早该变得冷酷无情。然而此时此刻,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冷静。

    满脑子涌出的,都是同面前这人过往的回忆。

    最初竹林相遇,是他不顾盲目的双眼,奋力扑救于她……

    客栈落脚,是他及时出现,打断了叶惊尘对自己的强迫……

    麓州的汝南王府外,他小心翼翼地握了自己的手……

    一墙之隔,得知自己和祈晟的关系后,他黯然神伤,却近乎卑微地表露心迹……

    山道遇伏,他不顾盲目之身,亲自带人援救,却反为祈晟所辖制……

    她心中烦闷,夜里大醉于他的卧房,他静静地守候一夜……

    他复明在即,鼓起勇气,对她再表心迹……

    他造人暗算,复明无望,命悬一线之际,却反倒安慰于她……

    得知她遇险,他不惜拖着残躯病体,也要亲见她安然无恙……

    便就是尚在不久前,他在虚弱已极之际,却还将她拥入怀中,用自己微薄的体温,温暖于她……

    上官策也好,云卿策也罢。

    哪怕她对他并无男女之情,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世上再无一人,怀抱着一颗纯粹得不染杂尘的心,待她如此推心置腹,毫无保留,甚至……失了自我。

    “在下自知,自己所有的,能给的,远远比不上宫中。但如若回到那里并非你本意,如若……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在下愿意倾自己所有,护你周全,保你……一世安稳。”

    “不论楚姑娘日后有何打算,只要我还在汝南王府之中,这里,便始终有你的落脚之处。”

    “在下自知不才,又这般……目不能视,故而不敢奢求能得姑娘青眼,只求在姑娘心中,能留有无可替代的一席之地……仅此而已。”

    “我当真……就不行么?即便我复明在即,也依旧……不行么?”

    “我试过多次,让自己放弃你,却……终究不行。”

    “我只是……不甘愿就这么放弃。”

    “我并不曾想那么许多,”“我只知道,今夜无论如何,也要亲眼见到你安然无恙的样子……”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哪怕最初瞎了的时候,也不曾。”“可今日我却恨自己,恨我为何偏偏目不能视。若我能看得见,便或许……能早些找到你。”

    ……

    回忆如同潮水般涌入,及至浮上心头时,楚倾娆才意识到,对方的每一句话,自己竟然都记得如此清楚。

    没错,他的确已经在自己心底占据了一席之地,虽然无关情爱,却也无刻替代。

    若他只是因了祈晟的嫉妒之心,便就这么死了……不公平,这对他太不公平……

    楚倾娆身子抖得厉害,神情也有些恍惚。她从未想过,有谁的死,会让自己震撼到如此地步。

    而这时,一个低哑声音响起在自己耳后,霎然将思绪全部拉了回来。

    “手筋挑完了,便是脚筋了,娆儿可准备好了?”

    “不!祈晟!别逼我恨你!”楚倾娆死命挣扎,一整夜身心上的折磨已经让她的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此刻骤然尖呼出声,不自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祈晟眼底寒光乍起,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骤然抬手,剑光直逼云卿策的双腿!

    “不!”楚倾娆闭了眼,只是用力地别开脸去,不忍再看。

    然而她却骤然听到了肉体和骨骼被贯穿的声音。

    紧接着,手中的动作也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周遭刹那间便静了下来,落针可闻,近乎死寂一般,连半点风声也听不见了。

    本能地觉出了什么一般,楚倾娆忽然抖了抖。

    她缓缓睁开双眼,便霍然看见云卿策近在尺咫的俊逸面容。

    瘦削,苍白,憔悴,黑发凌乱,汗水遍布。

    而自己手中的长剑,已然生生刺穿了他的左胸。这一次,血很快地便涌了出来,将他的衣衫尽数染成了殷红。

    “是我自知命不久矣,一心求死……”他带着唇角的一抹血色,哑声笑了笑,声音已若游丝,“如此……你便不需要为难了……”

    他到死,都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