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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戳中了他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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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楚倾娆此时此刻很想做一个扶额的姿势,感叹一下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思维方式是有多么大的差异。

    但她并没有这个机会,所以灵机一动,干脆就应承了下来。

    一点头,她洒脱而散漫地笑了笑,道:“咱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想来你也知道我性格,被人当成替代品这种事,我是怎么也没办法接受的。”顿了顿,又道,“你也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出了长得像你的继母我的生母,你究竟还看上我哪里一点了?”

    沙摩多凝视着她,眉峰紧锁,琥珀色的瞳仁微微幽暗起来,似是陷入沉思。

    然而许久,他没有开口说话。

    楚倾娆便再度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头,道:“看吧,说不出来吧?我若哪天不小心毁容了呢?天下这么大,如果来个更像她的人呢?那你岂不是分分钟就要把我踹了?”

    为了让沙摩多尽快地明白自己的心思,楚倾娆故意将话说得格外轻松。

    而沙摩多却一直沉默着,不言不语。楚倾娆便也不打断他,毕竟要看清自己的心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接受自己对一个人的喜欢,只不过是潜意识里将她当做了替身,这同样需要一定的时间。

    于是二人之间就这么持续地沉默着,直到外面响起巴斯的声音:“可汗,王妃用药的时辰到了。”这小子也不傻,在公共场合对她都是毕恭毕敬的,完全不像私下里那样那她当女流氓。

    沉默被打破,沙摩多便也就站起身来。

    “你先休息吧。”他声音平平地道。留下这句话,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巴斯进来,同他打了个照面,也看出他模样似是格外阴沉。于是便颇为仇视地瞪了楚倾娆一眼,显然拿她当红颜祸水了。

    楚倾娆淡定以对,只是目光微微下移,看向了他的双腿之间。

    于是巴斯自动就回想起了那个有关“不举”的有色笑话,脸“腾”地一下红了。一把放下药碗之后,就飞快地逃窜而出。

    看着他的背影,楚倾娆惬意地靠上床头,忍不住挑了挑唇角,心里感叹,这巴斯多来几次,也挺有意思的。

    然而这时的她,并未意识到的是,沙摩多在大步走出他的蒙古包之后,便在及膝的草丛中霍然站住了脚步。

    回头看向楚倾娆所在的方向,他的眉目越发幽深,似有浓黑墨在翻滚。然而浓墨之下渐渐浮现而出的,却是之前一直强行掩饰住的……痛苦和迷茫之色。

    他承认,楚倾娆所说的问题,是他之前并未考虑过的。然而他不明白的是,这当真有如此重要么?

    斯人已逝,他现在心上的人是她,想要的是她。而以他的性子,一旦认定的,就永不辜负。

    如此,难道不够么?

    沉默地,他立于风中,久久不动。

    直到忽然间,身后响起一声极为轻微的响动。

    沙摩多霍然警觉起来,回头循声看去,与此同时一手已经动作极快地扶上了腰间的佩刀,随时准备蓄势待发。

    然而在他背后几步之遥外,一人负手静静地站立着,姿态闲散得如同闲庭信步般,全然没有半点杀气。

    但沙摩多却可以感觉得到,这是个一等一的高手,他的实力,深不可测。若是想,他完全可以在自己回头的瞬间,取下自己的性命。

    可他并没有如此。那么这便说明,他来,是有别的目的。

    于是沙摩多很快收起紧绷的神情,镇定了下来,放开紧握住刀柄的手,他面色里依旧没有多少表情。

    目光沉沉地注视着面前的来人,只见对方一身绛紫缕金孔雀纹长袍,色泽明丽非凡,然而比那紫衣更为夺目的,却是对方玉白面孔上的那一副银制面具,在草原上午后骄阳光焰的照耀下,几乎成了金色。

    端详半刻后,沙摩多淡声开了口,问:“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不远万里来到这北方草原,又有何贵干?”

    男子勾唇一笑,一张脸虽隐没在面具之后,看不清容貌,却依旧能让人清晰地感觉得到,他举手投足间充斥着一种奇异的……媚气。

    他抬手摸索轻轻地着面具的边沿,不疾不徐地笑道:“既是不远万里前来,为的,定然是十分重要的大事了。”他唇上带着笑,但声音里却兀自透着一股冷淡和清傲,让人难以捉摸。稍稍一顿,笑容明艳了几分,才又继续道,“实不相瞒,在下是奉主人之命前来。我们同可汗……有着共同的目的。”

    沙摩多眉间微敛,陷入思考,喃喃道:“你家主人……”

    紫衣男子并没有打算卖关子,当即笑问道:“可汗试想,这世上若有谁是最想让大胤覆灭至全无完卵,让祈晟死无葬身之地的……这人,非何人莫属?”

    沙摩多眼底闪过一丝清明,重新抬起眼来,同对方对视。

    他虽是北戎人,打小一直生活在北方草原,然而对中原大地的种种纷争,却也知之甚多,并不马虎大意。

    若说这世上有谁是同祈晟最水火不容的,面对了这个问题,世上绝大部分人首先想到的,只会是那一个名字而已。

    只可惜,他早已死了。死在多年前,那一场因为政变而起的熊熊大火之中。

    英雄惜英雄。平心而论,在听到有关于他的事迹时,比起同情和惋惜,沙摩多对他更多的,是敬佩。

    “你指的是萧誉?”他看着紫衣男子,轻笑一声,“的确,他若尚在,怀着亡国灭种的恨意和遗憾,定不会同祈晟善罢甘休。”轻叹一声,“然而他已经……”

    说到这里,沙摩多忽然怔住,双目微微长大。

    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从脑中倏忽而过。

    狠狠眯起双眸,他的眼底忽然充斥起满满的不可思议来。

    “难道……”看着紫衣男子神情里越来越明显的熊蓉,他心中有一处也越来越澄明起来,“难道……萧誉没死?”

    紫衣男子摩挲着自己的银质面具,看着他微微一颔首,事已至此,便也不再拐弯抹角,“祈晟如此欺人太甚,步步紧逼,可汗却无法与之彻底翻脸,不正是因为忧心四分五裂的北戎,不是他的对手么?”

    沙摩多眼光霍然凛冽起来。

    因为紫衣男子的这番话,每一个字都戳中了他的心事。

    实则对于大胤,沙摩多车头彻底便是一个主战派。在他的野心和计划之中,北戎迟早要和大胤正面交手,分个雌雄。他不会甘心于一生一世都留在北方草原的尺寸之地,逐水草而猎,居无定所。

    而面对祈晟的咄咄逼人,他之所以百般推让,无法与之决裂的原因,便是……他手中还没有全部的实权。

    他虽是北戎可汗,却几乎是依仗着四大王公的支持,才坐上了那个位置。故而不仅一切的决定都制肘重重,更重要的是,他很清楚,四大王公如今不过是互相制衡而已,他们每个人,都不甘心让自己凌驾于他们之上。

    故而在平定北戎内部的忧患之前,若是轻易挑起两方的战争,北戎是决然没有胜算的。

    可与此同时,他同样不愿牺牲掉自己心上的女子,去换取这种短暂的和平。这是一种让他自己都觉得不耻的无能。

    这正是他觉得最为进退两难的地方,如今却被这来路不明的紫衣男子一语道破,足见他和他身后的梓国,都并非等闲之辈。tqR1

    见沙摩多陷入沉默,并不答话,紫衣男子依旧笑得从容,稍待了片刻,又悠然开口。这一次,他索性将话说得越发直接了几分。

    “主人有意同可汗结盟,共同对付祈晟,不知可汗意下如何?”语声稍顿,又道,“至于可汗最为担忧的‘内忧’一事……主人还是太子时,曾亲手组织起一支精锐的暗卫,每一个人都是足以独步天下的高手,可汗的困惑,我们自有法子解决。”

    言及此,见对面的沙摩多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已经多了许多别的东西。他淡淡一笑,成竹在胸,便也不待对方开口,道:“那么……便请可汗随我走一趟,主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

    沿着草原往北走,及膝的草渐渐变短,变稀疏,最后彻底没了痕迹。举目所见,尽是漫漫无边的荒漠。

    然而在荒漠之中,却有一片极不起眼的绿洲。绿洲如同一处世外桃源,同外面的黄沙和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在绿洲的尽头,沙摩多看见了一抹淡色的身影,不用猜也知道,正是萧誉。他依靠着一棵古木,背身盘腿而坐,面前则是一汪碧翠欲滴的蜿蜒秀水。

    而在他身旁,一个身着蓝衣的大眼少年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见沙摩多来了,便稍稍伏下身去,对萧誉道:“殿下,可汗来了。”

    听闻此言,萧誉的身形微动,却并未回过头来,只缓缓启口道:“可汗终于还是来了,萧誉恭候多时。”顿了顿道,“如今萧誉同梓国中人为复国一事四处奔走,故而不便轻易以容貌示人,还请可汗见谅。”

    他声音十分温润轻缓,却透出些气格不足的虚弱痕迹来。沙摩多听在耳中,看在眼里,心中略略有些惊讶,也有些怀疑。

    他原以为,如萧誉这般曾以一己之力扛起整个梓国重担,如今又怀着复国仇恨的亡国太子,应当是一个充满戾气,性子强势的魁梧男子。

    不料……他给人的感觉,竟是这般情淡如水,如同一个无欲无求的世外高人一般。

    他当真能够,也有决心同祈晟歇斯底里地决一死战,直至不死不休?

    而就在沙摩多陷入沉思的时候,萧誉却已然轻轻一笑,开口道:“我这病弱的模样,让可汗见效了。”他根本不曾回头,却竟几次三番地,猜中了沙摩多的心中所想。

    沙摩多微微一怔,面上虽不漏痕迹,但心中对这看似弱不禁风的梓国太子,已然多了几分敬意。

    果然不是池中之物。

    故而他道:“岂敢,若阁下当真是梓国太子萧誉,这合作,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萧誉看着面前的一泓绿水,闻言稍稍扬了眉。

    他自然听得出,沙摩多这番话的弦外之音。但他的神情中并无半点恼怒之意,依旧笑得浅淡如风。

    笑叹一声,他道:“看来我若不做出什么,证明自己的身份,恐怕这合作,可汗是不会轻易答允了。”

    沙摩多看着他瘦削的背脊,没有说话,算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