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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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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回到安全屋,陈泊桥本以为章决要休息了,但章决却在起居室坐下了,将手机放在一旁。

    章决说收到了harrison发给他的电子船票,有些事要在睡前谈好,便带上无线耳机,打开平板电脑,与harrison核对登游轮的各项事宜。

    陈泊桥则坐在狭窄的单人沙发上,翻看曼谷游览观光手册——安全屋内存放的唯一的一本书。陈泊桥的本意不是偷听,也并不能听见harrison说的话,但由于他恰好展开了手册上的曼谷详细地图,且章决没有避着陈泊桥的意思,陈泊桥将接下来章决的打算知晓了大概。

    例如,开往北美的大型游轮停靠在曼谷的外港,从安全屋到港口,行车大约一个半小时。

    又例如他们会在一周后的清晨出发,中午登船,住在价格最低廉的内舱。

    以及harrison已将游轮设计图、以及船员、迄今为止已登船的乘客信息都发给了章决,在接下来的一周中,章决会找方法,将船内所有人员筛查完全。

    章决眉头微微锁着,头发如往常束在颈后,他个子还算高,但骨架纤细,人瘦,穿的衣服薄软,圆领贴着锁骨,肩胛和手臂的弧线明显,腿在沙发上盘着,膝盖上搁着手和电脑,身上有很淡的、与陈泊桥相同的情侣酒店的廉价沐浴液味道。

    他用电容笔在屏幕上点划,不时向harrison提问,以确认游轮的图纸细节,有时笔尖接触玻璃屏幕,发出很轻的碰撞声。

    而陈泊桥发现,章决与harrison说话的语气,和与自己说话相比相距甚远。

    章决和harrison说话不那么客气,话语间皆是熟稔。

    当harrison和章决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时,陈泊桥可以从章决的脸上找出少许痕迹。

    章决不会直接生气,几乎不反击,他会垂下眼,然后抿嘴,唇角微动,用笔在屏幕上轻轻敲击,再叹一口轻又短促的气。

    除此之外,两人的沟通十分高效,章决几乎不说废话,大半小时后,通话便近尾声了。

    和陈泊桥说话的时候章决就不一样了,要不就是很呆,想很久才能说出几个字,要不就是话很多,说个不停。

    章决挂下电话,看了看手表,又看看陈泊桥问:“你和裴述,明天定好时间和地点了么?”

    “还没有,他到泰独立国之后再定,”陈泊桥觉得章决说裴述的名字时,表情充满了勉强,还有一些挣扎,便多提了一句,“你和裴述有什么过节吗?”

    章决摇了摇头,说没有。

    “裴述人不坏。”陈泊桥替好友说了句话。

    章决却像有心事一样,微点了点头。

    沉默了几秒,他问陈泊桥:“裴述找你,有什么事吗?”

    陈泊桥看着章决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动了一下,但他说出来的话,仍旧不全是真的:“一些和我父亲集团有关的事。”

    “嗯。”章决垂下了头。

    过了片刻,陈泊桥把一整本手册翻完了,想站起来,章决赶在他有动作之前说话了。

    章决没有看陈泊桥,他手里拿着屏幕按着的电脑,很慢地说:“我以为裴述的父亲,已经离开兆华能源很久了。”

    陈泊桥没有接话,章决又道:“本来也以为你和裴述早就没有联络了。”

    他抬起头,看向陈泊桥,眼里有许多犹豫。

    空气静了半分钟,陈泊桥先的开口:“你想说什么?”

    或许是陈泊桥的防备变得明显,章决说话小心了一点,他先说“没有什么”,又说:“只是觉得裴述能帮你做的事,好像太多了。”

    章决说话的声音很轻,充满慎重。陈泊桥也能感受到,章决尽自己所能地选择了委婉的措辞,虽然这种委婉委婉只是对于他自己而言。

    若要陈泊桥给章决的说话与谈判技巧评分,陈泊桥会打五分。

    半分给努力,剩下四分半都是感情分。

    “比如?”陈泊桥顺着章决,反问。

    起居室的灯因电压不稳闪动了几次,有小虫子往灯上撞,章决停顿着,无言地与陈泊桥对视。

    待到连陈泊桥都觉得静默的时间过长时,章决才又说:“没有比如。我想问的其实是,如果我不出现,你是不是有别的计划。”

    “裴述可以在泰独立国来去自如,应该也有资源能把你救出来,”章决观察着陈泊桥,说自己的推断,“你一出来就要跟他报平安,要见面,我就想,是不是我动得比他早,破坏了你们的计划?”

    或许是一路上章决都显得太好糊弄,让陈泊桥放松了警惕,觉得一切都不需过多掩饰。因此到章决说出口,陈泊桥才恍然发觉,章决也没自己设想的那么迟钝好骗。

    陈泊桥面上的表情收了一些,精神由散漫变得集中,迅速地思考如何圆谎。

    不过下一秒,陈泊桥发现自己不需要圆谎。

    因为章决见陈泊桥没有立刻回答,便说:“不是要你坦白的意思,你不想说的话,我不问了。”

    仿佛怕陈泊桥因他说的话而不高兴一般,章决皱着眉头,努力地解释:“我是想告诉你,你要我怎么做,就告诉我。我会配合的。”

    “你很知道我的,”他说着,顿了顿,缓缓眨了两下眼睛,才说,“我又不会对你生气。”

    章决的嘴唇微微张开着,颜色偏浅,没有血色,如同他本人一样,大多数时候,都无法让人感觉到他的存在,但又诚实到令陈泊桥再一次觉得他可怜。

    等不到陈泊桥的回答,章决重新变得沮丧:“你说得对,我有时候是很笨。”

    陈泊桥刚接触章决没多久,就知道章决有自卑,喜欢自我否定的问题。

    但好像只是今晚在起居室坐着的沉闷的片刻,章决低着头,连面容都不清晰的不自信的样子,开始让陈泊桥感到煎熬。

    章决的电脑屏幕突然亮了,似乎是重大新闻的推送。章决低头看了一眼,几不可查地皱皱眉。

    陈泊桥发现了,因此问:“什么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