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重生之一品皇家媳 > 第一百七十八章 绑妾

第一百七十八章 绑妾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凤藻宫的太监领着一群女子进了养心殿,在帘子外停了脚步。

    姚福寿十分惊讶,统共六个女子,十八九到二十四五左右,看发髻,都是出了嫁的妇人,看穿着打扮,应该是贫寒人家出身。

    六女子唯一的共同点是,小腹已微微隆起。

    居然全是孕妇?

    “这是什么意思?”宁熙帝目瞪口呆,比刚才跟洛阳春的老板杨秀见面还要震悚。

    魏王懵住,冷汗直流,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蒋皇后望了魏王一眼,面朝皇上,说道:“这六名女子全是京郊偏僻山村的怀孕妇人,家境十分贫寒,有的夫妻两人三餐温饱都没着落,有的家中子女已经很多,不小心又怀了一胎,正愁多出来的孩子怎么养,有一个甚至是个没公婆又新丧夫的寡妇,肚子里是个遗腹子,——这些女子的肚子,与云侧妃差不多大的月份,受孕几乎在同一个月,产期也是邻近。”

    宁熙帝喉结一动,眉宇已显寒意,似是猜出了是怎么回事。

    “……她们全被同一个人收买了肚中胎儿,等生下来后,若是男胎,便有可能换给那主顾。”蒋皇后轻睨一眼魏王,说不尽的凉,“能找这么多孕妇备用,倒也不容易啊,魏王。”

    魏王总算明白发生什么事,惊慌:“父皇,儿臣可没做这种事啊!”

    “这种事,当然不值得魏王亲自出马,”蒋皇后蔑道,“有云侧妃娘家的姨娘为魏王府瞻前马后就行了。”

    是云菀桐叫她生母去做的?魏王鼻梁一紧,这个女人,害死她自己不要紧,这回可算是连累死他了!

    “皇亲贵胄中生不出儿子,狸猫换太子的事,本宫也曾听说过,可没曾料到,魏王更厉害,侧妃刚刚怀上,就已经找了这么几个备用,”蒋皇后声渐硬冷,陡然一变,拂袖斥道:“亏得老天开眼,叫云侧妃没了胎,又提早让本宫发现个中阴谋,若然熬到十月生产,云侧妃生的是女儿,调换了民间妇人的男胎,紊乱了夏侯一族正宗血脉,岂不是叫天下人笑话!”说着,回头朝向宁熙帝,情绪略激动:“皇上,此事太过恶劣,大罪啊!”

    魏王一把抱住皇帝腿根:“父皇,儿臣并不知情……”

    宁熙帝虽震怒没消,却也知道混淆皇嗣血统的罪罚有多重,忍住心气:“你不知情?那是云氏的意思?”

    魏王被问得一愣,若是一口回答“是”,自己虽然不见得脱罪脱得干净,至少能撇些关系,挡些龙怒,可若是这么说了——云菀桐怕是只得一个死字。

    就在魏王犹豫的一刹,蒋皇后已插了进去:“魏王还要狡辩?你堂堂王府之主,是云氏的夫主,可别说不知道云氏合谋生母在外收集男胎的事!”

    多少双眼睛望着,证据就在眼前,宁熙帝纵是再维护这儿子也是无计可施,恨铁不成钢,甩开他:“姚福寿,将这逆子和魏王府侧妃云氏关入宗人府!”

    姚福寿遵旨领命,匆匆下去办了。

    养心殿内清静下来,宁熙帝经过一晚上的突变刺激,引出旧疾,咳了几声。

    蒋皇后本想上前几步,却见莫贵人在旁边端茶捶背地伺候,不一会,皇上镇住了咳嗽,还抬头安抚两句,两人行迹看样子很是亲厚,蒋皇后默不做声,收回脚步,淡然:“莫贵人伺候皇上好些日子,手脚熟练,为人细致,妾身也放心,就不打扰,先告退了。”

    若是韦贵妃,准得捻酸,磨磨唧唧半会儿。宁熙帝目光从贵人身上移走,落到皇后身上,这个结发妻子总是这样大度宽宏,从不像那些俗气女子,只会吃醋斗气,永远不让他操心,想着,温和道:“今夜也辛苦皇后了,回去早些歇息吧。”

    蒋皇后眉梢不易察觉地轻微一动,却拢袖颔首,脸色一派宽和,尽显中宫宽容:“皇上也早些休息。”

    出了养心殿,漫漫长夜早已拉开帷幕,宫苑上方,冬夜寒星璀璨,宛如点缀在丝绒上的宝钻,唯独群星中的一轮明月,虽然华丽,却是孤单一个,略有些寂寞凄凉。

    蒋皇后看了眼天上明月,眉目一瞬间黯然,养心殿内的矜雅高贵和无欲无求,统统烟消云散。

    白秀惠见娘娘顺利绊倒魏王出来,却看不见她面上的喜色。

    魏王经此一夜,就算不受重罚,也再难与储君位有缘,——娘娘非但今夜亲自在皇上面前揭穿,还将这事叫人传到了朝上言官耳朵里,明天之后,朝臣们便都该知道五皇子魏王好男风之事。

    就算皇上还不死心,光凭那些言官的口水和阻碍,魏王也没提拔上来的机会了。

    既然如此,不是该高兴么?

    到底是跟在皇后身边多年的老人儿,白秀惠瞥一眼殿内,隐约见到皇上与莫贵人的亲密身影,释然了,眉一蹙,低低:“娘娘何必心烦,不过是个小贵人而已。皇上素来宠爱的女子,有几个能……”

    却见蒋皇后手一抬,打断了。

    她知道,白秀惠是想说,皇帝素来宠爱的女子,有几个能逃过她的安排和手段。

    可这么些年,她似乎已经累了。

    方才在养心殿内,皇上一如既往对她恭敬有加,可这样的敬重,她不稀罕。

    她只想听他温柔说一句“皇后今夜留下陪朕吧”。

    可这样的柔情蜜语,他永远只会对着别的女子说。

    已经死得骨头渣子都没了的许青瑶,永远胜过她这个的大活人。

    许青瑶的女儿秦王妃,只因与其母有几分相似,也让他痴迷过。

    赫连贵嫔的柔顺,韦贵妃的娇纵,都能让他动心,甚至如今一个侍疾几日的婢女出身的贵人,也能得到他的青睐。

    自己在他眼里,却永远只是作为一个贤惠正妻和端庄中宫的存在,他对自己有敬重,礼让,客气,却永远没有男子对女子的迷恋和亲昵。

    “白令人。”声音平静,跟平时一样,听不出什么太大情绪,“你说,本宫是不是不够美?”

    白秀惠错愕:“娘娘这是说什么?若娘娘都不够美,天下也没几个美人儿了。”

    这话也并不是奉承,年轻时能够从重重贵女名媛中脱颖而出,被选为太子良配,后来又能入住中宫的一国之母,相貌自然不可能平庸。

    “那,本宫一直没有生育,是不是很不讨皇上的喜欢。”依旧淡如水。

    白秀惠惶恐:“娘娘又不是不能生,只是年轻时不慎流过产,损了身子,后来皇上又极少来凤藻宫,娘娘一个人怎么生?娘娘母仪天下,后宫的皇子皇女,都是您的孩子,都得叫您母亲,便是娘娘没有亲生子女,也没什么为人诟病的,皇上从来可没说过什么,再说,娘娘如今名下还有太子呢!”

    蒋皇后不无自嘲意:“既然是美人,没有生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这么完美无缺,皇上不应该倾慕于本宫吗,为什么皇上却向来只看得见别的女子。”

    白秀惠道:“娘娘相貌足够美,气质风仪也是常人不能比的,只是……”

    “只是什么。”

    白秀惠犹豫:“奴婢……不敢说。”

    蒋皇后漠道:“说。”

    白秀惠道:“男人天生都是喜新厌旧,图新鲜感的,娘娘与皇上自少年就是原配原订的夫妻,成日相对,生活平静无波澜,便是皇上有什么浓情蜜意,也早就磋磨干净,娘娘再倾国倾城,也早看得厌了。那许青瑶与皇上的生死两隔,能让皇上魂牵梦绕,赫连氏出身异域,有外邦女子的风情,能让皇上好奇,韦氏庶女出身,伏小做低惯了,大家闺秀不屑于使的蛊惑手段,她全都舍得用,叫皇上新鲜……如此一来……”

    “够了。”蒋皇后手一摆,唇角挑起一抹悲哀。

    得不到夫婿的爱,原来只是因为自己活得太长,伴随得最久?

    她面色与夜幕融于一体,毫无波动,甩袖离开。

    **

    蒋皇后夜至养心殿,在皇上面前揭穿魏王府云侧妃滑胎真相,第二天,才半天不到的功夫,传遍朝上。

    臣宦惊诧之下,议论纷纷,没料到一个低贱小倌之死,引出魏王恁大的丑闻,两笔罪过,够整个魏王府吃一壶。

    得知魏王和刚流产的云侧妃被送进了宗人府,云玄昶傻了眼,又从熟人那里听到些还没公布的风声,说魏王在外面搜集孕妇,是自家方姨娘牵的头,吓得一身冷汗。

    还不等宗人府和刑部来问责,云玄昶气喘吁吁地赶回府上,叫人将方姨娘提到家祠外,架在条凳上打了一顿,边打边骂,气得胃又疼得翻江倒海,打了一半丢下棍棒,在旁边直喘气儿。

    怜娘听到风声赶到了家祠这边,知道方姨娘帮云侧妃准备狸猫换太子的事儿,战战兢兢缩在旁边,眼睁睁看着方氏被老爷打得凄厉大叫,心里砰砰跳,云家万一受了牵连可不得了,自己还没享够福呢。

    再看见老爷紫红交织的脸色和捂着胃不舒服的样子,怜娘又心思一动,悟德明明说自己孕期不远,一两个月又一晃,仍是没点儿动静。

    她暗中揪了一揪袍子角儿,眼中光泽一闪,自己绝对不可能不能生养,莫非是老爷的原因?

    老爷虽然不至于老得不能生,但毕竟比自己年长许多,加上这些日子胃疾越发重,一生气就心下疼,身子算不上好……不能生了,也不奇怪。

    怜娘正想着,见老爷停下来,醒过神,忙上前搀住云玄昶,娇柔道:“老爷莫气了,事儿都发生了,您气坏了身子也没用,不如想一想怎么解决,别被老贱人给牵累了。”

    方姨娘趴在地上,恨恨抬起鼻青脸肿的脸,这小蹄子,刚进门时还不断讨好,又是姐妹相称又是送针黹绣品,往日云菀桐没事儿时,她对着自己也算是乖顺,这会儿一有事,竟指着自己鼻子喊“老贱人”!

    云玄昶见方姨娘用吞人一样的目光瞪着爱妾,一脚蹬上她的脸:“瞪什么瞪?说你还说错了不成?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这回若是云家受了你的牵连,我准得剥了你的皮!”回头见着怜娘,总算脾气消了一点:“还是怜娘最懂我的心,每次有什么,就你说话听得最舒服。”

    方姨娘被云玄昶一席话吓得大哭:“老爷,贱妾也不知道桐姐儿有那个心思啊,她叫妾身去做,妾身就去做了,万一朝廷来提审问罪,老爷可千万帮妾身解释解释啊——”

    “方姨娘这话说的,”怜娘睨着她,“知道方姨娘脑子不好使,可也不至于傻到这个程度,云侧妃叫你去找相同月份的孕妇,你难道猜不出是干什么?方姨娘这是拿老爷和我也当白痴在骗?朝廷也不得相信啊!”

    “你——”方姨娘气得欲呕血,恨不得封了她的嘴。

    云玄昶哼了两声,又是踹了方姨娘几腿子才平息了些怒火,脸色却发了愁,只听怜娘在耳边窸窣着:“老爷,不如趁宗人府还没来拿人,先将她送去,现在没人来问责,咱们还能当做不知道,马上撇清关系,万一等官员来拿人了,那才是真的说不清楚了。”

    “不要啊老爷!”方姨娘死死拽住云玄昶的裤腿:“老爷,妾身到底跟了你十多年,又给你生了桐姐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纵是念在这些上,也得救妾身这一次啊——”

    云玄昶一脚再次将她踢开,震怒不堪:“不是锦重他娘将你硬塞给我,你当我愿意收了你?也不瞧瞧你自己什么样子什么出身!”又叫家丁上前,将方姨娘绑了个实,让莫开来备了车子,像捆生猪一般抬了上去,然后和莫开来两人送去了宗人府。

    宗人府的官员见云尚书与家中大管事亲自将犯错的侧妃生母送来,赶紧禀报了宗人令。

    宗人令没料到云尚书倒是公正严明,手脚也这么利落,直接将罪妇送了来,叫人将哭得喉咙都嘶了的方姨娘送进牢狱内。

    宗人府的门口,云玄昶见方姨娘被押进了大牢,犹自不放心,擦擦汗,将宗人令拉到一边,低声:“皇上那边可没对我有什么气怨吧?全是这贱妇为了攀附魏王府的荣华,私下跟云侧妃来往,谁想到竟帮她做了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我真的是半点都不知道啊!万一皇上恼怒,还望大人帮我说两句好话,今后大人这边有什么事儿,只要我能办得到的,必定倾囊相助……”

    宗人令听他说得头冒大汗,只轻捋胡子,淡淡安慰:“云尚书放心,你是兵部大员,得皇上器重,有什么好怕的,再则你将犯错妇人交出来证明了你的清白,皇上应该不会多怪罪。”

    云玄昶怎能放心,魏王和云菀桐犯的不是小错,混淆皇嗣,那是大罪啊,自己的小妾是主犯,自己就算不降官除职,官运要是受到牵连,也是呕人啊,拉了宗人令的袖子不放:“大人可别敷衍我啊。”

    宗人令皱眉摇头,拽住袖子:“行了,皇上和太子那边万一有责罚尚书的意思,我一定替尚书说好话。”

    云玄昶这才舒了口气,抱拳:“多谢大人。”说罢,与莫开来上车,打道回府。

    宗人令见着马车渐行渐远,消失于视线,变了一副脸色,转身进了衙署,匆匆走进一处办公的房间,掸一掸袖,对着上面坐着的人作了个揖,不无恭敬:“姚公公。”

    姚福寿奉了皇上的命,今儿来宗人府督促着魏王和云侧妃的审判,没想到恰巧遇到云玄昶绑妾来衙署脱罪,看他心急火燎的样子,知道是怕受牵连,便对宗人令耳语了几句,叫他去让云玄昶安个心。

    此刻,见宗人令回了,姚福寿呷口茶,慢悠悠地问:“怎么,打发走了?”

    宗人令点点头,一肚子疑问终于忍不住,关了房门:“姚公公可别怪下官多嘴,皇上真的不打算追究云家?”

    姚福寿早知宗人令会猜疑,只道:“皇上惜才,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云玄昶为兵部之长,也算是被皇上一手慢慢提拔起来的,若为了这破事被牵连,败了云家,倒也遗憾,所以,皇上才决定算了。”

    这也算是理由?宗人令听得心里更是疑窦,云府方氏犯下这种大错,就算云尚书不知情,云府照律也得受罚,不过瞧这样子,皇上拿定了主意,将云家护得紧,并不想让云家门楣因此事而受牵连。

    宗人令虽然奇怪,却再不敢再继续说什么了。

    天子说不罚,哪个还敢左右皇帝的决定,自己又不是蒋胤那个律法严明的硬骨头御史。

    只能说云玄昶也不知道被哪门子福星罩顶,走了狗屎运。

    **

    就在云玄昶绑了方姨娘去宗人府告罪的同时,怜娘叫人收拾了家祠这边的狼藉一片,带着冬姐回去皎月阁。

    走到半道,正好与蕙兰迎面碰上。

    蕙兰身边的丫鬟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置着个鸟雀纹食盅,旁边则配着一套碗具,包括银勺和碟子。

    怜娘一瞅那食盅,明白是送去给锦重少爷的补品,不禁轻嗤一声。

    她知道大姑娘出阁前,曾嘱托过蕙兰,将少爷的日常起居都几乎交给蕙兰这蹄子在打理。

    。这蕙兰倒也会拍马屁,如今将少爷照顾得不知道多细,衣食住行,她每样儿都过自己的手,从不假手外人,听说少爷最近国子监有几场考试,日日苦读,蕙兰更是每天亲自煮些滋补脑子的补品送去,一顿都不落。

    云锦重见到蕙兰尽心伺候自己,也知道投桃报李,对她的态度远比父亲后院几个人要温和,还时不时在祖母跟爹耳边说些蕙兰的好话。

    童氏在几个姨娘中,本来就最偏向蕙兰,觉得她性子类似自己,淳朴实诚,听了孙子的赞许,不用说,更是喜欢。

    云玄昶收下蕙兰,全因为老母的意思,本将她摆在旁边可有可无,并不重视,听儿子说多了,心思松动了些,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也不全部搬去怜娘那,开始平分给蕙兰这边。

    如今云家后院,蕙兰得主子喜欢的势头不比怜娘差了。

    怜娘偶尔私下也是有些气闷。

    还当讨好了秦王妃的亲弟弟,就能飞上天?傻帽儿。

    对少爷再上心再好又怎样?那小崽子还能将蕙兰当成是亲娘么?

    怜娘正嘀咕着,两人擦肩而过。

    见蕙兰连个招呼都不跟自己打,端着盘子就这么朝少爷书房走去,怜娘停了脚步,扭过头去轻啐了一口:“攀上了少爷,以后就能过好日子?呸。”

    冬姐也顺着主子的话:“可不是,三姨娘只不过仗着少爷罢了,少爷又不是她亲生的,待她再好又能好到哪里?等二姨娘生了自己的亲骨肉,还怕她啊。”

    这倒是个大实话,可又戳中了怜娘之前在家祠的忧虑,心思一动,拽了冬姐,蹙眉纤声:“你说说,是不是老爷不中事啊,那悟德大师一算一个准的人,明明说我马上能有喜,是个生儿子的命,这一去都几个月了,老爷几乎天天上我那里,连个动静都没。”

    冬姐犹豫了一下,道:“二姨娘,老爷有好几个子女呢,肯定能生啊,怎么会不中事儿啊,奴婢有个话,说了二姨娘可别怪,是不是姨娘的身子有什么问题?要不要奴婢去找大夫上门,给二姨娘调调经,看看妇科,万一有什么,也能尽早治治,免得耽误了。”

    怜娘将冬姐手腕狠狠一拍,娇颊上生了些赤怒色,压低声音:“胡说个什么,我怎么不能生?我这么年轻!叫大夫上门给我看能不能生?要是被云家人知道我身子可能不行,那老不死的准得继续给她儿子添女人,老爷再宠我,也不会继续在我身上白忙活,肯定便宜了那蕙兰。你忘记桃花了么?不能生,还有什么价值,马上就被人当垃圾似的丢出去了!你这死丫头,再乱说,我准得撕了你的嘴……”

    冬姐仍有些担心,嗫嚅:“可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二姨娘瞧瞧,蕙兰如今将少爷照顾得这么好,少爷也喜欢她,老夫人和老爷都跟着爱屋及乌。方姨娘倒是终于完蛋了,可还有白氏夫人,虽还住在家祠后头,但自从大姑娘出阁,老爷准了她偶尔出来了,有时还跟她单独说话,样子挺亲近的,照这情势,奴婢瞅着,老爷总有一天得赦了夫人。……二姨娘就算撕奴婢嘴巴,奴婢也得说个狠话,您虽是年轻,可年轻——不代表就一定能生养啊,这事儿可不能耽误啊,要不,哪日奴婢请个密医来给您瞅瞅——”

    冬姐话还没说完,怜娘跺跺脚,声音厉了几分:“我说过,肯定不是我的问题,我是绝对能生的,你再别提什么给我找大夫的事儿了。”又嘀咕了两句:“倒是老爷,以前能生,又不代表现在能生,他岁数渐大,公务又忙,你又不是没看到,老是身上这儿疼那里疼……我不会运气这么背吧!轮到我这儿,刚好遇着个出不了弹药的?”

    冬姐生了几分疑,这二姨娘平日挺活泛的,也不是那种倔强牛性子啊,怎么这次非笃定自己能生,是老爷不能生?

    怜娘怕隔墙有耳,也不好在外面多说了,领着冬姐继续沿着后院小廊,朝皎月阁走去,一路走着,心思却渐渐大动,拳头松了又紧。

    **

    长青观。

    中午,云菀沁趁着天气好,难得有太阳,用一辆小板车,推着一整个观的被子和袄子到后院天井晒。

    冬天的被子和袄子很重,又是所有尼姑和嬷嬷的,活儿不轻。

    她先在两棵树中间系了粗壮的麻绳,将被子和袄袍一件件地摊开,站在小凳子上一件件地挂上去,然后用木头架子给夹好,再用刷子将被子掸松软。

    板车上的东西全都晒上去,已经是累得一身汗,根本不像是在过冬天。

    云菀沁松了松衣襟,正在扇风,只听后面传来小尼姑的声音:“郑姑姑来了。”

    郑华秋瞥了一眼一件只怕得好几斤的棉被和袄子,眉头一皱,让小尼姑退下,径直上前:“那净逸还真是不浪费啊,生怕王妃过得轻松了,奴婢看,就算太后也没想着这么罚您。”再一扒开云菀沁的手,没来几日,几个指头就泡得有些肿肿,几处施力的地方还起了薄茧,更是脸色发紧。

    云菀沁收回手,一笑:“几个茧而已,回去用些软肤膏脂擦几天就会消了。”

    郑华秋刚想说去找净逸说说,却被云菀沁拉到旁边石墩子上坐下来。

    “魏王府情形现在怎么样?”她问道。

    前几天,内务府太监送薪炭时,云菀沁大概听说了魏王府的事情。

    那日,她让郑华秋带话给悟德大师,请他告诉云菀桐签底。

    没料到结果比自己预料中的还要大。

    前世,昭宗登基后,除了大臣,往日与自己不合的兄弟们,更是一个个被打压,魏王自是其中一名。

    魏王喜欢男色的事,在新帝登基初,便天下人皆知,据说是因一件丑闻而爆发。

    魏王本一贯小心,对外将那些男宠也是以戏子的名义障眼养着,从不让那些男宠曝露在外人的眼皮下,后来却收了个天生的冤家,宠入骨子,一次那男宠非要出府游玩,魏王架不住撒娇,同意了。

    两人玩到中途,在酒楼包厢休息时,有官员带着一群兵,借口抓贼,闯进包厢,正撞见两人剥得赤条条,卿卿我我,于是才让魏王龙阳癖好彻底曝光,想遮都遮不住。

    现在看来,官员带着兵闯进包厢,让魏王在京人面前献丑,怎么可能真的是抓贼?

    兴许就是昭宗故意的,找个借口叫魏王丑闻曝光。

    比起太子完全没有公诸于众的结局,魏王前世的下场她是记得的。

    包厢被抓包之后,昭宗降旨,魏王其风不正,私藏男色,瞒骗先帝,辜负厚爱,辱没皇室,调离了京城,迁至偏僻城郡,永世不得入京。

    那次跟凤九郎聊天,她得知悟德给云菀桐算的签底兴许是个不男不女之人,心里早就有了些揣测。

    不男不女之人,若一般人,可能会认为是太监。

    而基于魏王的特殊嗜好,却有可能是他身边的男宠。

    比起太监,魏王身边的男宠,与云菀桐的矛盾更明显,更符合两人天生相克的意思。

    干脆将计就计,将那签文谜底让云菀桐知道。

    云菀桐重视此胎,一旦得知,必定有所行动。

    不管是什么行动,反正准得给魏王府后院起些风波。

    果然,前世关于魏王的丑闻再次上演,虽然故事版本不一样,时间提早了些,却都是因为一个男宠,让魏王府败落。

    此刻,郑华秋听她问,将外界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又说:“……好男风那事先不谈,私藏孕妇,混淆龙脉未遂,这事儿可大了,魏王和云侧妃至今仍押在牢里,还在审。”

    云菀沁上次叫珍珠晴雪盯着方姨娘,却没料到她是去帮女儿做狸猫换太子的事,这下可好,魏王府比前世玩儿得还要大,眼色一沉,问:“方氏她现在如何?”

    郑华秋目光一转,摇摇头,自从服侍莫贵人,听她说过不少那方姨娘的恶事,也没什么怜惜:“听说被云尚书绑了去宗人府告罪,进大牢后连审了几天,宗人府治皇亲国戚的手法,王妃应该听说过……每一场审下来就打得皮开肉绽,没有一处好的,想自杀都没办法,审了几日,那方氏被罚去教坊,才做了几天的活儿,受不了苦,寻着个没人看管的空当,找了根绳子,把自己吊死了。”

    ------题外话------

    谢谢12月第一天的月票^_^

    繁花似锦的紫色天堂,wy246239(3张),13928698550(5张),虎虎谢,爱看书小,18380587140

    摎jiu的5朵鲜花,magge617的2张月票和评价票,

    谢谢11月月底的月票:teng52123(2张),kyrayang,qquser6346104,朱王氏,18980615768,6710350(3张),13924403378,jyu1970,醉依栏杆(3张),wang529(2张),tinhao217,超人a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