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2.2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129

    “你坐在这里作甚。”

    国师绕进屏风,仍是那长身玉立俊眉修目的模样,只是目光已隔了一份冷淡。

    顾柔仰起脸瞧他。他目无波澜。

    她道:“我不想退出白鸟营。”

    他弯下腰,摸了摸她的脸,指尖微凉:“乖。”

    她泫然:“大宗师……”

    哪知道他陡然变色:“你哭什么,你想随他走,为什么。”

    “我还有很多任务没有完成,还有很多东西没学好……”

    他冷冷道:“你想学什么本座不能教?白鸟营人才济济,缺你便不能动了?”

    “不是这样……”

    他蹲下来,朝着她,眉宇间有一丝淡如轻烟的忧伤:“你要别的,本座都依你;唯独只此一件,这不是儿戏。难道你的性命如此不值钱,非要到战场上去挥霍殆尽;战争根本非你所能承受。”

    她小声辩解:“照您这么说,我的命值钱,白鸟营的兄弟姐妹们的命便不值钱么。人不都一个样,他们能干|我也能。”“你还敢顶嘴?”他怒不可遏,“他们是真正的斥候,你怎么能和他们比?”

    这话让她只觉一刺,立刻反驳道:“我怎么不能比,方才冷司马都说我好,你也都听见了。大宗师,我现在真的比从前好多了,那天登城……”“闭嘴!”

    顾柔一颤,被他这一声吓呆了。

    她委屈地咬住了唇,明明她只是想要解释一下,她进步了,比从前更勇敢了,更努力了,可是他似乎越听越怒。她茫然又委屈地瞧着他,不敢再说下去。

    他强压着怒火,深深吸气,吐气,竭力以平静的口吻对她道:“这件事本座自有定夺,你不必再管。”

    顾柔又惊讶得睁大眼睛:“这分明是我的事,我问一句都不成么?”

    他斩钉截铁:“不成。”

    顾柔微微地也有些恼了:“你为什么不听我说话,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从你一回来开始……”

    “你一张嘴满口谎言,有甚么可听?”

    顾柔又懵了,呆呆地望着他那张迅速变得陌生的脸。

    国师冷笑:“方才本座不阻拦你,你是否又要说回去?你闭嘴;过去本座听你听得很多,如今本座来说,你给本座听着。”

    他深呼吸吐出一口气,站起来,在屏风前头来回踱步:“卿卿,我过去是待你太好了,将你宠得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了。从今日起,你安分待在此处,不得踏出行辕一步。”

    顾柔清媚的眼睛瞪着,一点一滴被伤心的情绪所占据。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胸中一片酸楚,于是缓缓伸出手,捏住了鼻梁。

    他见状蹲下,手刚伸出去要摸她的脑袋,顾柔头一偏避开。

    他目光一利,闪出些许冷锋:“顾柔?”

    她捏着衣角站起,带着些许赌气的成分:“我还是想回去看看,那里好多朋友,起码他们会听我说话。”

    ——轰!

    一瞬间的事,他竟似饿虎一般扑上来,将她推翻压下,整面屏风轰然倒塌。岁寒三友的图样砸在紫檀木几上应声撕裂,从此松竹与梅花,割屏断义,天各一方。

    她也顾不上疼痛了,震惊地瞪着他,这一定不是她的大宗师,她的大宗师最温柔,对她最爱护,最体贴……一想到,心都会痛。她大概是挑错了时辰,昨天出门没翻黄历,今天不适合见到他,她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原来的大宗师回来,她想逃跑了。

    她嚷道:“我不要你管了!你管不着我这些。”被他一把拉起来推到墙根,几下嘶嘶的布料撕扯声,被扯除下蔽;她奋力推挤,却力不能敌,被他分开玉足放上了妆台。

    她背贴着铜镜,只觉丝丝发凉,惊得身子乱颤,却因为昨夜体力尚未恢复,捶打他的手绵软无力。

    他附在在她耳边低声:“本座管你不得?教你知我手段。”话音甫落,一冲到底,直达渊薮。

    顾柔脑海轰然一响,感觉冲出天灵,四肢麻痹,张开了嘴竟然口不能言,无声大口地吸着气。他死死地盯着她:“我管得么。”她又气又窘,竟有一种消受不住却又欲罢不能之感,愤愤地瞪着他,咬死了牙关。

    他瞧她倔强,便一路缓提碾磨,搓揉啄弄,似抚慰又似惩罚,故意熬着她。果然不一会,见她喘气如游丝,嗯嗯呜呜,露出些娇媚动情之态来。他隐忍赏玩,将她的下巴捻过来,迫她去看:“你看着我,我在作甚。”

    顾柔星眸微朦,勉强睁开看了一眼,又羞耻得合上,半分也不想理睬他,只心里求他要弄便弄,别这般折磨人。他偏不如她的意,又问:“你是谁的人?”下面猛地一挺,捅得她魂飞魄散,失声叫出了口。他见她有败溃之兆,便真刀真枪开始盘顿挫施,一边疾风骤雨地发问:【你听谁的?】

    【——你是谁的人?】

    【——那你听不听本座的?】

    【——那你退不退白鸟营?】

    她身心遭受双重冲击,早已鬓发散乱,俏眼微斜,随他癫狂的光景也酥麻了,要昏不昏要睡不睡的模样,也顾不上去理他这些发问。但唯独听见这最后一问,会强打起精神,突然将含糊的口齿整理清晰,好似个端端正正的寻常人,答道:

    【我不。】

    他浑身一僵,真似一盆滚油当头浇下,烈火熊熊,既怒且炽,恨不得化作从天而降的一道闪电,将她劈成两瓣。

    ……

    顾柔想回白鸟营这件事情,不论她情愿不情愿,最终都被国师一系列的强势的手段所镇压。很快宝珠便从军医处拿来了盖印的凭据,交给孟章转达冷山,随后经过层层批复,回到国师手上。顾柔正式地成了一个被除名的斥候。这一届里头,唯一一个被除名的斥候。

    她为这事偷偷哭了几场,捏鼻子也不再管用。自然,不敢到国师面前去哭,如今她是在他面前连提都不敢提,她晓得自己犯了错,她只能加倍地用温柔和体贴去弥补他的愤怒——一种于平静中见凶狠的愤怒。他不说话,不表态,只在每天夜里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愤怒和压抑,他厌恶极了谎言。

    顾柔决定了,为了他,自己应该放下白鸟营。

    ……

    又是一夜,顾柔慢慢苏醒,屋内的岁寒三友屏风早已已被撤去,月光轻洒进来,落在地面上像一片冰冷的海洋,纱帐云雾般轻轻地飘。她的身上散发着沐浴过后的清香,大抵是宝珠来过,给她洗过澡,她不太记得了。

    她唯一记得的是,大宗师变了,他不再温情款款,他变得好生冷酷无情,昨夜将她似折磨似宠爱地在身下挞伐,逼得她几度昏死又苏醒,他又要逼她回答那些难堪的问题;她哪里回答得上来,她脑中只有一片剧烈摇晃的空白。睡过去以前,依稀地记得他说了句话:“从今往后,你一切须得皆依本座。”

    今日他同部曲将校们商议军情,还未回到行辕,顾柔便默默地趴在枕上想他,四肢酸软麻痹,仿佛不再是自己。

    有时候,她会迷恋他带给她的这种感觉,依附着他,仿佛心有了依附;

    然而随着亲密渐深,如今她又觉得,依附得太紧,她有些透不过气。

    她想得正出神,门口听见宝珠的声音:“大宗师。”他回来了。

    顾柔一骨碌坐起来,锦被从肩膀滑落,她巴巴地望着他进屋,赶紧披衣下床来替他更衣递水。

    国师还是同昨天一样,清冷面容神色疲惫,也不跟她多话,她问一句,他便答一句;其他不作交流。

    他坐了会,出去沐浴回来,熄了灯,照旧拥她入怀。如今他似乎是放开了来折腾她,也不管她消受不消受得住了,什么地方都敢干,什么把式都敢用,窗台里,书桌上,妆镜前,圈椅上……兴发如狂,处处遗落风流痕迹。她推拒无门,只能随波逐流地接纳他的一切,他的好,他的坏,温柔和冷酷,多情与无情,甚至在心里替他做小小的辩解——是她自己的错,她不应该说谎欺骗,不应该妄图离开他的掌控,他这么做,也不过是想要占据自己全部的心思和体力,让她再也不能旁生别念。

    可是,有一件小事,令她没法释怀,她突然发现,不管他怎么要她,如今都不肯亲她的嘴。有好几次,她被他弄得动情,将小嘴凑过去吻他,皆是被他摇头避开。

    这是怎么了?她有一丝丝的害怕,自打他这次从荆州赶来,她便感到彼此有些陌生。如今他只肯在下面要她,却不肯亲她的嘴巴,竟然令她产生了一种他不再爱他的惶恐。

    这就好像他不再多跟她言语上的交流了,感觉越来越遥远。

    “大宗师,亲亲我。”欢|好过后,她搂住他的脖颈央求。这几天她一直很乖,很听他的话,他想要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讨要一些奖赏也不为过。

    可是,他却照旧偏开了头,沉默。她心头一紧,略显强横地嘟起嘴把自个凑上去。

    被他摁下脑袋按在胸口:“睡罢。”

    那一刻,她简直要崩溃哭出来,慌乱地抬起手,捏住了鼻梁骨。

    ——大宗师,你为什么不亲我的嘴。

    这句话沉甸甸压在心里,无论是口亦或是心,都始终未能传达出去。她想,恐怕如今的他,也不会再爱听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噙着眼泪,昏昏睡去。

    ……

    一夜很快过去,天渐渐亮了,有只小雀落下窗台,在上头吱吱喳喳地叫着。

    坐在床头的国师听见,下意识地看向怀中人,所幸这鸟鸣声并不算响亮,不至于将她吵醒,才稍放心。他伸出晶指,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一滴泪。

    “大宗师……”她说着梦话。从她的表情看得出,那并非一个美好的梦。

    他感到既心碎,又疲惫。这些日他通宵连轴转,武陵境内各县的敌军基本已经全数驱逐,接下来的目标将会是整备军队,向西部进发,夺取云贵门户牂牁郡;此外,白鸟营也传递来了新的关于敌军铁衣部队的情报。他白天要对付接踵而来的战事,夜里要对付她,便是铁打的身子也会感到困乏。

    然而他却一刻也不能休息。他过去是太宠溺她了,如今他意识到了这么做的危险性,便像是要把她这个人彻底打服,野性彻底磨平,于是夜里穷奢极欲地占有她,让她一刻也忘记不了她是属于他的人。白天他不在的时候,便让宝珠等人把守着她,拿些好书好食地给她看给她吃,转移她的注意。

    慢慢地,这些日,她脸上渐渐有了笑容,也不再反抗他,也不在他面前提白鸟营了。

    可是他晓得,她并不是真正地忘记了白鸟营。他曾经好几回从偏门进来,看见她跪在凳子上扒着窗口,探出半个身子,呆呆地望着窗外经过的孟章等人的身影出神——他们身上都穿着白鸟营特有的鹰绣兵服。

    宝珠说,她能够趴在那发呆,一趴就是个把时辰。然后偷偷抹眼泪。

    也有那么一回,他从正门进来,撞见这一幕,吓得她从凳子上摔下来磕破了膝盖,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是在看鸟。

    ——也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不再诚实。

    偏偏他又是如此地痛恨谎言,他力求彼此的感情完美无瑕,不染一丝污迹,绝难容忍一丝欺骗。

    他漠然地望向窗外,天亮了,他该起身去官邸议事了。

    她在梦里哭:“大宗师,亲亲我。”手无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腰。

    他冰冷的心蓦地一痛,俯下身,吻上了那张爱撒谎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