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嫁给席先生 > 156.所爱隔山海(六)万更

156.所爱隔山海(六)万更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挂了电话,男人双手负立,静站在落地窗前,久久没有动作。

    外头,天空湛蓝如初生的婴儿一样没有丝毫的杂质,充沛的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落在男人的身上,他的周身仿佛镶了一层光圈,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耳边,一直萦绕着女人温软而清脆的声音,她说,她很快就来了撄。

    男人的薄唇轻轻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发现,心口一直缺陷的地方,似乎在被一点一点的恢复原状。

    他不介意,也不在乎外面的人如何看待他,如何评价他,甚至诋毁他偿。

    这些年,他患得患失过,颠沛流离过,机关算尽过,然而到头来,最最在乎的,还是只有她。

    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从三年前算计沈睿程开始,他就一路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的盘算着如何挤进她的世界。

    因为怕会引起她的反感,她的厌恶,所以每走一步,他都开始惶恐,开始迟疑,开始胆怯。

    其实外界盛传的席琛,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般百毒不侵。

    他也会怕。

    怕黑夜,怕孤独,怕不讨她喜。

    没人知道,在美国接受治疗的那段日子,那段灰暗,他都是靠什么坚持下去的。

    甚至,席琛想过,如果这个世上没有一个叫宋子衿的女人出现过在他的生命里,那么现在的他,会怎么样呢。

    或许,他还是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狠辣无情的席琛。

    他还是那个白天风光无限,夜里只能与孤寂长伴的席琛。

    没有宋子衿,他想,他这辈子也许再也不会遇到另外一个,让他如此深爱,如此费尽心机的女人了。

    晃过神,不知是不是阳光过于刺眼,男人感觉眼睛有些酸涩。

    彼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席琛还未转过身,就听见了时砚那着急的声音:“席琛你还活着吗?”

    男人的嘴角微微一抖。

    他面色如常的转过身,刚好看到时砚松了一口气的画面,他顿了顿,薄唇轻言:“怕我想不开?”

    时砚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他边走进来,边问:“大爷的,到底怎么回事?”

    半个小时之前,他还在公司开会,一听到席琛这边出了事,立马翘班赶来了。

    来的路上听医院的一位老朋友详说了一下席琛的事情。

    说是他的病史和席琛亲自承认自己患有Schizophrenia的一段录音在医院的论坛传开了。

    现在整间医院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还有人肆意大做文章。

    相对时砚的着急,当事人比较平静,他说:“无聊之举而已。”

    时砚瞪眼了,“你他妈也太冷静了点吧!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传到了席袁成那边,你的处境有多危险?”

    席琛嗯了一声,声线平平:“估计他已经知道了。”

    “……”

    这个时候,时砚真的想把自己所有会说的脏话都骂一遍。

    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了,问道:“录音是谁放上去的?”

    男人淡淡道:“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乔冉。”

    时砚皱眉:“席琛,你做事一向谨慎。”

    谨慎么?

    话落,席琛似笑了一下,眸子又深又沉:“我不是神,偶尔犯迷糊,很奇怪吗?”

    时砚点了下头,“对,每个人都会犯迷糊,你不是神,但你是席琛。”

    他所认识的席琛,心思缜密的可以用骇人来形容,所以他怎么可能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当然,除了对方是子衿以外,他真没见过席琛有这么疏忽的时候。

    对上时砚坚定的目光,席琛隐隐勾唇,十分平静的开口:“时砚,你倒是了解我。”

    男人的声音落下,时砚知道自己赌对了,整个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了下来。

    他重重的长叹一口气,然后将自己摔在沙发上,嚷道:“妈的吓死老子了,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席琛浅笑,他背靠着落地窗,双手滑入裤袋,身后景色斑驳陆离,阳光浅显,将他的面孔映衬的十分清隽深邃。

    时砚倒在沙发上,斜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做?”

    把自己推到风头浪尖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因为对方是席琛,所以他并没有觉得特别的惊讶。

    男人微微抬眸,长而卷的睫毛在眼睑下方落下了一排阴影,他的眸子深邃如海,说:“他们想看到的,无非就是我身败名裂,既然如此,我何不顺着他们的意?”

    时砚坐直身体,重复了两个字,“他们?”停顿了一下,他忽的一笑,“席琛,你好阴险。”

    在这样的一种水深火热的处境之下,还能那么冷静从容的识破对方的计谋,除了席琛,也是没谁了。

    席琛睨了他一眼,“过奖了。”

    时砚完全没了刚刚的紧张,兴致冲冲的问他:“你的计划里,有没有需要我出演的部分?”

    “有。”

    “是重要的角色吗?”男人的声音有抑制不住的兴奋。

    席琛顿了顿,冷静的问他:“在你的定义里,重要是怎么划分的?”

    闻言,时砚嘴角的笑意僵了下,他耸下脸,“你什么话都不用说,我知道了。”

    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在席琛的眼里,估计就只有重要和不重要两种划分,

    他属于后者,前者,当属子衿。

    唉,这个重色轻友的混蛋啊混蛋。

    时砚正暗暗吐槽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一转,“席袁成和唐志成之间是合作关系破裂了吗?”

    席琛点了下头,“目前看来没错。”

    虽然还暂时不知其因,但看两人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劲,好像的确是如此。

    时砚乐了,“嘿,有戏。”

    席琛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拉拢其中一方,不过,哪有那么简单呢。

    他说:“两方都是冲我的命来的。”

    时砚一怔,目光沉了下来,“你是说……”

    席琛没有多言。

    这一次的事情明显就是唐志成搞出来的,其实他和席袁成一样,无非就是希望看到他身败名裂。

    相较之下,他们两人根本没有差别。

    ……

    下电梯的时候,电梯内只有陆锦和沈涛两人,一路上,陆锦的胸腔内都憋着一股闷气。

    他狠狠的踹了一脚旁侧的墙,奈何用力过甚,自己也痛的嗷嗷大叫。

    沈涛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老大,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听到这话,陆锦当即瞪了他一眼,他想不开都是因为谁?

    如果不是被顾局那臭老头儿威胁,今天他就是拿扳手也要撬开席袁成的嘴巴。

    瞧瞧,如果不是因为心虚,至于费尽心机赶走他们吗?

    陆锦想想席袁成那个得意的眼神,是越想越气啊越想越气。

    正气着呢,电梯门叮的一声,缓缓开了。

    陆锦刚抬头,脚还未踏出去,就见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和几个高层从她们面前走过,然后停在了旁边的总裁专用电梯。

    他微微一顿,那张脸,他认得。

    席氏集团总裁,席衡延。

    席琛的,父亲。

    身旁的沈涛似乎也是认出来了,轻轻的拍了拍他,“那个人不是席衡延吗?”

    陆锦已经走了出去,他就站在电梯门口,侧首看着对面的那几个人。

    为首的男子不知是不是有所察觉了,他看了一眼过来,漆黑犀利的目光直接撞上了陆锦,后者一脸无畏。

    席衡延顿了一顿,下一秒,不动声色的扫了一下陆锦的着装打扮。

    然而他还没有打量完,对方已朝他走过来了。

    席衡延面色如常的看着陆锦走到自己面前,陆锦站定后,从衣袋里掏出警察证给他看,“席总你好,我是陆锦。”

    陆锦……

    怎么会那么耳熟。

    席衡延一时记不得,只是声线冷漠的问道:“陆警官跑来席某的公司,可是有事?”

    陆锦满不在乎的笑了下,“嗯,有事,大事。”

    身边的几位高层都是一顿,包括席衡延也是,他皱眉:“是我公司的职员犯了什么错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陆锦故弄玄虚,他笑了笑,又说:“我还有事,席总,先行告辞了。”

    席衡延点了下头,看着陆锦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一直到离开席氏集团大厦,上了车,沈涛才敢问:“你刚刚为什么要故意上去和席衡延搭话?”

    陆锦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听见他的话,漫不经心的说:“你以为席衡延什么都不知道么?”

    在知道席袁成心怀不轨的情况下还敢将他养在身边,看得出,席衡延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不不不,应该是说,姓席的,没一个是简单的。

    沈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你的意思是,席衡延也知道了席袁成所做的那些事?那他为什么不赶走他?”

    这个问题值得深思,因为陆锦也想不明白。

    他如今也没心思继续想,便不耐烦的催促道:“回局里。”

    沈涛噢噢了两声,陆锦刚说完,突然心血来潮想给席琛打个电话,问候问候他。

    这么想着,他已经行动了。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对方和往常一样,没有吭声。

    然而陆锦已经习惯了,他自顾自的开口,“猜猜我在哪里?”

    对方,席琛泡茶的动作顿了下,他眉目清冷:“陆警官最近很闲?”

    笑了笑,陆锦扬眉:“我刚从席氏集团出来,不对,应该是被赶出来了。”

    并没有多大意外,甚至听到他被赶出来的消息,席琛也似乎是司空见惯了。

    他淡淡的道:“你能完好无损的走出来,已经是个好消息了。”

    “……”陆锦扯了扯唇:“你二伯,还真是顽强。”

    “我会替你转告他的。”

    “……”

    沈涛在一旁悄悄的留意,他看到陆锦的脸色变了又变,想问的话,全部默默的咽进了肚子里。

    这个时候说话,和自掘坟墓有什么区别?

    陆锦真的觉得自己有病,他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席琛已经从良了呢?

    这语气,这态度,分分钟就能把他气吐血。

    还好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极强,不然现在肯定已经进土里了。

    缓了缓,陆锦才道:“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上次你说的有关席袁成和周荣生来往的证据,何时才能兑现?”

    席琛轻抿了一口醇香的红茶,薄唇轻压:“别急,再等等。”

    陆锦直接皱眉了,“等多久?席琛,你不怕周荣生的下个目标是你老婆吗?”

    “他不敢。”

    席琛停顿了一下,说:“他应该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

    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陆锦顿了顿,他说的没错。

    通缉令已经发了出去,现在全国的警察和人民都在盯着周荣生,他要真敢在这个时候出来,他立马给他跪下。

    然而陆锦好奇的是,他到底在耍什么阴谋?

    心想着问也是问不出一个所以然,他干脆不问了,只是应道:“好,我就再等等。”

    他倒要看看,这个男人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

    时砚这边,他刚刚从医院离开,就接到了邵言的电话。

    电话那头,邵言的声音听着有些不对劲。

    听到那头嘈杂的声音,时砚开车门的动作蓦地一顿,他皱眉:“邵言,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

    沉默了几秒,邵言沙哑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她说:“……我在酒吧,你过来接我,别告诉那个人。”

    那个人指的,是席琛吧,

    时砚毫不迟疑的点了下头,“好,我现在过去,你别乱跑。”

    从声音里就听得出,她应该喝了不少。

    医院到酒吧的车程用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时砚抵达酒吧后,就给邵言打了通电话。

    但是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一个女人,在酒吧喝得大醉,不出事才怪。

    思及此,时砚开始有些担心了,他收起手机,直接走进去了。

    酒吧内鱼龙混杂,灯光五颜六色,音响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气氛燃到了极致。

    他刚走进去,就有两个身形火辣的女人上前来搭讪,换做是平常,他应该还有闲心对付,但是如今他担心邵言,自然没用心思。

    看都没看她们一眼,时砚直接从她们身边绕开了,完全没看到那两位美女难看的脸色。

    在酒吧内找了一会儿,最终在吧台的位置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和他猜的一样,果然喝的大醉。

    时砚上前去,拍了拍已经睡着的女人,“小言,醒醒。”

    女人模模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映入眼帘的脸孔,痴痴的笑:“你来啦时砚。”

    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时砚有些头疼的扶额,他这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虐,成天要操心这个操心那个。

    席琛的事情还没平息,邵言这边又出了状况。

    这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时砚认命的抱起已经意识不清的女人,正准备往大门的方向走,余光突然在跳舞池里捕捉到一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他看清那人之后,浑身一震。

    他妈的,那个和男人搂在一起跳舞的女人,不正是徐菱秋么?

    时砚在看到那男人的手搂在她的腰上肆意揩油,而女人也没有推开他的时候,差点没气吐血。

    他忍住,要冷静,先把邵言放到车上再回来找她做做“思想工作”。

    话是这么说,但是还是觉得自己体内的怒火快要将他的理智完全燃烧殆尽了。

    这个女人,才多久没见,胆子真是肥了不少,连这种地方也敢闯进来,她也不怕遇到危险。

    时砚快速抱着邵言离开酒吧,他把她安置在后座,给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让她放心睡,随后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

    徐菱秋还在跳舞池里,搂着她的那个男人,手还是那样,放在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上。

    不能忍了。

    时砚沉着脸,大步流星的朝两人的方向走去。

    他一把拉过女人的手腕,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反手就是一拳,挥在那个男人的脸上。

    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徐菱秋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闻到熟悉的味道,她愣了愣,抬眸看向时砚。

    从她的角度看去,男人的下颚绷得很紧,好像随时会爆发一样。

    她反应过来,立马从男人的怀里挣扎出来,奇怪的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时砚看她一脸防备,再想想她刚刚对着另外一个男人笑靥如花的模样,这么明显的对比,他真的……真的好想掐死她。

    不过他还是压抑住了,深吸了一口气,他要笑不笑的看着她:“徐菱秋,你在这里,徐清扬知道么?”

    一听到徐清扬的名字,徐菱秋脸色大变。

    自从顾惜西出了事之后,徐清扬的脾气就变得暴躁了很多,要是让他知道她偷偷跑来这种地方混,一定会活生生撕碎她的。

    见到女人眉间轻易泄露出的不安,时砚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他上前一步要拉她的手,“跟我回去。”

    但是中途被人拦截了,刚刚那个被他揍了一拳的男人已经爬了起来,并且将徐菱秋拉了过去。

    见状,时砚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努力压抑声音,目光沉沉的看着那个男人:“放手。”

    徐菱秋对上男人的目光,心头一惊,生怕他们会打起来,连忙解释:“他是我学弟,张浩。”

    时砚像是没听见一样,看着面容俊朗的张浩,重复了一遍:“放手。”

    自小养尊处优惯了,张浩无所畏惧的迎视男人的目光,他镇定的摇头,吐出两个字:“休想。”

    休想……

    时砚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一阵沉默,对方不让步,他干脆直接行动,上前抢人。

    张浩眼疾手快,将徐菱秋藏在了身后,还安抚她:“别怕,我不会让他把你带走的。”

    “……”

    闻言,时砚十分克制的看了他一眼,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居然敢跟他叫嚣。

    现在的学生,就是作业太少了才会这样。

    看来不揍一下他是不会长记性的。

    徐菱秋看到时砚暗潮汹涌的眸子,深知他的脾性,也担心他等一下会一气之下把张浩揍成猪头,立马跳出来说:“我跟你走。”

    张浩皱眉:“小秋你……”

    时砚听到张浩那么亲密的叫女人的名字,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直的线。

    徐菱秋笑:“别担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张浩看了一眼时砚,娃娃脸上有些迟疑,不放心,“可是我看他不像好人。”

    “……”

    当他是死的对吧。

    时砚没什么耐心了,他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拽住徐菱秋的手,将她拖到自己的身边。

    眼看张浩要上前,他一记阴冷的眼神飞了过去,语气危险:“不想爬着出去就给我站在那里别动。”

    张浩顿住了,他不甘心的看着徐菱秋。

    可是眼下,他根本不占上风,看看身形就知道了,他根本打不过时砚。

    徐菱秋被他拽的疼,轻轻闷哼了一声,

    时砚敏感的听见了,拽住她的手松开了一点,但是还是没有放开她。

    他准备带人就走,但是身后张浩不死心的跟了上来,“你想带她去哪儿?”

    男人没应她,头也不回的拉着徐菱秋离开了酒吧。

    走到酒吧外面了,时砚才松开了女人的手,他压住怒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想不到你原来好这一口。”

    徐菱秋知道他在讽刺她,也不恼,她低低的笑道:“怎么,很气?”

    时砚立马敛住笑意,“徐菱秋,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

    徐菱秋忽的勾唇,他们冷战了这么多天,他一点表示都没有,还敢问她想怎么样。

    正想开口,一道铃声不适宜的响了起来。

    是徐菱秋的电话,她接通了,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时砚注意到了她的异样,等她挂了电话才皱眉问:“怎么了?”

    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两人是不是还在冷战了,徐菱秋上前抓住男人的手臂,眉目的不安十分明显:“我嫂子不见了,你快送我去医院。”

    顾惜西不见了?

    时砚皱眉,看女人心急如焚的模样,也没有多问,“上车。”

    刚拉开车门,时砚才记得邵言还躺在后座休息,但是晚了,徐菱秋已经看到了她。

    徐菱秋看到里面的女人,愣了下,反应过来,看了时砚一眼:“你大爷的。”

    ……

    在路上塞车,等子衿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了。

    她一路从大堂走到电梯,已经有听到了不少议论席琛的声音。

    无非都是一些惊叹和非议。

    子衿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息会传的这么快。

    也不知道男人现在在做什么?

    这么想着,她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往男人的办公室走去。

    不巧的是,办公室里没有人。

    子衿喘着气,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心头一阵不安。

    她又马不停蹄的跑去问前台的护士,才知道席琛临时接到消息去了手术室给一位病人开刀。

    知道席琛去了哪里,她才安心下来。

    和护士道了声谢谢,正准备回办公室去等他,迎面走来的一位女护士认出了她,惊讶道:“你不是席教授的女朋友吗?”

    声音很大,附近一些医生护士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子衿皱眉,刚想开口,对方却抢先一步问她:“你知道席教授患有Schizophrenia的事情吗?这是不是真的?”

    听见这边的动静,又几位护士上前围住她,八卦,“对啊对啊,到底是不是真的。”

    “席教授怎么会患有这种疾病?”

    “你是他女朋友,你应该知道的吧?”

    ……

    聒噪的声音涌入耳道,子衿不舒服的皱起眉头,她冷着眸,沉声道:“让开。”

    八卦的声音戛然而止,几位护士面面相窥。

    子衿根本不在乎他们的眼光,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转身离开了。

    走没几步,背后传来了那些护士讥讽的声音——

    “什么啊,以为自己是席教授的女人很厉害吗?”

    “就是,席教授现在都处于风头浪尖了,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嘚瑟。”

    “看她那样,如果席教授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会抛下他的。”

    难听的声音很多,但是子衿对此充耳不闻,她走路的时候,背脊十分挺直。

    抛下他?

    不不不,他们错了,这种事情,这辈子都不会发生。

    要真有,也只会到爱消失殆尽的那一天。

    但是她知道,那一天永远不会来临。

    子衿重新走回办公室的路上,遇到了一位“老熟人”。

    她停下了脚步,眸色复杂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乔冉。

    乔冉看到子衿,有一点意外,可是又好像不意外,她嗤的一笑:“你还真是一位合格的好妻子。”

    忽略掉她的嘲讽,子衿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乔冉在电话里所说的那些话。

    该不会,这一切都是她搞出来的吧?

    见女人蹙眉沉默,乔冉似乎是猜到了她接下来想问什么,直接利落的承认了,“没错,是我。”

    子衿看着她,眉目平静:“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不是喜欢席琛么,为什么要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乔冉冷笑了一下,说:“你别那样看着我,我也是有模学样,他既然无情无义,那就别怪我不仁了。”

    子衿一开始不太清楚她所指的“无情无义”是什么,但是想到前阵子看到乔氏股市下跌的新闻,也大概猜出个所以然了。

    所以,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报复席琛是吗?

    思及此,她的眸色渐深,也渐冷,她说:“乔冉,你根本不配爱他。”

    话落,乔冉蓦地一僵,她脸上的血色在一点点褪去。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乔冉定定的看着子衿,扯了扯唇:“我不配,那你就配吗?”

    她说着,停顿了一下,痴痴的笑:“宋子衿,你连他的过往经历过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呢?”

    子衿抿紧唇,半响,笑了,“是,我的确不知道他的过往经历过什么,但是乔冉,光是他爱我这一点,我就有资格了不是吗?”

    女人的话落在乔冉的耳里,分外的刺耳。她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句话。

    但是又由不得她不承认,的的确确是,光是席琛爱她的这一点,就足以抵抗所有。

    可是她还是不甘心,也不相信。

    怎么可能,他们的感情怎么可能会跟磐石一样坚硬,遭受了这么多打击,还没有一点的缺口。

    乔冉缓过神,看着子衿,勾唇,“宋子衿,其实你也在害怕对不对?”

    子衿微微一怔,她又说:“害怕席琛那端过往真的与你有关,甚至,是因为你,才造成的。”

    女人说的每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把利剑一样,刺着她的心脏。

    是的,这一次,她说对了。

    子衿真的害怕,害怕席琛的那段过往与她有关,害怕造成如今这一切的真正“凶手”是她。

    其实,早从平日的聊天里,男人刻意避开过往的态度来看,她就有所察觉了。

    他在隐瞒的,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和她有着一定的关系。

    她不问,不代表她不好奇。

    她没说,也不代表她不在乎。

    她只想,害怕不小心触碰到了席琛的疤痕,害怕他回忆起那些不好的时光。

    所以她才没问,才没说,可她一直在等,等他自己愿意开口的那一天。

    见女人沉默良久,乔冉知道自己猜对了,气势也跟着上来了。

    她嗤笑:“怎么不说话了?我说对了是吗?”

    子衿看着乔冉,眉头褶皱加深,“乔冉,你到底想做什么?”

    乔冉收起嘴角的弧度,“我不想做什么,我就只是想看看你们的感情有多无坚不摧而已。”

    女人的眼底迸射出了凶狠和嫉妒的火光。

    子衿知道,她是彻底没救了,不论现在说什么话,她都听不进去了。

    乔冉突然走上前,一步一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噔噔噔”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上,格外清晰。

    她走到子衿的面前,看着她清澈的眸子,“宋子衿,我真的真的特别的讨厌你。”

    子衿动了动唇:“我知道。”

    乔冉见她一脸坦然,目光有一瞬的呆滞,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她轻笑出声:“你说你到底哪里好了,那个男人要这么护着你?”

    其实这种问题,子衿听得很多,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回答过。

    因为她也不知道。

    这个世界,感情分很多种,可她还没捉摸清楚,她和席琛之间,到底是算什么样的一种感情。

    晃过神,子衿抿了抿唇,“乔冉,你……”话没说完,就被一道喑哑的男声打断了,“小衿。”

    背后突兀传来了席琛的声音,子衿心头一跳,下意识回过头去。

    瞳仁里,男人穿着一袭白大褂,身形挺拔,眉目清隽,就站在走廊尽头,静静的看着她。

    男人看到乔冉,微微蹙眉:“小衿,过来。”

    子衿点头,正想走到他的身边去,耳边却传来了乔冉的声音,“宋子衿,你说他那么爱你,你如果出了点事,他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