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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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12-11-11
汴河极宽，映着灯光，一片波光粼粼，河两岸店铺林立，灯火通明，河中花船往来众多，丝竹声、笑闹声随风传来，李丹若裹着斗篷，站稍往河中伸进一间凉亭里，吸了口寒气笑道：“每次看到这汴河热闹，就觉得活着真好。\[小说网\]”
“可不是，能活着就好!活着还要想开，别跟自己过不去，唉，要想得开，不能想太多、想太透，想多了烦，想透了没意思。”红云一边感叹着，一边示意李丹若，两人沿着河边青石街道，一边慢慢往前走着，一边说着话：“你看看我就是，要是想这想那，这日子就没法过了，想那么多做什么？今天好好跳了舞，回来买包梨条枣圈，晚上听到挑卖蒸梨枣来了，再拿几个大钱让小柔去买些回来大家吃，一屋子人欢欢笑笑，多好，闲了就出去四下逛逛、玩玩，看看热闹，有钱买点喜欢东西，没钱看看也喜欢，这日子过多少开心!往后事，还能有什么大不了？从前多少绝境我都熬过来了，往后，还能有什么事能难得住我？”
“那倒是!”李丹若笑应道，红云满脸笑容，痛挥着手道：“好了好了，咱们不说我，说说你，你婆家说好了没有？”
“还没有呢，太婆和母亲到处看，不过，大概人家倒是差不多能定了，其实挑来挑去，也就那么几家。”李丹若笑回道，红云笑声明爽朗：“你们这些高门大户里，象你这样真不多，多数一提亲事嫁人什么，也不管真羞假羞就羞不说话了，你倒爽，那些人家，你自己也看中了？”
“嗯，家世公婆什么让太婆看，我只看人。”
“那你想挑个什么样人？你说说，我帮你看看，我告诉你，这京城大家子弟，就我们这样人，看才清楚!”红云冲李丹若挑了挑眉梢笑道，李丹若蹙眉看着红云，仿佛没听明白她话意，红云咯咯笑起来：“你是个明白人，想想就知道了，那些大家子弟，当着你们，自然是规规矩矩，怎么好怎么来，我们面前，那还不是随心随性？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还有那猴急起来，就是什么都顾不上了，这本性可就全出来了!”
李丹若恍然悟过来，拍手笑道：“可不是!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唉呀，那真是好不过，姐姐可要帮我好好参谋参谋，不瞒姐姐说，我也想明白，要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唉，那就是做梦，这个我早就不去想了。”李丹若声音伤感低落下来，红云伸手揽了揽她，叹了口气低声劝道：“你知道是做梦，想开了就好，哪个女人不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有什么法子，我那个男人，老实成那样，还隔三岔五逛私窠子，算了，不说了，你能想明白就好，往后这日子就好过。”
“嗯，因为这个，我也不想寻什么喜欢不喜欢，不喜欢还好，喜欢了，日子倒难过。”李丹若话让红云想笑，却没笑出来，只伤感叹了口气低低道：“连你这样身份地步儿小娘子都这样……你说吧，我听着呢。”
“嗯，我就想往后这日子能好过些，家世公婆，有太婆掌眼，必不会错了，可这人才要紧，要是嫁了个无赖，时时撒泼无行，公婆再好，也不能时时处处寻公婆作主吧，再说，有些事，也没法寻外人说去。”
红云连连点着头：“你这话极明白，嫁人嫁人，嫁是人，这人要紧!不过那家世清白，子弟多数也不差，你接着说。”
“嗯，我就想寻个真正君子嫁了。”
“君子？”
“对啊，圣人也说，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他若是个君子，做人做事就能极讲究，他能讲道理，讲规矩，讲礼法，讲各种东西，他答应了事，你大体能信得过，君子都瞧不起女人，也不会和女人计较，总之，好他是真君子，我就做个小女人。”红云用手指点着下巴，凝神细想了片刻笑道：“你这个君子、以方什么我不懂，不过这话倒听明白，你这意思，照我们*，就是要嫁个真正男人，这真男人，他大度、豪爽、肚子里能撑船，胳膊上能跑马，跟了他心里就是踏实，这样男人自然不会跟女人计较，他也不会落井下石，不会背信弃义，不会趁人之危，他还要有担当，有本事，总之，就是个真真正正男人，是这个意思吧？”
李丹若听一边点头一边笑止不住：“就是这样，不过你这个太难得了，以后姐姐一定要寻个这样，只有这样男人才配得上姐姐，我这个，不用跑马，能撑船就行，不能撑船，他肯装着他能撑船也行，也不用他有多大本事，太有本事也烦，我就想安安稳稳过份平凡小日子，这样世家，吃穿不愁，安份就行，唉，总之，好是个没本事本份君子，我能时不时欺负他，他是君子不欺负女人，那就好了。”
红云听极仔细，一边听李丹若说，一边不停点头，听到后，笑得花枝颤抖，扶着棵柳树，直笑了好半天，才止了笑，推着嘟着嘴看着她李丹若一边往前走，一边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就是想嫁个你能辖制得住好男人，往后他再怎么纳妾收通房，也都你手心里握着，你又不喜欢他，又早想明明白白，这日子自然就过舒心，是这个意思吧？”
“嗯，我没想过要辖制他。”李丹若辨解了一句，红云又笑起来：“能辖制好，就你这九转十八弯小心眼，只要是个君子，你都能辖制了，好了，你说说，你太婆都替你看中了哪些人家子弟，我帮你留心细细看看。”
“嗯，头一家，就是府成街姜家五爷和六爷，”李丹若掰着头一根手指数道，红云忙点头笑道：“这个我知道，就是姜国公府上是吧？他们家五爷和六爷，我还真都见过，这个我记下了，还有呢，你再说。”
“还有卢郎中家二爷，”李丹若数着第二家，红云点头笑道：“这个我也见过，三个人中，他生好，不过要数人物风流，还得是姜五爷。”李丹若先不答她话，只管曲着手指连数了五六家七八位少年郎，红云不停笑着点头插话，说是听过或是见过，不时评论一两句，等李丹若说完，红云又曲着手指照李丹若讲顺序明明白白重复了一遍，见李丹若点了头才笑道：“这事可不能急，你这七八个人呢，一个个都得细细打听明白才行，这事，我一个人眼见还不行，一双眼睛到底有限，回头我还得寻几个靠得住姐妹帮着看看，一定要仔仔细细打听明明白白，这嫁人可是天大事。”
“唉，姐姐不能找别人，这事要是传出来，我还怎么见人？!”李丹若一听她说要寻人打听，忙急道，红云无语看着她，哭笑不得道：“刚还夸你聪明，这又糊涂了，我寻人打听，自然寻个合适说辞，难不成还能直通通说，角楼李府四娘子要嫁人，打听打听人好不好？我是这么个憨人？你能跟我说这个，一来，是你真心待我，没有瞧不上我意思，二来，那是你信得过我，我刘秀做人，那也是响当当!”
李丹若舒了口气笑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头一回看到姐姐，就觉得姐姐可亲可近，是个……嗯，响当当!”红云一边笑一边点头：“那是，姐姐闯荡江湖这些年，做人这一条上头，就没亏过心!你这小妮子也有意思，养尊处优，倒还能瞧得上我们这样跑江湖讨饭吃，富贵人家瞧我们，就跟那鞋底上泥一般!”
“我不管人家，我只看我看得上人，对了，我又想起个人来，姐姐顺便留心下，唉，算了，留不留心也无所谓了，算了算了!”李丹若说到一半，又泄气摆手道，红云笑起来：“什么人？也是你太婆看中人家？已经不能了？”
“算是吧，去年明远侯家六少爷到我们府上求过亲，我看那位六少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好，就是心里别扭，太婆和母亲疼我，就因为这个没吐口，后来明远侯家定下了我大嫂娘家堂妹，戴家七娘子，戴七娘子人极好，我和她平时处也极好，唉，本来是喜事，可我看着明远侯家六少爷就是别扭，总觉得他哪儿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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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河极宽，映着灯光，一片波光粼粼，河两岸店铺林立，灯火通明，河中花船往来众多，丝竹声、笑闹声随风传来，李丹若裹着斗篷，站稍往河中伸进一间凉亭里，吸了口寒气笑道：“每次看到这汴河热闹，就觉得活着真好。\[小说网\]”
“可不是，能活着就好!活着还要想开，别跟自己过不去，唉，要想得开，不能想太多、想太透，想多了烦，想透了没意思。”红云一边感叹着，一边示意李丹若，两人沿着河边青石街道，一边慢慢往前走着，一边说着话：“你看看我就是，要是想这想那，这日子就没法过了，想那么多做什么？今天好好跳了舞，回来买包梨条枣圈，晚上听到挑卖蒸梨枣来了，再拿几个大钱让小柔去买些回来大家吃，一屋子人欢欢笑笑，多好，闲了就出去四下逛逛、玩玩，看看热闹，有钱买点喜欢东西，没钱看看也喜欢，这日子过多少开心!往后事，还能有什么大不了？从前多少绝境我都熬过来了，往后，还能有什么事能难得住我？”
“那倒是!”李丹若笑应道，红云满脸笑容，痛挥着手道：“好了好了，咱们不说我，说说你，你婆家说好了没有？”
“还没有呢，太婆和母亲到处看，不过，大概人家倒是差不多能定了，其实挑来挑去，也就那么几家。”李丹若笑回道，红云笑声明爽朗：“你们这些高门大户里，象你这样真不多，多数一提亲事嫁人什么，也不管真羞假羞就羞不说话了，你倒爽，那些人家，你自己也看中了？”
“嗯，家世公婆什么让太婆看，我只看人。”
“那你想挑个什么样人？你说说，我帮你看看，我告诉你，这京城大家子弟，就我们这样人，看才清楚!”红云冲李丹若挑了挑眉梢笑道，李丹若蹙眉看着红云，仿佛没听明白她话意，红云咯咯笑起来：“你是个明白人，想想就知道了，那些大家子弟，当着你们，自然是规规矩矩，怎么好怎么来，我们面前，那还不是随心随性？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还有那猴急起来，就是什么都顾不上了，这本性可就全出来了!”
李丹若恍然悟过来，拍手笑道：“可不是!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唉呀，那真是好不过，姐姐可要帮我好好参谋参谋，不瞒姐姐说，我也想明白，要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唉，那就是做梦，这个我早就不去想了。”李丹若声音伤感低落下来，红云伸手揽了揽她，叹了口气低声劝道：“你知道是做梦，想开了就好，哪个女人不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有什么法子，我那个男人，老实成那样，还隔三岔五逛私窠子，算了，不说了，你能想明白就好，往后这日子就好过。”
“嗯，因为这个，我也不想寻什么喜欢不喜欢，不喜欢还好，喜欢了，日子倒难过。”李丹若话让红云想笑，却没笑出来，只伤感叹了口气低低道：“连你这样身份地步儿小娘子都这样……你说吧，我听着呢。”
“嗯，我就想往后这日子能好过些，家世公婆，有太婆掌眼，必不会错了，可这人才要紧，要是嫁了个无赖，时时撒泼无行，公婆再好，也不能时时处处寻公婆作主吧，再说，有些事，也没法寻外人说去。”
红云连连点着头：“你这话极明白，嫁人嫁人，嫁是人，这人要紧!不过那家世清白，子弟多数也不差，你接着说。”
“嗯，我就想寻个真正君子嫁了。”
“君子？”
“对啊，圣人也说，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他若是个君子，做人做事就能极讲究，他能讲道理，讲规矩，讲礼法，讲各种东西，他答应了事，你大体能信得过，君子都瞧不起女人，也不会和女人计较，总之，好他是真君子，我就做个小女人。”红云用手指点着下巴，凝神细想了片刻笑道：“你这个君子、以方什么我不懂，不过这话倒听明白，你这意思，照我们*，就是要嫁个真正男人，这真男人，他大度、豪爽、肚子里能撑船，胳膊上能跑马，跟了他心里就是踏实，这样男人自然不会跟女人计较，他也不会落井下石，不会背信弃义，不会趁人之危，他还要有担当，有本事，总之，就是个真真正正男人，是这个意思吧？”
李丹若听一边点头一边笑止不住：“就是这样，不过你这个太难得了，以后姐姐一定要寻个这样，只有这样男人才配得上姐姐，我这个，不用跑马，能撑船就行，不能撑船，他肯装着他能撑船也行，也不用他有多大本事，太有本事也烦，我就想安安稳稳过份平凡小日子，这样世家，吃穿不愁，安份就行，唉，总之，好是个没本事本份君子，我能时不时欺负他，他是君子不欺负女人，那就好了。”
红云听极仔细，一边听李丹若说，一边不停点头，听到后，笑得花枝颤抖，扶着棵柳树，直笑了好半天，才止了笑，推着嘟着嘴看着她李丹若一边往前走，一边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就是想嫁个你能辖制得住好男人，往后他再怎么纳妾收通房，也都你手心里握着，你又不喜欢他，又早想明明白白，这日子自然就过舒心，是这个意思吧？”
“嗯，我没想过要辖制他。”李丹若辨解了一句，红云又笑起来：“能辖制好，就你这九转十八弯小心眼，只要是个君子，你都能辖制了，好了，你说说，你太婆都替你看中了哪些人家子弟，我帮你留心细细看看。”
“嗯，头一家，就是府成街姜家五爷和六爷，”李丹若掰着头一根手指数道，红云忙点头笑道：“这个我知道，就是姜国公府上是吧？他们家五爷和六爷，我还真都见过，这个我记下了，还有呢，你再说。”
“还有卢郎中家二爷，”李丹若数着第二家，红云点头笑道：“这个我也见过，三个人中，他生好，不过要数人物风流，还得是姜五爷。”李丹若先不答她话，只管曲着手指连数了五六家七八位少年郎，红云不停笑着点头插话，说是听过或是见过，不时评论一两句，等李丹若说完，红云又曲着手指照李丹若讲顺序明明白白重复了一遍，见李丹若点了头才笑道：“这事可不能急，你这七八个人呢，一个个都得细细打听明白才行，这事，我一个人眼见还不行，一双眼睛到底有限，回头我还得寻几个靠得住姐妹帮着看看，一定要仔仔细细打听明明白白，这嫁人可是天大事。”
“唉，姐姐不能找别人，这事要是传出来，我还怎么见人？!”李丹若一听她说要寻人打听，忙急道，红云无语看着她，哭笑不得道：“刚还夸你聪明，这又糊涂了，我寻人打听，自然寻个合适说辞，难不成还能直通通说，角楼李府四娘子要嫁人，打听打听人好不好？我是这么个憨人？你能跟我说这个，一来，是你真心待我，没有瞧不上我意思，二来，那是你信得过我，我刘秀做人，那也是响当当!”
李丹若舒了口气笑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头一回看到姐姐，就觉得姐姐可亲可近，是个……嗯，响当当!”红云一边笑一边点头：“那是，姐姐闯荡江湖这些年，做人这一条上头，就没亏过心!你这小妮子也有意思，养尊处优，倒还能瞧得上我们这样跑江湖讨饭吃，富贵人家瞧我们，就跟那鞋底上泥一般!”
“我不管人家，我只看我看得上人，对了，我又想起个人来，姐姐顺便留心下，唉，算了，留不留心也无所谓了，算了算了!”李丹若说到一半，又泄气摆手道，红云笑起来：“什么人？也是你太婆看中人家？已经不能了？”
“算是吧，去年明远侯家六少爷到我们府上求过亲，我看那位六少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好，就是心里别扭，太婆和母亲疼我，就因为这个没吐口，后来明远侯家定下了我大嫂娘家堂妹，戴家七娘子，戴七娘子人极好，我和她平时处也极好，唉，本来是喜事，可我看着明远侯家六少爷就是别扭，总觉得他哪儿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