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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年代记事》

    作者:水晶翡翠肉

    2016年11月29日发表于

    ——————————————————

    杨婧被他压低的嗓音迷的心头颤动。

    “想我了吗?”陈正又问,同样的迷人声调。

    杨婧内心激荡,说:“想了。”

    “真的?”陈正向她凑近一分。

    “真的。”

    陈正又凑近一分。

    杨婧脸上微微发烫,问:“你是要亲我吗?”

    陈正目光一紧,猛地吻住她的嘴唇,用力地吮.吸,她想念他想念的紧,回抱着他,激烈回应。

    “妈妈!”正在这时,楼下传来叮叮高亢的喊声:“妈妈,你晚上吃啥饭啊?妈妈!”

    杨婧猛地惊醒,手赶紧收回。

    陈正倏地直起身子,皱着眉头抱怨说:“妈怎么不看好孩子?让他上楼干什么?”陈正已经听到叮叮上楼的声音了。

    杨婧“扑哧”一声笑出来。

    “还笑!”陈正立刻把杨婧压在门上亲。

    “别别别,儿子来了。”杨婧喊着。

    听到叮叮的脚步声近了,陈正才放开杨婧,伸手给她整理衣服,然后去开门,杨婧去整理弄乱的头发。

    “叔叔,你回来啦。”叮叮昂着小胖脸问。

    “是啊,想叔叔没?”陈正把叮叮抱起来,问。

    “想了。”

    陈正回头看一眼杨婧,见杨婧用摸过他的手,握着辫子在梳头,眼里一片热度,扔下一句:“女人真麻烦,我先下去了,你快点。”

    杨婧看着他慌忙逃离的样子,不由得又笑起来。

    等到杨婧下楼时,大院子里只有当当一个人在自己丢沙包自己玩。

    “妹妹,哥哥呢?”杨婧问。

    “哥哥和叔叔去买肉肉了,肉肉重,我拿不动,哥哥说他去,让我在家等他。”当当跑过来,拉着杨婧的手:“妈妈,你和我玩丢沙包,好不好?”

    杨婧看着可爱的当当,心里软软的,答应:“好。”

    这时,汪丽敏从堂屋出来,手里拿着葫芦瓢,葫芦瓢里装了半瓢的白面粉,看着杨婧笑着说:“杨婧下来了。”

    “嗯。”杨婧点头。

    “叮叮当当要吃肉,我让陈正抱着叮叮去买了,我现在开始做饭,晚上咱们一块吃。这几天我不在家,辛苦你照顾两孩子了。”汪丽敏早把杨婧和两个小家伙当成自家人了。

    杨婧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帮你吧。”

    “不用不用,你陪当当玩。”汪丽敏笑着说。

    “没事儿,当当自己也能玩。”

    “不用的,我一个人做饭没啥的。”

    尽管汪丽敏推辞,不过杨婧还是摸摸当当的小脑袋,然后开始帮汪丽敏做饭了。

    不一会儿,叮叮拎着肉和菜噔噔地跑进大院子,喊着:“妈妈!妈妈!”

    杨婧赶紧出来迎接,汪丽敏也跟着出来。

    叮叮跑的小脸红扑扑的,鼻头上都出汗了:“妈妈,叔叔买了好多好吃的,你看还有猪蹄,我拎着的。”

    “真棒!”杨婧接过叮叮手中的菜。

    汪丽敏立刻说:“这个陈正买菜就买菜就是了,怎么都让叮叮提着,把我们叮叮累的长不高了咋办?陈正就是空长岁数,一点儿没个大人的样子。”

    “妈,我也拎菜了啊。”陈正笑着走进大院子。

    “你全拎就是了,干嘛还让叮叮拎。”汪丽敏疼孙子疼得紧。

    陈正笑,目光自然而然地就放到杨婧身上。

    杨婧想到刚才和陈正坐的事儿,脸上发烫。

    “快点拿进来,我洗洗烧了,你也搭把手,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汪丽敏说。

    “好。”陈正拎着菜进厨房。

    汪丽敏家的厨房挺大,除了有两个煤气灶以外,还有两口地锅,所谓地锅,就是用泥土砌成的灶台,灶台上面架一口锅,从洞口添柴点火,能直烧锅底并且烟从烟囱冒出,地锅和烟囱砌的好,下雨天厨房也少烟的。

    只不过,杨婧烧锅的技术连叮叮当当都比不上,至少叮叮当当知道拿着火棍把木柴挑开,不压着火头。

    此刻,汪丽敏站在灶台前忙碌着,叮叮当当蹲在厨房的空地上,翻着地上的小人书看。

    “哥哥,这儿咋那么多猴子?”当当问。

    “因为这儿是花果山,孙悟空的家,这么多猴子都是孙悟空的猴子猴孙。”叮叮解释。

    “孙悟空咋这么多孩子啊?那那猴子们哪些叫孙悟空爸爸,哪些叫孙悟空爷爷呢?”

    叮叮指着小人书,随手一画:“这些叫孙悟空爸爸,这些叫孙悟空爷爷。”

    “那那猴子们的妈妈和奶奶呢?”

    “你问我,我咋知道。”

    “哥哥,你真笨,猴子的妈妈和奶奶去山后面洗澡了呀。”当当说。

    叮叮一脸嫌弃地看着当当:“你,个,小,傻,砸。”

    “哥哥你才傻。”

    “不带你看了。”叮叮拿着小人书就往厨房外跑,当当立刻站起来去追:“哥哥,带我看,哥哥。”

    陈正、杨婧听着两孩子的对话笑起来,坐在地锅的洞口添柴火。

    汪丽敏一边做饭,一边看着院子里玩闹的叮叮当当,时不时说一声:“跑慢点,别摔着了啊。”

    杨婧坐在小地锅的洞口前,看着陈正拿着火棍翻着锅洞里的木柴,锅洞里的火熊熊烧着,从未断过,她也有一样学一样。

    陈正侧首看她认真的样子,嘴角扬起,趁着汪丽敏转过身洗手之际,他倏地搂过杨婧,往杨婧脸上狠亲了一下,然后瞬间放开,整个动作不过几秒功夫。

    汪丽敏再转过身时,陈正表情如常。

    “陈正,火太大,小一点。”汪丽敏说。

    陈正面色淡然地说:“好,知道了。”然后再侧首看杨婧,坏坏地笑。

    杨婧狠瞪着他,要不是汪丽敏在眼前,她真想扑上去打他一顿,这个色狼!平时没人时,他不是偷摸一下她屁股,就是捏她一下小手,现在汪丽敏就在面前做饭,他也敢亲她,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混蛋!”杨婧小声骂一句,拿根木柴戳了他一下。

    陈正立刻坏笑出声。

    “陈正,你没事儿偷乐啥?”汪丽敏盛起一盘菜问。

    “没事儿。”陈正正色。

    十几分钟之后,所有的菜都准备完毕,汪丽敏、杨婧、陈正、叮叮、当当围在厨房的小桌子上,菜色丰富的令叮叮当当惊呼。

    “哇,我都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了。”叮叮说:“好多菜,太多鸟。”

    “好丰富好感动啊。”当当也感慨。

    杨婧笑着摸摸叮叮当当的小脑袋,自从杨婧交了两块钱,让叮叮当当进学前班教室里,自由学习后,叮叮当当说话水平日渐提高。可见,两块钱花的太值了。

    “吃饭吃饭。”汪丽敏说着,先照顾叮叮当当吃点菜和饼,然后一人给个小猪蹄啃。

    汪丽敏、杨婧、陈正安安静静吃饭。

    陈正时不时夹块肉到杨婧碗里。

    三人吃个差不多之后,汪丽敏便说起陈金铃的事儿,陈金铃爱人去世令汪丽敏、陈正惋惜,毕竟那么年轻,而令他们难过的是陈金铃一个人受了那么多苦。

    汪丽敏向陈正、杨婧说明过了年想把陈金铃接过来住,陈正、杨婧没有意见,汪丽敏见二人不反对,露出笑容,说:“你们也该准备准备婚事了。还有一个多月。”

    结婚?不管是二十一世纪,还是现在,杨婧都是头一遭,不由得有些难为情。

    陈正是很期待。

    汪丽敏说:“陈正,你也赶紧忙起来,这还有一个多月,彩礼、衣服、接新娘的车子、请柬、结婚那天的厨子、到场名单,你都得考虑考虑,我过两天就去和你二姨说说去,对了,还没给杨婧扯新衣服吧,结婚当天还有敬酒时的旗袍也没做吧?还有,叮叮当当到时候也得穿喜庆好看,给两个小家伙做身大红色的,绣两娃娃在身上。杨婧,你那边也得快点……”汪丽敏一连串说了许多。

    杨婧听的头发昏,怎么结婚这么麻烦?

    陈正不住地点头,还跟汪丽敏讨论起来。

    吃过饭之后,杨婧、陈正给叮叮洗脸洗脚时,陈正又说起婚礼的各种事情。

    “好麻烦。”杨婧头疼。

    陈正板起脸:“一辈子结婚一次,麻烦点怎么了?”

    “是是是,陈公安说的对,那么我们明天干嘛呢?”

    “去给你和叮叮当当买身新衣服,妈说要给你买身旗袍,留着行完礼之后,敬酒送客时穿。”陈正说。

    “陈正,咱们正月十六结婚啊,那时候多冷,让我穿旗袍你想冻死我。”

    陈正抬眸看着杨婧,学着叮叮的样子,笑说:“你个小傻砸,把旗袍买大点,里面你穿线衣线裤不都行。”

    “那多丑!”

    “你美给我一个人看不就行了?你还想怎么样?”陈正问。

    杨婧想了想:“那好吧。”

    第二天一早,杨婧醒来,照例拉开窗帘,向外一看,白茫茫一片,下雪了。她连忙把叮叮当当喊起来:“杨叮叮,杨当当,下雪了,宝贝儿,起来看雪。”

    叮叮当当睡的呼呼的。

    杨婧趴在叮叮当当的小脸上,狠亲了两下,“啵啵”的,两个小家伙揉着眼醒来。

    “妈妈。”

    “宝贝儿,快看,下雪了。”杨婧拽着窗户外面说。

    叮叮当当爬坐起来,看到整个世界都白了,两个小家伙顿时欢呼起来:“下雪啦,下雪啦!”

    这时,房门被叩响,毫不意外地是陈正。

    “快穿上衣服,外面还在下雪。”陈正端着早饭,催促着杨婧。

    “好。”杨婧赶紧跑进小卧室里,穿上衣服。

    陈正搓热手走进来,给叮叮当当穿衣服。

    等到杨婧娘仨出来时,外面还在下着鹅毛般的大雪,叮叮当当兴奋地蹦起来:“好大的雪啊,好大的雪啊!”

    就是因为雪太大了,杨婧没让叮叮当当去学前班,让两个小家伙留下来,汪丽敏带着。

    陈正送杨婧去利民食品厂上班,一下班,陈正就接杨婧去市场上买衣服,旗袍没有杨婧喜欢的,于是定做,回来时雪花还在飘。

    就是因为这场大雪的降临,让人感觉到年味儿越来越近,同时所有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不管男女老少。

    上班的开始忙着年关的收尾工作,准备过个好年。

    上学的开始期末考试,并且随之放假,希望痛痛快快地玩个寒假。

    在家带孩子的女人开始置办年货,除了必买一些东西之外,几家拎着自家豆油、菜籽油凑在一起,炸些馓子、萝卜丸子、红薯饼子等等准备过年时,给大人孩子打打嘴。

    而这时,陈正、杨婧不但要忙结婚的事儿,工作上也相当忙。

    陈正所里鸡毛蒜皮的事儿多起来,经常吃过晚饭还要跑一趟派出所,半夜才回来。

    杨婧手头上的账务增多,李方元那边给她增加了钱数,也增加了工作量,另外爆米筒生意爆好,随着一些务工人员的归乡,叮当小超市越发兴隆,每两三天就要进货一次,叮当小超市里的商品越来越全面,之前对着大路的窗户上,扯着一条红底白字的“叮当小超市”条幅已经变成了木质的,挂上大窗户上,看上去高档许多。

    杨婧每天一睁开眼睛就忙碌,忙到深夜,基本没时间管叮叮当当,更没有时间多管叮当小超市,好在有汪丽敏带着叮叮当当。叮叮又会卖东西,汪丽敏也跟着帮忙,叮当小超市这才每天都忙得过来,收益相当不错,确切地说,杨婧这几天赚的,比前几个月的多。

    正巧又赶上利民食品厂生产过年食品,炒板栗、糖果子、大金果、红糖等等,糖果子、大金果、红糖是这个时代望城县走亲访友必备的礼品,其中的糖果子、大金果是一种用白砂糖和面粉制作的果子,香甜软糯的口感皆有,深受大家喜欢。

    杨婧嗅觉敏锐,一看到利民食品厂投入生产糖果子、大金果,她立刻拿些试吃品,放在叮当小超市供大家品尝,并且在陈家大院子门口竖了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订购利民食品厂红糖、糖果子、大金果。”,价格十分公道,瞬时引得不少人前来订购。毕竟现在的叮当小超市和中秋节卖月饼那会儿不一样,现在叮当小超市、爆米筒都有名气,所以红糖、糖果子、大金果预订额喜人,而且利润颇高。

    此时,杨婧拽着一大包的糖果子,放在财务办公室门口。

    下班的同时纷纷与她打招呼:“杨婧,又拿货了。”

    “是啊。”杨婧笑着说。

    “让你对象来拿啊,这么重。”有同事说。

    “他马上就过来了。”

    杨婧话刚落音,陈正骑着自行车过来,把自行车一放,就来提麻袋塑料袋的,说:“说了我到车间拎,你还把它们拎过来干嘛?”

    “车间也要下班吃饭啊。”

    “那让他们帮你提到这儿,这么重,累着了吧。”陈正说。

    杨婧嘻嘻笑:“没有。叮叮当当呢?”

    “在大路上玩着呢,妈说下午气温低,怕冻着他们,把两个小家伙穿得像个球一样。”陈正笑着说。

    杨婧帮忙扶着自行车,陈正把所有的东西都搭在自行车上,然后扶着说:“走吧。”

    “好。”

    片刻后,确定自行车上的东西不会掉,这才接过自行车,推着向前走,问杨婧:“今天怎么带这个多货?”

    “这还多?回家一下子就卖完了。”杨婧笑着说。

    “你真棒!”陈正用杨婧常说的话夸杨婧。

    杨婧笑着挽上陈正的胳膊说:“谢谢陈公安夸奖。”

    “要亲我一下,表示感谢吗?”陈正问。

    杨婧伸手打他一下,说:“别不正经。”

    陈正笑,转头看向路上,路上多了不少拎着或者背着大包的务工人员,脸上都带着归家的喜悦,陈正转头杨婧问:“你哥快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