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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加油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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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氏想起这法子能挣钱,原本想捞到法子的,这下被方河三言两语就吓退了,心下不甘心,想起往年方河了然一身的回来,把银子交到她手中,她就觉得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只是吓唬吧,或许她哭一哭会心软也说不定。

    于是梁氏上前抓住方河轮椅上的扶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的哭了起来,“二儿啊,你不能这么狠心啊,家里老老小小的一大家子,你有了挣钱的法子不能藏着掖着,你是我儿子啊,怎么只听新妇的话,由她做主,我不甘心啊,我一手带大的儿子几天就被这毒妇给抢走了……”

    这边梁氏哭上了,那边齐惠开始站不住了,拉着发愣的元南花跑到方河轮椅的另一边扶手旁,也学梁氏的用手抓住,两人一起哭了起来,“二弟,看在这些侄子侄女的份上,你不能这么自私,你应该把这挣钱的法子告诉咱们,咱们一年到头吃豆饭,身子不舒服,也是迫不得以啊……”

    方河被这一堆女人吵得头都要炸了,他还真的没有打过女人,然而这一刻,他的手掌握成了拳,他有想打人的冲动。

    梁氏在方河的心中还是有些份量的,那也仅仅只是过去的情份,他敬她为长辈,不好下手,于是向齐惠这边下手,他一掌推开齐惠和元南花两人,只用了两成的力量,两位妇人就摔倒在地上。

    齐惠向来精明,原本摔得并不重,却借机躺地上哭了起来,嘴里喊道:“二弟,你一生英武,是咱们村里的打虎英雄,现在你用这功夫对付起家里人来了,呜啊……”

    那声音响得,把左邻右舍给惊动了,还把不远处的村民也给惊了过来,土墙外围了一圈,有人建议去请三爷,听这方二福家的这哭声,不会是方河气急了要杀人了吧。

    苏小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手里端着一盆洗莲蓬的水,从屋里出来猛的往齐惠和元南花身上一倒,把两人淋了个彻底,两人一个哆嗦,嘴巴停住了。

    方河看向梁氏,看着她,他越发的对方家心冷,心生厌恶。

    “娘,你还假哭什么,你要挣钱的法子我可以给,那你先把我之前给的五十两银子拿回来。”方河脸色阴沉的说道。

    这下围着的三个女人都不出声了,梁氏是一脸惊恐的看向方河,继而看向两儿媳妇,只见齐惠和元南花两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梁氏,一副魂飞天外的惊恐之色,只是那惊恐之色中又带着痴狂的喜色,看得梁氏心下慌张,也不哭了,直接起了身准备回屋。

    齐惠和元南花也不哭不闹了,跟着梁氏就要进屋。

    刚才梁氏的哭声响亮,方河语重心长的话,声音并不是很大,所以站在正屋屋檐下的几个男人都没有听清楚,但身边的齐惠和元南花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方亮的脸颊昨夜被方金贵一家打肿了,今天还滚红的,他顶着一张肿红的脸看向自家媳妇,见她一脸诡异的追着梁氏进屋,他也跟着进屋。

    方平伸手拉住元南花,问她回来做什么,元南花却什么话也没说,拉住方平往屋里走。

    转眼屋檐下只剩下方伟,方伟一袭长衫,向方河望了一眼,对上方河的眼,急忙转身进屋。

    屋里方二福一脸奇怪的看着梁氏,梁氏却是慌张的靠近他,轻声说道:“不得了了,二儿把那五十两银子说出来了,这两儿媳妇要闹腾了。”

    方二福昨夜被人打,心里憋着一肚子气,今天被方河瞪,心里更是加了一把火,这会儿梁氏这么一说,他捞起一旁的棍子往桌上一拍,恶狠狠的看向急急忙忙进来的老大夫妇和老三夫妇。

    齐惠被方二福那一脸的横肉吓得止了步,元南花躲在大房后面不敢出声了,两妇人终于晃过神来,齐刷刷看向躲到后屋里去了的梁氏。

    齐惠抿了抿唇,向方二福问道:“爹,刚才二弟说给了娘五十两银子的事可是真的?”

    齐惠话落,方亮和方平不淡定了,唯方伟意味不明的在齐惠身上瞥了一眼,站在一侧咳了咳嗓子,说道:“大嫂可不能说这种话,这是要挑拨大哥和家里人的关系么?二哥若给了那么多钱,怎么会拿不出银两治病?当初治病的时候,大哥和三哥都在的,拿回来的那十来两银子全部花在药费上了,哪来的余钱,还五十两,谁手上有这么多钱。”

    方伟的话一向是方亮和方平的风向标,两人一直以方伟马首是瞻,刚才还激动的心情听到方伟的一番话后,兴奋的火苗立即熄灭了,反而瞪向自己的媳妇,觉得自家媳妇不懂事,家里财钱都由娘管着最是放心。何况两位老人家和读书郎也是跟着家里吃的,根本就没有多吃点什么好的东西。

    齐惠一开始也是不信的,可是方河和苏小月几次三番提到钱,梁氏就息了鼓,不敢再闹,像是被二房抓住了把柄似的。

    这时方二福手中的木棍子敲了一下桌子,瞪着齐惠和元南花,质问道:“你们听到了什么,说说,你们到底听到了什么,敢胡言乱语,小心我叫老大和老三休了你们。”

    说到要休妻,两房的人脸色都变了,方亮把齐惠拉到身后,含笑向方二福说道:“爹,你别生气,天儿他娘定然是听错了,乱说的,没有这样的事儿。”

    元南花是受过方二福的棍子的,这会儿看到方二福那横蛮劲,胆子早被吓飞了,现在又拿休妻的事来说,她哪敢附和齐惠半句,躲在方平身后不敢出来了。

    方家一场闹剧莫名的就息了鼓,几人待方河进了屋,都偷偷的回了自己的房,半点声音都不敢发作。

    院子的土坯墙外站着的村民也跟着一哄而散。

    方河掌握轮椅进了屋,就见苏小月忙碌的身影,正在整理屋里的衣服、坛子、罐子。

    方河上前搭把手,靠近苏小月时,上前握住她的小手。

    苏小月没好气的回过头来,瞪了方河一眼,方河笑了一下,浓长的睫长像扇子似的扇动,果然是美□□人,苏小月也忍不住笑了。

    家里被人翻成了这番模样,两人还笑得出来,也是奇迹。

    整理好屋,天要黑了,苏小月做了肉沫面汤,一家三口吃了个饱。

    洗了澡后,三人坐在屋后,吃着今日摘来的嫩莲蓬。

    苏小月望着宁静的星空,问道:“建屋子要多少银子?”

    方河想了想,说道:“算算买地和工钱快三两银子,还要照顾伙食,算下来,恐怕没有四两银子做不成。伐木的功夫得算自己的。”

    苏小月对着夜空叹了口气,手里只有二两多银子,还得加油挣钱才行。

    哪怕是建一处小房子也比憋在方家院子里强。

    昨日采的莲蓬一大清早苏小月就把莲蓬子剥了出来,拿去后屋的竹席上晒,顺带把夜里收回来的野菜晒上,就这么几日,弄了两大坛子,之后就算是不上山也有菜吃,只是捡柴就有些困难了。

    最近村里人准备着年底办喜事的多,家里兄弟多的,也会上山伐木,不过都在山的边沿,不敢进山里。砍下来的碎枝,都被村里人捡走了,苏小月想了想,决定一天多上两趟山,多捡些柴来存着才行。

    把东西晾晒好,就直接上山了,经过荷花池时,果然看到村里的妇人有样学样的采摘莲蓬,可惜这些人手法不对,一不小心就把割下的莲蓬掉淤泥里了,真是糟蹋。

    大家瞅见苏小月远去的背影,回过头来咬舌根,罗二梅冷笑一声,“这片莲蓬可是大家的,昨天让她摘了这么多去,想想就心痛,今日里我啥事也不干,我就不信摘得比她少。”

    站在一旁的村妇知道罗二梅喜欢背后咬人舌根,就没有接话,可看到她把刚长出来根本没有成熟的莲蓬也给割了下来,割下来就算了,眼光又不好,一个没接住,浪费的不只一星半点,劝道:“丘嫂子,没有长成的莲蓬你就别摘了,留着长熟了还有用处,你手脚快一点,这边割的时候就要接准了,你看你浪费了多少。”

    罗二梅本来就没有接到那莲蓬,采了一个大早上就没有采到一麻袋,心里就不爽,这会儿被人说了,往地上啐了一口,气愤道:“关你什么事,你摘你的,我摘我的,这荷花池是野生野长的,浪费了就浪费了,也不碍你什么事。”

    那人被罗二梅一凶,半句话都不想多说,收回竹竿,提起麻袋,走到另一个边去摘,眼不见为净。

    苏小月来回跑了几趟,捡的柴挺多的,可身上的汗水就没有干过,方河见了有些心疼,于是决定跟苏小月一起去搬柴。

    方河先在山角下守着,苏小月一捆一捆柴的扛下山,两人回去时,方河一只手举着一捆重的,苏小月往肩上扛了一捆轻的,空下一只手推车。

    两人就这样来回了三趟,后屋堆柴的地方全都叠满了,估计能用上十天半个月。做饭倒不用多少柴火,就是每天夜里烧洗澡水,苏小月特别坚持,那水里要放上金银花藤或放进艾草。

    方为身上的菲子就是这样慢慢洗好的,苏小月怕热,脖子上也长了一圈,还好每天洗这些煮好的水,菲子跟着消失了。

    今天的早饭到中午才吃,苏小月饿得前胸贴后背,做了豆粉糊糊,炒了肉沫芽菜,三人哗哗哗的把碗里的喝进了肚子里,一如既往把剩下的留给方河收捡残余。

    中午大家都要睡午觉,因为早上起得早,干活累,太阳又大。然而苏小月却不想睡,她没有下地干活,只是上山捡柴而已。

    刚才来来回回经过荷花池,那边有许多村里的妇人在摘莲蓬,这会儿中午大太阳,人都回去了,苏小月却拉着方河带着孩子出了门。

    这次苏小月手里不但有昨日用的两根竹竿,还多了两根细长且结实的小木棍,这是捡柴的时候特意准备的。

    来到荷花池,三人在一棵树阴下停下来,方为坐在树根上,苏小月拿出细长的小木棍交到方河手中,含笑道:“来,给你练练手上的功夫,把那些掉在淤泥上的莲蓬都夹起来,今天早上我瞧着掉得可不是一星半点,恐怕我们把这些夹起来就够够的了。”

    方河拧了拧眉,他的小媳妇自从知道他会武功后就时不时打那武功的主意,甚至有一次还悄悄问他能飞檐走壁么?他有些啼笑皆非。

    现在好了,摘个莲蓬都要他使上武功,这些都是小事一桩,只要她高兴就好。

    方河拿起两根长长的木棍敲了敲,苏小月便推着他的轮椅来到池塘边,这木棍弄得长,若不是方河的手劲和眼力,苏小月显然是办不到的。

    “夹起来了……小心……慢点……”

    大小一片欢呼,方河露出笑容。

    再来……

    村里人午睡醒来,开始准备去田里劳作,罗二梅跟着村里的妇人又向荷花池里走了过来,远远的听到少女的欢呼声,还有小孩跃耀的声音。

    “前面出了什么事?”罗二梅一脸狐疑。

    其他妇人没有理她,只是脚步却快了几分。

    一群人来到荷花池,就瞧见方河拿着两根长木棍在池塘里夹莲蓬,旁边跟着的一大一小一脸认真的盯着池塘里,慢慢地莲蓬被夹了上来丢在池塘边,苏小月一溜烟的跑过去捡起来,树阴下已捡了一大堆,怕是有两大麻袋了吧。

    几位妇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想不到这大河还有这本事,还想出这么刁钻办法。

    罗二梅几步走近,向地上的那一堆莲蓬瞧了一眼,啧啧声,“厉害啊,你们一个中午比我们一个上午还要多。”

    苏小月很想说这莲蓬虽是大家的没错,但不能因为是大家的就可以这样浪费,你们这样摘莲蓬掉了这么多,他们只不过是捡那些掉落的有什么好说的。但这话她不能说,从这几个人的脸色就能看出来,昨天他们弄得多,记恨上了,这会儿看到越发嫉妒了。

    罗二梅说完话,没有一个人接她的口气,于是默了声,几位妇人分开又开始摘起了莲蓬。

    上午掉落的莲蓬差不多了,苏小月拿出了竹竿,推着方河移了点地方,两人又像昨日那样,苏小月拿麻布袋的竹竿,方河拿镰刀的竹竿,两人一割一接的,配合的天衣无缝,又把几位村人看得傻了眼。

    这下不只罗二梅说话,就连李冬花也侧过头来,“年青人就是有精力,这恩爱的模样真让人嫉妒。”

    罗二梅也跟上了话题,大家的话语里带着酸意,苏小月与方河相视一笑,不予理会。

    转眼太阳偏西,村里的几位妇人准备收拾好东西要回家煮饭了,下田的也该回来了。个个把自己摘的莲蓬一捡,方发觉自己的也太少了,再见隔壁堆成山的莲蓬,看着就让人心烦。

    几位妇人没好脸色的收拾好一一走了。苏小月也放下竹竿,笑道:“今天收获不少,这一片荷花池里大家若是爱惜,分几批采摘,大家弄点小钱不成问题。”

    “累么?”方河把手中竹竿收起,关切的问。

    “还好,反正左右也没事,咱们把莲蓬扛回去,就吃晚饭了。”苏小月把莲蓬用麻袋装起来,今天摘得更多,有六袋之多,只带了三个麻袋,不够装。

    还是老样子,苏小月一袋一袋的扛回去,留下方河和小家伙守着,最后三袋,就由方河一手举一袋,苏小月肩上扛一袋,空出手推轮椅,方为个子小,也在旁边加力,苏小月看着搞笑。

    今天一家三口摘莲蓬,方为坐树阴下吃了不少,更多的是看方河夹莲蓬时,方河就这手艺一出,把小家伙给征服了,缠着方河不放,一脸的崇拜。

    回到家中,把莲蓬往屋中一堆,苏小月倒水给一大一小擦脸洗手。自个儿就跑后屋看鸡去,刚买回来的鸡,今日鸡笼里就下了三个鸡蛋,那卖鸡的没骗人,正是母鸡下蛋的旺盛季节。

    “为儿,快来,帮娘捡鸡蛋。”苏小月在后屋喊。

    方为正闭着眼睛由方河给他擦脸,这会儿听到苏小月的声音,嗯嗯几声,有些迫不急待的想走却被方河捉住,直接洗了小手才放他离开。

    跑到后屋一瞧,鸡笼里三个鸡蛋把他给乐坏了,苏小月站在鸡笼旁就等他亲自过来捡鸡蛋了。

    “今天娘亲给你做荷包蛋,喜不喜欢吃?”

    “喜欢。”方为一双小手臂抱住苏小月的腿,小脸颊在她腿上噌来噌去,每次方为高兴就喜欢这样粘人,苏小月被他的小脸噌得痒得快受不了,把小家伙抱了起来,娘俩一起回到前屋。

    方河却没有闲着,今早看苏小月处理莲蓬的,这会儿就剥起了莲蓬子,学苏小月的把莲蓬子里面的莲芯给挖出来用碗装着,准备留待做莲芯茶。

    把方为放下,苏小月开始烧火煮饭,晚餐定然是吃面条的,昨天买回来的肉,用油炸干放泉水里冰着,这会儿往面汤里撒下一些,炸了三个荷包蛋,两面金黄中间一点嫩红,那香味传遍了方家院子。

    若有人注意,就能看见东边屋里的门被人打开,一个长身而立的身影正往这边望,他肚子咕噜了一下,看着那忙碌的倩影,心里想道:“将来要找媳妇儿就要找二嫂这样的贤妻,会赚钱又会做饭,长相清秀,说话细语温婉。”

    这么想着,就想起当初苏小月新嫁入门时那模样,肌肤白里透着红,一身红色嫁衣,衬得那精致的五官格外的秀美诱人,当初与她拜堂的还是他,早知道他当初……

    苏小月察觉有人,回过头来一望,正好迎上方伟那肆无忌惮的目光,皱了皱眉,就见方伟慌慌张张的转进屋里。

    方河从屋里伸出头来瞧了一眼,“怎么了?”

    苏小月摇头,把碗端了进去。

    三人坐好,准备开饭。

    吃饱喝足,准备洗澡,苏小月要去挑水,方河按下她拿扁担的小手,“我跟你去,养了这么多日,除了腿脚不方便,双手还是有力气的,你只管推着我走就行。

    去担水的地方路比较平稳,反正三人也吃饱就当溜哒一圈,于是带着小家伙一起,由方河一手提一个桶去了溪泉水那边,这个时候担水的人少,村里人一般都是早上挑水,晚上下地干活回来忙碌了一天,吃完饭天都黑透了。

    方河一双手臂上各挂一个桶,苏小月在后面推车。

    “你这样双臂抬着,这么远距离,你会臂膀子痛的。”苏小月担忧道。

    方河提着两桶水还面带微笑,掀目看了苏小月一眼,一脸的轻松,“这点算什么,你别看我胃口大,我的力气也不小的,当年师父教我功夫就看重了我这一点,下次叫赵里叔做一个大木桶,这样我一趟就够了。”

    好吧,你厉害,苏小月服了,她平时用扁担挑水都不敢把水桶装满,这时代的木桶浸了水,里面什么不装的也有不少重量,她若不是这几日操练了出来,刚穿过来那会可累了。

    方河这样来回了三趟,水缸装满,方河一脸的轻松,还舒展了一下臂膀,没事人似的。

    苏小月烧了洗澡水,给小家伙洗完,刚要给方河洗,方河说自己洗就成,他现在腿上有伤,但那伤口已经好了不少,这两日帮着做事也没有影响到伤口的愈痊,看起来恐怕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双腿下地了。

    等方河在屋里说好了,苏小月才推门进去,就见他连衣裳都换了,莫非是一只脚站着换衣裳的,好罢,免得她次次尴尬。

    他的脚没法洗,今天去荷花池那边弄得有些脏。苏小月倒了清水弯腰给他洗脚。

    许久,屋子里只有木盆里的水声,方河安坐在轮椅上眸中含笑的望着眼前的小媳妇,忽然弯身,伸手抬起苏小月的下巴。

    苏小月莫名的被他抬起了下巴,一脸奇怪的看着他,就见方河那专注的眼神,他的眉粗且浓,往上挑起,他的眼晴因为那长长的睫毛显得漆黑如墨,此时眼底里有笑意,眼神却异常的灼热。

    “干什么?”

    下巴被人捉住,苏小月双手浸泡在水中没法掰开他的手,只好往左右动了动,反而被他捉紧。

    苏小月倒吸了口气,居然又来撩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小月也不顾双手上沾了水,立即起身扑向方河,一双小手直接捧起方河的脸,目光望着他,两人的脸靠得近,方河双手顺势放在苏小月的腰上,把人揽入怀中,而苏小月专注着眼前怎么去捉弄他,却忘记了他不安份的手。

    两双眸子相对,苏小月的俏脸红似晚霞,原本想捉弄他两下的,却在他的目光下又弱势了下去,不行,来点更猛的,于是苏小月毫不犹豫的俯身就吻上他的唇,两人的身子皆是微微颤抖了一下,方河搂住她的腰的手越发的紧了,两人胸口贴着胸口,彼此闻着对方的呼吸。

    苏小月忽然发现自己上当了,他那粗重的呼吸立即使她慌乱了起来,忙松开他的唇,双手改变方向抵住他的胸口,没想到方河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她,腰上的手臂上前捉住她的后脑勺,把她的头压下,两人的唇又碰到了一起。

    “嗯……”苏小月被他粗犷的吻技吻得她差点失去呼吸。

    终于放开她,苏小月捶打他的肩膀,“你走开……”

    “爹,娘,你们为什么要打架,呜~~”

    就在两人情难自禁的时候,眼前出现一个小身影,方为含泪看着两人。

    这……

    两个人是立即放开对方,连刚才犯浑、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方河,这下子脸颊也红了。苏小月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两个人差点忘了还有这个小家伙在场,简直是羞死人了,不知道四岁的孩子会不会出去乱说。

    苏小月和方河两个人显然都想到这个问题,方河一下子就恢复了神色,抬手捏住小家伙滑溜溜的小脸颊,咬着牙说道:“进来的还真是时候。”

    “爹,你别打娘亲,娘亲辛苦……”

    方河一头黑线,手上的劲重了一分,惩罚性的捏了几下,才拍着方为的小肩膀,说道:“来,你坐我腿上来,爹爹告诉你你是怎么出生的……”

    “方河。”苏小月惊慌的喊了一声,他不会真的告诉小孩子是怎么出生的吧?这四岁大的孩子不懂事,呆会跑村里一说,全村的人都知道他俩的事了,太惊惧了。

    方河掀目看了苏小月一眼,那眸里有逗弄的意味,真是气死人,苏小月跺了一脚,转身出了门,由得他俩父子说悄悄话,呆会抽着空,得交代小家伙别听他的话,别学他的样。

    刚出了屋,就见方家院子里一群男人正狼吞虎咽的吃豆饭,苏小月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刚才……他们在屋里说的话,还有闹出的动静不知道这些人听到了没有?

    想起刚才两人闹的动静,若是这一家子人听到,鸡皮疙瘩一片掉,她还是转去后屋,察看一下鸡进笼了没有。

    梁氏往二房看了一眼,靠近方二福说道:“你听到声音了么?二儿就被这新妇迷得要魔怔了,刚才那娇嗲嗲的声音,像什么话,我觉得三媳妇说得有理,这新妇像是中了魔,要不要请个神婆过来?”

    方二福侧头瞧了她一眼,嘴巴没停狼吞虎咽的吃了两口,方说道:“待我再想想。”

    苏小月这几日摘了不少莲蓬,又到去镇上送货的日子,因为不是集日,路上也没有人打招呼询问,一路畅行无阻的进了城。

    到张府,精个小伙瞧着这次送来的芽菜比上次的多,脸上笑开了花,“喜姑说了,若要往学堂里送,得两个这样的份量,且时间上也要固定起来。”

    苏小月听着高兴,看来这豆芽菜张府的人挺喜欢,于是问他们上次的豆芽菜吃完了么?精个小伙答道:“早吃完了,也因着你的芽菜送得少,主子们连吃了几次也没有吃腻,待再要吃又没了,不过再多送几次,这些就要转去学堂了,吃多了还是腻的。但学堂不同,人多,菜式少,厨房里巴不得有芽菜做菜式,免得操心,再说这味道永丰县只此一家。”

    苏小月点头,这次比上次多了一百文,绿豆芽产量高些,一下子收了二百八十文钱,喜姑出去办事,没见着,苏小月与精个小伙告辞,出了张府。

    上街买了线,上次买的线用完了,衣裳还没有做好,速度真的是慢,也不怪这段时间摘莲蓬去了。

    花八十文买了一斗细面粉,不是集市,没有肉买,只买了几个坛子和罐子,上次买的都铺上了腌菜。

    从镇上赶回来,进了方家村,还没有到方家院子,远远的苏小月就听到奇怪的乐声。越靠近方家院子声音越大,方金贵刚开始听到只是面色凝重,到了方家院子门口,把声音听清楚了,脸色就有难看了,看苏小月一脸的不解,想了想,说道:“你呆会回院子里得小心啦,别冲撞了神灵。”

    苏小月还没有弄明白,听到方金贵的话不知他要表达什么意思,好在大门开了,方河从院子里出来,脸色沉重的可怕。

    苏小月总觉得今日的方家很奇怪,这院子里的人在干什么?

    方金贵看到方河的脸色叹了口气,帮着方河把牛车上的东西缷下来后收了钱就匆匆走了。

    苏小月把东西都捡到竹筐里由方河拿着,她推方河进院子,刚推开门,就看到院子里穿着奇怪的神婆正在跳祭祀舞,那奇怪的乐声就是她身上穿带的铜饰因碰撞而发出的声音。

    而方家人却神色恭敬的站在东南方向,齐齐面向二房的屋子,这种诡异的舞姿和方家人方位的站姿,看得人心里不舒服。

    两人把东西拿进了屋,方为坐在椅子上,看到苏小月回来,高兴的扑入她的怀中,苏小月单手抱住方为,把手中的东西放好,来到椅子上抱着方为坐下。

    方河把罐子整好,回身脸色阴沉的说道:“今日你别出屋。”

    “为何?”苏小月刚开始只觉得方家人奇怪,倒没有多想,如今看方河那阴沉的脸,还有这莫名的话,反而让她多疑了起来。

    方河掌握轮椅来到苏小月身边,长臂一伸,握住她的小手,方河面色柔和了一些,说道:“乖,听话,别出屋。”

    苏小月一脸黑线,若不是刚才是她在问,她都要怀疑方河是对方为说的话。

    看方河并不想多说,苏小月也就不问了,抱着方为坐在屋里哪儿也不去,反而是方河掌握轮椅去后屋捡鸡蛋,鸡蛋拿回来时,方为眼前一亮。

    这次苏小月不是逢集市去的,没有买肉也没有买包子,吃食只带回来一斗细面粉而已。

    看天色还早,倒也不急着做晚饭,苏小月由得方河进进出出的把野菜洗干净,放在簸箕里,方河也没有什么事做了。

    今天苏小月去镇上去了大半天,这大半天方河可没有闲着,在家里学苏小月的样把莲蓬子都剥了出来,放到凉席上晒着,这些天天气很热,太阳大,一批下来两三天的功夫就可以收起来储存了。

    这几次弄得多了,连莲芯都晒制了不少。

    苏小月准备下次送货的时候问问张府要不要莲子和莲芯。三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听外面神婆跳动的声音和嘴里不断的说一些听不懂的单字。

    方河的脸色不好看,苏小月也若有所思。许久,神婆祭祀舞停了,嘴里开始一连窜的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话,最后礼毕,只听到方家人齐齐一声喝。

    “行了,这事儿吧都办好了,这符纸你们拿着,若是东南方与西北方的符纸被风吹掉了就记得补上。”

    一把苍老阴冷的声音说完,方家人齐齐应声,梁氏把符纸宝贝似的收好。

    神婆话说完了,站在那儿没动,目光却看着梁氏,梁氏半天还没有反应过来,这边三媳妇元南花私下里把梁氏碰了一下,梁氏正要责骂两声方反应过来,向神婆恭敬的说道:“我这就去,三升面粉,我省得的。”

    神婆皱了皱眉,“这不是本神婆要的,这是敬给菩萨的香火钱。”

    “对,对,对,我真是糊涂了。”梁氏含笑道歉,忙跑进主屋里拿了三升粗面粉出来交到神婆手中。

    神婆面色冷淡,收起三升粗面就直接出了院门。

    方二福见神婆走远了才责骂梁氏,“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你怎么可以得罪菩萨,咱们一一做到位了,原本是一帆风顺不出差错的,最后却被你这蠢货三两句就给得罪透了。”

    这个时候的梁氏被方二福骂,不但没有半分反嘴的想法,心里也是一片愧疚,三升粗面请一个神婆过来驱邪,花了这么大的代价,不要到最后毁在了她的手中,越想越后悔,也就任由方二福出气了。

    方家人各自散了。

    苏小月才从屋里头出来,一出门就见那木柱子上木门上贴了不少符纸,再看院里其他几房,虽然都有贴上一些,却没有哪一处贴得有他们二房的多,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今天驱邪驱的是什么邪了。

    方河出屋见苏小月阴晴不定的脸,伸手就把门上和柱子上的符纸给撕了下来。刚撕下就被从主屋出来的梁氏瞧了个正着。

    “二儿啊,你这是干什么,快贴回去,快一点,可不能对神灵不敬啊。”梁氏三步并做两步的来到二房门口,往方河手中去夺符纸,谁知方河二话不说给撕了个干干净净。

    “大河,你这是做什么呢?”梁氏气得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