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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方河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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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方河管吃食,除了请的师傅外,其他人都是自己要来的。

    大清早,苏小月把方为放入方河的怀中,推着方河的轮椅往方大业家里去,他们若不去,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帮忙了。

    这些人的工钱,方河都记着了,一个也不落。

    每隔七日,苏小月就送一次芽菜,因为先前有预支,基本送菜就没有进项了。苏小月指望着房子按着规划建好,将来做更多的芽菜,早点还清欠债。

    苏小月的小日子过得越来越有盼头,而方家院子里的气氛却越来越诡异。

    先是大房齐氏时不时从屋里传来哭声,细细绵绵的,听着让人不好受,也因为这事儿,大房三房的男人守在了家里,哪儿也不去,一下子方家没了收入。

    方二福见两儿子各自守着媳妇孩子犯了懒,心里就不高兴,这日天微亮,方二福就敲了大房的门。

    方亮匆匆穿衣从床上下来,开门见是方二福,心里有点虚。

    叫醒了方亮,又去敲三房的门,把方平也叫了起来。刚刚尝到一点女人的味道,还没来得及享受,听到敲门声,方平只好气馁的从元南花身上下来。

    站在院子里,方二福开始训斥两个儿子,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两个儿子去运河那边寻活计的,只要去运河那边,怎么说也要做上半个月到一个月,正好回来收豆子。

    “今个儿把你们叫起来就是要让你们去做点小工赚些现钱,这几日家里妇儒也不能在家里闲着,该下地摘第一批的棉花了。”

    方亮要去做小工,知道是这几日的事,可是自家媳妇为了力儿伤心,力儿又小,要是媳妇儿下地干活了,家里没有人守着,力儿可要怎么办?于是说道:“爹,我这就跟三弟去做小工,但是力儿正伤着,力儿他娘定然是下不了地的。”

    方二福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这收棉花的季节,第一批若收得不及时就落土里去了,一年到头就靠着这点赚钱了,大媳妇不下地难道还指望三媳妇不成?当即就黑了脸。

    他对两个儿子意见大着,两个都向着媳妇儿去了,枉费他养育他们这么多年。方二福在方亮脸上扫了一眼,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却还是先答应了方亮。

    待两个人出了家门,立即派梁氏去把齐惠和元南花叫起来,要下地干活摘棉花了。

    方亮在院子里说的话齐惠都听着,这会儿丈夫才出门,梁氏就来叫人,刚才方二福答应方亮的话明显就是敷衍,心里本就有恨,这会儿当没听到,反而把门给落了闩。

    元南花不情不愿的出了屋,看到大房的门没开,她也就缩了回去。

    方二福瞧着两儿媳妇就来了火,梁氏在院子里破口大骂,骂了大半个时辰,方二福忍不住了,横蛮劲上来,拿起锄头就敲在大房的门上,门被撞开,门闩被撞坏了。

    齐惠听到声音看到方二福,吓得脸色都白了,想起元南花被他打的躺床不起,心里就害怕,只好交待方天两句,乖乖的跟方二福下了地。

    家里只剩下方芳和读书郎,方芳今年十五岁,过了年就是十六岁了,也到了该嫁人的时候,梁氏心疼着这个没有嫁出去的女儿,最近都不叫她下田。

    方芳左右没事,出门送走家里人,转身又回屋里躺着了,而东边屋子的房门一直就没有打开过,读书郎向来起来的晚。

    苏小月原本要起来的,听到方家那场大闹剧,就又躺了回去。

    方河早就醒了,又是为两母子扇了一夜的风,这会儿见她躺了回来,顺手就把人圈到臂弯里。

    中间隔着个孩子,方河皱了皱眉,“月儿,把孩子抱里面去,你睡过来点,我有话说。”

    有话说隔着睡熟了的孩子照样能说话,这话明显就找的借口,苏小月才不会上当。

    方河无奈,伤快要好全了,手脚灵活了,眼瞅着苏小月不动,还假装睡觉,于是单手把方为托到里面,这下把苏小月惊得瞪眼,他这力气……

    她简直无语。

    中间没有了阻碍,方河眼底的笑意更浓,苏小月连假装睡觉都不成了,转眼就被他强劲的手臂给圈到了怀里,他宽阔的胸膛,强劲有力的心跳,浓烈的男人气息,还有无时不刻都有侵略趋势的男人,使苏小月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这男人明明啥也不懂,就只是下意识的需求动作,就能把她给撩起一把火,还真无颜面对她自己穿越的经历,在上一世,什么样的男明星没有见过,八块腹肌的精壮男子也见过不少,怎么就没有动心过。

    不过说起来,在大学生涯的那两年,还真就没有遇上一个男人像方河这样的,那浓厚的男人气息是挡也挡不住,在他身边,一身要强的苏小月自动变成小绵羊不说,遇上他刚健的身躯,身子就软了。

    至少上一世从没有哪一个男人给过她这种感觉。

    方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闻着女性独有的氛香,身体就燥的很,难怪以前镖局里的年青人但凡弄到些银两就会蹿温柔乡去,没两天就耗费的一点不剩,那时方河觉得他们太傻,用生命赚来的银两不带给家人,而用在这种地方浪费。

    而今他忽然感受到了这种快活,原来温柔乡是这么的令人想入非非,要是手中有银子,要是月儿要,他定然愿意全部奉上,这种心甘情愿的感觉不受思想控制,却令人舒服。

    方河也只是这样抱着她而已,苏小月放下心来,她可不想再在这一大家子的耳朵下又闹出一点动静来,想想被这些人听了去,她简直是一点兴致也没有,就算是方河现在身上长了肉,脱光光躺床上,她估计也能控制得住。

    就这样和衣抱住对方,没想还睡着了,醒来时,天大亮,方河却依然箍着她的身子。正在苏小月今日不知何日,头脑发懵的时候,苏小月的身后响起一把清脆响亮的声音:“爹娘,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苏小月忙从方河怀里挣脱出来,回身一看,就见方为早已经翻身爬了起来,跪坐在床沿边,一双圆溜溜漆黑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两人,小家伙一脸好奇,看着两个大人越来越红的脸,小家伙居然伸出手摸了摸苏小月的额头,学苏小月以前对他的模样,收回手时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惊呼道:“娘,你的额头发烫。”

    当然发烫,因为方河刚才用身下在蹭她,她能不脸红吗?这人榆木脑袋,但下意识的本能还是会的啊,他觉得怎么做舒服肯定就会做,脑子里又没有概念,连吻都是她教的啊,所以他也想不到自己这动作有多么猥琐,能配得起他这副健伟的外表么?能配得上他那长长的睫毛么?

    男人被孩子注视,居然把被沿拉高了一点,身下在苏小月大腿上蹭得更厉害了,苏小月的脸越发的红了,不只她的脸红了,方河的脸已经红得熟了,还好他的皮肤没有她的白,没那么显眼。

    苏小月很想挣脱某人的臂弯,可是某人的身子已经不能停了,所以她只能抬起手把方为拉下,顺带捂住了方为的眼睛,然后安慰方为的暴燥和担忧,“娘,娘没事,你乖乖的……再睡一会儿,呆会娘陪你去捡鸡蛋。”

    于是苏小月忍住自己要溢出的声音,咬紧了唇,半晌某人歇了,可身下那一片湿湿的感觉却使她把头埋在枕头下。

    方河看着小媳妇好笑,刚才不知怎么回事,就特别的想要做点什么,于是抱着小媳妇就来劲了。他见小媳妇背着身子,于是轻手轻脚下了床,金鸡独立站着,把湿了的裤子给换了。

    方为起床就要往屋后面跑,苏小月正尴尬,于是由着他去。

    方河坐在轮椅上,目光一瞬不瞬的瞅着小媳妇整理衣裳,苏小月本来就是和衣而睡的,这会儿下了床,就穿个外衣就行了,这没露胳膊没露腿的,几乎是没有什么,可是在男人灼热的目光下,似乎她像没有穿衣裳似的,直看得她心都要跳了出来。

    再看,你再看,苏小月回头瞪了方河一眼,再看老娘把你给办了,哼唧~~

    出了屋,方为已经高高兴兴的捡了一个鸡蛋回来。那日送菜的时候,她买了四只鸡,加上之前的一只,有五只鸡了。

    这几天每天能捡三四个蛋,有一只鸡喜欢半夜下蛋,每天早上苏小月打开鸡笼前就把鸡蛋捡起来,怕脱缰出笼的鸡子把鸡蛋给踩破了。

    方为知道每天早上有鸡蛋捡,特别的开心,这会儿捧着鸡蛋,把刚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家里有坛子,里面存了些谷物,没吃的鸡蛋就放在里面。这些天过去,已经存了六七个鸡蛋了。

    三个人每天吃三个鸡蛋,早上吃豆粉糊糊的时候就用鸡蛋加菜,晚上吃面条的时候就多放点油,这么过着,方河倒也吃得很饱,小日子也有了滋味。

    三人起得晚,吃过早饭,苏小月推着方河去工地上察看,主要是别把村里人的工钱给漏计了。

    方河左手臂的伤已经好透了,左腿上的肉也长了起来,只是上面有一个永远都无法抹灭的疤痕。

    推到半路,方河叫苏小月停下来,乘着这地儿空阔,他想站起来试试,刚才早上不知不觉情动,似乎左腿感觉不到痛了似的。

    苏小月大惊,她是没想着方河就好了,先前要是没有对付狼的话,算日子方河差不多是要好的了。后来对付狼的时候又加重了伤,还好方青仔细的给他包扎了伤口,还上了药,看样子那药效很好。

    想到这儿,苏小月要感谢方青,可以说方河没有方青根本就不可能活下去。

    弃了轮椅,方河半边身子压在苏小月身上,到这时苏小月才发觉自己与方河的身高差,她只到他肩头,这时被压着,她基本连脑袋都露不出来的,方河这身体壮实的……

    “怎么样?”苏小月在他腋下挤得难受,忍不住问道。

    方河左腿下了地,用了点力,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当下大喜,于是身子慢慢站直,略借着苏小月的力道,往前走了一步,左腿真的能下地了。

    方河放开苏小月,掂着脚走了两步也没有出现问题,看来早上那场拥抱来得及时,还冶好了他的腿疾。

    连走了几步,苏小月推着轮椅过来,劝道:“几个月不下地了,一开始别用力过猛,免得伤着腿。”

    方河觉得有理,于是又坐上了轮椅。

    手反握住苏小月的小手,眼底里尽是喜悦,他能下地了,他没有瘸,没有落下后续的毛病,老天对他不薄,受个重伤吃了点苦头,却得到了这么个好媳妇儿。

    来到工地上,村人早已经干得热火冲天,这几日是摘棉花的日子,苏小月把方河和小家伙留在了工地,她拿着麻布袋去了地里。

    苏小月有好些年没有干过农活了,读书时候帮家里干农活,也只是帮点小忙而已,不用自己操心,所以什么季节种什么能知道,甚至一些谚语也知道,就是没有实践,经验不足,没有真正的费过心下田从头做到尾。

    所以她来到田地里看着眼前的这一亩良田,心里就慌了,一亩啊喂,她一个人摘棉花,摘完过不了一月又要来地里摘第二季,做不完的农活的赶脚。

    苏小月忽然发现她还是适合赚现钱,干活她果真是不行,看着一亩地就打退堂鼓。

    想归想,苏小月却是个急性子,干什么发了心思要做的,就算是再苦再累也会做下去,她一头砸进棉田里忙碌,直到方河掌握着轮椅来田里叫人,苏小月才发觉天上的太阳正当空了,大太阳刺眼,田地里劳作的人早回去休息了。

    苏小月扛了两麻袋出了棉田,方河立即从她手中接过去。苏小月擦了一把汗,说道:“田里还有摘下的花,没有袋子装,待会歇了晌再来,我多带几个麻袋来,晚上你帮我两趟,多摘一些就少摘一日。”

    方河听着,心疼小媳妇,握住苏小月的小手说道:“下午我同你一道儿来,我能站起来了,两个人摘摘得快。”

    他才站起来,若是长久站着肯定伤身,苏小月摇了摇头,下午决定自己一个人来,不准方河下地。

    方河没接话。

    回到了家中,苏小月刚要拿蒲扇扇风,方河就接了过来帮她扇。

    小家伙站在苏小月身边一起享受。苏小月看着小家伙这模样就想笑,倒也挺聪明的啦。

    苏小月怕热,睡午觉的时候就躺在了竹椅子里,门敝开,对着门睡觉,偶有凉风吹进来,这边方河又帮她打扇,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下午苏小月又去了地里,她不准方河去,依旧是把方河推到工地上。

    摘到傍晚,苏小月推着方河扛了三四趟,棉花壳搬回屋里。

    一家人吃了晚饭洗了澡,坐在屋后面乘凉,方河执起她的小手,只见小手上起了血泡。脸上和身上都被太阳晒得红红的,还有些发烫,苏小月无所谓的看了一眼,知道估计过几日又得脱一层皮了。

    穿过来后,她都脱了二三次皮了,皮肤慢慢的经得起晒,可她的肤色一向都白,又年轻,晒黑了养两日又见白了。

    第二日,苏小月起得早,把昨日摘回来的花凉晒在屋后的凉席上,接着一家三口出了门。

    让苏小月想不到的是,她回到地里时,就见田里有摘下来的一堆一堆的棉花,她站在那一堆一堆的棉花前,眼眶里又有了泪意,她强忍着收住,喊了一声“爹,娘。”

    没有人应。

    苏小月知道这两人肯定在田里,故意躲着她的。于是她又喊了几声,这下有一把柔弱的女声应了。苏小月有前身的记忆,她知道这是前身的娘袁氏。

    寻着声音,苏小月从棉田里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寻,嘴里又喊了两声。

    来到两位老人家面前,苏小月看清了苏阿吉略显苍老的脸,又看到了袁氏那张欢喜的脸,苏小月局促了一下,学着记忆中的样子,还是扑入袁氏怀中。

    袁氏抱住比自己还要高半个脑袋的女儿,眼泪是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苏阿吉别过脸上,苏小月还是看他用衣角抹了一下眼角。

    苏小月穿到这个时代,除了方河和方为她没有半个亲人,她拥有前身的记忆,而今亲眼看到两位老人家,这些记忆涌出,她的心也跟着温暖了起来。

    这两个老人,她一定代前身尽孝百年。

    三人聊了一会儿贴己话,苏阿吉又自然利落的摘起了棉花,袁氏却把苏小月拉到一旁田埂上让她坐着,自己陪着聊了她的近况。

    苏小月把她与方河建房子的事说给两个老人家听,他们显然是听说了的,两个村本来就相邻,要不然他们怎么知道苏小月分到的田地在哪儿,帮着做也不会走错呢。

    苏小月见苏阿吉瘸着脚走路,手上摘棉花的速度却飞快,她于心不忍,要起身上前帮忙。袁氏却不忍女儿吃苦,硬是把她按下了。

    袁氏握到苏小月手中凸起的地方,她忍不住翻过她的手细看,只见上面起了血泡,定是昨日摘棉花给累的。

    她孩子从小到大没干过农活,这会儿下田里干活要遭多大的罪去,再细看孩子,晒黑了些,有些地方还红着,估计要脱皮,定是昨日晒的,听方家村的人说她昨天晌午也不回去歇着还在地里摘花。

    越想袁氏越心痛,拉住女儿的手不放了,问道:“建房子的钱还够用么?”

    苏小月反握住袁氏的手点头,“娘,我够用了。”

    于是苏小月把自己给张府送菜的事说了,还说了从张府预支了十两银子,说到银子,苏小月要把苏阿吉给的二两银子还给两位老人家,两位老人死活不要,苏阿吉被女儿逼急了,眼都要红了。

    苏阿吉显然还想着前身两次回家被打出来的事,心里存着愧疚。

    银子退不回去,苏小月也不着急,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孝敬两人,快到晌午,方河又来叫人了,今日来得早些,方河生怕她又忘记了时间,把自己给晒伤。

    苏小月起身,要叫两人回家里去吃饭,没想着袁氏从麻袋里翻出袋子,里面装了两袋子煮熟了的豆子。

    “我们早就备了豆饭,我跟你爹皮糙肉厚的,晌午就不回了,吃了豆饭再摘一会儿,明日再来半天,第一批棉花能摘完了。”

    苏小月望着袁氏手中的豆饭,眼眶一热,一把把豆饭抢了过来藏到麻袋里,上前拉着袁氏就要走,这边喊苏阿吉,“爹爹和娘亲还没有尝过女儿拉的面条呢,这会儿就跟女儿回去吃面条去。”

    女儿要建房子,要花许多的钱,两人哪舍得去女儿家里蹭饭,反正庄稼人到哪儿带上豆饭就能吃一顿,这些都没什么的。

    苏小月不肯,硬是把袁氏拉出了棉花田,眼见苏阿吉没有出来,苏小月像记忆里的前身那样在田埂上大声喴,“爹爹你不来,女儿生气了。”

    苏阿吉没办法,只好跟着出了棉花田,站在田埂上搓了搓手,说道:“你带着你娘去吃罢,我再忙活一会。”

    “爹爹没有吃饭,没有吃饭不准干活。”苏小月学前身嘟嘴,语气很霸道。

    袁氏与苏阿吉却怔了怔,他们这段时间总感觉女儿似乎变了,变得有些疏离,他们一直担心女儿在心底里记仇呢,没想到女儿根本就没把那些事放在心上,还是像以前一样在两位老人家身上撒娇,嫁为人妇也没有变稳当一点,还是以前一个模样。

    袁氏忍不住笑了,可眼眶里却涌了泪珠儿。

    苏阿吉看着苏小月好半天没有说话。苏小月一手拉一个往大路上走。

    方河见到那个背他下山的老好人,心田一热,眼见人要过来了,方河撑着轮椅的扶手起了身,双腿下了地。

    苏阿吉远远的瞧见女婿下了地,脚步就快了不少,匆匆来到高了自己半截的女婿面前,心里烫得难受,女儿守得苦尽甘来。方家是穷了点,但这女婿不错,最主要的是他终于活过来了,还完好无损。

    当初嫁女儿,苏阿吉就抱着女儿守寡的心情,而今意外得到了健康的女婿,即便现在上天要他折寿十年他都愿意。

    苏小月推着轮椅,带苏阿吉和袁氏回了方家院子。

    岳父岳母第一次来家里吃饭,方河高兴,把孩子安置在床上,叫双亲在屋里坐下,开始聊起了家常。

    这边苏小月却去忙活着做早饭了。

    从坛子拿出五个鸡蛋,做了拉面下油滚水,盛入碗中,上面是过了水绿油油的豌豆苗,荷包蛋做面罩子。

    早先从山里摘回来的野菜,有大部分晒干铺在坛子中,特别是空心菜菜梗,如今开坛,转了盐酸味儿,取了一小碗出来。

    几个大海碗的面条,中间放着一小碗坛子菜,看得两位老人家心里滚热,他们的女儿也是个能干的,才嫁过来几个月,居然会烧柴做饭,样样都学通了。

    看这家里收拾得多干净,井井有条,这日子儿过得还算舒心。

    当袁氏端着碗吃了一口面条时,忍不住看向自家女儿,这味道比她做的还要好,不知道她这几个月吃了多少苦,转眼把什么都学会,要有多累。

    一家人吃得肚子圆滚,袁氏起身帮着女儿收拾碗筷,生怕女儿累着似的。

    苏小月从袁氏手中接过碗筷,硬是把袁氏按下,坐在凳子上。

    家里只有一张床,歇晌的时候,老人家不愿睡上去,最后各自找了一张竹椅子坐在上面眯一会。

    下午,方河带着孩子去工地,苏小月与苏阿吉和袁氏下了地。三个人一起努力,今天能把一亩地的棉花摘完第一批。

    第二批的结了苞,还得过些时日。

    方家院子里,早饭时分闻到二房屋里传来的鸡蛋香味,再吃起碗中的豆饭却是没滋没味儿。

    歇晌过后,齐惠托病没有下地,方二福知道她耍的什么心眼,看在昨夜大亮说什么也不让媳妇下地的那话,方二福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休息了今天下午,明天无论如何也是要下地去干活的,方家不养闲人。

    几房的人都走了,院子里静悄悄地。

    齐惠从屋里出来,在屋前站了一会,看向二房,那圆柱上的符纸还贴在上面,却是褪了色,迎着风不停的摆动。

    齐惠转身,往二房的屋子后走去,来到鸡笼旁边,往里一瞧,没有鸡蛋,她在篱笆下捉起一只鸡,伸指摸了摸,空的,今日没有蛋。

    依此下去,五只鸡摸了个透,只有最后这一只有蛋,很快就要下了。于是把鸡关入竹笼中,接着走回屋里去。

    没多久,齐惠算着时间出来,来到鸡笼里一看,只见那只鸡正在下蛋,等了一许,蛋滚落在茅草堆里,把鸡放走,她伸手就捡了起来,滚烫的鸡蛋入了手,心里跃耀了。

    来到厨房里寻了半晌,没有半点油水,心里有些失落,二弟媳每次都喜欢用油来煎荷包蛋,传得满院子香气,如今她弄到了鸡蛋也没有油来煎,心里觉得清苦。

    只好清水煮蛋了。

    鸡蛋熟了,齐惠进了屋。

    大儿方天和小囡方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而三房的两孩子却在门口的地上玩。

    齐惠把鸡蛋纳入袖口里,喊方天带着弟妹们出屋玩去。

    方天知道娘藏了鸡蛋,他抿了抿嘴,听话的带着大大小小往外走。

    小孩子们出了屋,屋里清静了。齐惠从袖口把鸡蛋拿出来坐在床沿。

    方力暗淡无光的眼睛看向齐惠,脸色有些苍白,小身板没有什么力气,只一个劲的看着齐惠手中的鸡蛋,露出渴望。

    齐惠含笑,把鸡蛋剥开,一点一点的喂给方力吃。小孩子吃得狼吞虎咽,齐惠看着心痛,眼眶不知不觉有了泪水。

    方家人都是无情的,齐惠铁了心要把丈夫的心抓住,要丈夫向着自己,这样她才能借机与方家人分家,再分得几两银子。

    只要能分到银两,她就把孩子送去镇上冶病。

    晚上方亮与方平踩着月光回来。进了屋,在灶上寻到一碗豆饭,两人就着水吃了下去。

    累了一天,身上全是汗水,两个大男人也不计较,在回来的路上有河水,他们在那儿胡乱的洗了一把。

    这会儿家里人都躺下了,两人也各自回了房。

    齐惠没有睡觉,就等着方亮回来。方亮下了工连夜赶了二三十里路才来回,身子疲惫不堪。进了屋就往床上躺下。

    刚躺下去,自家媳妇柔软的身子就贴了过来,而方力却睡在了里边。

    方亮回身一把把自家媳妇抱住。

    齐惠有心思,这段时间因为孩子的事冷落了丈夫,今天就寻了机会。方亮憋了好一段时间了,今日即便再累,遇上媳妇儿主动投怀送抱,也来了情绪,一个翻身把媳妇儿压在身下,没有任何前戏,匆匆忙忙就把齐惠给办了。

    男人身子爽了就好说话,齐惠偎在方亮的臂弯里,把今日早想好的话说了出来:“大亮,我有些害怕。”

    方亮正轻松,还回味着刚才的感觉,听到齐惠这么一说,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齐惠就等他这一句话,“大亮,爹和娘很有可能要把我们分出去了。”

    听到这话,方亮不淡定了,刚才心里还泛着甜味的一下子沉入了谷底,“这是谁说的,爹娘怎么会把我们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