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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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河实在拿她没有办法,手松开她的嘴,两人再这样坚持下来,窘迫的就是他了。

    村里人这么一闹,三爷把村里人好好的教训了一顿,以后山头谁买下的就是谁的,不经人家同意,就不可以去人家地里,这次方河家的损失,参与的村人必须全数赔上。

    四丘水田共三亩,田埂崩踏,秧苗遭踏,按产量赔谷子或者折成银子,都得给方河补上去,还有修田埂所费的功夫,一样都不能少。

    原本受了伤的村里人,心里觉得自己倒霉,这会儿听到三爷的话,大家伙不干了,吵着闹着却没有半点占理的地方,最后三爷发话,“谁不赔也行,一家人就搬出村去,不要在村里住了。”

    其实买了山头田地的人嘴上不爽,心里才是认为是这个理的,自家田地要是弄成这样,心里也不会好受,今日大家伙算是看清了梯田的缺点,梯田的水田固然吸引人,究竟没有平地的水田好。

    但通过这一次,大家伙也知道了,建梯田也要有一点经验的,不是随便一个种田的根据自己的经验就能弄出来的,就好比有些会种田的收成好,有些同样的种法,却比不过人家的收成,这是一个道理。

    好在这次事故,只重伤了几位,家里养养就好了,倒也没有伤了人命。

    只受轻伤的村里人乘着给大河家里赔银子的机会,来到方河家院子里,家里妇人和小孩坐屋里去,只有方河和苏阿吉两人站院子中。

    高大的方河往院子里一站,村里人原本还想七嘴八舌问来问去的,一时间歇了心,转眼安静下来。

    有人领头向苏阿吉问了修梯田的经验,苏阿吉看着,心里很是不爽,可是如果他不告诉他们,哪日出了人命,还不是会责怪到方河头上来,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没本事,就会怪第一个想新点子的人,害他们没有赚到钱,也会眼红。

    苏阿吉压下心中的不爽,把开垦梯田要注意些什么一一说了,最后又诚恳的叮嘱道:“大家伙也不要老想着多开垦些水田出来,重点还是田埂得修好,平时家里几人种田时踩一踩,人多了,铁定是不行的,再有就是在田埂种些树,伐树的就要注意了,不要一口气树都给伐完,老祖宗传下来的经验,树能养土壤是有一定道理的。”

    苏阿吉说完,大家伙得到答案,把苏阿吉的铭记于心,便一轰而散的全部出了院门。方河面无表情的顺手把大门给关上,刚出了门的方万一家往后看了一眼“呸”了一声,接着往前走去。

    苏小月从堂屋里出来,刚才村里人的反应她都看了个全,这些人没有半点悔改,还脸皮厚的向他们打听怎么开垦梯田来。

    方河把银子交到苏小月手中,她掂了掂,约有二两银子左右。

    刚才方万一家走最后,那一声“呸”全落在了方河的耳中,他想了想,对苏小月说道:“你们且在家里等我,我去去便回。”

    方河眉间有戾气,苏小月好久没有看到过了,以前在方家院子里被他们闹来闹去的时候,她曾见过方河这表情,恐怕这时他心里不好受。

    于是也没有说什么,待方河走了,便把大门给关上了。

    回到正屋里,苏小月把银子放在桌上。

    北边的山地,有方大业和方虎两家帮忙看着,苏阿吉和方河囤出手处理东边山头的矛盾,这会儿人也走了,苏阿吉叹了口气,接着起身,“我这就去北边山头看看,太阳偏西,天黑后他们都得回苏家村去,再过几日,北面的水田也差不多修成了。”

    苏小月和袁氏又把苏阿吉送出门。

    北面山头的水田离得有些远了,方河当初与苏阿吉说过,也会在那儿建一处小木屋,时不时要上那儿打理一下,至少农忙的时候是少不得要在那儿住几日的。

    苏小月和袁氏坐下休息,袁氏拉住苏小月的小手,说道:“今天太惊险了,月儿,还是听大河的话,以后再也不要急着出头,有大河在,咱们家吃不到亏的,说起来,今天你若有个好歹,我会悔恨一辈子。”

    当时袁氏也没有想这么多,可惜是女人,当时要是男人,往田里一站一吼,谁敢不听。

    村里人就是欺负老弱妇儒,苏小月也有些无奈,当时那样的情况,她怎么可能不冲出去,山头地是自己辛苦的修出来的,哪舍得拿去给人遭踏。

    “娘,我这不是没事儿么,不要担心我了,我这次的确鲁莽了,下次一定记得。”

    天快黑的时候,方河回来了,脸色略舒展些,眉间的戾气少了,苏小月站他面前还是不敢多说,知道他今天怪她太冲动了。

    苏小月一声不吭的进厨房里做饭,没想方河后脚就跟了进来,他掀眸看了小媳妇的脸色,见她面有悔意,心里才顺了些,上前帮着苏小月往灶里添柴。

    苏小月也没说什么,她默默地揉面团,方河见她许久也不说话,不由得抬眸看了她一眼,正好看到苏小月认真揉面的侧颜,那纤长的秀眉,漆黑的眸子,浓长的睫毛微微垂下,轻轻翕动。

    这样的小媳妇温柔脆弱,使人看着心痛。

    “月儿。”方河低沉的声音唤了一声。

    苏小月抬眸看来,盈盈涌动的眸里带着少女的烂漫。

    方河唇角上扬,起身来到她身边。

    “今天我说的话重了些,你别放在心上。”

    苏小月垂首不说话。

    方河心里有些着急,摸不准她的心思,他刚才在山头说话时,的确有些唠叨了。

    “你应该乖乖听我的话,你要是乖乖听我话,怎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来。”方河忍不住又说了起来。

    苏小月想翻白眼,还以为他过来安慰她,没想又来数落起她来。

    “大河,那可是咱们费了好几个月的心血,我怎舍得别人这样的遭踏,那里可是咱们一家的希望和根本,我不可能站得远远的干着急。”苏小月无奈道。

    方河从身后抱起苏小月,下颚抵在她的头上,重重的叹了口气,“你可知我刚才看到那场面有多么心焦吗?当时我真的有点想打你一顿的冲动,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跟孩子们该怎么办?这个家该怎么办?”

    苏小月听到他说的,心里流淌着一股暖意,她停下手来,回身与他面对,掂着脚尖,迎上唇,却怎么也吻不到他的唇。

    方河忍不住笑了笑,无奈垂首,吮上她的樱唇,两人相拥而吻。

    收工了,大家都各自回了家,苏阿吉回来,一家人在屋里吃了晚饭,苏小月开始招呼两孩子洗了澡,接着是大人洗澡,一身凉爽的躺在床上,有些昏昏欲睡。

    方河累了一天,果然比往常要安分多了,只侧身搂着苏小月,没多会儿就睡沉了过去,反倒苏小月没了睡意,脑中回想起今日的事,还有些后怕。

    方河说的对,她的确是太冲动,不过事情重来,她也一定会冲过去的,她不冲过去就不像她的性格了。只是自己心下得谨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得站远些。

    当方万带着两儿子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屋里静得奇怪,他三步并做两步的往正屋里走去。

    今天李冬花伤了脚腕,并不严重,就歇在床上,听到院门打开的声音,怎么就没有半点反应呢?

    一进内室,只见李冬花还是躺在床上,只是与刚才他离去时不同,她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方万心觉奇怪,喊了一声,“孩子他娘。”

    李氏没有半点反应,他来到近前,下意识的伸手在她鼻端探了探,还有呼吸,他松了口气,接着想了想,伸手摇了摇李冬花,李冬花依旧不醒,他慌了,掐住李冬花的人中,没一会儿李冬花缓过气来,却觉得眼前发黑,头还是木的。

    刚才她听到屋门忽然被人打开,还没有看清来人,只觉得后颈一痛就晕了过去。

    李冬花看到是方万,舒了一口气,刚要起身来,才发觉左脚似失去知觉,完全动不了。她面色一惊,看向方万,方万显然也看到她左腿的异样。

    方万上前抬起李冬花的左腿,刚一动,李冬花就“啊”的一声惨叫,吓得方万赶紧松了手。

    于是派了老三去村里叫方青,夜了,方齐运点了火把来到方青家门外,没想门上一把锁,他站在门外一直等到,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远处点着火把从田埂上走来的方青。

    今天村里许多的人都受了伤,方青忙活了一天,累得腰痛,没想走到家门口,还有人等着他,是方万家的,李冬花的病情他先前有看过的,不是已经上了药,没什么大碍,怎么还寻到家里来了,不知又是谁出了什么事情。

    “青叔,你帮我看我娘,她的左腿忽然整条腿都动弹不得了。”

    方齐运话落,方青一脸的狐疑,他才看没几个时辰,怎么就整条左腿都出了毛病,于是背着医药箱往方万家走去。

    方青看完李冬花的腿脚,心里更加狐疑,这哪里是摔伤的,像是被人给弄伤的,整条腿养下来,没有一两个月好不了,而且就算好了,原本受过伤的脚腕处恐怕留下残疾,将来走路会有些跛。

    方青没有把话说死,只说人受了伤要在床上躺着休息,这一两个月都不能下地。他没有多说什么,今天乱七八糟的事本来就多,他也没有心思去关心别人的是非恩怨。

    送走了方青,方万心觉奇怪,回到内室,沉声问道:“今个儿可有旁人进屋里来?”

    李冬花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脸上露了讶色,说道:“就在你们去方河家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打开,我定睛看去时,被人一掌劈晕了去,没有看到人的长相,之后就是你们看到的这个样子。”

    方万脸色有点白,村里人谁有这能耐呢?

    方万想了想问道:“今天在山头田地里的时候,你不停的叫我,当时方河在上面救人,他为何不救你?莫非还因上次买他家酱方子的事怀恨在心才没能救你不成?”

    说到这事李冬花有些心虚,当时她没有想多,就是看大河媳妇不顺眼,只是给点教训吧,没想到一拱就把人给拱出去,当时那惊险,要是大河媳妇先他们一步落在水田里,再上面的高粱地一砸下来,恐怕会受重伤,或许还会有生命危险,李冬花想想心里也后怕,真要是这样她把人给弄死了,自己也难逃一命。

    在方万目光的逼迫下,李冬花只好老实的把当时的事说了一遍。方万听了抬手捶额,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出了屋。

    身后跟着老二和老三,三个男人来到屋外,方万有些后怕的说道:“今个儿你娘做了这样的事,必然得罪了大河,恐怕你娘腿上的伤也跟大河有关。”

    两儿子不敢置信的看来,方福运自从上次被骗,精神一直有些萎靡不振,方齐运却年青气盛,有点愤愤不平,一幅要去找方河理论的样子。

    方万盯了老三一眼,怒道:“你想干什么呢?难道你还跟大河打一架不成,大河可是会功夫的,别到时人没报复到,还把自己给折了进去。你大哥身后虽有莫家,可莫家只能拿来压人,真要起到作用,莫家人才不把咱们放在眼中,你大哥只算得莫家半子,上次养外室的事,跟你大嫂关系也没有那么好了,你大哥也不可能再帮咱们,所以这事儿明知道是谁也只能当不知道,只能咽下这口气,来日方长,若有机会再说。”

    方齐运愤愤不平的转身,一拳砸在墙上,却也莫可奈何。

    北边山地开垦完了,苏家村的人帮着又把东边山头被人破坏的田埂修好。

    苏阿吉站山头看了一眼,说道:“明年春天来临时,山头再栽些树木去,特别是开沟渠的那几条大路上两边要种些树来储土,树种多了会遮阳,对农作物不好,但少了也不行,还有这田埂得修结实些,万一春季绵雨下来,恐会崩堤。”

    方河和苏小月在身后听着,都一一记住在心里。

    东边山头和北边山头刚修好的水田,在大家的努力下,把水引入田中,没想东边山头修出了一百一十亩水田,二十亩旱地,北边山头四十亩水田五亩旱地。

    当水渠都通了,田地一时间荒在了那儿。

    苏阿吉想起自己研究两季水稻的事,家里尚有余钱,家里人一商量,决定赌一把,上镇上霍家种子铺买了晚稻种子回来下了秧种,过一个多月又要插秧了,决定把剩下的田全部都用上。

    下了秧种后,家里人一时间空闲下来,只要去地里除除草,照看一下农作物就行了,于是油菜籽榨油的事摆上了日程。

    放在现代,也有不少地方用土办法把油菜籽榨出油来。

    先是炒油菜籽,晒干的油菜籽放锅里翻炒,炒好后放在凉席上摊开。接着把炒干的油菜籽放入石碾中碾细,菜籽碾成泥,垫上干稻草蒸菜籽粉,接着是踩枯入榨和打油。

    苏小月以前在家里弄过,只是记忆有些深远,所以她也得尝试一次才能保证出油。

    好在家里有一个大力士方河,撞杆打榨的时候全靠他,他出手,出油多,不浪费,苏小月是没有这力气的,一般都是几个大男人齐齐喊口号使劲撞出来,而今家里就方河一个就可以了。

    油菜籽出了油,一家人看着好惊奇,最原始自然的油菜籽,没有添加任何添加剂和色素,又香又有营养,比起吃动物油来,油菜籽是难以多得的东西。

    这次家里榨的油多,苏小月估计了一下,最后囤出两缸菜油,叫方河送去张府,答谢张大人和张太太的照顾,最主要是当初拜师礼是什么也没有送的。

    这次送芽菜和菜油,苏小月带着方为一同坐在了牛车上。

    如今小家伙在方河每次送菜的时候都会跟着进镇上去,除非方河太忙,送了菜就要回来的话,他就不能去,但也只在那几日做工的时候,现在空闲下来,方河可以在张府一直呆到黄昏,再带方为回来。

    上了张府,苏小月叫方河把油搬入小厨房,接着让下人拿了一点油往张太太院子中走去。

    方为进了府直接去了前院的藏书阁,他有府中令牌,哪儿都能去,所以这次入内院,苏小月只一个人。

    来到后院见到张太太,张太太的脸色比上次好多了,脸上的容色露出了喜色,似乎有什么事情已经拔云见月。

    下人把油呈上,张太太闻了闻,苏小月解释了一遍,并把家里在霍家种子铺买的油菜籽种下的过程说了一遍。

    张太太听了心喜,笑道:“其实在京城的时候,大富人家是有人吃这种植物油的,只是京城人多喜口感,动物油脂炒菜味道好些,还是有些管不住嘴的大有人在,所以这种油倒也没有流行起来。”

    霍家种子铺能卖出这种种子,就证明南国是有人榨油的,苏小月也曾想到这一点,不过在永丰县却暂时还没有人食用。

    苏小月说带了两缸油给张太太和张大人吃,她建议两位老人家还是吃植物油好些,于是说了许多动物油的缺点,终于说服张太太吃植物油。

    两人聊了好半晌,苏小月把田里开垦的事一并跟张太太说了,张太太忍不住感叹道:“如此你也算是个小地主了,有了这些田,你以后就不用这么愁,我也是看着你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当初看你进府送菜的时候,身上穿的还是补丁的衣裳,身材也瘦弱,面黄肌瘦让人看着可怜,现在你白白净净的,身材均匀有肉,衣裳也亮丽崭新,我看着也欣慰啊。”

    苏小月谈到欠下的债还没有还完的事,张太太摆了摆手,“不急,你尽管顾着你的田地再说,你如今有了这么些田,过不了多久,你手上就会有余钱的。”

    苏小月说出今年自己酿酱的计划,因为好泉已转道进家里,所以今年酿出酱全都是好酱,到时送缸给张府,基本应该够了,其他的便送去霍家船队,不打算在永丰县卖。

    张太太听了点头,“如今有霍家的人在,你们也算是有了靠山,如此,你们今年做酱汁生意倒是不成问题,不在永丰县卖是对的,才开始别太张扬,莫家势力尚在。”

    在母子两都不得空的时候,坐在外院里跟厨房里的下人聊天的方河起了身,晌午了,他决定去镇上窑里取先前定制的三十个酱缸,这次打算租两辆牛车,一同拉回去。

    没想才起身,前院张大人就派人来请方河上前院吃响午饭。

    方河一家三口早早的先在家里吃了早饭才出来的,庄户人家,一日两餐,这富贵人家里却有吃晌午饭的习惯,算是三餐吧,只是这一餐不算正式。

    方河只好跟下人来到了前院,张大人与方为两人早已经在桌前坐下,就等方河过来。

    张自在自从上次的事后,他就把方河看待成自家的侄儿,就算记忆没有,但事实摆在眼前,有些事也从妻子口中得到证实,于是对方河再不是从前那样对待外人。

    方河有些不好意思,他站在那儿还没有坐下,毕竟张大人没有恢复记忆,认不认他这个侄儿还不好说,就算认,自己也是晚辈,也不好这么贸然坐下来。

    张自在自然看出方河的别扭,他含笑说道:“大河,你过来坐,咱们叔侄一起吃个晌午饭啦,何必这般拘紧。”

    听到他说起叔侄,方河不由的看向张自在,莫非他记起来了,可是不可能的,头脑中的银针一日不能拔出,一日就不会想起曾经的事,想到这儿,方河觉得张自在也挺难过的,遇上这种事,放在自己身上也未必能接受得了。

    在张自在湛湛有神的目光下,方河只好坐下。

    饭菜上桌,居然十菜一汤,如此丰盛,这还不说,旁边还有下人抬了一木桶白米饭过来。

    方河的面色窘了窘,他吃得多的事,恐怕张大人已经知道了。

    张自在也不点破,时不时夹菜给得意门生的碗中,方为坐在座上,身板挺得笔直,身子坐得端正,吃起饭也没有半点失仪,细嚼慢咽,张自在看在眼中,点了点头,觉得侄媳教子有方,没有半点村里人的恶习。

    这是方河第一次吃到白米饭,在永丰县有钱也买不到的白米,自从霍家船队进驻永丰县后,便看到这一状况,于是从外地粮仓调了一批白米过来,没想转眼就被富户们抢走,而至亲张自在大人府上却是一袋袋的往府里送。

    张自在怎么也制止不了。

    白米饭珍贵,平时也只有两位主子吃,其他人必然是没有的,今个儿招待方河一餐就不知道费了多少白米,比起桌上的菜来,这白米反而更加精贵。

    方河刚开始只随意的吃了几碗便放了筷子,没想张自在沉了脸,说道:“大河,你能吃便吃,反正又不是我出钱买的米,也是你家小叔硬是送来的,再说你不吃,煮了这么多米饭,我们两位老的也吃不完,还不是浪费了。”

    张大人话落,那边下人便上前给方河盛饭,方河无奈,只好接着吃了起来。

    终于饭也吃完,菜也吃完,方放下碗筷,而旁边坐的一老一小都看着他,张自在的嘴角抽了抽,他这侄子还真是能吃啊,便是他父亲也没有这么能吃,不过这身子结实的,又天生神力,张自在对这个侄子是一百个满意,嗯,以后叫他小叔再多送些白米来,一个月四顿,得算进去。

    方河起身,看到旁边小家伙方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他摸了摸小家伙的头,手头用了点劲,小家子被压得低下头去。

    下午的时候,方河上土窑把酱缸剩下的银子支付完,然后叫了两辆牛车拉着酱缸来到张府外。

    太阳偏西,苏小月从内院出来,小侧门处,方为已经被管事的送来,旁边还有丫鬟守着,见苏小月恭敬的行了一礼方退下。

    苏小月拉着方为的小手出了府门,远远的就看到方河站在牛车边,三辆牛车都置满了酱缸。

    苏小月只能抱住方为坐在方河身边,位置有点窄小,苏小月靠近方河,两人挨得紧。

    平路上,方河囤出一只手来揽住她。

    苏小月用胳膊肘噌了噌他,“大路上了,你规矩点。”

    方河但笑不语,手却不放开。

    当太阳只露当张脸时,他们一行三辆牛车已经到了方家村。

    刚从村口进来,往上游的方向去时,苏小月脸色微微一变,靠近方河说道:“方万一家看到了。”

    村里不只方万一家看到了,其他在田地里干活的村人也看到了,有的直起腰来,看着那一牛车的缸子,不知道方河要拿来做什么用处。

    方万带着两儿子刚从田里走上田埂,听到声音向那头看去,方万的脸色微微一沉。方福运的眼睛发着光,冷哼一声,说道:“爹,看来今年大河会大量的酿酱,这酱缸子的样子也与镇上大嫂铺子里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