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之农家长媳 > 第89章 不做负心人

第89章 不做负心人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此只纸鸢上乃书写着一首很浅易的诗,字迹娟秀,一看就是小女子之作,还玩什么藏头和藏尾,骂人倒是不含糊。

    途穷日暮睹物思,

    有尽黄昏不逢春。

    虚怀若谷好儿男,

    名满天下谦君子。

    念儿眉头一蹙,这个臭丫头,竟然敢骂他是“思春男子”,还说他“徒有虚名”?

    她小小年纪却学会睚眦必报了,那一日只不过为那么点小事发生了争执,她便如此放在心上。这几日他已经将她忘了,她竟然还念念不忘,放纸鸢来骂人?可是这纸鸢是它自己突然断了线掉下来的,甄观怡应该不会手法那么准,故意弄断线而偏偏掉在他家的院子里吧?不对,不是掉在他家的院子里,而是不偏不倚地掉在他的头上。

    难不成她只是想骂他而已,却并没想到会被他看到?所谓无巧不成书,这是真巧,还是有意来凑个巧?

    樱娘伸手过来,“念儿,上面写着什么呢,给我瞧瞧?”

    念儿用手捂住,“没什么好瞧的,一首烂诗而已。”

    伯明也想瞧瞧,还批评道:“你可不许胡乱贬低人,既然人家能作出诗来,就不能称烂。你念给我和你娘听听,到底是怎样的诗?”

    念儿可不想让他的爹娘知道有一位姑娘在骂他,他呵呵笑着,也不答话,拿着纸鸢回自己屋了。

    他关上门,坐了下来,在甄观怡骂他的那首诗的背面挥墨也写下了一首诗。

    他才放下笔,便听到院子里有人在说话,是甄家的家丁来了。

    “薛大当家的,我家小姐放纸鸢突然断了线,不知掉哪了,我们几个挨户地问到您家来了,不知您可否见到?”

    樱娘与伯明对望了一眼,甄家小姐放的纸鸢?甄家的姑娘现在只剩一个甄观怡了,他们一听就知道是她了。只不过,他们也知道念儿与甄观怡并不是很熟悉,虽然她三哥与念儿称兄道弟的,她一位待字闺中的姑娘与外姓男子是极少能见面的。

    伯明还未作答,念儿就拿着纸鸢出来了,递给了那位家丁,还让他捎带一句话,“告诉你家小姐,不会放纸鸢就别放,整日的断线,真不知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

    甄家的家丁听得愣愣的,没太明白是啥意思,反正等会儿将原话告诉小姐就是了。

    当甄观怡听说这只纸鸢是掉在了念儿家的时候,而且还听得家丁将那句话复述给了她,她半张着嘴,愕道:“他还真当我是故意的呀,我有那本事就不放什么纸鸢了,干脆吊一只臭鞋扔他头上得了!”

    她接过纸鸢一瞧,见薛念竟然还在上面回了一首诗。他的字墨彩淋漓,且形断意连、气韵生动,她不禁心头不动,暗忖道,没想到他的字写得倒是俊逸得很。

    再一念诗,她差点气晕过去。

    顾影弄姿遥盼嫁,

    酿蜜衔花宜室不?

    莫可究诘从何出,

    急管繁弦终不去。

    啥?说她“嫁不出去”?“姑娘莫急”?

    甄观怡恨得将银牙咬得咯吱响,谁说她嫁不出去了?又是谁说她着急了?

    这个薛念,写的诗和他人一样,字形倒是好看,诗意却毒得很,如同他的人长得像模像样,那颗心肯定是被墨染过的!

    这只纸鸢上已经写不下字了,她干脆取出纸笔,写了一首大骂薛念是个黑心又不要脸的狂徒。

    她让家丁给送到薛家,家丁们哪敢迟疑,又屁颠屁颠地送过来了。念儿不肯示弱,自然是要一一骂回去的。

    他们就这么一来一往,五日之内已经骂了几十首诗了。

    樱娘和伯明哪里知道他们这是互相骂人的,还以为他们是写情诗打情骂俏呢。因为念儿从来不给他们看,若不是情诗,至于要收收藏藏么?

    “伯明,连念儿都知道和姑娘谈情说爱了,咱们真是老了,以前他还信誓旦旦说这辈子都不要娶亲,说女子多么累人烦人磨人,会搭进他半条命。现在他陷入了儿女之情不也沉迷得很么?”

    樱娘想起念儿每次都紧捂的纸笺不让她瞧的模样,就觉得好笑,男儿处于恋爱期都是这副模样的。当初伯明与她刚成亲时,就是那般的,叫让喜欢得很。

    伯明很自豪地说道:“我的儿子有那么多优秀女子钦慕,怎么可能不娶呢?咱们应该着手为念儿准备去甄家提亲的事了。想到以前我还被甄家的家丁打过,现在两家倒是要做起亲家了,到时候面对面坐着,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樱娘瞧着伯明那般发愁的样子,提醒道:“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叫上了亲家,甄子查愿不愿和咱家做亲家还不一定呢。”

    伯明不服气了,“莫非他还觉得咱家念儿高攀了?甄家日况愈下,他的三个儿子都只能吃祖上的老本,没有任何出路。若是甄观怡嫁给了念儿,待甄子查年老不能理事时,指不定咱家还可以帮帮他的三个儿子呢。既然成了亲家,也该互相帮衬的。蕴儿肯定会将作坊干得越来越大,念儿到时候每年分的利钱就越多,拿来帮衬一下大舅子,甄子查思虑到这些肯定会同意的。还有,念儿若中得进士,以后仕途宽广的话,说不定还能如同甄家当年在朝中那般一展威风呢,这不也是甄家期待的么?”

    樱娘盈盈笑道:“若真如你所说,作坊能越做越大,而念儿也能中进士就好了。只不过,你可不许托媒人去这般说,不说还好,越说他就越不同意了。你到如今还没摸清他的性子么,他要强了一辈子,哪里肯示弱。”

    伯明顿悟,“也是,只有夸他家世代富贵,后代必会出有才之人,得以承继甄家荣耀,他定会乐呵呵地接受。念儿与他家的观怡近些日子有如此亲密的来往和频繁的举动,他肯定也是知道的,为了女儿着想,他也该同意的。”

    樱娘与伯明在商议着给念儿提亲的事,念儿自己完全不知道,他还沉浸在与甄观怡每日大战几回的痛快之中,哪日不对上几首诗,他就觉得少了些什么。

    只是他已经没有太多空闲与甄观怡每日斗智斗勇了,因为他得去县里了。杨先生为他介绍了一位十分了得的老先生,本县每年要进京参加殿试的人大都会去他那儿埋头苦读两个月,经这位老先生的指点,几乎每年都有人中进士的。

    待两个月后就要过年了,年一过,他就得上路去京城赶考了,也就是说,只有待他春闱殿试回来,他才能继续与甄观怡骂战了。

    可是在县里的这两个月,他浑身不自在,总觉得有重要的事没做,当然,这并不耽误他读书,他算得上是一个意志坚毅之人,即便心里装着事,也不会妨碍他潜心治学。

    这一日,甄观易来县里看他,还特意捎上他妹妹骂他的诗,这颇让念儿吃惊,这个甄观怡还真是有些不屈不挠啊。

    只是将她的诗这么一读来,少了许多骂意,倒是隐隐含着一丝牵挂之情,而且遣词造句也讲究了许多,意蕴深厚了。

    念儿是何等敏锐之人,诗中暗含的那种淡淡的伤怀,他显然是能感受得到的。即便甄观怡自己都未必能感觉得出,但都逃不脱他的嗅觉。

    令甄观易好奇的是,这次念儿没有回一首诗让他带回去。念儿知道自己会有好几个月都不可能与甄观怡有书信来往了,既然她会寂寞,就让她一直寂寞下去吧,又何必多此一举扰了她的心绪呢?

    甄观怡见她哥哥是空手回来的,莫名的失望起来,这日子也突然变得百般聊赖起来。开始她还气嘟嘲的,他不回就不回,有啥好大不了的,可是后来她就渐渐消沉了,饭不香、茶不思。

    她不禁怀疑自己起来,这到底是在讨厌他,还是在想念他?这日子怎的这般难熬啊。

    直到有一日,她爹跟她说,薛家托媒人来说亲了。她抓住她爹的胳膊,急问:“哪个薛家?”

    甄子查捋了捋胡子,“你那些时日每日和哪个薛家的儿子书信传情啊?”

    甄观怡心里一梗,“哪有书信传情,我那是在骂他!骂他徒有虚表,装的只不过是满腹的浑水。”

    甄子查笑着摇头,“每日上赶着骂?那好,我去回绝薛家,既然我闺女厌恶薛家的儿子,以至于恨不得整日写信去骂,我怎能将闺女送入虎口?爹可是最心疼闺女的了。”

    甄子查一起身,甄观怡踌躇了,拉住他的衣袖,“爹,你真的要回绝啊?我倒是想能当着他的面骂骂他……”

    甄子查只好给她的闺女一个台阶下,“要不爹就同意他家的提亲,待你嫁过去了不就可以当着他的面骂么?”

    甄观怡脸儿一红,“此计……可行。”

    甄子查哈哈大笑,叹道:“女大不中留喽!”

    甄观怡羞极,掩着面跑回自己屋了。

    眼见着还有两日就要过小年了,念儿回来了。樱娘和伯明为他准备了他平时最爱吃的糕点和果子。

    樱娘看着坐在她面前的儿子,“念儿,这两个月你怎的消瘦许多,平时没吃饱饭么?”

    念儿拿了一块糕点吃着,“怎么会没吃饱饭,咱家难不成还缺了我吃饭的钱?只不过这两个月来被老先生管教得有些吃不消,就瘦了下来。爹、娘,过了正月十五,我就得去京城赶考了,估摸着得过三四个月才能回家了。”

    樱娘想到儿子一去得那么久,心里忐忑不安,最近她的身子越来越不支,她感觉自己已经熬不到那个时候了。

    忽然,她鼻子一酸,眼里的泪噙不住,簌簌落了下来。伯明见了笑话她,“儿子总归是要出远门的,以后他若是被授了官,就得长年在外了,你可不能将儿子永远拴在自己的身边。”

    念儿见他母亲伤怀,伸手握住她娘的手掌,他的手像伯明一样温暖有力,他确实已长成大人了。

    “娘,清儿出嫁你流了好些泪,我这回出远门,你又要落泪了。都说儿女是债,一辈子都还不完,你平时不是挺爽快的一个人么,就当这些债都已经还完了。你不要想不开,更不要太惦念我们,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会懂得照顾自己。你和爹在家过安稳的日子,每日看看书,下下棋、溜溜弯,多好,这可就是享清福啊。”

    樱娘破涕一笑,拿手帕子轻轻拭着泪,“是,我和你爹最近确实是在享清福,轻闲得很。对了,你和甄观怡都来往那么久了,我和你爹就托媒人去甄家提了亲,甄家一口应下了。”

    念儿胳膊一颤,“啥?提……提亲?”

    樱娘见他反应那么大,笑道:“把你高兴坏了吧?爹娘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哩。你的亲事已经订下了,你到时候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去京城,不需整日牵挂着甄观怡,只需待回家娶她就是了。”

    “惊……喜?娘,你这是给我惊吓啊!我啥时候和她来往许久了?”念儿从未有过的慌张,他竟然就这么无缘无故地订上了亲,还是甄观怡!她骂他骂得还不够惨么?

    伯明觑着儿子,“你都是一个大男儿了,有啥不好意思的?喜欢就得订亲,到时候将她娶回家,底下私授情诗这可不是君子之所为,得光明正大的拿得上台面,你已是一个堂堂大男儿了,不是么?”

    念儿有口难辩,“我……?”

    “好了,亲已经订下了,这些日子你在家好好歇息,也温习温习功课。过了年,我和你娘在家为你筹备婚事之所需,你一切都不要操心,只需一门心思去赶考就行了。”

    念儿窘着脸,“爹,你确定甄家一口应下了?甄观怡知道么,他爹不会是瞒着她吧?”

    “哪能呢?她爹说她闺女前些日子还茶饭不思,这回一听说薛家来提亲了,就胃口大开。她心里定是思慕你的,否则她以前成日派家丁给你送来的是什么?你别瞎担心了,怎么忽然就没平时那股子爽利劲了呢。”

    念儿被伯明说得一怔一怔的,好吧,他当哑巴得了。他懵懵懂懂地走进了自己的屋,再拿出甄观怡写的那些骂他的诗,他不禁莫名地笑了。

    也好,到时候娶她进门,好好欺负欺负她。

    樱娘看着念儿有些魔怔地进了屋,她忍不住感慨道:“伯明,念儿有好些东西像极了你,每逢喜事都有些犯傻。”

    伯明嘿嘿一笑,“有么?”

    樱娘忍俊不禁,“瞧,这不又犯傻么?”

    大年三十这一日,薛家四兄弟凑在一起过大年。因为各家的女儿大都嫁出去了,除了银月家剩了一个绣儿,其他三家都只剩儿子在家了。人丁没有以前多,若是每家单过,就显得过于冷清了。所以他们四家像年轻时那般凑在了一起,这样才更有年味。

    男丁们先去祠堂祭了祖,然后一大家子围桌而坐。如今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年夜饭也是极为丰盛的,许多菜和点心、果子之类的都是让人从外地买回来的,本县根本买不到。

    他们的吃穿用度虽然算不上铺张侈奢,但绝对不会像当年家里穷苦时那般节省了,更不会每日数着铜板过日子,凡事以舒心为好。

    一家子互敬着酒,再说说笑笑,热热闹闹地吃了个团圆饭。

    只是,待年夜饭吃过,撤了桌,伯明和仲平一起守着夜,樱娘的身子状况又不好了。她独自回了屋,双腿无力,虚弱得很,脚下如同踩着棉花,一深一浅,她好不容易才扶着墙进了门,摸到了炕边。

    幸好伯明和仲平在那边围着火盆、说着话,若是被他瞧见了,这个除夕之夜还不知要怎么过呢,肯定是要拉着她看郎中,或是去找他师父,再不就是驾马车带她去县里找医术高明一些的郎中,反正是有的折腾了。

    樱娘知道自己身子的状况,靠折腾根本是救不过来的,何况她浑身软绵无力,也根本经不起折腾。

    她躺在炕上,将她在这里生活的二十多年一一回忆个遍,有辛酸、有欢喜、有欣慰,更多的则是她与伯明温馨甜蜜的生活。

    因为他,她才会如此安心地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有爱便是家,这些年来,她一心一意经营着他们的家,抚养着一对儿女,日子过得甚是踏实,这都源于伯明对她绵绵无尽的爱。

    她知道自己怕是连正月十五都活不过了,想到自己就要离开他了,她真的很不舍,眼泪浸湿了枕头,一夜无眠。

    第二日是大年初一,大家都忙着拜年。直到晚上,伯明才有空与樱娘坐了下来。

    伯明这些日子每日都要烧火为樱娘泡脚的,这会子他又端来了热水,为樱娘脱掉了鞋袜,将她的脚放进水里。

    他自己则坐在矮凳子瞧着樱娘泡脚,两人拉着话。

    “樱娘,你的脸色最近怎么越来越苍白了,你没有哪儿不舒服么?”伯明抬头瞧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樱娘慌忙应道:“哪有?是因为这是冬季,外面寒冷,咱们大都是在家里呆着,没有出门挨晒,脸色自然就白了。不仅是我,你不也白了不少么?”

    伯明略为踌躇了一会儿,“你肯定是血气不足,从明日开始,我每日为你炖大枣粥喝。”

    樱娘微微笑着点头,“好,我喝。”

    忽而,樱娘又道:“伯明,要不……就让念儿和甄观怡大年初八就成亲吧。”

    伯明愕然,“啊?你咋突然这么急乎了,念儿说要待来年考过殿试回来再成亲的,再等等吧,也就几个月而已。何况哪家订了亲至少都要等上好几个月的,多的还有等两三年的呢。念儿还未满十九,甄观怡年刚十五,以此来看,来年待念儿回了家再成亲,也不算太迟。”

    樱娘像年轻时那般撒娇道:“不行,就大年初十。我担心他考中了好名次,又被皇上授了个好官职,他就不肯娶甄观怡了怎么办?”

    “哪能呢,咱们的儿子才不会是这种负心人,他对甄观怡可是真心真意的,自从咱们给他提了亲,这些日子他开心得很呢。”伯明见樱娘一脸的坚持,只好又道,“好好好,明日我问问念儿,让他以成亲来表真心,好让甄观怡安心地让他去京城考试。”

    “只是……”伯明又迟疑了,“即便念儿同意了,甄家也同意,才几日的功夫,咱们根本忙不过来呀,洞房都还没准备呢。”

    “这有啥难的,咱家兄弟妯娌们这么多,区区一个洞房而已,哪有筹备不出来的?”

    伯明寻思着也是,“你呀,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任。不过,这应该是甄观怡担忧的事情,你这位娘倒是先操心上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让念儿早早成了亲也行。”

    樱娘舒心地笑了,“好,这样甄观怡安心了,我也安心了。”

    伯明无奈地摇头笑道:“你咋突然变得像个小姑娘了。

    当念儿听他爹娘说要他大年初十就成亲入洞房,可是吓得不轻。

    “爹、娘,你们没搞错吧?我正月十六就得动身走了,你让我初十就成亲,这也太急乎了。何况……何况我和甄观怡还不熟呢。”

    樱娘劝道:“儿啊,你就听娘这一回,你和她还不熟么?你们见过面,还书信来往那么久,已算得上交往甚深了。我和你爹当年可是两眼一抹黑就成了亲的,不也过得好好的么?再说了,多少人考上功名后,就做了负心汉,甄观怡已与你订了亲,你若是负了她,她也是难以嫁人的。”

    念儿望着他娘,只觉好笑,“哦,原来你和爹是担心我会成了负心汉啊,你们觉得自己的儿子有这么不堪么?”

    伯明说道:“既然你认为自己没有那么不堪,就表明给我和你娘看,也表明给甄家人看。这样你娘安心了,甄观怡也会在家安心地等着,不是两全其美的事么?”

    念儿挥臂一振,“既然是两全其美的事,那我就应了,难不成我还怕成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