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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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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锅蒸馏,上面放一个锅盖。

    白烟冒出来之后,在锅盖上冷凝,然后结一层霜样物,就是砒霜,从这她是不是可以效法啊?没问题,完全可以。

    自顾自点点头,连城忽然又摇了摇头,暗道:我没病吧?就那么几缕发丝,还有一小截尸骨,就要找来一口锅来整出砒霜,嗯,这绝对脑子有病!

    暗自损自个一把,连城收敛思绪,清透的眸子在正堂里环顾一周,道:“将桌上的刀具给我,然后再给我找……”顿了顿,她接住前话道:“再给我找把捕快身上佩戴的大刀。”在这个地方找个她需要的锅盖恐怕极难,找其他应手的工具,一时间应该也不容易办到,实在想不起其他的物件,连城只好说出那么一句。

    还自我安慰道:将就着用吧!

    墨衫男子怔住,这大晚上的让他去找把捕快用的大刀,不是在为难他么?

    “怎么?很难办到?”久没听到墨衫男子传话于她,连城回过头,眸光紧锁在对方身上,道:“实在不好找,找把锋利的菜刀,反正比你给我准备的这把小刀宽些的刀具都可以。”从一劲装蒙面手中接过一把类似匕首一样的精致刀具,连城拿在手中比划了下。

    “稍等。”墨衫男子传话于她,然后朝两名劲装蒙面男中的一名递了个眼色,就见那劲装蒙面男揖手一礼,瞬间消失不见。

    手中工作中断,连城一时闲了下来,禁不住问墨衫男子:“你和这棺木中的死者是什么关系?”墨衫男子冷眸微垂,于她的问话未给予回应。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从棺木中的骸骨分辨,死者死前最起码也有三十岁,加之入土十年以上,如若活着,现在也有四十多岁了,而要她帮忙的墨衫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是夫妻,是情 人?

    显然不是这层关系。

    那就是母子?

    可自打进入正堂,她没看到对方眼里有极致的痛色。

    他有情绪激动,对,在看到尸骨的第一眼时,他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难不成墨衫男子与棺木中的死者,真是对母子?

    许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连城眸中染上一丝轻浅的笑意,凝视着墨衫男子道:“你和她是母子,我说的可对?”

    墨衫男子骤然抬眸对上她的视线,眼神冷厉似剑,令连城眸中的浅浅笑意骤然消散全无,但瞬间过后,她的目光亦变得冷然犀利:“你这般看着我作甚?难不成就因为我的好奇心,想在此将我解决掉?”麻痹,她不就是生出些好奇心吗?不想回答便不回答,用得着这么盯着她,给她颜色瞧吗?

    “我只是请你来帮忙。”墨衫男子传出的语中之意,显然是让连城收敛自己的好奇心,别问些不该问的。

    好,是她

    多事,是她不该生出好奇心,看在事情进行到一半的份上,为了即将到手的两个条件,她忍!

    背过身,连城不再看墨衫男子。

    “刀具拿来了。”看到离开正堂的劲装蒙面男返回,墨衫男子传话给连城。

    连城既没吭声,也没点头,只见其俯身,动作快而准地从死者的骸骨上,截取一撮长发,然后又从其胸部骨骼上切下一小截骨头。

    “给我。”蹲身到一旁,她伸出手,接着又道:“以最快的速度生堆火。”当目光落在手中的刀具上时,她有些傻眼了。

    菜刀,那离开的劲装蒙面男果真按照她的吩咐,找来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凑合用吧,凑合用吧,能有这工具已经不错。

    火堆很快生好,连城神色严肃,将截下的那一些骨头放在上面烤,待其冒出烟雾时,眼疾手快地将菜刀刀面靠近。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两名劲装蒙面男皆感到一股寒气,自脚底往身上窜。

    主子找来的这个人是女子吗?

    从声音分辨,是女子无疑。但其入正堂,说出的每一句话,以及身上散发出的冷静,沉着之气,以及刚刚那一系列的动作,根本就不是一个女子身上能具有的。

    墨衫男子清冷的眸中虽未显出异样,可他心里却生出了不小的波澜。

    传言果然属实,三年后重返京城的她,真与这世间的女子大为不同。

    连城可不知墨衫男子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那俩劲装蒙面男正用着怎样的眼神看着她。

    清透的眸子半眯,待看到刀面上慢慢结下霜状物时,她淡淡的声音扬起:“看到刀面上的霜状物了吗?”墨衫男子行至她身旁,蹲身点了点头。就见其将刀面上的那些霜状物小心翼翼地弄到一张纸上,然后用之前的法子,又将一缕截取的长发放在燃起,同样的,他再次看到刀面上结下霜状物,与刚才相比,那如霜般的物质明显要多出些许。

    “这是什么?”看着连城,他以眸色相问。

    连城将刀面上的霜状物收拾好,起身递给他:“这就是砒霜。你若是心有质疑,可以找大夫辨别下纸里面的东西。”墨衫男子亦站起,接过纸包,目中紧跟着涌上浓郁的杀气,连城见状,立马催动内力,展开架势,道:“你这是出尔反尔,想杀我灭口吗?”

    “与你无关。”深吸口气,墨衫男子转身,背对着连城,与其传话:“答应你的两件事,我定不会食言。”

    “这样最好。”收起内力,连城淡淡道:“还有事吗?”

    墨衫男子先是摇头,接着又点头,“把你验证的法子和结果写到纸上,你就可以走了。”耳里传来这么一句,连城脱口便道:“我不是仵作,忙已经帮你了,要写你自个写,我没空。” 说着,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往正堂门口走。

    “放心,今晚的事是我的私事,不会牵累到你身上。”墨衫男子转过身,清冷的眸中现出请求之色。

    连城冷冷道:“既是你的私事,现在你已知结果,为何还要我留下书面语言?”

    “我要拿给一个人看。”墨衫男子眸中染上痛色,“在证据面前,我想看到他会如何做。”

    良久,连城抿了抿唇,道:“好吧。”顿了顿,她接道:“我不希望再有下次。”语罢,她走至桌前,提起墨笔开始在纸张上书写起来,边写她边道:“事情都过去多年,你现在找到证 据又能怎样?或许你的仇人已不在人世,亦或是人家宁死也不认账,你又奈何?”

    墨衫男子未回应她之言。

    连城也不在意,写完自己对尸骨的检查,以及验证死者生前确实中砒霜之毒的经过后,放下墨笔,道:“你过来看看,该写的我都写了,若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最好别在我找你之前,再找上我。”

    “你可以走了。”传出这么一句,倏地,墨衫男子又传出一句:“你确定你能回到府里吗?”连城走至正堂门口的身形一震,头也不回道:“多谢关心,我没你想的那么弱。”不就是一 道城墙吗,这也能难倒她,真是笑话!

    凝望她没于夜色中的纤细身影,墨衫男子许久没有挪开脚步。

    直至一名劲装男上前禀道:“公子,时辰不早了,咱们是不是收拾收拾也该离开了!”

    墨衫男子没有回应他,提步走至桌前,将桌上几张写满字的纸张一一看了遍,然后慢慢收起,塞入袖中。

    抬手,他挥退两名劲装蒙面男子,然后一步一步走向棺木,凝视着躺在其中的女子骸骨,眸中渐渐涌出泪水:“我不会放过她,我不会放过她的!你再等等,等着她去地府向你赔罪!”没于袖中的双拳渐渐握紧,他心里狠狠道。

    连城离开墨衫男子所在的这座别院,大约用了半个多时辰,才回到侯府。

    沐浴洗漱后,她便到*上躺了下来,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一路回府,她都有在思量,思量棺木中躺着的那具骸骨的主人,与墨衫男子之间究竟是何关系,她有七八分把握确定他们是母子,但墨衫男子不予她的话做回应,还让她莫生好奇心,并说什么要把她写的那个查证结果,拿给一个人看。

    他要拿给谁看?

    还有,他是何身份?

    是哪家府上的公子,亦或是江湖中人?

    想不明白,实在是想不明白。

    唉!

    她的好奇心怎就这么强呢?

    眼珠子转了转,连城手拍额头,对自己甚感无语。

    此时的熠亲王府,皇甫熠漆黑的眸瞳中暗光流转:“人都离开近两个时辰,为何才回来禀我?”离涵单膝跪在地上,揖手道:“属下……属下一冲开**道,没作多停就回来禀爷的。”墨衫男子封**的手法尤为奇特,以离涵的功力,想要冲开确实需要些时间。

    “平时让你勤修习功法,总想着偷懒,现在倒好,差点不明不白地丢掉性命。”斥其一句,皇甫熠幽深的眸子看向任伯:“你说会是哪个去找的她?还有那人找顾二又是所为何事?”

    任伯思虑片刻,摇了摇头:“顾二小姐在外呆了三年多,这中间她有结交过什么人,咱们也派人打听过,却得不到任何信息。”

    “对方身手了得,顾二随他出去,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来回在书房中走了两步,皇甫熠富有磁性的嗓音中流露出抹担心。

    “从离涵向王爷的回禀中,顾二小姐不会出事。”任伯回其一句。

    皇甫熠唇角掀起抹自嘲的笑:“我原本以为我对顾二已有所了解,没想到她身上的秘密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王爷,你说离涵口中的那个墨衫男子,该不会是在暗中帮顾二小姐查探三年前的事吧?”任伯忽然问。

    “咱们都不了解对方的身份,又从何得知他找顾二做什么。”幽叹口气,皇甫熠沉声道:“顾二不止一次告诉我,于三年前的事她一无所知,看她目中神色,不似在说虚话。”

    任伯道:“照这样看来,顾二小姐要么就是在王爷面前伪装的特别好,要么就是真如王爷所言,她什么都不知道。可要是她对三年前的事一无所知的话,今夜怎会突然有这么一出?”

    “回去继续蹲守,我不在的这几日里,有什么事及时回禀任伯。”眸光落在离涵身上,皇甫熠吩咐道。

    “是。”

    离涵揖手应声,起身而去。

    “等我外出回来,会想办法从她嘴里问出今夜的男子是谁。”负手立在窗前,过了半晌后,皇甫熠唇齿间溢出一句。

    任伯不赞同道:“小心物极必反。”

    “你是怕我逼急她,与我彻底翻脸?”皇甫熠回过头,眸光凝聚在任伯身上,勾唇笑道:“我自是不会直接问她今夜之事。”任伯不解,不直接问,如何得知墨衫男子的身份?正准备出言相问,就听皇甫熠续道:“法子呢我暂时还没想到,等我回来再说。”

    “要不然我带王爷跑一趟。”任伯稍加思量,做出决定。

    皇甫熠摇头:“不用,我有段时间没过去了,是时候去瞧瞧了!”

    “那王爷一路多加小心。”任伯叮咛。

    “嗯。”轻颔首,皇甫熠移步走出书房,任伯紧随其后,道:“夜已深了,王爷休息吧!”说着,他朝皇甫熠点点头,以示告辞。

    “任伯……”目送任伯走出一段距离,皇甫熠忽然出声:“多注意身体!”其实他想说,你年岁大了,无需再为我的事多操劳,可又怕这样一说,任伯会多想,于是,出口之语便做了改变。

    顿住脚步,任伯眼眶微显湿润,回头朝其再次点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朝院门口走去。

    按照惯例,皇甫擎下了早朝,回到御书房批阅大臣们当天呈上的折子。

    “皇上,要不您先喝杯茶水,再处理政务。”梁荣躬身至御案前,捧上一杯热茶,恭谨道。

    皇甫擎摆摆手:“不用,你去门外候着吧!”

    “是。”梁荣应声,将茶水轻放到御案上,退至门外。

    捏了捏眉心,皇甫擎的目光落在御案上,忽然,他脸色微变,暗道:有人进过御书房。

    迟疑片刻,他拿起面前几张半折在一起,写满字的纸张。

    看着上面的内容,他深邃的眸光渐转为愤怒,但不多会,又恢复如常,接着,他对空道:“你还在吗?”

    回应他的是一丝自暗处传来的轻浅呼吸声。

    “即便你这几页纸上的内容属实,可这么多年过去,你又没有人证,朕就算想替你主持公道,也不能光凭这几张纸治罪于她啊!”长叹口气,皇甫擎放下手中的纸张,靠坐到椅上:“朕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你心里不好受,知道你心里积压着很深的愤怒和恨意,可是要给一个人定罪,无不是用人证,物证说话。”

    “这么说,朕不是在包庇她,实是凭着这几张纸,无法令人信服,令她无从狡辩,俯首认罪!”

    皇甫擎语落,就见眼前圆柱后垂下的明黄帷幔微微晃了晃,不待片刻,便恢复之前的静止不动。

    “孩子,你为什么就忘不了多年前的往事呢?”喃喃了句,他坐正身形,将御案上那几张纸收起,开始批阅起奏折。

    信阳侯今个上了早朝,他的出现,自然令皇帝和百官感到惊讶不已,但大家面上的表情却都再自然不过。在临散朝时,他步出武官队列,请奏皇帝为陆天佑安排一份差事,当时话一出口,百官与皇甫擎的目光皆紧锁在他的身上。

    诸人极感讶异。

    只因谁人不知信阳侯府的世子,是京中仅次于熠亲王的小魔王。

    要小魔王去军中历练,他能吃得了那个苦吗?

    且,他愿意去吗?

    怪事每天都有发生,可今个一早,怪事是接连发生。

    先是三年多不出侯府的信阳侯,今个竟出现在早朝上,接着又听其为膝下的混世小魔王在皇帝面前谋求差事。

    奇哉,怪哉!

    皇甫擎对早朝上发生的事,是感到讶异,但他思虑过后,应允了信阳侯的请求,并当场为陆天佑在军中安排了个小官衔。

    对此,信阳侯谢恩后,一下早朝就出宫回府。

    闻知自己可以去军中历练了,陆天佑谈不上有多欣喜,但也没苦巴着脸。

    他与信阳侯保证,在军中定闯出名堂,不会为其丢脸。

    信阳侯甚感欣慰,与其一起坐着又说了会话后,起身到了云幽居门前。

    “奴才见过侯爷。”听到院门响,贺明朝亭中站着的一抹修长的水蓝身影看了眼,就匆忙往院门口疾步而来,打开门,便看到信阳侯独自站在门外,于是,他忙行礼道。

    题外话:

    二更五千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