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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明知相思苦》16-17章,悄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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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正是夕阳红。

    电梯缓缓往上,到达楼层后,相思出了电梯,却迟迟继续不了步伐。

    这是她第二次来他的事务所,仍旧和初次时一样,眯眼往里面张望,隐约能看到里面仍旧很是忙碌。

    下午时同事说外面有人找她,当下她还很诧异会是谁,出了办公室后,竟看到了从未主动找过她的小姨。

    不同于以往那样的趾高气昂,她面前的小姨,竟显得有些局促。

    小姨是有事求她,是离婚分财产方面的问题,想要她找纪川尧来给打官司,因为后者若是帮忙,定是会十拿九稳,只可惜一般人很少能请动。

    听后,相思只是淡淡的回绝说没那么大的面子。

    小姨却很苦情着:“相思,你开口他一定会答应的,当年你外婆都是他一手张罗的,而且还将这些年我给你们的钱都还给了我,你哪能没那么大的面子!你帮小姨说说,别的律师都不行,不然我离婚了可什么都得不到了啊……”

    后面的话她没听完,脑海里只停留着前半句,不停的重复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跑过来,反应过来时,已经坐上了电梯。

    踌躇着是否要回去时,从里面走出几个人,为首的就是纪川尧,一身西装笔挺,和平时懒洋洋的模样不同,很是严肃的和助手交代着什么。

    察觉到什么时,他倏地朝她看过来,桃花眼微眯。

    被他看得有些无措,相思吱唔着,“你……晚上要不要回家吃饭。”

    “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而开。

    相思垂着头,眼神凝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好似没有任何强硬,也没有任何刻意,那样自然而然的,仿佛两人就该这样。

    在事务所被他看到时,她忽然有些后悔,不该冲动的跑过去找他。

    应该是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局促的表情吧,当时的她,模样一定傻兮兮的。

    等她吱唔的说上那句后,她就看到他嘴角勾起的笑,然而嗓音很是愉悦的对着两旁人道,“看来晚上的聚餐我不能参加了!”

    然后,他便拉着她,在众人*的眼神护送下,开车回了家。

    门打开,从厨房里迎出来的许阿姨见到两人,着实一愣,随即笑的很是开心,“先生太太一块儿回来啦?快进屋,再稍稍等几分钟就可以开饭啦!”

    许阿姨来家里工作也有些时日了,除了初次见相思时,几乎没有看到他们一块回来过,所以很是惊讶。

    真的也是几分钟,香喷喷的饭菜就被端上了餐桌,两人也被招呼了过去。

    纪川尧也没说什么,径自的坐下,和以往用餐没什么不同,懒懒的用着,偶尔会抬头看她一眼。

    晚饭吃的不快也不慢,结束时,他将筷子放下,扯过一旁的纸巾擦嘴。

    眼瞅着他要起身离开,相思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纪川尧。”

    “嗯?”纪川尧似乎就等她开口,又慵懒的坐了回去。

    “今天……”她有些迟疑的开口,吸了口气,才继续道,“今天小姨来找我了。”

    “做什么?”闻言,纪川尧眉心一皱。

    “是想让你帮她打官司……”相思将小姨的事情大概描述了一遍。

    “这种离婚诉讼案,我向来不接。”他淡淡道。

    相思听后,并没有吭声,脸上神情也没有过多的变化。

    桃花眼微微眯了眯,他道,“怎么,你想帮她?”

    “没。”相思摇头。

    本身她也并没有想过在这件事情上插一脚,她对小姨的亲情很薄,每年低声下气的跑去要钱,那几乎是她最卑微的时刻,她虽不是心胸狭隘,却也不是无比善良,所以不帮忙,也不会落井下石。

    见她沉思不语,纪川尧高高挑着眉,孤疑道,“这就怪了,破天荒的主动跑去事务所找我,不为这件事,那是为了什么事?”

    “我……”相思再次吱唔起来,目光散乱时,刚好对上他的。

    手指攥的快要捏出水来,她低垂着目光,声音快又急,“我在小姨那里听说了你还钱的事!”

    “喔。”眼底略微闪过什么,他散漫的应。

    又这样静默了半响,纪川尧从位置上站起来,直接朝着餐厅外走着。

    “谢谢你!”牙都快被咬碎,女音疾快的发出。

    三个字一出,男人挺拔的身姿明显的一怔。

    身子微侧,桃花眼很是深邃的朝她看过来,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化着。

    “就口头说说?”

    相思怔愣的看着他,桌下的手指握的更紧。

    纪川尧缓缓勾起薄唇,眼角眉梢却尽是促狭之意,语气暧/昧着,“一点诚意都没有。”

    说完,他故意在她身上扫了两眼,扭身潇洒的朝楼上走去。

    相思放下筷子,垂头坐在那里,两只手都紧紧攥着,小脸却憋的通红。

    *****************************************

    即便三伏天已过,可夜里还很是闷热,落地窗半敞着,窗纱被夜风吹轻扬。

    相思侧身躺在*上,眼睛落在对面墙壁的某一点,并没睡,只是睁着眼睛发呆着。

    卧室内很静,除了夜风,就只有墙上钟表秒针走动的声音,滴答,滴答……

    已经快半夜了,纪川尧在家,却仍没有要睡觉的意思,她之前下楼喝水时,看到书房的灯还是亮着的。

    饭后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随着天色渐降,她的一颗心也跳的急,可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的过去,都不见他回房,反而让她渐渐平稳下来。

    “咯吱——”

    走廊里隐约有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响起,然后是沉稳的脚步声。

    很快,声音来到了卧室,在有人进来的同时,相思咬着唇从*/上坐了起来。

    纪川尧正回手将门关严,就看到她坐起来朝自己看过来。

    待确定她眼里一丁点睡意都没有时,眉角不由的高高挑了下,桃花眼底不留痕迹的闪过一丝狡黠。

    “哟,还没睡呢。”他漫不经心的看着她,懒懒道。

    “嗯。”相思点头,略显尴尬。

    他走过去,一屁/股直接坐在*边,微仰着下巴看她,道,“怎么的呢,是有心事还是什么,大半夜的失眠了?明儿不是还得上班?”

    “我……”她攥了攥手指,再开口,声音低不可闻,“你说……谢你需要诚意……”

    “喔?你准备拿出什么诚意来?”纪川尧笑的格外邪气。

    相思干脆低垂下脑袋,踌躇了半响,终是吐出一句,“我在等你睡觉!”

    “呵呵。”低沉悦耳的笑声从男人喉间逸出,扩散在房间内,能笑酥人的心。

    相思闷声不吭,红晕却已蔓延至耳际。

    蓦地,手腕被人捉住,随着惯性她整个人被他拽过去,呼吸骤然逼近。

    “诚意不错。”纪川尧眉眼促狭的凝着她。

    相思伸手想要推开他,却始终没有任何挣扎,鲜少露出这么温顺的一面,任由着他。

    “好像诚意还不太够,帮我把衣服脱了!”单臂支撑在她脑侧,薄唇凑到她耳边低声着。

    “你……”闻言,她瞪着他,丹凤眼里染着怒意,更加的亮。

    “嗯?”纪川尧看着,眼神更加深邃了。

    瞪视了半响,相思还是顺从了下来,嘴里要强的小声咕哝着,“脱就脱!”

    说着,她垂着的手便抬起来,伸手解着他衬衣的扣子,一颗接着一颗的。

    随着衣扣被她悉数解开,他硬邦邦的肌肉也逐渐乍现,她不由的开始吞咽唾沫,感觉周遭的温度都在上升,她的眼神便错乱起来。

    “唔!”

    她抬眼,想张口说话,却刚好被他的唇堵了个正着。

    “你的诚意和主动我都很满意。”他笑的邪,喘气很重。

    不同于以往的每一次,今晚的纪川尧,格外的温柔如水。

    看着蜷缩在他怀里的人儿,呼吸绵长,睫毛轻颤着,被他折腾的似乎梦里还不安稳,有呓语不经意的传出:“阿尧……”

    当听清那两个字时,纪川尧忽然心情大好,餍足的搂着她睡去。

    窗外,悬月高挂,谁也没注意,即便累,她在他怀里睡的是那样安稳,谁也没注意,他嘴角弯起的弧度,那样的不刻意。

    *****************************************

    日升日落,从夏入秋,是最美妙的过程。

    相思说不出她和纪川尧之间,似乎一成不变,却又似乎有什么悄然不同。

    好似他回公寓的次数变得多一些,而且也不仅仅是在晚上,每次在下班回家看到摆放整齐的男式鞋子时,她的心脏都会习惯性的动一下。

    公司里的业务逐渐上手,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很有规律的每一天,她过的也很是踏实。

    从公车上下来,秋风吹拂,感觉皮肤痒痒的。

    相思和同事小杨一块过着马路,目的是对面的写字大楼,很快,两人便进入里面,直奔电梯。

    随着电梯的攀升,小杨兴奋的声音还在,“真是兴奋呀,我这可是第一次见纪律师本人啊!经理可真好,把这活派给咱们俩了,你没看着,对面的小张她们俩,有多羡慕啊!”

    相思默默的听着,没发表什么。

    没错,她今天过来,竟是有公事来纪川尧的事务所,因为先前有公司有一场企业经济纠纷的官司是请他来打的,结果很令高层满意,所以想要聘请他作为公司的法律顾问。

    可纪川尧现在不仅是在h市,在整个北方都是混的如鱼得水,很有名气,鲜少会为各别公司效力,接案子,也都是很挑。可公司还是想争取一下,哪怕到最后没有争取来,争取到他事务所里其他优秀的律师也好,这也是相思和同事小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相思,你回国时间短,对他还未太深入了解,他简直是帅到不行,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天呐,看你一眼,你就会受不了了!而且还那么有钱有能力,据说家境条件也是极好的!你以后多多留意,就会知道了!”

    闻言,相思眉角微微动了动。

    要说了解,虽然过去这么多年,可她似乎真的了解他不多,除了能大概摸得清一些他的脾气外,知道他是律师,其他的似乎知道的很少。

    这样想的,她不由的有些出神,电梯到了时她都未发现,还是一旁同事小杨提醒,她才点了头,跟着往出走着。

    因为提前有了预约,跟前台接待说明后,便被指引着往办公室走着。

    小杨在进去后,很是紧张又很是兴奋,目光四处的看着,相比之下,相思面色倒是波澜不惊。

    即将走到时,有人挡在门口,是那名姓万的助手,看到相思时怔了下,随即冲着她恭敬的颔了首下。

    “你好,我们是怡和公司的,来找纪律师!”同事小杨率先开口。

    闻言,万助手看了眼相思,神情略显踌躇,“恐怕不行。”

    “怎么不行,先前有过预约的啊!”同事小杨一听,顿时着急起来。

    “纪律师现在有客,在忙。”万助手解释着。

    “那什么时候结束?我们今天来的任务,就是有事要和纪律师谈的!”

    想了下,万助手道,“这样吧,我带你们去会客厅,等纪律师忙完,让他去那里找你们。”

    “麻烦你了。”相思微微一笑,颔首道。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万助手看向她的眼神时,有明显的闪躲,说不明缘由。

    “李小姐,这边请。”万助手侧身,做出请的姿势来。

    相思和同事小杨,一同笑着应,跟随着他身后往会客厅走着。

    “相思,他怎么知道你姓李啊?”同事小杨拽了拽她的衣角,疑惑的问。

    “这……”被她的问题噎住,相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正巧,身后的门传来声响,一道男音传来,“小万?”

    三人脚步不约而同的站住,都朝着声音出处看过去,便看到门口那里,纪川尧慵懒的站在那,而他的一旁,还有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偎在他怀里,穿着紧身的皮衣,束着腰带,将身/材曲线更是惟妙的勾勒。

    相思淡淡的收回目光,原来是真的有客,真的在忙。

    “纪律师!李小姐她们是怡和公司派来的,说跟您约好了谈事情!”万助手走回去,忙道。

    “喔。”纪川尧散漫的应上句,随即低头看了眼手表,道,“好像离预计的时间还要早半个小时。”

    “呃,纪律师,是我们刻意早到些!”同事小杨,忙开口着。

    “川尧——”偎在他身边的女子,娇声一唤。

    纪川尧微眯了桃花眼,笑的很是和煦,“你也看到我这边还有事,并没骗你,是不?”

    “讨厌,那你送我到电梯那块,还有晚上你……”女子不满的嘟嚷着,可眼里却尽是媚色。

    “小万,带她们去会客厅,我一会儿就到。”纪川尧扬声着,随即凑近女子,薄唇蠕动,似是在安抚什么,弄的女子的神情更加的腻人。

    “是!”小万立即应下,继续带着相思两人往会客厅走。

    转身时,同事小杨忍不住回头看着,失落道:“还以为纪律师与众不同,原来身边也尽是莺莺燕燕啊!”

    “呵呵。”相思闻言,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相思,你笑什么?”同事小杨不解的问。

    “男人还不都一个样。”她动了动唇,声音没有太多情绪,无止境的漠然。

    心里,好像有什么才燃起不久的东西,渐渐的熄灭了。

    *****************************************

    窗外,阳光渐渐的褪却,不如下午时那样浓烈。

    公司派给她们的任务,若说完成的也还算顺利,纪川尧没有悬念的拒绝了法律顾问的邀请,却也答应,会在事务所里介绍有能力的律师过去。

    整个洽谈的过程里,纪川尧完全没有吊儿郎当的模样,态度很是认真,直到结束的那瞬,招牌的笑容才重回他的俊容上。

    相思率先站起身来,一旁的同事小杨才如梦初醒,跟着她一块起身,道谢着离开。

    从事务所里出来,往电梯方向走时,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相思不由的握了握手指。

    果然,一回头,便看到某人的助手微喘气跑过来,“李小姐,请留步。”

    再度回到会客厅,男人仍旧坐在方才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悠然的模样。

    “有事吗?”相思走到沙发边上,看向他。

    “嗯。”纪川尧煞有其事的点头。

    “什么事?”闻言,她倒也认真起来,不忘加上一句,“我还得回公司打卡。”

    他笑了笑,只是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意思再明显不过。

    相思顿了一会儿,挪动着脚步,想朝着另一边的沙发走去,却被他中途拽住了手臂,直接拽到了他怀里。

    “跟我说说,男人都什么样?”纪川尧栖身凑近她,吞吐着气息。

    她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之前和同事小杨说的话,竟被他听到!

    “没什么样。”她随口敷衍着。

    他挑眉,桃花眼里敛着笑意道,“没什么样吗,我倒是很想知道,在你心里的男人,应该是什么样的!也很想知道,你心里期待的男人,是什么样的?”

    绝对不是你这样的!

    这句话几乎就脱口而出,却不知怎地,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手指握紧,相思朝一旁别过了眼。

    纪川尧凝眸盯着她,好似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似的,就那么紧紧的盯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眼里看出什么来一样。

    相思一直都别着眼看向别处,可这么近,他即便什么动作都没有,可眼神足以令她头皮发麻。

    “你看着我做什么?”终于是忍不住,她侧过头,迎上他的目光。

    他一言不发,仍旧是盯着她看。

    忍了几秒,她有些怒,“你到底在看什么?”

    见她的那双丹凤眼亮亮的,他的心神有一阵恍惚,不自觉的抬手朝她眼角抚去。

    “吃醋了?”他毫无预兆的开口。

    “什么?”相思愣住,睁大着眼睛瞅他,像是没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

    “没有吃醋吗?”他挑眉,仍旧围绕着这一个话题。

    “吃什么醋!”明白过来,她立即否认。

    纪川尧眉毛挑的更高,“这么大方呢?看到我跟别的女人在一块儿,也没有一点的不高兴?”

    “和我有什么关系。”相思表情淡淡,声音也是。

    “没有吗?”见状,他眼里闪过一丝凌厉。

    相思默认,本来么,他们之间的婚姻是什么样的,彼此是最清楚不过的,又何必来谈这些事。

    “我倒还真是找了位贤妻啊!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羡慕我,你说,我是不是得买点炮仗去放一放啊!”纪川尧眯眼,勾着唇,笑意却一丝一毫的没有传达至眼睛。

    她目光下移,不经意瞥到某处时,顿住了目光,声音有些迟缓着回,“随你。”

    纪川尧敏锐的扑捉到什么,不由的身后摸向自己的脖颈,拿到眼前时,看到指腹上有着残留的唇膏渍。

    只是瞬间,他刚刚还冷凝的表情便回暖,眼角都弯了起来。

    “我要回公司了。”相思不想跟他耗下去,丢下一句,便起身想离开。

    只是刚站起来,还没等迈开步伐,就又被他蛮力拽了回去,比刚才还要粗鲁一些,直接被压在了沙发和他的身/躯之间。

    “你——”她瞪眼,刚想开口。

    他却喊了她的名字,“相思。”

    她很少唤他的名字,就像是他也很少唤她的名字一样,所以,她这会儿有些孤疑的看着他,不知他的后续是什么。

    没有预料中的动作上的轻薄,他就像是之前那样,直勾勾的,紧紧的盯着她,或者说,比之前的眸光还要更加深邃一些。

    “相思。”他又唤了遍,然后继续道,“你讨厌我么?”

    闻言,相思结结实实的怔住。

    讨厌吗?她好似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嫌恶看到他的,可被这么问出来,她一时间竟迷茫起来。

    他的声音很低柔,像是对待呵护备至的小*物一样,生怕大声会吓到,又那么醇厚迷人。

    “我再问你一遍,你吃醋了吗,有没有不高兴?”

    “……”她皱眉看着他,嘴角蠕动,却发不出声音来。

    等她定神想要反驳时,他的声音却又邪魅的传来,带着自身的那股邪气。

    “如果你不高兴,你就告诉我。以后我就只找你一个,如何?”他眯着眼,微微吊着的桃花眼里卷着点点的笑意。

    相思的呼吸,在慢慢的变浅。

    从事务所里出来,坐电梯到达一层大厅,相思跟在他身侧,朝着写字楼外面走着。

    脚下步伐走的有些机械,因为大脑正不受控制的一遍遍回放着,之前在会客厅内,他的眼神,和他的话。

    以后他就只找她一个,这是什么意思?

    当下,她听后,整个人都呆愣在那里,丹凤眼里尽是彷徨和不解。

    他的耐心出奇的好,静静的等着她回答,等到她明白过来时,越发的无措,打断那样气氛的是一阵敲门声。

    是纪川尧那位姓万的助手,看到里面的场景,他似乎是有些尴尬,可却也还是有公事要向他汇报,所以硬着头皮敲了门。

    相思有些犯难,若是没有敲门声的打断,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迈过电子门,外面已是夕阳,却仍让她有短暂的炫目。

    瞥了他一眼,她便抬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想要去右边的公交站坐车回公司打开,步伐还没迈开,一旁的纪川尧就伸手拽住了她的。

    “我送你。”他开口,勾唇着。

    “不用了。”相思蹙眉摇头。

    正想抽回自己手时,不知从哪里跑过来两个人,明显是等候多时的,只待目标出现,一鼓作气的冲了上来。

    是一对年龄稍大的夫妻,大约在五十多岁左右,穿着很是朴素,或者可以说是简陋,脸上有着说不清道不尽的愁容,眼里尽是红血丝。

    “纪律师!”妻子颤音开口。

    “你们怎么过来了?”纪川尧看到夫妻俩,一怔。

    “后天就是二审开庭了!我们夫妻俩……您是大忙人,我们又没有预约,又怕打扰您,所以就在这里等着了!纪律师,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他还年轻,不懂事才会犯错误,无论如何,一定要留下他的命啊!”说到最后,妻子几乎是老泪纵横。

    丈夫也跟着恳求着,“纪律师,只有你能救我儿子了,他要是到最后真被执行了死刑,我们老两口可怎么活啊!”

    “放心,还是有机会的,我会尽全力的。”纪川尧舒展着眉眼,认真的说道。

    “纪律师是最厉害的律师,我们相信您,不管怎么说,我们老两口都谢谢您……”

    说到最后,夫妻俩对望一眼,直挺挺的朝着纪川尧跪了下来,似是要给他磕头来表示感谢。

    “叔叔阿姨,可别这样!”纪川尧急声着,松开了相思的手,直接弯身下去扶他们夫妻俩,没有一点的嫌弃,神情诚恳,“我答应过的,我就会尽全力去为你们儿子争取,别给我磕头,不说影响不好,就是我也担当不起啊!”

    完全没有平时懒洋洋的模样,也没有工作时的凌厉,此时他就是一个很恭敬的晚辈,真诚的安抚着,同时俯身将那老两口逐一搀扶起来,再三的安抚保证着。

    手已经被他松开,相思却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搀扶着两位老人朝着路边走去,在伸手帮忙拦截着计程车。

    等他返身走回自己面前时,她才反应过来。

    “我回去了!”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她急声道。

    手仍旧被他快速捉住,勾唇着看她,“我不都说我送你了。”

    他的手很大,掌心也很厚实,箍在她的手腕上,一圈都还多余,挣脱不得,她还是被他拽到了路边等候的车子上。

    这会儿临近下班的高峰时期,车速开的不慢,从车窗望出去,夕阳正是魅力无限时。

    相思将望向窗外的目光收回来,朝一旁瞥去,男人靠坐在那里,姿势虽然慵懒,但脸上的神情却很严谨,正在讲着电话。

    或者说,从他上车开始,就一直都开始讲着电话,应该是有关刚刚那对老夫妻儿子的案情。

    在他挂断电话时,她忍不住出声问,“那老夫妻俩的儿子,犯了什么罪?”

    “团伙抢劫。”他回。

    “判了死刑?”相思皱眉,先前那老夫妻俩说的话,她也是在一旁听了个大概。

    “嗯。”纪川尧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见他伸手在屏幕上的电话薄里来回的查找号码,她好奇的问道,“如果上诉成功了,留下犯人的一条命,你能赚不少钱吧?”

    “你觉得呢?”闻言,他抬起头来,侧眼睨着她。

    “应该会不少。”相思想了下,回着。

    一般律师打赢一场官司,都有相当丰厚的报酬,更何况,是这类的案件,而且,又是纪川尧,他在业界已经是名气大振,能请动他亲自打官司的,实属很少。

    见她眼巴巴瞅着自己,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刚刚那老夫妻俩你也看到了,你觉得他们哪里有什么钱?更何况,这是援助案件,没有报酬。”

    援助案件?

    相思惊愕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

    纪川尧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跟她多做解释什么,拿起手机放在了耳边,在接通的那瞬,客套着,“喂,是高院长吧?我是纪律师,之前说有机会一块吃个饭,不知明晚你有没有时间……”

    相思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丹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有些失神。

    倒不是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有多么吸引她,而是他为了那对老夫妻俩,竟动用着私人关系,想要为其儿子疏通,能寻求一条活路。

    要知道,这类案件一旦判决,很少有能改判的可能,而且那老夫妻俩没钱没背景,基本是希望渺茫,可他却愿意帮忙,接受这样的援助案件……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他,帅的有些夺目。

    等他再一次挂断电话时,发现她在瞅着自己,将手机放回兜里后,那目光仍旧像是胶水一样黏在他脸上,看的人心里痒痒的。

    “看够了么?”他懒懒的勾唇,语调邪气。

    被他一提醒,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糗,忙别过眼,尴尬的小脸红红。

    “原来我这么帅呢,让你都看呆了?”纪川尧哪里肯放过,一条手臂横过去,整个人都靠了过去。

    “有病!”她连看都不敢看他,故意很冷的哼出一句。

    可他见状,却扬起了唇角。

    *****************************************

    到了公司内打了卡,相思又回到办公桌上将未完成的文件都放到了抽屉里,又简单整理了一下,才下了楼。

    她也没太着急,想着这会儿下班挤公车的人也多,所以走的也是很慢,只是她出来后,竟看到那辆之前送她回来的轿车并没有走,仍旧停在那个位置。

    坐在车后面的人看到她,车窗半放,桃花眼细眯的瞅着她。

    相思只好再度走回去,坐进去时,她还是忍不住诧异着,“你怎么……”

    “饿了,一起去吃饭。”他直接忽略她的疑问,慵懒道。

    车门关好后,前面的司机也开始发动了车子,渐渐汇入了车流。

    一条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纪川尧散漫的问,“想吃什么?”

    “不回去吃?”她不解的问。

    “嗯,在外面吃,吃完再回家。”他点头。

    “都行。”听后,她淡淡的说着。

    “快说。”纪川尧却不干,偏要听她的。

    “真的都行!”她只好蹙眉看着他,强调着。

    闻言,他又放松了些坐姿,不痛不痒的道,“那你就慢慢想,想好了,咱们再去。”

    接下来果然,车子在各个街道穿梭着,而他闭目养神,摆明着按照他所说的话来。

    相思没辙的叹气,扭头看向窗外,目光梭巡了一圈,伸手拉了拉他,又朝窗外指着,“不然,就去前面那家餐厅吃好了!”

    纪川尧抬头,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家新开的餐厅,还在试营业当中,牌匾和门饰大多用的红色,似乎是很正宗的川菜店。

    “哟,挺上道啊。”薄唇勾起,他十分愉悦的道。

    简单的两个菜,两碗米饭,半个多小时后,两人就从餐厅走了出来,天色还没有全部黑下来。

    出了餐厅,相思还没等张嘴,男人就已经抢先拉过她的手,抢先开口,“吃的太撑,散散步,消化消化。”

    穿过一条街,前面就是通往江边的步行街,很多行人匆匆,两人并排的身影也湮没在其中。

    过马路时,他松开她的手,直接改为揽着她的肩膀,气息逼近。

    相思下意识的想要挣扎时,就听到他在耳边道,“小心点车。”

    或者是他距离太近说的关系,声音很是低柔,直接刺入耳膜,控制了她的神识。

    江边散步的人很多,有家人一起,也有情侣一起,目光扫到哪里,都是温馨的一片。

    天色渐渐降下来,防洪塔和对面的江桥上的灯都亮起,吹着江风,听着一些情侣的缠/绵爱语,别有一番浪漫。

    相思眯眼看着江的对岸,收回目光时,扫到他放在肩头上的手,忽然就想到了下午在事务所见到的那一幕,不知怎地,她忽然心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来。

    “我想回去了。”她敛了敛神情,清淡的开口。

    “行。”纪川尧笑着看她,很好说话的答应。

    原路返回,坐在车内的司机看到他们回来,立即坐直了身子,下来将车门打开后,又起身绕了回去。

    车子重新发动,往公寓的方向行驶着,沿途霓虹灯点点映在眼底。

    相思伸手放下了车窗,让夜风灌进来,可一旁男人的气息,却挥之不去,就近在咫尺。

    进入小区,车在公寓楼边上停稳后,相思便一秒也没耽搁,打开车门就下了车,甚至不想回头,便大步的往里面走着。

    可在她身后,却有紧跟着的脚步声。

    她不jin诧异的转过身子,便看到他那一双邪气流转的桃花眼。

    “怎么?”他不解的看着她,眨着眼睛。

    “你不是……”她的神情比他还要不解。

    “不是什么?”纪川尧挑眉。

    相思蹙眉,将话说完整,“不是跟别人有约了?”

    “什么时候?”他好笑的看着她,静候着下文。

    “在事务所时,那个女人不是跟你说晚上……”相思冷淡的说着,到一半时,看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嘴角笑容不断的扩大,忍不住呵斥着,“你笑什么!”

    纪川尧上前,近一步的低头瞅着她,“还说没有吃醋?”

    “我没有!”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她反应极为强烈。

    “撒谎。”他笑的更欢。

    相思也懒得跟他争辩,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疾步的朝着楼里面跑去,身后男人,当然是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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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九十点钟时,太阳光正好是逐渐强烈的时候,从窗户透进来,光芒万丈的。

    相思转醒过来,微微动了动身子,心里便暗暗低咒一声,腿/根/处就是一阵止不住的酸疼传来。

    她这边才有了动静,身旁就也跟着有了动静,男人的手臂直接横了过来,在被窝下乱窜着。

    “别乱碰!”相思捉住他的手,咬牙怒道。

    纪川尧侧着身子,半边脸都压在枕头里,声音是乍醒时的沙哑,“啧,起*气挺大啊,摸摸都不行了!”

    因为今天是周末,她也没有定闹铃,没有着急醒来。

    不过看到他还没起在这儿,倒是有些诧异,以往他都没有整天待在公寓里的。

    “我要起来了。”她说着,就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可才坐起来,就又被他毫不费力的给拽了回来,砸在*褥之间“砰”的一声,罪魁祸首,却笑的十分欢乐。

    “这么早起做什么,今儿周末。”手臂又毫不客气的横了过来,腿也伸过来,直接将她夹住。

    “都快十点了!”她抗议着。

    纪川尧不理,薄唇在她脖颈之间嗅了一会儿,扬眉问,“你平时周末都做什么?”

    “周末……”被他这么一问,相思愣了下,想了一会儿,才淡淡道,“看看电视,上上网,或者出去和同事逛街……就这几样吧,不一定。”

    “没劲。”听后,他不屑的撇嘴。

    相思怒瞪了他一眼,也没回嘴,直接伸手,想要将他横在自己胸/前的手拽开。

    他却蓦地翻身而上,撑在了她的上空,眉眼逼近,“大周末的,闲着也是无聊,不如——”

    她微微挑眉,不如……?

    “我们在家里好好的做吧?”他俯身,眼里促狭。

    “……做什么?”相思有些结巴的看着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意识到什么时,她慌乱的挣扎,却被他霸道的封住了唇,“唔!”

    他吻的有些情/色,追着她的舌,攫住了便细细的品尝,又是吸又是咬的。

    没多久,相思便被吻的彻底神识涣散,本就体力没有恢复的身子更是不争气的发软,丹凤眼里都蒙上一层迷离。

    等他坚/硬的分开她的腿时,她才意识到糟糕,急忙的往上躲着,“别!”

    纪川尧笑的很邪,两只大手都罩在她的胸/上,五指收拢着力道,喘息也变得越来越重。

    “昨晚才做过啊!”她急急的说道,试图阻止他。

    以前他都是会隔上一段时间才会出现在她面前,可好像最近两人做的次数越来越多。

    “男人在早上时xing欲是最强的,你不知道么?这可是有专家分析的!”他俯身低语着,手中动作一点都不含糊。

    “……”她听的直皱眉。

    “来,我好好给你补充补充知识!”

    绷着身子努力往上,想要蹬脚踹开他时,却被他抓住脚踝,往下一拉,刚好便让勃/起的某处直接顶了进去。

    相思忍不住长吟出声,被他撑的满满当当。

    里面的紧/致感令他忍不住快速进出着,她受不住的低叱,“你慢点!”

    “好的!”他低沉笑着应,越发细致的逗/弄,加重着他的感觉。

    窗帘一直未拉开,从最初渐浓的阳光到最浓时,再到渐淡,相思虚脱的躺在凌乱的*/上,沉沉入睡,这应该是她度过最累的一个周末。

    再醒过来,是被故意扰醒的,鼻子被他用手捏着,喘不过来气,她憋得的双手乱挥。

    等着缓过劲来,撑开眼皮,就看到他盘腿坐在那,邪气的看着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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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月许阿姨都有两天的假期,今天是周末,刚好也是许阿姨休息。

    被他硬是从*/上扯下来后,换了衣服,两人出了公寓去解决温饱问题。

    等着从车上下来时,她才想起来一事,不由的伸手抓他,“你今晚不是和人有约?”

    昨天他打电话时就临坐在她身边,所以听的很清楚。

    “嗯,约了法院的高院长,想要谈一下那对老夫妻儿子的案子。”他点头。

    说完后顿了下,他朝她看过来,眼里有着笑意,“对我的事这么上心呢?”

    “碰巧听到。”相思尴尬的解释。

    纪川尧也不多挑/逗她,偏头看了眼路边,转着方向盘道,“还是去吃川菜吧,辣的有食欲。”

    “那你和高院长的约……”她蹙眉。

    “那就是个饭局,饭局就是酒局,两句话就得端酒杯,根本吃不着什么东西,我不得提前给胃垫点底。”他勾唇,漫不经心的说着。

    相思听后,却忽然多出几分同情来,嘴角动了动,却没说什么。

    吃过饭从餐厅里出来,因为之前过来时有些堵车,车子停在了街头那边,还需要走上一会儿。

    口袋里的手机有短信提示着震动,相思低头去摸手机,未注意前方,从一个蛋糕店里跑出个小女孩,兴冲冲的拎着蛋糕,刚好跟她撞到了一块,蛋糕应声落在地上。

    “啊,我的蛋糕!”小女孩大概八九岁的模样,此时睁大着眼睛看着地上的蛋糕。

    相思也顾不得去摸手机,忙上前,“小妹妹,对不起啊!”

    “呜呜,我的蛋糕!”小女孩头都没抬,就是眼巴巴的盯着蛋糕,嘴巴扁啊扁的,很快,就有泪珠滚落下来,“我的蛋糕,我的蛋糕——”

    “别哭了啊!”相思抱歉的要命。

    一旁的纪川尧见状,皱眉,“不就是个蛋糕,给你再买个就是!”

    “真的吗?”小女孩一听,顿时止住了哭声。

    纪川尧微抬着下巴,很有气势的朝着蛋糕店里走,后面相思伸手拉着小女孩的手,也跟着走进去。

    透明的玻璃为隔断,小女孩踮脚趴在上面,看着里面的蛋糕师正在为刚刚做好的蛋糕做着装饰,还不忘提醒着,“要在上面写上‘生日快乐’噢!”

    “今天是你的生日?”相思笑着问。

    “嗯!”

    “那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阿姨!”

    等着蛋糕师将包装好的蛋糕重新递过来时,“给你,这回要拿牢了,稳稳走回家,知道吗?”

    “嗯嗯!”小女孩很是高兴的接过,早就忘记答应过的,一溜烟跑了出去。

    相思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往蛋糕店外走时,目光不由的在玻璃柜台里的蛋糕上面流连着,每个上面都有写着“生日快乐”四个字。

    “怎么了?你也想吃蛋糕?”纪川尧看向她,又看向里面的蛋糕,问。

    “我又不过生日。”相思收回目光,淡淡道。

    他勾唇,“那等你过生日时,也给你买个。”

    “我没生日。”她却很轻渺的回。

    “怎么没?户口身份证上不是都标着清清楚楚的。”

    “那只是当时落户口时,按照当天日期填的,我妈生下我丢给外婆后就走了,外婆也不知道我是哪天出生的,所以我没生日,我也不过生日。”她很漠然的说完,便推开门,走出了蛋糕店。

    跟在后面的纪川尧,出去前,深深的看了眼玻璃柜台里的蛋糕,心里暗暗记下了什么。

    车子开到公寓楼下,相思低头解着安全带,眼角余光却瞥着一旁的纪川尧。

    下车,在即将甩上车门的那一瞬,她踌躇了许久的话,还是吐了出来,“你……少喝点酒。”

    还是那清清冷冷的语调,却略显笨拙。

    纪川尧闻言,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一挑,心随之一动。

    车在刚黑的夜色中行驶出小区,相思也转身往楼内走,有星闪烁在天空,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