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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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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伤痛

    王涛说:“松手吧,我陪你在这里等。”

    花篮里的玫瑰渐渐憔悴,我的心慢慢有些疲惫,下午的阳光换了另一个方向炙热我们的时候,好像只剩下王涛仍然无怨无悔。

    我终于放弃,对王涛说:“把花扔了,我们回去吧。”

    王涛说:“为什么?九十九朵玫瑰,可以代表天长地久的呀,就这么丢了?还没到最后,你怎么就知道找不到你想找的人?”

    什么是最后?放弃的那一刻就是最后了。

    王涛说:“只要你不放弃,就没有到最后,我们在这里等下去,今天等不到明天等,即使等到玫瑰枯了,可是只要玫瑰还在手里,就可以把玫瑰送给你想送的人。”

    我有些感动,其实很多时候王涛是善解人意的,他知道我心里真正想要什么。

    我问:“要不要我谢谢你?”

    王涛说:“不用,不过你要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陪我等一个女孩子的时候,你也不会拒绝。”

    我摇摇头:“我不会答应,这种事你最好找别人。”

    王涛破口大骂:“我kao,我怎么会交了你这样的朋友!”

    我长呼了一口气,对王涛说:“走吧,这样等太傻了,我们先去吃饭,吃过饭再回来继续。”

    王涛哈哈大笑:“这倒是个好主意,你怎么没早点想出来?”

    坐在清凉的空调间里喝着冰凉的啤酒,我的心情渐渐有些好转。

    王涛招呼餐厅里的小姐帮忙在花篮里淋上一些清水,我阻止说没必要,小姐笑吟吟地说还是淋些水好,这么美丽的花,没送人就枯萎了多可惜。

    菜吃了一半口袋的电话响了,我心中狂喜,按下接听键,电话里传来动听的女声,却不是楚楚。

    声音很熟悉,一时记不起来在什么时候听过,我问:“你是谁?”

    对方有些生气的说:“你说我是谁?你在哪里?”

    我记起来了,这声音是清儿的。我忙问:“我在吃饭,你呢,你在哪?”

    清儿说:“我在你们部队大门外的磁卡电话,站岗的大兵哥说你不在,不让我进去。”

    我说:“我没在营房里面,在外面吃饭呢,你怎么跑我们营房去了?”

    清儿说:“什么地方?我去找你。”

    我说了餐厅的名字和地址,还想问些什么清儿已经挂断了。

    半个多小时后清儿出现在我面前,我傻傻地望着她,原本满肚子的话竟然一句也说不出来,她看上去那样美丽动人,却满脸不怀好气。

    清儿说:“出来,我有话问你。”

    王涛飞快地站起来:“我吃饱了,你们说话,我出去等。”

    清儿不客气的在我对面坐下,直直地望着我。

    我不知所措,讪讪地问清儿要不要再吃点什么。

    清儿没好气的回答:“现在是下午四点,不是我吃饭的时间。”

    我傻傻地笑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清儿望了我很久,冷冷地问我:“为什么?”

    我继续装傻:“什么为什么?”

    清儿问:“昨天为什么不辞而别?”

    我说:“我打了招呼的,你当时在洗澡。”

    我知道这个理由很牵强,可是我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清儿的不满在上升,我能感觉到她讨厌我的装疯卖傻,只是一时找不到有效攻击我的方法。

    我笑了起来,决定反客为主:“你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那我道歉,请你不要再生气好吗?”

    清儿直直地望着我,目光里带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我在她的目光下越来越感到不安,她的目光让我渐渐浑身冰冷。

    我一抬手,在清儿即将在我脸上挥出清脆一响之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完全是出于本能,经受过的严格的训练让我在受到攻击的时候本能地去防卫自己。

    清儿的手腕柔弱而纤细,在我的掌握下,她的挥动是无力的,我愣住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阻拦这一记耳光。

    清儿的眼睛里流出泪来。

    我放开手,慢慢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要打我,抓住你是出于本能。”

    我虔诚地望着清儿:“你打吧,我不会再抓住你的手。”

    清儿继续流泪,却没有继续沖我挥出耳光。

    我更加惭愧,对清儿说:“我是个混蛋,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来!打我!”我抓过清儿的手往自己脸上击打,清儿用力挣开,转身往外面跑去。

    我追上她,用力把她抱进怀里,不让她再一次挣脱。清儿在我的怀抱里疯狂地挥动拳头捶打着我的胸口,身子渐渐松软。我慢慢放开她,慢慢擦去她满脸的泪。

    我们相对站立了很久,彼此都平静下来,只隐约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清儿说:“今天楚楚生日。”

    我说:“我知道。”

    清儿说:“楚楚的爸爸妈妈专程回来,准备在东方花园的旋转餐厅为她庆祝十八岁生日,这一天楚楚已经等了很久,她一直想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你能陪她一起度过,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地伤害她?”

    我说:“我没有。”

    我低下头,不敢望清儿的眼睛:“我不是故意的。”

    清儿说:“那么今天晚上,你会不会去?”

    我点点头,说肯定会去。

    “可是——”我问清儿:“她的爸爸妈妈都在,那么正式的场合,我去会不会破坏气氛?楚楚会欢迎我吗?”

    清儿说:“昨天你走了之后,楚楚一直在哭,早上她爸爸接她去东方花园的时候,她眼睛肿得像两颗桃子,把她爸爸吓了一跳。”

    我想象着楚楚的样子,心里酸酸楚楚的有些不是滋味。

    清儿问:“楚楚有没有和你讲她爸爸妈妈的事情?”

    我有些奇怪:“什么事情?她的爸爸妈妈怎么了?”

    清儿说:“那就是没有讲了,你要不要知道?”

    我坐下来,听清儿慢慢讲述。

    楚楚的爸爸妈妈都是商场上的强人,和太多的强人一样,对事业成功的追逐越来越强烈的时候,对家的投入就渐渐少了下来。

    两年前她爸爸带着另一个女人离开了家,楚楚留给了妈妈。

    和楚楚单独生活了将近一年之后,她妈妈的生活里也走进了另外一个男人。

    她妈妈说累了,想停下来休息,忽然之间,在这个世界上,楚楚好像成了多余的一个人。

    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却没有楚楚的家。

    她爸爸回来要楚楚监护权的时候,楚楚说她谁都不要,只要她自己。

    从那天开始,原本是一个家庭的三个成员,都在等着这一天,楚楚满十八岁的日子。

    她爸爸走的时候,留了房子,股份,钱和一次很深的伤痛,她妈妈把这些都留给楚楚,同时也在楚楚心里留下第二道伤痕。

    清儿说:“楚楚的朋友都很羨慕她,因为她还在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已经拥有了别人或许努力一生都无法得到的财富。可是我知道,楚楚从来都不快乐,她期待十八岁,并不是为了能自由支配那些财富,而是因为十八岁之后她才可以拥有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