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臣服 > Chapter 12

Chapter 12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席至萱的大学室友。”孙佳奇抬头看向桑旬,眼神古怪,“当年就是她向警察提供的证物。”

    桑旬心中的那个疑团再一次放大,先前的预感再次浮上心头。

    她想起在上海时撞见童婧和周仲安两人,童婧说的是:“要不是不在北京,周总肯定不会赏脸跟我吃午饭吧。”

    两人都生活工作在北京,为什么非要等到了上海才能一起出来吃一顿饭?他们又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要这样掩人耳目?

    桑旬觉得害怕,不敢再深想下去。

    孙佳奇本来就是极聪明的人,先前桑旬突然让她查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她便觉得有异了,此刻又见桑旬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瞬间就猜到了几分。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房间里安静得不像话。

    孙佳奇打量着桑旬的脸色,过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发问:“……是我想的那样吗?”

    桑旬的眼圈渐渐发红,死死咬着牙关,没有说话。

    孙佳奇轻轻叹一口气:“如果……你预备怎么办?”

    当年的案情,尽管在外人看来铁证如山,可孙佳奇从来都不认为桑旬是凶手。

    她与桑旬相识十多年,太清楚桑旬的为人,根本不相信她会是那种因妒生恨的人,更不相信桑旬会因为周仲安移情别恋而去下毒害另一个女孩。

    为了周仲安?

    他不配。

    六年前她和桑旬两人刚念大三,还不满二十岁,天真懵懂,还是一团孩子气的小姑娘。

    那时孙佳奇相信桑旬并非凶手,可也从没想过真凶到底是谁。

    因为,再没有谁看起来比桑旬更像真凶了。

    可如今时过境迁,孙佳奇却觉得当年的案子蹊跷的地方太多。

    其他不提,单论动机,桑旬也绝非唯一一个有作案动机的人。

    席至萱生得极美,尤其是在这种工科院校,她一进校便赢得了所有男生的关注。后来席至萱又进了校电视台,大一时便挤掉资深学姐成为王牌节目的新主播,学期末时又一连主持了校内的几场大型晚会,简直将所有的风头都出尽了。

    她那样高调,难免会有人看不顺眼。

    孙佳奇默默道:“本来他们俩一起吃顿饭也没什么,可是……我打听到的消息是,她和席至萱的关系一直不好,后来席至萱出事,她也就开始去看过几次,之后就再没去过。”

    既然和席至萱的关系那样差,那又为什么在六年后还和周仲安保持着联系?

    桑旬只觉得头疼欲裂,所有的细枝末节,似乎正印证着她脑中隐约的预感。

    之前她从未想过、现在也不敢相信的那一种可能性。

    又经历了长久的沉默,孙佳奇握住桑旬的手,艰难地开口:“小旬,既然你已经决定要走,那就彻底忘记过去。”这样的话太残忍,因此孙佳奇说起来也格外的艰难:“你听我的,忘了这件事,不要再管。”

    桑旬仰起脸,用手背覆住眼睛,只觉得心中一片悲凉。

    她知道孙佳奇是在为自己着想。

    就算她现在心里有怀疑,可那又能怎样?哪怕当年的案子真的与童婧周仲安二人有关,可六年前都没人能发现端倪,时过境迁,她又怎么可能再找到证据?

    孙佳奇害怕她钻牛角,只能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开口:“小旬,已经六年了,真凶早就毁灭了所有的证据……外人眼里的清白,也没有那么重要,是不是?”

    可是两人都知道,这样的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清白怎么会不重要?一个人要有多强大才能全然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和指点?

    但桑旬也明白,孙佳奇说的是对的。

    六年过去了,现在的她无凭无据,难道还想要搜集证据翻案吗?

    当年被警察调查时,桑旬也从没做过为了清白胡乱攀咬他人的事情。到了今时今日,倘若真凶并非她怀疑的两人,那她又该如何自处?

    她一心想要埋葬过去、重新开始,现在期许的未来就近在眼前。难道她要为了自己一个虚无缥缈的猜测,就放弃一心希冀的未来,再一次陷于过去的泥淖中吗?

    桑旬良久没有说话,脸颊上一片冰凉。

    ------

    “你的签证大概半个月后就可以办下来了,移民申请在这边不太好办,等你人过去了我再帮你搞定。”

    颜妤刚讲完前一个电话,席至衍的电话便紧接着打进来,她一时有些心虚,平复了几秒后才将电话接起来。

    “你跟谁打那么久电话?我都等你二十分钟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口气不怎么好,“你赶紧给我下来。”

    颜妤倒是不以为意,只是放软了声音,拖长了声调道:“女孩子出门打扮本来就是要花时间的嘛,你先找个地方喝杯东西。”

    电话那头的人也没答话,直接将电话给掐了。

    颜妤这才从沙发上起身,从一旁的行李箱里挑了两条印花丝巾,又慢慢踱步到酒店房间的镜子前,比对着两条丝巾的搭配效果。

    那个女人有过犯罪记录,哪怕是去墨西哥,移民也不是那么好办的,为了这件事颜妤还特意托了父亲的老同学,只说是自己的一个朋友,档案上不太好看,想借道墨西哥移民美国,又央对方千万帮自己保密。

    颜妤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选了那条黑白印花的丝巾,然后又对着镜子检查了全身的装扮,这才出了门。

    步入电梯的时候,颜妤想,若一直窥探监视着另一个人的一举一动,时间久了,监视者是不是会很容易对那个人发生感情?

    颜妤并不完全这个说法,可她绝不会容许意外在自己的生活中出现。

    见她终于下来,席至衍十分不满:“磨磨唧唧。”

    颜妤扁了扁嘴,嘟囔道:“你就不能多包容我一点吗?”

    席至衍嗤笑一声,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你又不是我老婆,我干嘛包容你。”

    颜妤被他的一番话噎得哑口无言,一时气结,但转瞬又想到自己认识席至衍二十多年,他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如果要较真她早就要气死了,于是当下颜妤也就懒得和他计较。

    看了一会儿窗外的街景,颜妤突然转过头来,问他:“上回听叔叔阿姨提过至萱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办?”

    这件事不提还好,一提果真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

    席至衍的语气不善:“她都成那副鬼样子了,还办什么办!”

    席至衍原本就对这件事心生抵触,他情愿至萱就一直躺在那儿,也不愿意将她硬塞给乱七八糟的人。

    至萱是他最宝贝的妹妹,可变成如今这样,有哪个男人是真心实意想要照顾她一辈子?

    只要一想到周仲安在背地里可能对自己妹妹表现出的厌弃与嫌恶,他便觉得无法忍受。

    颜妤知道他虽嘴上这样讲,可却是最心疼这个妹妹,因此她也不咸不淡地开口:“你这话说的,倒好像是至萱自己想变成这样。”

    言下之意便是要他别忘了真凶是谁。

    可席至衍又不傻,哪里听不出来颜妤话里话外的意思。

    那天被颜妤撞见他扶那个女人回房间,照着颜妤往常连他身边一只蚊子都要搞清楚公母的架势,自然是早就将桑旬的祖上三代都给打听出来了。当时他并不觉得如何,可现在见颜妤这样拐弯抹角地提起那个女人,席至衍却觉得心中蓦地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怒意。

    他分辨不出这股怒意的来源,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他便无法抑制地觉得愤怒,仿佛下一秒整个胸腔就要全都炸裂开来。

    见席至衍的反应不对,颜妤一时间也不敢再提,生怕弄巧成拙。

    颜妤这回特意将工作全放下,跟着席至衍来了北京,就是怕事情有变。即便那个女人半个月后便会永远地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可不到她真正出境的那一刻,颜妤还是无法放心。

    不过这样的心思却也只有她一人知道,对着席至衍,她也只说是祖父母年事已高,所以特意过来陪老人家一段时间。

    也正因如此,她才回北京没几天,便有圈子里的好友为她设了局接风,席至衍今天便是来接她去枫丹白露的。

    车子一路开到枫丹白露,门口的泊车小弟自然是认得席至衍的,一见他下了车,便赶紧走上前来将车钥匙接了过去。

    两人正要走进去,斜刺里突然冲出了一个人,席至衍将颜妤往身后一挡,可等看清了面前的人后,他却忍不住冷笑一声。

    是杜笙。

    他几乎已经将桑旬的这个妹妹忘到脑后了——蠢、虚荣、脑子不灵光,席至衍甚至都没有追求过她,她便乖乖贴了上来,连一丝丝征服的快感都不能在她身上得到。

    更何况,席至衍发现,那个女人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在乎这个妹妹,折磨她没有什么意思,并不能给那个女人带去多几分痛苦。

    可十分讽刺的地方在于,杜笙看着站在席至衍身边的颜妤,声音颤抖道:“她是谁?”

    席至衍转向颜妤,淡淡道:“你先进去吧,他们都在里面等你。”

    颜妤打量了几秒眼前的女孩,又看了一眼席至衍,勾起唇角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别伤了人家小姑娘的心。”

    “说吧,有什么事?”席至衍靠在沙发里,神色冷漠,和从前在杜笙面前的样子大相径庭。

    杜笙知道他和桑旬之间的旧怨,只还以为眼前的人是她体贴可靠的男友,现在不过是故作冷淡而已。

    可杜笙知道,自己不得不振作起来。父亲得了那样的病,母亲怕影响她的学业一直都瞒着她,如果不是弟弟发现医院的化验单,恐怕他们姐弟俩就要一直被蒙在鼓里。

    杜笙觉得尊严扫地,可是没有办法,她强忍住流泪的冲动,声音里带了浓重的哭腔慢慢道:“至衍,我爸爸出事了……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救急,我一定会还你的。”

    听到这话,席至衍脸上终于带了点笑意,他问杜笙:“你想要多少?”

    杜笙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道:“五十万……五十万可以救我爸爸的命。我马上就可以工作了,以后会慢慢还给你的!”

    只是席至衍似乎并没有被她的孝心所打动,他弯起唇角,一脸玩味的笑:“五十万……你要还多久?”

    他嗤笑一声:“那你岂不更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来纠缠我了?”

    他这一番话说得实在太过不留情面,杜笙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

    只是下一秒席至衍便拿出支票夹,将转账支票填好,唯独留下空白的签名处。他将支票扔到杜笙面前,漫不经心道:“让你姐来求我,或许我会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