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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4

    第34章

    宋卫兰被田芳一巴掌打的懵头懵脑,捂着脸问:“妈,你咋打我啊?”

    田芳叉着她三道褶的水桶腰,咬牙切齿的骂:“你他娘的还有脸问我为什打你,我们老刘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当年就想法设法的跟着战伟,如今越老越不要脸,你看看自己那个妖媚样儿,再想想自己多大年纪,还敢在外面胡来,让人家打到家里来!我打死你都不亏!”

    “妈,你说的都是啥,我一点事儿都不知道。”宋卫兰实打实的一头雾水。

    田芳嗓门高,骂起人来无所顾忌,但自家住的家属院,对门邻居就在家,听见动静打开门笑眯眯的看过来:“你俩有话好好说,可别打人呀。”

    邻居眼里满是兴味,下午都看过一场大戏,现在又来一场婆媳对战,自家不买电视机都不愁看不到新鲜事儿!还省电!

    但这邻居一说,田芳更加生气了,今天下午那家人来闹一场,已经让家属院的男女老少看够了热闹,现在人人都以为自家战伟头上有一顶帽子,都是这不要脸的女人闹出来的!

    田芳把大门打开:“你给我进来!”

    宋卫兰不想进去,她要是进去被婆婆收拾连个帮腔的都没有,婆婆打她骂她都得受着,那还能活吗?

    “妈,咱有话好好说中不中?”

    田芳气的脑袋发懵,扬手又要照宋卫兰脸上打过来:“你前儿一脸伤就是让人家逮住打的吧?你这个骚女人,你咋恁不安分!”

    她想起宋卫兰平时穿着打扮都是精致漂亮的,心里头更恨,自己打扮有钱,给她闺女买衣裳就没钱,保准是故意的!

    “妈,别打了,别打了。”宋卫兰不敢和田芳还手,加上田芳的体格摆在那儿,她都推不动人家何谈跟人打架。

    刘战伟刚走上楼梯就听到家里的闹腾,分辨出有老娘和媳妇的声音三步并作两步走,冲上来将宋卫兰护在身后:“妈,这是干啥?卫兰做错事你好好说就是了,别动手打人啊!”

    田芳扬起来的手都在颤抖:“你还替她说话,你知道她在外面干啥好事儿了不?啊?你头上都戴着绿帽子啦,你还护着她!”

    “妈!”刘战伟是个男人,当然受不了被亲娘说自己头上有颜色。

    “我没说一点瞎话,她勾搭那个男人人家家里人今天下午找到咱家来的!我跟你爸的脸面都丢尽了!”

    刘战伟咬着牙,将老娘推进门里,一手拉着宋卫兰进去,又关上门,好热闹的邻居撇撇嘴,灵机一动上前来将耳朵贴在刘家的门板上仔细听。

    刘家客厅

    田芳的丈夫刘青松就坐在沙发上,脸色黑沉沉的,刚才一直坐在沙发上听田芳打骂,见人进来,冷冷哼一声。

    刘战伟抹一把脸,想起回家属院的路上遇见几个老大娘看他的眼神都不大对劲,他心里一慌,连忙问:“妈,到底咋回事?你说清楚行不行?”

    田芳翻个白眼:“宋卫兰有个相好,勾着人家不让人家结婚,那男人的妈盼着抱孙子,知道宋卫兰和人家勾搭在一起,就上咱家来了,我被人家追着骂,人家妈让你管好媳妇,还说再不管好媳妇就上咱家来泼粪,上你单位坐着,把你俩工作都给搞没了,战伟,咱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宋卫兰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你说咋办吧?”

    宋卫兰脸一白,和刘战伟对视一眼,又连忙低头辩解:“我没有,妈,你咋听人家瞎说!”

    “哼,你看看这照片,恁俩走得近,人家为了你不结婚,可真够骚的!我家怎么娶你这样不要脸的媳妇!我倒是忘了,还没结婚的时候你都怀孕了,还有啥事儿做不出来!”田芳骂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刘青松老神在在的坐着听。

    田芳从茶几上拿起来一张黑白照片,宋卫兰和钱有才有说有笑的走在路边,跟正常夫妻没什么两样!

    刘战伟的脸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简直跟吃了屎一样,宋卫兰的手还攥在他手里,意识到之后就狠狠甩开:“宋卫兰,这到底是咋回事?”

    宋卫兰长得不错又会打扮,两人生了两儿一女,刘战伟平时很稀罕她,要不然宋卫兰也存不下钱买衣裳细心打扮,可一想到打扮这么好是出去勾人的,加上自己大男人的那点面子,恨不得扬手一巴掌扇过去!

    “我、我就是和他说了两句话!”宋卫兰拼命的想这是哪天的事儿,她和钱有才同在饼干厂工作,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加上家属院离得不远,上下班也能顺路,要是愿意每天都能见面,她根本想不起来这是哪天发生的事!

    刘战伟一看就觉得宋卫兰是心虚,彻底忍不下心头恼意,劈手打过去一巴掌:“贱人!”

    “战伟,我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啊,你得相信我!”

    “有照片在这,你还能咋说?”

    宋卫兰眼泪一个劲儿的掉:“我不知道,钱有才结婚不结婚跟我没关系,我一颗心都扑在家里,这就是来讹人的!”

    同时,宋卫兰心里也忍不住甜滋滋的,钱有才的媳妇死了之后他就没再娶,平时对自己百般照顾,想必仍旧念着当年那份情,她要是知道钱有才能有今天,她。

    眼前局势险峻,宋卫兰不敢想心内小九九,一个劲儿哭诉自己对家里的贡献,对刘战伟的好,还有三个孩子,这事儿不能让孩子知道,俩大孩子都要毕业上班了,马上就得说媒,这事儿传出去谁还愿意跟孩子谈对象,就是小儿子也上着初中,都要顾忌着的!

    刘战伟拿手指着宋卫兰的脸:“这事儿我肯定要弄清楚!”

    他这几年在房中越发不行了,说不定宋卫兰就是为这事跟那男人混在一起,要是让他知道宋卫兰敢做对不起他的事,他一定要好好惩治她不可!

    于是第二天宋卫兰又顶着一张猪头脸出门了,田芳用的手劲不比黄栀子差多少,一夜都没怎么消肿,旧伤刚愈又添新伤,如果是以前同事还会问问怎么回事,但钱有才的妈去家属院叫骂的事情已经传的满天飞,一般人不敢跟她走得太近,宋卫兰这么妖妖娆娆的会勾搭人,万一找上自己爱人咋办?

    宋卫兰被冷落,钱有才却找过来安慰她,一脸歉意的说:“卫兰,我妈她太糊涂了,对不起,这事儿是我害了你。”

    钱有才的老娘早就想让儿子再娶,哪怕是个二婚的、寡妇她都不介意,就是想要钱有才有个儿子,要不然她死都不肯闭眼。但钱有才一直不愿意,钱母百思不得其解,可看到照片知道了原因,还是个有夫之妇,她能不直接打上门吗?耽误她儿子的都是臭不要脸的!

    “没事儿,我这,哎。”宋卫欲言又止。

    钱有才还算聪明,一点就透:“我不找你了。”

    他说完就走,刻意和宋卫兰拉开距离,宋卫兰悄悄瞟一眼他的背影,肩膀宽宽的,比单薄瘦弱的刘战伟……

    宋卫兰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至于厂里同事的冷嘲热讽,她一概没管。

    宋月明在宋卫兰的下班路上看到了她,和钱有才一前一后的走着,没有特别避嫌,除了脸上的伤看起来没什么影响,她在心里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她今天是特地打扮过的,头发散开垂在肩头,穿着新买的春装,脚下踩着高跟鞋,和以前不大相同,也不会让人认出她来。

    走到转弯处,卫云开推着自行车等她,她坐到自行车后座,抓着他的衣服往家走。

    出了县城就可以看到一片片田地,绿油油的麦苗正在春风里摇曳,宋月明看着这风景出神,也不知道钱有才的老娘会不会去饼干厂大闹,她去家属院的时候宋卫兰不在真是太可惜了,但宋月明也没打算一击即中,直接把宋卫兰给搞死,此时事情进展的顺利程度已经出乎她的意料,没想到钱有才真的和宋卫兰关系密切,要不然她还得费神找出个人来。

    宋月明长舒一口气,胸中那股郁气正在逐渐消散,原文里对宋月明和李伟东这个姘头的关系描写并不多,只是为了增加原主的丑陋而已,即便她已经改变,作恶的人仍旧在作恶,但宋月明从来不怕,她只要活得痛快自在,谁来让她不自在,她绝对会一一回击。

    走到无人处,她伸手搂住卫云开的腰:“我还没谢谢你呢。”

    现在她能力有限,卫云开二话不说就帮她做一些事,真真切切让她感受到被保护的感觉,她原以为就算他不在乎结婚前的那桩事,也会因为这件事存下隔阂。

    毕竟他们没有什么感情基础。

    卫云开一只手骑车,另一只手覆在她手背上:“别气了,大夫说生气对身体不好,我之前的话可不是乱说的。”

    “嗯。”宋月明将脸贴在他后背。

    卫云开笑了,嗔怪道:“撒娇。”

    到了家里,宋月明脱掉高跟鞋换上她钩织的拖鞋,双脚立刻舒服很多,卫云开与她生活时间长了,许多习惯也在渐渐向她靠拢,比如这拖鞋,他往常回家可没这习惯,一双鞋从早穿到晚,洗澡前再给换掉,但现在到家就换了,堂屋门前阳光充足,二人的鞋子就晒在那儿,绳上搭着被子,晒得松软暖和还带着她身上的香气。

    两人在院子里做了一会儿就开始收拾,眼看太阳要下山,被子要收回屋铺好,鞋子也要收回去,眼看春雷滚滚说不定晚上就要下雨。

    碗里泡着宋月明自制的八宝粥,红豆薏米黑米什么都有,豆子泡一天,晚上吃煮到浓稠的八宝粥舒服又惬意。

    “对啦,再过三天是咱爸生日,你那天能去不?”

    这个咱爸指的是宋卫国,前些天料理宋卫兰的事儿可让宋卫国气的够呛,宋月明故意挑起他对自己的怒气,再让他恨急宋卫兰,这么做无非是怕宋卫国和宋卫兰关系亲近,会将这件事情轻轻放过罢了,但这招把老爹气着了,赶上他过寿,还是五十的整寿,宋月明想热闹一下给弥补一二。

    卫云开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说:“我先看那天能不能请假,如果不忙咱俩一起去,忙了我就中午早点过去,咱要准备些什么?”

    宋月明托着下巴想,这也是她出门儿之后第一次给娘家爹拜寿,那肯定不能俭省,这儿的风俗是出门儿的闺女回娘家拜寿要送烧鸡,还有烧饼夹肉,烧饼倒是好买,夹在烧饼里的垛子羊肉也不难找,就是这烧鸡不好买,县城里有一家卖的,味道相当一般。

    卫老爷子留下的笔记就是个万能教科书,上面竟然写着烧鸡的做法,宋月明打算试一试,而且她爷爷从前就会做烧鸡,她吃了那么多年早就被养叼了,这次就当试试手吧,反正宋卫国也不嫌弃。

    “做烧鸡?”

    宋月明坦然点头,她得承认,自己也想吃。

    卫云开没什么意见,做就做呗,他也享口福:“村子里的鸡过年卖的卖吃的吃,估计不好买,等明个儿逢集,咱去集上看看吧?”

    “好。”

    宋月明去日历上打了个记号,顺口问起魏家老两口的生日,她还真不知道。

    卫云开想了下:“爸是三月十六,比咱爸晚一天,妈刚好是端午的生日。”

    “妈呀,幸好我问了。”要不然真的很尴尬。

    卫云开轻笑,暖黄灯光下眼中都是温柔:“我会提醒你的。”

    宋月明走走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亲,被他一把抱住跨坐在腿上,她例假已经可以稳定在月初,刚刚过去,四目相对,都有些意动。

    他低头寻到她的唇深深吻下来,从不急不慢到火热急躁,分开的间隙宋月明蹙眉:“我觉得我阵子喝药都喝出来苦味儿了。”

    “甜的,幸好不用再喝了。”

    宋月明也笑,例假期间她确实比以前舒服很多,喝药也喝的很值当,这个月仍记在避孕,到下个月他们就可以准备要孩子了。

    她显然神思不属,卫云开很不服气的重新吻过来,带有浓浓的占有欲和霸道。

    宋月明动了动身子,硌得慌,卫云开牵着她的手过去,笑意清隽,一点也不像是沉醉风月之事的模样。

    “门还没关呢。”

    卫云开抱着她去关那两道门,万幸大门已经锁上,不用去到外面,回来之后不大不小的卧室只剩下他们两人。

    宋月明深知他爱开着灯,也就不在乎了,其实她也很喜欢看他现在的样子。

    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

    次日起床神清气爽,卫云开去上班,宋月明在家收拾用不着的冬装,再尝试着给自己缝出来两条被套,这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东西了,然而下手才发现会打毛衣不一定会做手工活,她这台缝纫机纯粹是摆设来的!

    宋月明正看着被套发愁,就听门外有人喊她,是魏春玲来了,拿着要收尾的毛衣不知所措,她这毛衣打的断断续续,如今春天马上过去,何宁宁那件小毛衣才快打好。

    “嫂子,这收针我不会。”

    宋月明眨眨眼:“春玲,你会用缝纫机不?”

    “会啊。”

    “我这被套弄不好,你帮我一下吧?正好咱俩换换活儿!”

    魏春玲喜滋滋的答应了,她正怕自己太笨招嫂子烦,自己能做点事也好,二话不说就上手缝那被套,宋月明则迅速给她收针,粉色的小毛衣像模像样。

    不多时,两人分工合作就弄完了彼此的事情,又开始研究给何鹏程那一件要打多少针才好。

    卫云开回来的时候,姑嫂俩相谈甚欢,他挺意外:“春玲啥时候来的?”

    魏春玲面对卫云开有些拘谨,笑着说:“下午来的,我毛衣不会收针。”

    “坐吧,站起来干啥。”卫云开也纳闷,三个姐姐妹妹都有点怕他。

    宋月明眼尖的看到卫云开车上挂着个化肥袋子,里头的东西还一动一动的,她好奇的走过去:“这袋子里是啥?你买鸡了?”

    卫云开还没回答,袋子里传出一道声音。

    汪汪汪!

    宋月明顿时瞪大眼睛,将袋子解开,果然看到一个不大的小狼狗蹲在里面,重见天日第一反应是汪汪汪,背部毛色是黑色,四肢黄色,毛色油亮,一双黑漆漆的眼珠里透着防备。

    “我还以为你给忘了!”

    卫云开将狼狗抱出来,笑道:“我怎么会忘,人家家里的狗刚生,出窝了才能抱过来。”

    宋月明轻轻在小狼狗头上摸了摸:“好看,我喜欢!”

    爸爸和爷爷都养过狼狗,十分的威武可靠,她原以为找不到狼狗,谁知道卫云开不声不响弄回来一只!

    卫云开噙笑,将小狼狗捧在手心里轻抚:“喜欢就成,咱们好好养着看家总是没问题的!”

    “那给它取个名字吧?”

    “你来取。”

    宋月明脱口而出:“那就叫旺财吧。”

    “……好。”

    魏春玲在一旁站着听兄嫂之间的对话,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声,等宋月明喊她去看小狼狗才过去,但也待了没多久就走了,说要早点回家,她今天来就是为了让宋月明教她。

    宋月明给小狼狗找吃的,也不是没察觉魏春玲的异常,不解的问:“为什么她们都怕你?”

    卫云开扶额:“我没有很凶,只是她们不爱接近我,已经形成习惯了。”

    男孩和女孩不一样,卫云开来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十多岁,就算魏根生不说,别人也知道他是京城里来的小少爷,两个大哥还好,女孩就小心翼翼的,而魏春华怕他就纯粹是怕他问成绩。

    “我原本以为你也会怕我的。”救她的时候卫云开没多想,但把人救起来他想拔腿就走,免得看到人哭哭啼啼的。

    宋月明神色一动,如果什么都没变,也许原文里卫云开救过“宋月明”,只是没有停留。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给旺财弄了一点温水泡过的白面馍,软软的不用费什么劲就能吃,这里可没地方买狗粮去。

    旺财不肯吃,初到一个新环境它还不习惯,宋月明和卫云开特地不去看他,还给找出来一个纸箱子给他做窝,它呆在里头倒也算乖。

    马上就是赶集的时间,安顿好旺财两人拿上钱和袋子就出去了,集市离这里很近,两人走一会儿就能到,现在刚刚春上卖的东西有限,但想要的东西都在,买了五只鸡人家都给送到家,再加上一块豆腐,五块豆腐干,还看到有人卖小河虾的,仍在水里活的欢,宋月明挺久没吃虾了,也给买下来。

    东西都给拿到家,烧一锅开水,卫云开直接给鸡宰了褪毛,再按照宋月明的要求掏出内脏,鸡血都给放到一个碗里,鸡肝鸡心和鸡杂直接煮了,把鸡肝喂给旺财。

    鸡杀好,在鸡身上均匀的涂抹饴糖,再把鸡挂起来晾干,明早早起刚好可以做出来。

    煮好的鸡肝切成块喂给旺财,它吃的很欢,比白面馍还喜欢,要知道村里的狗大多喂给剩饭或者拌点麸子一样能养活,但宋月明想着,既然自己有条件就把狗养的精细一点,还等着它给看家呢。

    买回来的小河虾清洗干净,倒油放八角下锅炒,出锅时加点盐,酥香。

    晚饭宋月明吃的心满意足,惹得卫云开看她好几眼。

    “我脸上有花?”

    “不是,看你脸上终于有了点肉。”

    宋月明摸摸脸:“我没觉得我胖啊,就是不知道我现在多少斤。”

    “有个办法。”

    “啥?”

    卫云开忍笑:“家里有一杆公斤称,你站到麻袋里,我把你拎起来称。”

    “……不要了,谢谢。”她只见过奶奶辈的给猫狗这么称重。

    “现在也很好看,多点肉也不要紧。”

    这样的安慰宋月明只听一半,后半部分她酌情考虑:“等天暖和点我就要开始做运动了。”

    卫云开伸手捏捏她的脸:“晚上也可以,我陪你。”

    宋月明无言以对,并且觉得这提议还不错,可以消耗热量也很愉悦,一举数得。

    现在的天气已经比冬天暖和,晚上宋月明穿的更单薄一些,闹起来也不怕被子没盖好冻感冒,她头发散落在肩头,显得格外妩媚动人。

    卫云开将她按在身上,总觉得结婚都有段时间了,他怎么还那么不淡定呢。

    过了一个充实的夜晚,宋月明早早起床,涂过饴糖的鸡要下入锅中油炸再放到锅中卤制,她今天要忙一段时间,卫云开这两天工作忙,吃过饭早早就要走。

    宋月明将剩下的鸡肝切开喂给旺财,它昨晚上叫了一会儿,已经算非常乖,她想早点把它喂熟,看着它吃完鸡肝又给些水,才起身去做烧鸡。

    油炸时略有些香气飘出来,等把炸过的鸡放入锅中卤出香味,鼻翼之间均是香气,给灶膛添上一根长长的木柴,宋月明拿了一个苹果削皮听着收音机坐在院子里慢慢吃,过了一会儿察觉到两院之间的那道门边有点动静,再一看门下的缝隙有两双脚,是小孩子的脚,她看了一眼坐在原地没动。

    烧鸡做好后香气四溢,宋月明全部放到一个大盆里端到堂屋放着,谁家孩子都是爹妈啥条件过啥日子,没道理她这小婶要肩负给人家的孩子喂食,再说还费劲不讨好。

    新院里到底没有人打扰清净,宋月明心里松一口气,心软了她憋屈,狠下心又有那么点不自在,给和要的区别就在这里,但凡那俩嫂子不那么惹人烦,她都犯不着这么计较。

    趁着烧鸡还热,宋月明自己撕开吃了点鸡腿肉,香而不腻,竟然与记忆里的味道有八分相似,这里能买到的卤料不够齐全,也许以后能做的更好。

    等到晚上卫云开回来两人吃晚饭,将差了一条腿的烧鸡撕开,他们吃点,连肉带骨头给老院送过去一碗,是王宝珍接过去的,带着喜色。

    “这是你自己做的?”

    “买来的不好吃,俺爸明天五十整生,我回去得给他拿烧鸡。”

    王宝珍笑容一顿,她不知道这个,还以为是预备了后天给老头子过寿做的,嘴上又很快接上话:“哟,那边你爸正好比这边你爸小五岁。”

    宋月明笑笑:“差一天。”

    “对对对。”

    菜送到宋月明就回去了,新院的门关的牢牢地,王宝珍站在那儿看着,抿了抿嘴,这两口子显然是宋月明在做主,她又拿捏不住人家,还真是……

    “站在那儿干啥,人家给你送烧鸡还不成?”

    魏老太一声喊,直接把王宝珍给喊醒了,只得给婆婆送过去一些,这老太快八十了还活的好好的……

    闺女和女婿带着体面的寿礼上门宋卫国高兴的不得了,两只烧鸡,两个夹肉的烧饼六个不夹肉的,预备让宋卫国做衬衫的两米米白色的确良布,罐头、苹果和两瓶酒,怎么看怎么喜欢。

    黄栀子看宋卫国喜的见牙不见眼,酸溜溜的哼了一声:“没出息。”

    宋卫国呵呵笑:“反正每年我比你早过,你等五月也有。”

    “呸呸呸,你还伸手要起来了,收收吧!”

    说笑归说笑,黄栀子还是到厨房做饭去了,宋建兵起了个大早去割回来五斤肉,加上王娟做的两双布鞋,个个都是孝顺贴心的,有这样的孩子她心里高兴。

    今天日子好又没多少农活,黄栀子让宋建钢去请宋老太过来后,她带着王娟在厨房忙活,宋月明就打打下手。

    黄栀子很大手笔的把五斤肉都给做了,一半切小块裹上鸡蛋面糊炸小酥肉、可以用来做扣完酥肉,做个白菜炒肉,让宋月明教她的红烧肉,加上烧鸡,再拌个清爽的土豆丝,想到闺女喜欢吃点青菜,但这青黄不接的青菜实在少,正好白菜炒肉里头的嫩白菜芯切成细丝,用盐醋给拌一拌,一桌菜就齐全了。

    厨房忙活的功夫,黄栀子兴致勃勃的跟宋月明八卦:“我听人家说你小姑让人打了。”

    “为啥?”

    “不清楚,她背着不敢见人,但脸上的伤瞒不住人,听说是她婆婆打的,嘿嘿嘿,活该!”

    宋月明摸摸鼻子:“妈,你怎么知道的?”

    “咱庄有人进城,正好看见,跟人家问过一嘴才知道的。”黄栀子根本没看到闺女的心虚,她早把宋月明问过的事情给忘了,潜意识里觉得闺女就算心里恼也不会做过分的事。

    宋月明点点头,就算亲娘能猜出来她也不怕,总归是向着自己的。不过趁王娟出去,她给黄栀子塞钱的时候十块改成了二十,多的那部分算是……封口费。

    黄栀子推脱:“给我钱干啥,拿的东西就够多了!不要不要!”

    “妈,你存着零花呗,我又给不了你多少。”宋月明非要给。

    “那不中,你俩都靠云开的工资过日子,这都半个多月工资了,我不能要!”

    宋月明想了下:“过年那会儿我倒腾了一点东西卖,这钱他不知道有恁些,我没钱再找你要呗。”

    黄栀子没细问,但到底还是把钱收下了,去年这时候为闺女愁的掉头发,今年就变成了贴心小棉袄,等从厨房端菜出去,她得意的看了一眼宋卫国,你有烧鸡我有钱!我有钱!

    宋卫国不明所以,菜还没上全就说待会儿要让女婿陪着多喝点酒:“喝醉了让你这俩哥送你俩回去,搁这儿住下也中!”

    “爸,明个儿那边他爸过生,不回去不行啊。”

    “唷,恁巧?那有空我得找他喝两杯!”

    黄栀子摇头:“你这是人来疯!”

    宋建钢扶着宋老太来了,手里还提着早上宋卫国给她送过去的俩烧饼夹肉,俗话说:儿过生娘受苦,买俩烧饼敬老母。儿女都孝顺,宋老太一年到头就没缺过这口吃的,到这儿看见丰盛的饭菜也高兴,跟着多吃好些饭。

    回家的时候,卫云开身上还带着酒气,宋建兵和宋建钢也都是醉醺醺的,黄栀子出来送他俩,再把炸好的小酥肉拿一半让闺女带走。

    “你俩路上当心点!”

    “知道啦,妈,你回吧!”

    卫云开说他没醉,宋月明觉得他应该是真的没醉,至少一路平平安安到家,都没把她摔地上去。

    到了家,宋月明先去看旺财,早上走的时候给它留了白面馍和水,它吃食专用的碗里还有点残渣,见她来了就汪汪叫。

    “我去给你切鸡肝!”

    宋月明以为饿到它了,连忙切一块鸡肝过来,旺财摇着尾巴吃很欢,但吃了两三块就没再吃了,还挺高兴的样子。

    卫云开蹲在一旁看着:“这家伙根本没饿吧?”

    “我也不知道……”

    不过旺财适应的挺好,宋月明看了一会儿,问他:“你要不要去睡会儿?”

    卫云开摇头,脸色很正常,宋月明回忆了一下,他们四个男人喝了三斤白酒,卫云开又是被灌的那个,稳妥起见,还是让他回房睡。

    “对啦,过了明天你就不要喝酒了知道不?”

    “我不经常喝酒的。”泰山大人让喝的酒不喝不行。

    宋月明摸摸他平淡有肌肉的腹部,小声叮嘱:“我们过阵子要孩子的话,你这段时间就不能喝酒,还有你要是把肚子喝胖了的话,真的很难看。”

    卫云开揽着她倒在床上,很听话的答应:“好,不会让你不喜欢的。”

    他平时话没这么少,将她抱在胸前不舍得放手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哀伤,宋月明思索片刻,试探着问:“云开,你是不是不高兴?”

    “没有,没,给爸过生日我挺高兴的,我就是、就是想起来爸爸和爷爷了,以前爷爷过寿,也是这样热闹,爷爷还会逗我喝一点酒。”

    卫云开絮絮叨叨讲了一些当年的事,满满的怀念,宋月明乖乖趴在他胸口倾听,其实这么多年最难过的是他。

    说完之后,宋月明给他倒来一杯温水喝下,他便躺下睡着了,她坐在床边看他,只觉得比第一次见到还要好看,忍不住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

    有点喜欢。

    第二天一早,卫云开起床去农机站,今天他实在走不开,尽量忙到十点再赶回来给魏根生过寿,早上还特地去老院说了一声,魏根生只让他去忙,一点都不介意。

    今天是大日子,魏家的儿女都会过来,还有各自的孩子,宋家只比魏家少一个女儿,但今天魏家比宋家热闹多了,角色不同,送的礼也不同,剩下的两只烧鸡都送过去,再割二斤肉,两瓶酒和二十块钱卫云开已经悄悄给送去了,今天人多喝瓶装酒太浪费,王宝珍早就灌好了散装的白酒。

    吃过早饭没多久,齐树云和马凤丽就带着孩子来了,齐树云的肚子很明显了,扶着腰很有孕妇的架势,行动间还看一眼宋月明。

    宋月明压根就懒得理她,搬着小板凳慢吞吞的剥蒜,马凤丽也凑过来,拿得起放得下的,好话不断,明摆着的讨好。

    宋月明有一搭没一搭和她说话,剥完蒜送到厨房,却见几个孩子都眼巴巴的围在厨房门口,两只烧鸡就在案板上摆着,目的很明确。

    “奶奶,我想吃烧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