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亲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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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闷头想了想，颇有些苦恼地道：“小姐，那日咱们离岸边太远，我也没能看清到底是不是她。不过，怎么看着都像！而且，奴婢觉得，三小姐未必如同您所说的，真的忘记了以前的事，您没觉得她这回回来，性子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吗？”
陈诗意死死盯住陈雪意缓缓前行的背影，冷笑道：“陈雪意，你最好是什么都忘了，若不然，你还是难逃厄运，凭什么，咱们都是庶母生的。从小，你便处处比我占了先机？”说到这里，她又回身对着春草道：“你要随时注意那个什么妙音的动向，不管她是不是岸上的那个丫头，就凭她今日这胆大包天的举止，就已经让人看着无比厌恶。不过，就她这种愚昧无知的贱婢，不出三天就会生出事来。到时候，被告到母亲那里，可够咱们三小姐喘上几日的。”
春草在一旁不觉连连点头：“二小姐说的极是，这个乡下丫头，初来乍到的。谁都不认识一定寂寞得很。等一下回到抱月轩，我就让扫地的英儿没事就去找她玩儿，然后看她这一日都说的什么，做的什么。咱们都给记下来，若是犯了忌讳的，就去禀报夫人。”
陈诗意闻言，不觉像刚认识春草似的，将她重新打量一番。而后笑道：“好个春草丫头，平日竟小看了你。竟是个足智多谋的女诸葛。”春草在一旁陪笑道：“哪里哪里，这也都是小姐平日里的言传身教，春草都一一记在心上罢了。日后还望小姐多多提携。”
陈诗意眼神闪了闪，深幽鬼魅：“平日我倒是没怎么教你们，只能说春草有心了。你且放心，只要你一如既往地对我忠心不贰，我定不会亏待你就是。”
春草像得了圣旨般慌忙跪地给陈诗意叩头，才要说些感恩的话，忽听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哎呀，二妹妹，青天白日的，你们主仆俩是演的哪一出啊？”春草大惊，抬头一见迎面而来的红衣少女，也没法站起，慌忙跪地又给来人行了一礼，卑躬屈膝地叫了声：“春草见过大小姐。”
方才还盛气凌人的陈诗意也不得不躬身施了一礼，极为勉强地道：“诗意见过大姐姐。”
那红衣少女柔声道：“二妹妹，我闻说三妹妹回来了。我想，她定是要先去见过母亲。所以，要先去母亲那里见她一见，自打她出事后，整天数你念她最多，难道你不去见她吗？”
陈诗意微微愣了下神，而后忽地冷笑一声：“有什么好见的，我方才见了她。拉着她的手与她说了好一番话，她却没一句好言语答我，见还不如不见。大姐姐你还没见呢，她没把我放眼里不说，倒要抬举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野丫头。真真气死我了。大姐姐，还是自己去与她诉姐妹情吧，我却不去讨那个没脸。春草，还不起来，咱们走。”说罢，怒气冲冲地走了。
红衣少女身边的紫裳丫环不禁笑道：“大小姐，您看看。闻说三小姐没了那几日，她日日虽是嘴上说着如何如何替三小姐可惜，哪一日在除您之外的小姐少爷们面前，不是神情倨傲，趾高气扬的。今日闻听三小姐回来了，您看她这气呶呶的样子……怎么说和三小姐也是同父异母的同胞姐妹，至于恨成这样吗？”
红衣少女低低叹道：“春雪，她那是嫉妒三小姐比她长得好，比她会描会绣。你以为，二小姐心里只恨三小姐，就不恨着我么？依她的性子，加之四姨娘的兄弟这两年发了迹，在银钱给了家中很多助力。令她们母女颇得父亲欢心。她很想取我而代之呢。
只可惜，我的娘亲出身高贵。胜过她那商股之家出身的娘亲千万倍。她只能暗里羡慕，嫉妒，恨去吧！”
春雪想想大小姐所说的话，不由得眉开眼笑道：“大小姐说得极是，要不然，二小姐从来不病。去年国舅爷来给您和相府大公子说亲那那会儿，偏巧她就病了好几日。原来就是因妒生病啊！我听二小姐房中的春桃说，那几日二小姐的眼睛一直红红的，却并不是哭得，是火急攻心烧的。”
红衣少女不由笑得欢极为欢畅：“就是呢。这些姨娘生的蠢货们，真真是吃饱了撑的，如今就由着她们去闹，看最后倒霉的是谁。”
与陈诗意分开后，陈雪意一路由王妈妈引着，向尚书府正房迈进。走了个大概，陈雪意才看明白，原来这陈家是古代标准的三进式宅院。由纵向的门厅，正厅，后厅组成。
王妈妈引领自己已经走过了刚一入门处没多远的正厅。现在要去的位置，正是整个宅院中最显赫的正房。那里应该是就自己这具身体的父亲陈仕倌与他的嫡妻焦氏居住的地方罢。
她正悄然抬眸仔细打量。冷不防自己身旁的王妈妈用力握了握自己的手：“三小姐，您快看。二姨娘闻说您现在回来，想是等不及了，正在前面等你。
恍然间，不知是自己的身体里原陈雪意的魂魄还没完全消散，还是基于什么原因。陈雪意的眼中忽的就布满泪雾。
泪眼婆娑间，只见眼前一个身材纤弱，面色苍白的中年美妇正目不转睛地打量自己。虽然脸上有惊喜，错愕，不相信，等五味交杂的光芒。可是她的眼珠却是一动不动的，只是在个青衣小丫环的搀扶下，双手不住地向前一通乱抓，口中不住喃喃地道：“雪意，我的雪意，你真的回来了吗？”
陈雪意忙上前紧紧抓住她的双手。哑声道：“娘亲，是我！”
方才要依礼跪下给二姨娘叩头，王妈妈却在一旁拦下了，悄悄以手指正房，压低声音道：“三小姐，看来您忘的真是彻底。从前您都是直接叫姨娘的。那头房子里才住着你的母亲。二姨娘，您日盼夜盼，如今终于见着三姑娘，想叙话却也不急于一时，原是夫人派了大公子去白云观接三姑娘的。还是让三姑娘先去见过夫人，再回头与您叙话可好？”
二姨娘紧紧攥住陈雪意的手，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放开。颤声道：“我的儿，你去见过夫人赶紧到我的听风阁来，我有好多话要同你说。”好像是生怕自己才是做了个梦，一醒来就什么都不见了。
陈雪意含泪带笑，用力在她的手心里重重按了两下。稚嫩的声音里透着果断和坚定：“姨娘，您放心，一会儿我就去看您。”
二姨娘这才一步一回头地缓缓走了，边走，边还以帕子掩口，忍不住的一阵阵急咳。
春草闷头想了想，颇有些苦恼地道：“小姐，那日咱们离岸边太远，我也没能看清到底是不是她。不过，怎么看着都像！而且，奴婢觉得，三小姐未必如同您所说的，真的忘记了以前的事，您没觉得她这回回来，性子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吗？”
陈诗意死死盯住陈雪意缓缓前行的背影，冷笑道：“陈雪意，你最好是什么都忘了，若不然，你还是难逃厄运，凭什么，咱们都是庶母生的。从小，你便处处比我占了先机？”说到这里，她又回身对着春草道：“你要随时注意那个什么妙音的动向，不管她是不是岸上的那个丫头，就凭她今日这胆大包天的举止，就已经让人看着无比厌恶。不过，就她这种愚昧无知的贱婢，不出三天就会生出事来。到时候，被告到母亲那里，可够咱们三小姐喘上几日的。”
春草在一旁不觉连连点头：“二小姐说的极是，这个乡下丫头，初来乍到的。谁都不认识一定寂寞得很。等一下回到抱月轩，我就让扫地的英儿没事就去找她玩儿，然后看她这一日都说的什么，做的什么。咱们都给记下来，若是犯了忌讳的，就去禀报夫人。”
陈诗意闻言，不觉像刚认识春草似的，将她重新打量一番。而后笑道：“好个春草丫头，平日竟小看了你。竟是个足智多谋的女诸葛。”春草在一旁陪笑道：“哪里哪里，这也都是小姐平日里的言传身教，春草都一一记在心上罢了。日后还望小姐多多提携。”
陈诗意眼神闪了闪，深幽鬼魅：“平日我倒是没怎么教你们，只能说春草有心了。你且放心，只要你一如既往地对我忠心不贰，我定不会亏待你就是。”
春草像得了圣旨般慌忙跪地给陈诗意叩头，才要说些感恩的话，忽听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哎呀，二妹妹，青天白日的，你们主仆俩是演的哪一出啊？”春草大惊，抬头一见迎面而来的红衣少女，也没法站起，慌忙跪地又给来人行了一礼，卑躬屈膝地叫了声：“春草见过大小姐。”
方才还盛气凌人的陈诗意也不得不躬身施了一礼，极为勉强地道：“诗意见过大姐姐。”
那红衣少女柔声道：“二妹妹，我闻说三妹妹回来了。我想，她定是要先去见过母亲。所以，要先去母亲那里见她一见，自打她出事后，整天数你念她最多，难道你不去见她吗？”
陈诗意微微愣了下神，而后忽地冷笑一声：“有什么好见的，我方才见了她。拉着她的手与她说了好一番话，她却没一句好言语答我，见还不如不见。大姐姐你还没见呢，她没把我放眼里不说，倒要抬举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野丫头。真真气死我了。大姐姐，还是自己去与她诉姐妹情吧，我却不去讨那个没脸。春草，还不起来，咱们走。”说罢，怒气冲冲地走了。
红衣少女身边的紫裳丫环不禁笑道：“大小姐，您看看。闻说三小姐没了那几日，她日日虽是嘴上说着如何如何替三小姐可惜，哪一日在除您之外的小姐少爷们面前，不是神情倨傲，趾高气扬的。今日闻听三小姐回来了，您看她这气呶呶的样子……怎么说和三小姐也是同父异母的同胞姐妹，至于恨成这样吗？”
红衣少女低低叹道：“春雪，她那是嫉妒三小姐比她长得好，比她会描会绣。你以为，二小姐心里只恨三小姐，就不恨着我么？依她的性子，加之四姨娘的兄弟这两年发了迹，在银钱给了家中很多助力。令她们母女颇得父亲欢心。她很想取我而代之呢。
只可惜，我的娘亲出身高贵。胜过她那商股之家出身的娘亲千万倍。她只能暗里羡慕，嫉妒，恨去吧！”
春雪想想大小姐所说的话，不由得眉开眼笑道：“大小姐说得极是，要不然，二小姐从来不病。去年国舅爷来给您和相府大公子说亲那那会儿，偏巧她就病了好几日。原来就是因妒生病啊！我听二小姐房中的春桃说，那几日二小姐的眼睛一直红红的，却并不是哭得，是火急攻心烧的。”
红衣少女不由笑得欢极为欢畅：“就是呢。这些姨娘生的蠢货们，真真是吃饱了撑的，如今就由着她们去闹，看最后倒霉的是谁。”
与陈诗意分开后，陈雪意一路由王妈妈引着，向尚书府正房迈进。走了个大概，陈雪意才看明白，原来这陈家是古代标准的三进式宅院。由纵向的门厅，正厅，后厅组成。
王妈妈引领自己已经走过了刚一入门处没多远的正厅。现在要去的位置，正是整个宅院中最显赫的正房。那里应该是就自己这具身体的父亲陈仕倌与他的嫡妻焦氏居住的地方罢。
她正悄然抬眸仔细打量。冷不防自己身旁的王妈妈用力握了握自己的手：“三小姐，您快看。二姨娘闻说您现在回来，想是等不及了，正在前面等你。
恍然间，不知是自己的身体里原陈雪意的魂魄还没完全消散，还是基于什么原因。陈雪意的眼中忽的就布满泪雾。
泪眼婆娑间，只见眼前一个身材纤弱，面色苍白的中年美妇正目不转睛地打量自己。虽然脸上有惊喜，错愕，不相信，等五味交杂的光芒。可是她的眼珠却是一动不动的，只是在个青衣小丫环的搀扶下，双手不住地向前一通乱抓，口中不住喃喃地道：“雪意，我的雪意，你真的回来了吗？”
陈雪意忙上前紧紧抓住她的双手。哑声道：“娘亲，是我！”
方才要依礼跪下给二姨娘叩头，王妈妈却在一旁拦下了，悄悄以手指正房，压低声音道：“三小姐，看来您忘的真是彻底。从前您都是直接叫姨娘的。那头房子里才住着你的母亲。二姨娘，您日盼夜盼，如今终于见着三姑娘，想叙话却也不急于一时，原是夫人派了大公子去白云观接三姑娘的。还是让三姑娘先去见过夫人，再回头与您叙话可好？”
二姨娘紧紧攥住陈雪意的手，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放开。颤声道：“我的儿，你去见过夫人赶紧到我的听风阁来，我有好多话要同你说。”好像是生怕自己才是做了个梦，一醒来就什么都不见了。
陈雪意含泪带笑，用力在她的手心里重重按了两下。稚嫩的声音里透着果断和坚定：“姨娘，您放心，一会儿我就去看您。”
二姨娘这才一步一回头地缓缓走了，边走，边还以帕子掩口，忍不住的一阵阵急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