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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之间,已成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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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花园中。

    因为南宁帝召叶景铄和云岫知进宫,需要一点时间,所以,秦楚和封洛华两个人,难得悠闲的漫步在如春日般姹紫嫣红的御花园中。

    远远地,秦楚便看到了之前在街上看到过、并且微微整了一下的柳如梅,和一袭华丽宫装的女子,坐在花园的亭子中,品茶。

    “洛华,我们往回走吧。”

    心底里,秦楚并不想看到柳如梅。

    封洛华点头。

    而,就在秦楚和封洛华转身之际,身后,快步而来一名小太监,对着秦楚恭敬的道,“楚神医,仪贵妃请您前去亭子一见。”

    秦楚微微一怔,记忆中,那一个高贵端庄的女子,那一个秦楚,是见过几次面的。可是,她是柳如梅的姑姑,处处都向着柳如梅,还时不时的搬出柳如梅与云袖知两情相悦、青梅竹马之类的话,让那一个秦楚,对柳如梅处处包容、隐让。以至于让此刻的秦楚,怎么也无法喜欢起来。然,不管她喜不喜欢,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南宁国的皇宫。那一个女子要见她,她没有权力拒绝!

    “有劳公公带路!”

    秦楚彬彬有礼,浅笑着对着面前的小太监说道。

    “楚神医这边请。”

    小太监对着秦楚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先一步向前走去。

    秦楚缓步,跟随其后,封洛华在侧。

    亭子中。

    仪贵妃和柳如梅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谈论着什么,见秦楚到来,转头望向秦楚。

    秦楚对着仪贵妃,拱了拱手,笑着道了一声“见过仪贵妃”,紧接着,又对着柳如梅,略微拱了拱手。

    “楚神医请坐。”

    仪贵妃示意秦楚坐下,让身后的宫女,给秦楚奉茶。

    “谢仪贵妃。”

    秦楚浅浅一笑。

    仪贵妃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子,容貌,虽然很是平凡,但举手投足间,却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让人不由得一眼就喜欢上了。

    秦楚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之后,缓缓地放下,对着仪贵妃问道,“不知仪贵妃让在下前来,所谓何事?”

    仪贵妃闻言,这才想起了自己让面前之人前来的原因。于是,挥了挥手,让旁边的宫女和太监,全部都退下去。而后,又看了一眼秦楚身后站着的封洛华,直到将气氛弄得突然有些神秘起来,才缓缓地道,“楚神医,本宫想让你替梅儿把一把脉。”

    秦楚心中疑惑,让自己替柳如梅把脉,需要将氛围弄得如此神秘么?

    柳如梅也是微微一怔,显然,她一时间,并没有想到,仪贵妃的目的,竟是在此,道,“姑姑,我的身体,很好,不需要劳烦楚神医把脉。”

    仪贵妃略微皱了皱眉,道,“梅儿,距离上一次你腹中的孩子掉了,已经好几个月了,你的身体,至今一直没有消息……”

    “姑姑……”柳如梅不曾想仪贵妃会将话说得这么的直接,脸,瞬间微微发红,隐约中,透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白。

    “梅儿,姑姑也是为了你好,宫中的太医,都给你看了一遍,一直没有效果,就请楚神医替你看看。”

    “姑姑,真的不用了……”柳如梅依旧拒绝着。

    “梅儿,孩子掉了,对一个女子的身体,造成的伤害,可大可小,姑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听话,让楚神医给你看看。”

    仪贵妃的语气,说到后面,已然带上了一丝不容人抗拒的命令。

    柳如梅听出来了,自然不敢再拒绝,微微撩起衣袖,将手腕,呈现在石桌上。

    秦楚略微沉默了一下,侧头,看了一眼正看着自己的仪贵妃,指尖,缓缓地触上柳如梅的手腕。

    指腹传过来的脉搏……

    秦楚猛然皱了皱眉,不可置信的再把了一遍。

    柳如梅心中,微起不安,似是怕掩盖着的什么,被人发现似的,手腕,微微的抽了抽,神色平静的道,“楚神医,我的身体,没事吧?”

    秦楚收回手,淡淡的打量着面前的柳如梅,云岫知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她的么?她和云岫知,不是青梅竹马么?那么,云岫知为何从来不曾碰过她?

    从脉搏上,秦楚可以断定,柳如梅还是处子!

    当初的那一个孩子,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云岫知对柳如梅三年间的宠爱,竟然全部都是假的!

    “楚神医,我的身体,没事吧?”柳如梅收回了手,见面前之人,久久不说话,再次问道。

    “柳夫人的身体,很健康,没事。”

    秦楚浅笑着说道。而,就在柳如梅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不紧不慢的加了一句,对着仪贵妃道,“仪贵妃,柳夫人还是一名处子,在下不知道仪贵妃刚才,为何会说柳夫人的孩子掉了?”

    仪贵妃闻言,握着茶盏的手,猛然一紧,抬头,望向对面的柳如梅。

    柳如梅在秦楚将话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的时候,自知,再也瞒不过去,喃喃不安的对着仪贵妃唤道,“姑姑……”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仪贵妃心中,俨然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声含责问。

    “姑姑,你听我解释,我……”柳如梅急急的想要解释什么,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云岫知从来没有碰过你,那么,当初你说你怀孕了,就是假的了?那么,后来云王妃推你,害你失去孩子,也是假的了?”仪贵妃一字一顿的问道,眼中,折射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凌厉。

    “姑姑……”

    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的仪贵妃,罕见的对自己露出那般凌厉的眼神,令柳如梅浑身上下,止不住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梅儿,你真是太令姑姑失望了!”

    仪贵妃深深地皱了皱眉,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石桌上,起身,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柳如梅望着仪贵妃离去的背影,对着秦楚,狠狠地瞪了瞪眼,而后,连忙紧追着仪贵妃而去。

    亭子内。

    片刻的时间,只剩下秦楚和封洛华两个人。

    秦楚让封洛华坐,疑惑的问道,“洛华,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柳如梅她,怎么可能还会是处子?”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但是,秦楚绝对的相信自己的医术,再加上,柳如梅刚才的反应,已经在无形中承认了一切。

    封洛华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确实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秦楚望着亭子外的景物,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御书房内。

    叶景铄和云岫知两个人前来。

    叶景铄淡淡的望了一眼书房内的秦楚和封洛华,再对着南宁帝,行了一礼,道,“微臣拜见皇上。”

    云岫知也行了一礼,“臣拜见皇上。”

    “免礼。”

    南宁帝说着,让叶景铄和云岫知两个人走上前,同时,也示意秦楚上前,道,“这一次对付北堂国,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

    秦楚望着面前的军事地图,没有说话。

    叶景铄则是略一挑眉,疑惑的对着南宁帝问道,“皇上,南宁国不是要与北堂国联合,一起对付西越国么?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闻言,南宁帝望了一眼身侧的秦楚。

    秦楚缓缓而笑,道,“叶将军,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这世间,从来没有永远的朋友,也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这一句话么?”

    叶景铄望向对面那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他对他,似乎有着一丝似有似无的敌意。

    秦楚也望向叶景铄,四目相对,笑意妍妍。

    “好了,朕让你们来,不是讨论这一个问题的。”南宁帝打断叶景铄与秦楚之间的对视,对着始终不发一言的云岫知,道,“云南王,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云岫知浅浅一笑,望向秦楚,道,“我想,楚神医会有好的建议的。”

    南宁帝闻言,望向了秦楚。

    对于这一个问题,秦楚之前,曾想过多次,越是快的拿下北堂国,战争带来的伤害,就会越小,手,缓缓地指向面前的军事地图,一字一顿的道,“由叶将军亲自率领五千大军,从这个方向,进入北堂国内。而云南王,则暗中率领亲兵,跟随其后,每经过一个城池,便暗中留下五百的亲兵,等叶将军距离北堂国国都最近的时候,再一起一举夺下沿路经过的所有城池,打庄君泽一个措手不及。”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只是……

    “庄君泽并不是傻子,有亲兵,暗中跟随着大军进入北堂国,他不可能不知道。”叶景铄沉思片刻,略皱眉说道。

    “叶将军,若一个人,真的有本事,那么,这世间,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叶景铄闻言,眼中,倏然划过一抹冷冽,沉声道,“楚神医,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有本事了?”

    “叶将军,我可没有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秦楚淡淡一笑,在叶景铄完全冷下来的神情中,不缓不急的接着道,“叶将军,你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这件事,就不容叶将军担心了,交给在下去办就好,在下,定不会让庄君泽怀疑分毫。”

    “你……”

    对方的话,明摆着就是贬低自己,叶景铄刹那间愠怒。然,猛然侧头望去的那一眼,却恰见对方脸上那一抹自信从容的笑容。

    目光,止不住微微的一顿,半响,才缓缓地移开。

    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再说话!

    期间,云岫知亦向着秦楚,望去一眼……

    秦楚、封若华、云袖知、叶景铄几人,一道出宫。

    叶景铄,因为要去准备兵马之事,所以,先行一步。云岫知望着出宫门后,转身便离去的秦楚,上前两步,平静无波的道,“秦楚,我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

    秦楚停下脚步,语气淡然的不带一丝起伏。

    “我们找一间酒楼,坐下说。”

    “我没有时间,云南王,若有什么事,就请你现在说。”

    “秦楚……”

    对于秦楚过分冷淡的态度,云岫知一时间,明显的皱了皱眉。

    “好吧,我们找一间酒楼,坐下来说。”秦楚见云袖知久久不语,抬头,看了看天际,此刻,已是正午时分,她倒有些饿了,那就顺着云岫知的意好了。

    酒楼的雅间内。

    云岫知一袭白衣,在秦楚的对面落座,对着秦楚问道,“那一日,你到底去了哪里?我派人找你数日,也未曾找到。”淡淡的声音,云岫知没有说,那一日,自己找不到她,心里,曾有过一丝异样的担心。

    “云南王派人找我?”

    秦楚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反问道。

    “那一日……”

    “洛华,这个菜不错,你尝尝看。”

    秦楚夹了一个菜,到身侧的封洛华碗中,见封洛华吃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才,似乎打断了云岫知的话,于是,略带歉意的道,“云南王,你接着说。”

    “秦楚……”

    “洛华,这个也不错。”

    秦楚又夹了一个菜到封洛华的碗中。

    封若华望着秦楚,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唇角,带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云岫知的脸,一刹那,彻底黑了,冷声道,“秦楚,我想知道,你现在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对付北堂国,对你有什么好处?”

    “在我回答云南王你的这个问题前,云南王,你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么?”相对于云岫知难看的脸色,秦楚则是始终如一的淡然,淡然的恍若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问。”

    “云南王,你是我什么人?”

    一句话,冷漠的将两个人,泾渭分明的划分了开来。

    “秦楚……”

    “云南王,难道你忘了,当初,你已经接下了我写的休书,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觉得,你有资格问刚才的那些问题么?”

    他,还有资格么?

    云岫知闻言,猛然站起身来。

    秦楚也霎时起身,隔着桌子,与云岫知对望,一字一顿、不紧不慢的道,“云南王,请你以后,不要再说你与我父亲是旧识,你关心我、担心我之类的话了。当日的那一个秦楚,已经被你灌下的那一碗堕胎药致死在了雪地中,此刻活着的秦楚,和云南王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即使要关心,也怎么都轮不到你云南王。”

    伤害,已经造成,无法挽回,那一个在雪地中,万念俱灰逝去的人,也永远不可能再回来,现在,面前之人所表现出来的任何关心,不会觉得太晚了么?不会觉得很好笑么?

    “秦楚,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你明知道……”

    “知道什么?云南王,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现在,我只知道,你我之间,已经成为过去!”

    四目相对,空气,不知不觉陷入了不同寻常的死寂。

    云岫知衣袖下的手,倏然紧握,转身,头也不回的向着房门走去。

    秦楚望着云岫知的背影,不紧不慢的道,“云南王,我希望,你不要将我此刻的身份说出去,你知道的,我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这也是她最后会答应,和他找一家酒楼,坐下来聊的最主要原因。

    云袖知没有回答,房门一开,离去。

    秦楚在云袖知离去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能感觉到那一个秦楚,对云袖知的深爱,但是,她并不爱他。

    “小姐,这个菜不错,你尝尝看。”

    封若华出声,有意无意的拉回秦楚望着云袖知离去背影的视线。

    秦楚回过神来,笑着坐下,尝了尝封若华夹到自己碗中的菜,赞许的道,“恩,真的很好吃,不愧是城内最好的酒楼。”

    “小姐,你做的菜,比这个好吃。”

    相对于秦楚的赞许,封若华则是缓缓一笑,世间,任何人做的菜,都远不及面前之人所做菜的万分之一。

    秦楚一怔,心中,忽的一动,低下头,轻轻地道,“那我以后,都做给你吃,好不好?”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秦楚的耳后,划过一道可疑的红晕,握着筷子的手,不由自主的轻轻搅着,目光,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放哪里好。

    封若华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亮,缓缓地一个字,“好!”

    秦楚听着封若华的应声,忍不住轻轻地笑了,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吃着面前的饭菜。其实,她如今会这么帮着西越国对付北堂国,并不全是为了祁千昕。而是她知道,北堂国只要存在一天,南宁国就会与北堂国合作,一起对付东华国。到那时,东华国,定然不是南宁国和北堂国的对手。

    东华国,毕竟是这具身体所处的国家……

    若是北堂国没有了,剩下的三国,国力相当,祁千昕是保持中立的一方,那么,这个大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维持和平!

    秦楚抬头,望了一眼面前的男子,虽然,她知道自己此刻不适合对他说自己喜欢他,但是,她会努力的,她会努力让他喜欢上她,到时候……洛华,阿楚只要你一个人,你会永远陪在阿楚的身边的,是不是?

    是不是呢?

    封若华不断的给面前,只知道埋首吃饭的秦楚夹菜,一时间,只觉得,能这样看着她吃,他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如果可以奢望,他只奢望,这样的日子,可以永远下去!……小姐……阿楚……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他,不知道她的心中是不是有他的存在,但是,就如她所说,她与云袖知之间,已经成为过去,再没有任何关系,和其他人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关系,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可以……

    敞开的窗外,丝丝缕缕的阳光,零零落落的渗透进来。

    明媚,流泻了一地。

    云南王府。

    仪贵妃身边,最得宠的遗公公,奉仪贵妃的命令,与柳如梅一道,回云南王府。

    下了马车,柳如梅笑着对着遗公公道,“遗公公,请进。”

    “柳夫人折杀老奴了。”

    遗公公连忙行了一个礼,对着柳如梅恭敬地道。

    柳如梅缓缓一笑,先一步向着府内走去。然,她的好心情,在听到下人说,云袖知在王妃的房间时,烟消云散。脸上的笑容,更是一瞬间僵硬住,双手,霎时狠狠地搅着手中的丝帕,眼中,同时闪过一抹阴翳。

    “柳夫人?”

    遗公公在宫内几十年,最是会察言观色,轻轻地对着柳如梅唤了一声。

    柳如梅听得身侧的声音,脸上的笑容,再一次展现,只是,远没有之前的好看,道,“遗公公,我让下人带你去见王爷吧。”

    “有劳柳夫人了。”

    柳如梅在遗公公离开后,瞬间敛去了脸上的假笑,恼怒的咬着牙,头也不回的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夜幕降临!

    云袖知踏入柳如梅的院子。

    今夜的柳如梅,精心的打扮之下,异样的妖艳美丽。对世间任何男人而言,都是无法抵挡的诱惑。但云袖知的目光,却始终如水般平静,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柳如梅衣袖下的手,一瞬间的握紧,又松开,笑着走近云袖知,顺道,合上了他身后的房门,轻轻地唤道,“袖知哥哥……”

    云袖知步入房间,在桌子前落座,淡淡的声音,不紧不慢的道,“是你与仪贵妃说的?”今日,仪贵妃身边最得宠的太监遗公公,突然前来,说的,竟是……

    目光,落向柳如梅……

    “袖知哥哥,并不是我说的,而是太后,她突然让楚神医给我把脉,楚神医他……”这是一个意外,但这个意外,对此刻的柳如梅而言,却并不失为一件坏事。仪贵妃,她恼怒她当初欺骗了她,但是,她也恼怒云袖知这么多年来,竟从来没有碰过她,所以,最后,派了遗公公,亲自前来。

    “她说的?”

    云袖知闻言,声音微变,但神色,却丝毫未变,让人半分看不出他的情绪。

    柳如梅点了点头,走近云袖知,亲手为云袖知倒了一杯酒,递到他的面前,轻轻地道,“袖知哥哥,梅儿不知道梅儿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你……你……”这么多年来,府内的人,都知道云袖知宠爱她,远胜过王妃秦楚,但是,没有人知道,他每一夜在她房间过夜,都不曾碰过她。后来,秦楚离开后,他便再没有踏入过她的房间。

    “梅儿,当初,我迎娶你之时,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难道,你忘记了么?”淡然依旧的声音,不带一丝的起伏。

    柳如梅刹那间,浑身一颤,她记得,她当然记得,当初,云袖知要迎娶秦楚为妻,所以,他要送她离开。最后,还是她以死相逼,才留了下来,并且,还让他将她纳为了妾,只是……只是……“袖知哥哥,为什么你可以要秦楚,却不可以要我?”

    “你们两个人,不一样!”

    对柳如梅,云袖知有责任,所以,才会处处的护着她,所以,世人误以为他爱她,他也没有反驳。但是,他并不想勉强自己要一个不喜欢的女人。而秦楚和她,是不一样的,秦楚的身份,摆在那里,让他不能冷落了她。

    “袖知哥哥……”

    “梅儿,你自己好好休息!”云袖知今夜前来,只是为了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清楚了,也就没有必要再留下来。

    柳如梅看着起身,准备离去的云袖知,心中倏然划过一抹受伤,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云袖知,脸,贴在云袖知的背上,怎么也不让云袖知离去,恳求的道,“袖知哥哥,梅儿喜欢你啊,袖知哥哥,你不要走,好么?”

    云袖知面无表情的掰开柳如梅的手。

    “袖知哥哥,遗公公留在府内,就是要等明天,拿落有落红的巾怕,去给仪贵妃交差的,你难道……”

    云袖知面色微微泛冷,“这世间,还从来没有人可以要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引申之意就是,碰面前之人,是他不喜欢做的事。

    柳如梅面色,微微发白,身体,止不住轻轻地晃了晃。

    客栈内。

    秦楚和封若华两个人,安顿下来。

    夜深人静之时,两人,悄然向着都城外的小村庄而去。

    那一个从皇陵中带出来的红衣女子,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不管她是谁,目前,决不能让南宁帝知道,他们带出来的人,并不是仲博雅。

    夜深的小村庄,安静的可以听到风吹过的声音。

    秦楚和封若华并肩而行,向着村庄最里面那一间点着烛光的小房子走去。

    “大娘!”还未走近房子,秦楚远远地便看到了在院子中来回踱步的中年妇人,于是,笑着唤道。

    中年妇人闻声,猛然侧头望去,待看清是秦楚和封若华时,神情,明显的怔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这么晚了,还会回来。

    呆愣片刻后,中年妇人快速的迎上前,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们回来了?”

    秦楚敏锐的察觉到中年妇人神色的不对,微微皱了皱眉,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敛去,疑惑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中年妇人自知隐瞒不过去,道,“那一位红衣姑娘,她已经醒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那一位红衣姑娘,她离开了,我才一转眼的时间,她就不见了。”中年妇人小心翼翼的看着秦楚的神色,不安的说道。

    秦楚闻言,和封若华相视一眼,快步的步进房间。

    房间内,空空如也。

    “那一位红衣姑娘,她醒了之后,有说什么么?”秦楚环视了一周,对着身后跟进来的中年妇人问道。

    中年妇人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她醒了,但却什么也没有说。”

    隐约的,秦楚和封若华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中年妇人见面前两个人不说话,于是,又接着道,“我已经找遍了整个村,都没有找到那一位红衣姑娘,我想,那一位红衣姑娘,她应该是已经离开这里了。”

    云南王府。

    柳如梅在云袖知离开后,恼怒的砸了房间内一切可以砸的东西,仿佛要将自己心中集聚的怨恨,通通都发泄出来。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那一个人,连要她都不肯?

    “累么?”

    一袭红衣的女子,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落座在窗边。窗外的风,扬起她华丽的衣摆,随风飘荡,一眼望去,犹如夜里的妖魅,勾魂摄魄。让人一不小心,便会深陷其中,再不可自拔!

    柳如梅一刹那,本能的向着声音传来的窗边望去,诧异的脱口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红衣女子缓缓一笑,身躯,柔若无骨的依靠在窗棱上,轻悠悠的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那一个男人,他为什么不肯碰你。”

    “你……”

    柳如梅被说中痛处,手中拿着,还未砸地的花瓶,便直直向着红衣女子砸去。

    红衣女子一拂衣袖,只见半空中,原本向着红衣女子而去的花瓶,倏然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改为了向着柳如梅而去。

    柳如梅惊恐的后退,狼狈的闪过。

    “你就只有这么一点能耐么?”红衣女子看着屋内的柳如梅,语含轻意的道。

    “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那一个男人,他为什么不肯碰你。”红衣女子抚了抚肩侧的长发,妩媚一笑。

    柳如梅自认自己的容貌,也不差,但和面前之人比起来,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心中,无法相信,一个人,竟可以长得如此的美丽,一瞬间的迷惑,喃喃的问道,“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肯要我?”

    “因为,他心中,已经有另一个女人了!”红衣女子笑意盈盈。

    “不,不可能。”

    “那么,你如何解释,他会碰秦楚,却不肯碰你呢?”

    柳如梅闻言,猛然倒退了一步,但还是坚持的道,“他不可能喜欢秦楚的,若是喜欢,他当初,就不会打掉她腹中的孩子。”

    “何必自欺欺人呢?”

    红衣女子缓缓的站起身来,垂落在窗上的红衣,顺着她的动作,紧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那一具纤细、玲珑有致的妖娆身躯,“其实,今天你见过的那一个楚神医,就是秦楚,云袖知他一直都知道。”

    “这,怎么可能?”

    那一个人,柳如梅今天才刚刚见过,他怎么可能会是秦楚呢?

    “若是你真的爱那个男人,就该学会争取,而不是傻傻的等着他的施舍。”红衣女子瞬间进入屋内,站在柳如梅的面前,诱惑的话,对着柳如梅的耳畔道,“毁了秦楚,云袖知就是你的了!”

    一句话,一遍又一遍,永无止境的回荡在柳如梅的耳边,让她一时间连那一个红衣女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毁了秦楚……

    云袖知就是她的了……

    心,被这一句话,深深地、深深地蛊惑着!

    小村庄、小村庄附近的村庄……秦楚和封若华两个人,找了整整一夜,也没有找到那一个红衣女子的身影,第二天,天蒙蒙亮时,才终于放弃寻找,回到了都城的客栈内。

    客栈的房间。

    秦楚疲惫的褪去身上冰冷的衣服,想要上床补上一觉,但是,就在她身体刚一沾床的时候,敲门声,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

    “店小二,什么事?”

    封洛华的敲门声,秦楚熟悉。此刻门外的人,不可能是封若华。一时间,秦楚只当是店小二了。

    “楚神医,奴才是云南王的人,云南王请你现在过去一趟。”门外的人,恭敬地声音,缓缓地传入了房间秦楚的耳内。

    秦楚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云袖知找她什么事,道,“我没时间,不去。”

    “楚神医,云南王说有重要的事,要与楚神医一谈。”门外的人,似乎不请到秦楚,便不愿离去。

    秦楚再次皱了皱眉,起身,打开房门。

    门外的人,秦楚没有印象,但她离开云南王府,毕竟有一段时间了,道,“云南王找在下,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奴才不知。”

    秦楚有意无意的多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她发现,自己越是看他,他就越是闪躲,唇角,不觉得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道,“既然云南王一定要请我过去,那我便过去一趟吧。”

    “楚神医,请。”

    秦楚笑了笑,向着封若华的房间走去,对着封若华轻轻地道了一句,之后,跟着那一个人离去。

    一路跟随者那一个人前去,秦楚发现,前往的地方,并不是云南王府,于是,面带疑惑的对着带路之人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楚神医,你随奴才走就是。”

    闻言,秦楚不再问什么。

    都城外的竹林山。

    繁茂的竹林深处,秦楚隐隐约约的看到了那一袭熟悉的身影,眼中,没有意外,有的,只是了然。

    “楚神医,您请过去。”

    竹林小道中,带路的人停下脚步,不再上前,对着秦楚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秦楚缓缓一笑,抬步,向着那一袭熟悉的身影走去。

    竹林内。

    柳如梅看着只身前来的秦楚,目光中,有什么,快速的一闪而过,不容人察觉,道,“楚神医,请坐!”

    秦楚落座,问道,“柳夫人,不知道你借由云南王的名义找我来,所谓何事?”

    “楚神医,我只是身体有些不适,想请你替我看看。但是,我又怕自己身份不够,请不动你。”说话间,柳如梅亲手为秦楚斟了一杯茶,递到秦楚的面前。

    秦楚受宠若惊的接下,道,“怎么能让柳夫人给在下斟茶呢?”

    “楚神医客气了。”柳如梅笑着说道。

    秦楚回以一笑,端起茶盏,放置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口,眼中,划过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赞许道,“这可真是一杯好茶!”

    “楚神医若是喜欢喝,就多喝一点。”

    柳如梅看着秦楚将茶喝下去,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更浓了。

    忽然,秦楚指着柳如梅的身后,惊讶的道,“柳夫人,你看你身后,那是什么?”

    柳如梅本能的回过头,望去。

    秦楚在柳如梅回头的一瞬间,伸手,端过了柳如梅面前的那一杯茶,再将自己手中的茶盏,放到了柳如梅的面前。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在一眨眼的时间完成,快得容不得人察觉。

    柳如梅疑惑的望了望身后,回过头来,问道,“楚神医,后面有什么么?”

    秦楚歉意一笑,“最近看医书看多了,眼睛就时不时的泛浑,刚才,竟然将地上的一片竹叶,当做了虫子。”

    “楚神医医术高超,也需要看医书么?”柳如梅没有多心怀疑,笑着说道。

    “常言道,学无止境么!”秦楚亦笑,同时,示意柳如梅喝茶。

    一盏茶,很快就喝完了。

    柳如梅估计着时间,不再演戏,对着秦楚冷笑道,“秦楚,不必装了,我知道是你。”

    秦楚对于柳如梅的话,没有太多的意外,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如果我说,是袖知哥哥告诉我的呢?”

    “不会。”

    这一点,秦楚还是有自信的,她知道,绝不会是云袖知告诉的柳如梅。

    秦楚脸上的那一抹自信,以及秦楚的话,让柳如梅证实了心中你的那一丝怀疑,原来,云袖知竟真的知道面前之人就是秦楚。心中,不由得划过一丝扭曲,恨声道,“秦楚,当初,你不是很有骨气的么?既然如此,那么,你如今又回来做什么?”

    “那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告诉你。”

    “秦楚,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回来,今天,你别想走出这个竹林!”柳如梅已然被心中的妒忌冲昏了头,又或者是,已然被昨夜那一个红衣女人的那一句话,蛊惑住了心神,冷笑着对着秦楚说道。

    “我既然敢走进来,那么,自然就走得出去。”

    “秦楚,不要自信过了头。”

    柳如梅嗤笑,“你知道。你刚才喝的茶里面,我下了什么么?”

    “知道。”

    秦楚淡淡的回道。

    “你……”

    “柳如梅,记住,永远不要在一个懂医术的人面前下毒,因为,最后吃亏的人,只会是你!”愚蠢的女人,竟会在一个懂医术的人面前下毒,简直是自寻死路!

    “你……”柳如梅看着秦楚的神色,不可置信的猛然倒退了一步,失声道,“刚才,你刚才,明明喝下去了,我亲眼看到的。”

    秦楚冷笑一声,起身,绕过桌子,逼近柳如梅一分,问道,“到底是谁告诉你,我的身份的?”

    “是……”

    竹林之上。

    一摇曳的竹枝上,懒懒散散的躺着一袭仿佛毫无重量可言的红衣,浅笑着看着底下发生的一切,好戏,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