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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祝我死后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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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牢

    地牢里正在审讯一个人,那人被打的浑身是伤,嘴里不断的喊着:“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珏霜都死了,你还在挣扎什么?”手持刑具的侍卫恐吓道。

    “她死了你们还要打我干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蛊虫的事,我就是端王府一个小小的侍卫。”那人哀求道。

    “你最好老实交代。”行刑的侍卫准备继续打,被榛苓抬手制止住,“行了,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放她走吧!”

    “是。”

    绳索被解开,那侍卫连滚带爬的跑掉了。

    “唉!”榛苓长叹一声,缓步走上台阶,“珏霜死了,府中人随即暴毙而亡,线索全断了。”

    那夕颜体内的蛊虫看样子有些年岁了,若那蛊虫是珏霜种的,她应该直接控制夕颜,夺皇位,而不是在这兜圈子,最后把自己作死。

    下蛊之事,另有其人。

    “报,不好了,宸王帮着女帝逃走了。”侍卫匆匆来报。

    下一刻,念初算是被捆成八月十五的大闸蟹,连拖带拽的送到榛苓面前。

    “女帝去哪了?”榛苓抓着她的胳膊问道,自从听到那消息,她的心一直都在抖。

    受月芸香的影响,念初也不给她好脸色,一副死皮赖脸,无所畏惧的样子,直接不理会她。

    “快说啊,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害她吗?你知道她身中剧毒,修为削弱,一个人在外面有多危险吗?”榛苓神态无比的严肃。

    念初本不觉得有什么,为女帝赴汤蹈火,义不容辞,可她万万没想到女帝的伤另有隐情,“陛下中毒了?是你逼着她隐瞒此事的?”

    “是,是我求她这么说的,我怕有人要谋权篡位,对她不利。”榛苓转到她身后,上手解开她身上的束缚。

    “谁啊?”

    一叠信纸甩到她的面前,“你自己看!”

    这些信纸都是关于端王府,良王府,贤王府还有景王府敛财屯兵,肆意扩大势力范围的证据,一些事情与她所知道的那点消息完全吻合。

    安稳美好的画纸被撕碎,露出里面的真相,残忍的让她无法直视。

    当上宸王的这些年了,她或多或少感受到一些,但她不愿意去理会,甚至避免与那几人的一切交流,自欺欺人的觉得此事与她无关,可她的充耳不闻,换来的确是别人的肆意妄为。

    “陛下可能去灵霞山找人了。”银光一闪,念初割开自己的手腕,一滴滴血化作血红的相思子,落入她掌中,“你拿着这个,一定能找到她的。”

    榛苓心中有一丝安慰,抓起她手中的相思子,“这皇宫里里外外都有人把守她怎么逃出去的。”

    “不清楚,但可以带你去找找。”追悔莫及,不如现在就追,多少能补救一点,至少念初是这么认为的。

    两人寻到月芸香之前指的假山处,仔细搜寻一番,最后当然是什么都没找到。

    “念初,你在这守着,万一陛下只是躲在这后花园某处,你也好第一时间找到她,我去去灵霞山看看。”其实也不怕月芸香躲在后花园,这么多守卫都在,不过是担心念初跟着她一起去,见到女帝心软了,又多生事端。

    榛苓直接凌空飞行,向城外去了,手中的相思子告诉她,月芸香确实是逃出皇宫。

    月疏桐借来的侍卫与青霜的手下打的不相上下,眼看着舒白乘着飞鸟逃了,再想想青霜那个凶神恶煞的模样,这帮侍卫抖了个激灵,脑子突然冒出个点子,拿出应急的传音符,悄悄甩来出去。

    一刻钟的功夫,青霜就杀回来了,念初的手下见到煞神回来了,都不用说的,自觉的逃命。

    “师父跑哪去了?”青霜暴怒的揪起侍卫的领口。

    那侍卫腿都软了,满头大汗的支吾道:“我们就看见是月疏桐他们带走了祭司大人。”

    “原来是他俩,哼哼哼!”阴狠的笑笑声从她的胸腔发出,听的人寒毛竖起。

    她将手放在心口,闭上双眼细细感受,“我能感受到你在哪里!”

    灵霞山附近

    舒白捂着胸口觉得心脏一直躁动不安,他看向站在飞鸟背上的二人,心想:‘这次是逃不掉了,可我真不希望他们失望。’

    飞鸟突然一声长鸣,随即反身朝树林里坠落,庞然大物,似天上落下的流星。

    变故来的太突然,月疏桐脚下一空,身子不受控制的朝下,直直的坠落,脑子一片混乱,突然间眼前一暗,身体落入一个很紧的怀抱中,下坠的视线被他完全挡住。

    “你这个傻子!”月疏桐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肢,带着哭腔的埋怨道。

    呜呜的风声不绝于耳,孤鸿平静的等待着坠地的破碎感,忽的觉得身子一轻,想象中的疼痛成了倒在床垫上的感觉,这倒是让他有点吃惊。

    月疏桐一手支起身子,一手双指夹着符纸,“你个笨蛋。”

    “呵。”孤鸿躺在柔软的草上,轻松的笑了出来,细碎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格外的温柔。微风吹动发梢,连这风都偏爱他。

    “哼,快落地的时候知道要抱紧我这个...大救星,还不算太笨。”她自己都没发觉脸已经红透了,眼眶也有些湿润。

    舒白飞身落地,关切的询问瞬间打破这和谐的气氛,“你们没事吧?”刚才事发突然,两人坠落的速度极快,他连自己都顾及不暇,更别提去救两人,不过见他们好好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没事。”月疏桐匆忙起身,摆手道。

    “没事就好。”舒白情绪异常低落。

    “师父。”熟悉的身影从树林中走出,密林中数道黑影将他们围住,那种的无力恐惧感逐渐蔓延至三人心头。

    舒白背对着她,自嘲的扬起嘴角,其中尽是苦涩与心酸。

    青霜冰冷的气息快要将空气凝固,她不甘的质问道:“你为何要离开我!为何?”

    “......”舒白手指攥的发白。

    “因为他们吗!”青霜疯魔似的抽出剑,剑锋直指月疏桐。

    “唉。”舒白轻叹一声,手掌逐渐放松,有气无力的转过身,“你放了他们,我就和你回去,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好。”青霜转怒为喜,眼神转过去一阵暗示,“放他们离开!”

    月疏桐无语凝噎的看向舒白,迟迟不挪动脚步,原来是心里难受的忘记了逃命。

    “走吧。”孤鸿愧疚的望一眼舒白,拉着月疏桐的手离开,才走出包围圈,两人就玩命的狂奔,生怕青霜会出尔反尔。

    舒白伫立在原地,看着两人跑没影,才释然的笑了出来,“青霜,你陪我走走吧!”

    原本咬牙切齿瞪着两人离开的青霜,被这突然的要求给整懵了,赶忙答应:“好,我陪你走走。”

    风过树林,翠叶沙沙作响,不时有黄莺啼叫,燕儿呢喃细语,日暖花香,微风不燥,舒白从容的踩稳每一步,他走的很慢很慢,往事种种,早已释然。

    “你以后真的不离开我了。”青霜跟在后面有不耐烦,随口这么一问。

    舒白脸上笑容一僵,摘下腰间的玉佩狠狠地摔在石头上。

    “咔嚓”清脆的声响给青霜吓得一个激灵,鱼戏莲叶终成了破碎的玉石。

    密林深处,深埋在土中的瓶子碎裂,毒素迅速侵染那苍翠欲滴的百年菩提,眨眼间枯黄爬满整个树冠。

    “师父?”

    舒白大笑着后退,正好退至一处有光的空地,“哈哈哈,祝我死后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语尽,他的身体似玉佩一样破碎成绚烂星光,融进这春晖中。

    这一次他连泪水都没有留下,也许泪早已流尽,命数也到此为止。

    “师父!师父!”就在那一瞬,她体内的蛊虫告诉她,舒白死了,彻底的死了,永永远远的离开她。

    “不可能!一定是他们干的,一定是。”她双眼猩红的在那一处疯狂搜寻,拔秃整块草地也没能见着半点舒白的影子。

    灵霞山悬崖

    两人手持长剑,背贴着背,面对包围他们的敌人。

    “这个青霜一定是睚眦转世,死揪着我们不放。”月疏桐抹去脸上的血迹,生气的骂道。

    孤鸿面含笑意,依旧有心思打趣道,“你把她最爱的人给偷走了,她能不记仇?”

    “少废话,小心左边。”月疏桐挥剑挡住一人刁钻的进攻。

    “多谢。”

    追杀的人差不多都已靠近,借此机会,月疏桐甩出一个小布袋,孤鸿配合着用剑将其劈开,白色的粉末顺风钻入几人的鼻腔,她们也应声倒地。

    “这风眠真是好用。”月疏桐得意的抱起手臂。

    “厉害。”孤鸿佩服的竖起拇指。

    第一波追杀的人刚倒地,青霜就闻声而来,怒吼道:“我要让你们给师父偿命!”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一是说舒白死了,二是说青霜觉得是她们杀死了舒白。

    “你什么意思!”孤鸿道。

    “呵呵哈哈哈,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可你们一来,师父就开始伤害自己,甚至想要逃跑,如今逃跑不成,他居然了解自己的生命!都是你们杀了他,是你们!”青霜狂笑,像野兽一般嘶吼咆哮,她将痛苦转为杀戮,只想要用他们的血来安抚自己受伤内心。

    青霜堵在路口,而他们身后就是万丈悬崖,退一步便要坠入深渊。

    “你从来没想过自己……”月疏桐刚想辩驳,就被一人打断。

    满身划痕,头沾了树叶的月芸香手攥着相思子,磕磕碰碰的找过来,七拐八绕的山路,四处乱跑的感应方向,给她累的喘息不止,“桐桐~”

    “妈!”月疏桐眼睛瞬间就亮了,不过很快就紧张的大喊,“别过来!”

    但终究是晚了,青霜闪身出现在她身后,尖锐的刀刃架在她的脖子上。

    “这是你很重要的人?”青霜坏笑着高喊一声。

    月芸香惊慌失措的盯着刀,颤抖道:“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女帝。”

    “哼,一个废了的女帝。”

    “……也不算废了,我可是榛苓重点保护对象。”

    青霜抓她的手更紧了,威吓道:“闭嘴,你和月疏桐一样油嘴滑舌。”

    “你别冲动,我们先稳住青霜。”孤鸿抓紧月疏桐胳膊,怕她冲动伤了自己,又害了母亲。

    “我冷静不下来。”不争气的眼泪从眼眶中涌出,妈妈落在坏人手里,她害怕的不行,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哪能理智思考。

    “你们感情倒是好,月疏桐,你给我杀了他!杀了他,我就放了女帝!”

    “不要啊,我认错人了,你不要逼她杀人。”月芸香也急哭了。刀刃贴的更近,在白皙的脖子上划出细长的口子,鲜血从伤口流出。

    “你闭嘴!”青霜很烦这个话多的人质。

    月疏桐崩溃的抱着头,跪地大哭,“不要!”

    “我数到三。”

    “一!”她疯狂的摇头。

    孤鸿定定的站在原地,他知道月疏桐心中早已有了不可选择的答案,他不过是她生命中的过客。

    “二!”月疏桐情绪近乎崩溃,但抱着头的手也放下来。

    她狼狈的爬起身,胡乱抓起地上的剑,双手捂住剑柄,哽咽着向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孤鸿淡淡的微笑,心如刀割,又觉得一切合情合理,“每一次被抛弃的,都会是我。”

    月疏桐握剑的双手颤抖不止,快抓不住了,但那一声“三”,给足了她力气,长剑用力往前一送。

    那一刻,她的脑子一片白茫茫,利刃穿透皮肉,带着热气的血溅落她的脸颊,眼睛看不清了,原来是泪水挡住了视线。

    寒冰似的剑扎入身体,他的心也随之冷了,闭上双眼,安静的等待死亡。

    “哈哈哈,把他推下去。”青霜邪恶的指示道,她就要看着两人自相残杀。

    “不……”月疏桐疯狂摇头,哽咽的快要窒息。

    “桐桐,不要这样,别听她的!”看到女儿如此难受,月芸香也心痛不已,泪流满面的挣扎,嘶喊,她不希望女儿为了她,走上杀人的不归路。

    青霜凶恶的瞪了她一眼,手上的刀又一次紧贴月芸香的脖颈。

    她咽了口唾沫,摇摇晃晃的面向孤鸿,手中一张轻身符,一掌拍在他胸口。

    孤鸿没有丝毫反抗,往后一仰,坠落悬崖,他的泪水现在才敢流出,一离眼角,被风吹散。

    旋风肆意吹动他的身体,悠悠荡荡,孤鸿在黑暗中失去意识,坠入激流,汹涌的河水将他身上的符纸冲走,不留一丝痕迹。

    悬崖之上,月疏桐崩溃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放了她。”

    “你给我放了女帝!”榛苓紧赶慢赶,总算是找到了,可靠近些,就见这架势分明是挟持,不由的大喊一声。

    青霜展转头见来人是榛苓,知道大势已去,甩开月芸香,飞身一跃,用上十成十的力量,一掌拍在月疏通心口处,月疏通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翻滚,坠落悬崖,而手中攥的符纸被汗浸湿,破损了。

    “桐桐!”月芸香太过用力,嗓子几乎失声。

    月疏桐这次真如飞湍而下的瀑布,猛地坠落,巨大的冲击让接触的水面坚硬无比。她口中鲜血直涌,湍急的水流闪过一丝血红,带着她的身体翻涌,脑袋狠狠地撞上河中横亘的巨石,彻底昏迷。

    “桐桐!”月芸香跌跌撞撞的跑去悬崖边,整个身子往崖底探,“我来救你,我要来救你。”

    榛苓哪能让她如此,从后面拦腰将她抱住,任她怎么挣扎也不撒手,“你下去只是白白送死。”

    “我不相信她死了,我一定会找到她的,呜呜呜...”

    榛苓眼珠一转,“你跟着跳下去不过是死路一条,可谁来报仇,有谁会来为你的女儿报仇?”

    欺软怕硬的青霜在将月疏桐推至悬崖的下一刻就跑了,月芸香哪能奈她何?早没影了。

    “只要你恢复实力就能打败那个青霜,为你女儿报仇。”榛苓将她转过来,抱着她的脸,言辞恳切的说道:“你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月芸香止住哭泣,神情有些呆滞,“对,你说的对,我女儿不能白死。”

    榛苓再三保证会派人下去捞尸体,月芸香才肯和她回去,刚踏入寝殿,榛苓一股脑的将所有的解毒的药都搬入寝殿,直接动用护城法阵笼罩整个寝宫。

    这次太惊险了,当时那刀都架在女帝的脖子上,她要是再晚一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女帝一死,整个灵界就会失了主心骨,虎视眈眈的魔界若是得了消息,定会侵犯灵界,扰的百姓不得安宁。

    安稳,动乱在此一人,她的安危何其重要。

    榛苓靠着护城法阵,后背一点点下滑,疲惫的坐在地上,“呵,我忘记把医师塞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