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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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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家为了这次的婚礼,可说是极尽所能的铺张,大厅内外挤满了两、三百名客人,这还不包括在院子搭起棚子的贺客在内。

    喜宴热闹地进行到一半,周廷哗在众多年轻人的鼓噪起哄下,不安地被拉着往新房走去;说到闹新房,最凶的就属这些还未娶妻的小伙子。

    周氏族长周睿看到这情形,捋着雪白的胡子不胜感慨。

    “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了。”他对站在一旁伺候的周子训欣慰的说,接着他转口道:“子训,你今年二十八了吧?也该讨房媳妇了。周家虽然少不了你,但绝不介意放你一段假娶老婆的。”他慈爱地拍拍周子训的手臂,并以轻松幽默的口吻调佩他。

    周子训回以苦笑“三伯,我这一生早给周家了,不敢妄想成家立业,只希望廷晔能早日自主。”还有他也是一样,但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子训,你是不是太累了?不然很少听你说出这么颓然丧气的话。”周睿深思地看着他,目光里带有猜疑。

    自从周夫人坚持收养周子训开始,周睿可说是看着他长大的,在他眼里,周子训温静中不失敦厚,一点也不像周家其他好逸恶劳的子弟。

    周睿自己就非常喜欢他,无论别人如何中伤他,说他有外族的血统,不适合留在世代以清白持家的周家里,周睿还是全力地加以维护,这不只是因为他看到,周子训对周家母子那种真挚不掺半点虚假的亲情,也为了自己说不上来的亲切。

    但今天他却觉得这孩子的内心,也有自己猜不透的地方。

    见周睿一脸担心地看着他,可把周子训看得全身发毛,深怕自己的情绪会误了大事。

    “三伯放心,我真的没事,”他赶紧澄清,决定还是趁早告退好,免得让他看出什么端倪,那自己可就对不起义母和妹妹了。“三伯,我去看看廷——”

    周子训话还没说完,周睿忽然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的说:“子训,我怎么觉得今天不只你怪怪的,连你义母也心事重重的样子,说吧,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周睿一脸的迷惑,但紧跟着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

    老天!难道外面的传盲是真的不成?

    “子训,你老实告诉我,廷哗那家伙到底行不行啊?。

    这个问题顿时让周子训烧红了脸。廷哗当然不行,不过他倒是可以就是。但这话可不能说出口,他只好说:“三伯请放心,今晚绝对没有问题的。”

    这种事只有他自己最明了,不是吗?周子训有点苦恼、自嘲地想着。

    “哈!说得也是,我实在是太多虑了。再怎么说,你这个大哥也应该教导过他。”周睿开怀地大笑之余,也不忘前事的教训。“不过我可不准廷哗像他父亲那样荒yin酒色,除非媳妇不能生,否则短时间之内,我不打算给他纳妾。”

    阿弥陀佛!周子训暗自庆幸,深深感谢老天爷,否则他不内疚死才怪。今天就差点露出破绽,他可不认为自己面对多女,可以镇定的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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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房里,周廷哗看着坐在床沿双手紧紧交握的新娘,心想她也跟自己一样紧张吧?

    这一刻,她不禁深深同情起虞家小姐即将面临的残酷人生,但她无能为力,因为她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唉!别想那么多了,还是赶紧结束这场恶梦吧。

    周廷哗怀着一颗惶然的心,拿起秤杆挑去新娘头上的喜帕,虞妍挠娇俏的美丽容颜,顿时映人她眼帘,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赞赏。

    虞妍娆眸中也闪过一丝惊讶,想不到周廷哗竟长得如此出色。他看来并不像他死去的父亲那样,是个沉溺酒色之徒,这可从他那双清澈的眼睛中得到证实不过那又怎样?他这是拆散她和吴钧的间接罪人,她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

    周廷哗没想到自己会娶个如此娇艳的妻子,不过她看来似乎不怎么高兴,那对美眸里正燃着怒火。

    看着虞妍娆的表情,她知道虞妍娆应该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被逼上花轿,所以才会表现出对她的强烈厌恶。

    这个事实更迫使周廷哗想离开房间,但她首先必须打破两人的沉默。

    她有点心虚地清清喉随,然后压低嗓音说:“忙了一天也够累人了,娘子,你先上床休息吧,我去书房处理一些事,待会就回来。”

    周廷哗在离开前,将桌上燃着的喜烛拿走,并放下隔开寝房和客厅的金红色缎质帏幔,这是为了把透进窗棂的少许月光也阻绝在外。

    虞妍娆困惑不解地看着她的举动,她从没听说过洞房花烛夜,新郎比新娘还紧张,甚至丢下新娘一人处在黑暗中的。

    但她只呆愣了一下,随即起身摸索到房间里摆放的圆桌。伸手取下头上的凤冠和喜服,然后缓缓摸回床边。

    虏妍挠静静地躺在床上,但过没多久,她忽然捶了下旁边的枕头“混蛋,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虽然能暂时逃过一劫,她是感到很高兴,但她不喜欢被忽略的感觉。

    事实上,她对自己的姿色总是能吸引男人的目光而沾沾自喜,吴钧就是因此而爱上她,那周廷哗几近落荒而逃的举动,又是怎么回事?只因为她的愤怒,就可以吓跑男人渴望的洞房花烛夜,有可能吗?

    答案应该是不大可能。

    “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虞妍娆不解的想了一会儿,最后抵不过疲惫身子的抗议,终于合上眼睛睡着了。

    此时在书房里,周廷哗和周子训尴尬地相对而视。

    “大哥,你看到她了吗?”她怯怯地问道。

    这当儿,周廷哗深怕他会对她置之不理,甚至掉头就走,那她可就麻烦大了。

    周子训点点头“嗯。”即使只是惊鸿一瞥,他仍为虞妍娆艳丽的容颜而震撼不已。

    周廷哗了解他为何会出现恍惚的神情,不过除了虞妍娆的美丽使人惊艳外,她希望大哥对虞妍娆的愤怒也要有心理准备,以免待会踢到铁板。

    “大哥,虞小姐她看来好像不是非常高兴嫁到周家,你待会可要小心点应对,免得露出破绽。”

    “哦,是吗?”周子训闻言果然畏缩一下,他知道自己比廷哗好不到哪里去,除了清楚夫妻行房的事外,对于要如何应付女孩子的甜富蜜语,就如木匠打铁——完全不在行。

    周廷哗瞧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正在退缩,她急忙抓住他的手臂,哀求道;“大哥,你可不能临阵脱逃。新娘已经娶进门?,接下来可就是你的事。”开玩笑,这个时候他可不能选择独自逃灾避难去,那她怎么办?

    周子训看着她脸上的恐惧与惊慌,唉,现在说什么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不是吗?

    “你放心吧,大哥不会做出伤害你和义母的事。”但却会害了另一个无辜的女人,除非

    他们将来鳍结为夫妻,那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周子训彷若看到一扇希望之窗,在他眼前展开。

    他拍拍妹妹的手臂“廷哗,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一团混乱,好让我们都能够恢复自由。到那个时候,如果虞小姐能原谅我,不嫌弃我,大哥—定会娶她为妻的。”

    话一说完,他毅然走出书房,往新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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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妍娆在半梦半醒间,听到轻微的悉卒声,她悚然一惊,差点失声大叫,接着她才想到,今晚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周廷哗,是你吗?”她开口问道,声音发紧,因为她意识到,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

    周子训迟疑一下,这才开口:“是的。”他缓缓褪下身上最后一件衣物,谨慎地走近床。

    在没有任何光线的威胁下,他伸手掀开床缦“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柔声安慰她,知道有些女人会对洞房感到惊讶和恐惧。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她开口,只听到翻转身子的声响。

    唉!他暗自叹口气。看来廷哗说得没错,虞妍娆的确是非常不情愿的嫁来周家。

    他无奈地躺上床,察觉她更往床里缩进去。“你是不是对这件婚事很不满意?”他突然很想弄清楚一切状况,了解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是很不满意。虞妍娆真想开口告诉他这句话,但她想到父亲的警告,随即恨恨地把话给吞了回去。

    “你可以放心告诉我的。”话一出口,周子训立刻知道自己是在要求一件不可能的事,所以再补上一句:“我的意思是,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意见,我不会因为这样而生气的。”他并不是为了哄她而说这些话,事实上他确实是这样和周家的下人相处。

    虞妍挠数起眉头,微微转过身“自己的意见?”她的声音听来有点困惑。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男人说这种话,在她的世界里,她想不起有谁真正倾听过女人的心声。“那么,如果我要你不要碰我呢?”她带着期待地问道。

    “什么?”他万万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

    他能答应她吗?义母那边又该怎么交代?然而这些问题,还比不上她坚决的态度更护周子训感到诧异,他知道一般因利益而联姻的男女双方,或许都不是欢欢喜喜的成亲,但很少像她表现得那么强烈,一般说来;大都是届服在家族的利益之下。

    难道她另有爱人?应该不会,他太了解刘嬷嬷的为人,那个老太婆一定会事先派人调查虏妍娆的一切,如果她真有喜欢的男人,绝对瞒不过刘嬷嬷的。

    在窒人的寂静中,虞妍娆的心浙渐沉人谷底,心情回复到凝重,还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她就知道,这只是他安抚的手段,目的是要让她心甘情愿的上他的床。

    “哼!嘴巴说说很简单,实际上做起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不是吗?”她嘲弄道。

    她充满敌意的声音,终于将沉思中的周子训惊醒,他支撑起一肘侧转过身“你——”很在意这件事情吗?他正想开口问她,但虞妍娆已绎不屑地冷哼出声。

    “骗子!”她低声骂完,随即转过身,不再说一句话。

    骗子!周子训闻言全身一僵,然后他深呼吸以稳定自己。

    没事,她这句话绝对不是意有所指,他千万不可以自乱阵脚。

    虽是如此安慰自己,但他仍警戒地慢慢躺回床上,床缦里陷入一片寂静,两人都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好像在比谁的意志力强。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鸡啼声,周子训知道夜晚即将结束,时间是不会为他而停止不动。

    他应该给她足够的时间,克服新婚之夜的恐惧了吧?

    “你还会害怕吗?”他试着伸手搭在她的肩膀,想将她扳过身面对他。

    但虞妍娆却使劲抵抗,顽强不从。

    “你”周子训也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免除她的害怕,他知道她正做着最坏的想像,而他可不想让她存有被强暴的感觉。

    他尽可能在不刺激她的情况下,温柔地把她揽进怀里“嘘,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凑在她耳边低语,伸手轻轻拨开她的头发,低首吻着她的俏脸。

    虞妍娆打了个寒颤,不住挣扎着拒绝让他碰她。周子训连忙以手臂紧紧圈住她,耐心地想以**软化她抗拒的心,他的手从她的腰际,缓缓挪移到她丰满的酥胸轻揉慢捻着。

    一阵渴望窜过度妍娆的身子,那是他的唇、他的手所引起的火焰。她的身体感觉到强烈的冲击,头开始晕眩,但她仍倔强地不肯屈服,直到他的拇指挑逗地揉搓着她胸前硬挺的峰顶时,她才有了一些改变。

    受到这个无比酥麻的骚动,度妍挠处在紧绷状态下的身子,终于忍不住战栗起来可恶!她真痛恨这股遍袭过全身的热潮,为什么他要改变主意来骚扰她呢?

    “喂,刚开始你不是不想理会我吗?”

    闻盲,周子训呆了半晌,不懂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是廷哗离开新房的举动,让她有所误解吗?不过这时他也没办法问清楚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解释靖楚,

    “你误会了,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放着娇美如花的妻子不理的。”他柔声解释,然后他的手微一用力,终于将她的身子扳了过采。

    虞妍娆可以感觉到,他的脸就在自己的上方仅距效寸,他的鼻息彷若温暖的春风正吹拂着她,让她的身体更加灼热起来,但她随即将它压制。

    哼!他休想用这种方法让她心软,她的身体只会为一个男人而顺服。

    “我想今夜无论如何,你都要完成你身为丈夫的权利是吗?”她咬牙质问,语气毫不掩饰她的厌恶。

    是的,今晚他一定要做完这件事,但绝不是为了什么身为丈夫的权利,而是难以推卸的责任。周子训暗叹一声。

    “你知道夫妻之间必须要圆房,我不是有意想伤了你。”

    他这话语带双关,但虞妍挠压根听不出来,她选择沉默以对。

    周子训无计可施只好继续,低下头沿着她的颈项挑逗地移动,渴望她会因此而做出回应。

    过了一会儿,虞妍烧逸出一声压抑的呻吟,她的手反抗地用力推着他的肩膀,突然间,她停止挣扎,喘着气的问:“你的身材比我刚刚看到的似乎还要魁梧。”

    其实这只是一种自然的反应,不具任何意义,但这话却让周子训全身一僵,一股慌乱的颤抖窜过他的脊背,这就是他最担忧的一点。

    从计划一开始,他倒不怕声音会露出破绽,因为自小廷哗就模仿他的嗓音,采学习男人的说话语气,他烦恼的是自己的身材,与原本就是女儿身的妹妹还是有差别的。

    怎么办?他能因这个理由打退堂鼓吗?

    那是不可能的事吧!周子训嘴角苦涩地一抿,义母和刘嬷嬷是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的,所以他得让她忘记那个念头才行,而且要快。

    唉,看来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做到了,必须让虞妍娆沉浸在欲海里,再无心思去疑惑和猜测。

    暗叹了口气,他真痛恨自己得这样去设计这个女人。

    “你不喜欢吗?”他再度低下头,在她颈项间柔软的肌肤上,印下一连串轻柔的细吻。“一个强壮的丈夫,总比孱碉的男人好吧。”

    这句话倒是真的,但虞妍娆可不打算这样回答,那不啻是认同他是她的丈夫,而且允许他行使做丈夫的权利,

    思及此,她又开始奋力挣扎,这次是为了证明她并没有被他说服。

    周子训横过一条腿,压住她不停扭动乱踢的双脚,然后以轻柔妁声音安抚道:“不要这样,你会让自己受伤的。”

    他在说这话时,可以感觉到她的轻颇,心中不由得对她涌现强烈的怜悯,但尽管如此,他仍必须完成令他羞愧的使命,因为他们两人都已经无后路可退。周子训怀着歉疚还有疼惜的心,伸手解开她亵衣上的结,只片刻工夫,他的手巳由敞开的襟口滑了进去。

    但这个结果却让周子训高兴不已,太好了,他总算没有白费功夫,终于让她的身体有了激情的反应

    这真是太荒谬、太离谱了

    在神魂颠倒中,虞妍娆仍不禁为自己居然会有这样放荡的反应而震惊,她已经不了解自己,对他能轻易挑起她的欲望,更是感到羞愧。

    但她不会就此认输,屈服的是她的身体,不是她的心。

    虞妍娆强打起精神,对着瘫软在她身上的“丈夫。,冷漠地道:“可以了吧?如果你还有一丝怜悯,请离开我的身子。”

    周子训听得出来她语气中的厌恶和距离,先前两人水乳交融的情形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驱逐的意味。

    唉,那对她只是尽义务,和被强迫挑起的欲望吧?周子训强烈感到心中的苦涩和失落,适才的欢爱,他不但用身体与她结合,也用他的灵魂和倾注了所有的感情。

    他轻叹一声“对不起。”

    说完他翻身离开她温热的身体,伸手掀开床缦下床,神情抑郁地找着自己的衣物,穿戴完毕后,他转身向后瞧了一眼,然后才缓缓地步出房间。

    周子训关上房门后,仰起头望着无垠的天际,感到无尽的哀伤和痛苦充满心头。

    “唉,老天爷,怎么办?她那么讨厌我,这该如何是好?”

    他完全失去早先的信心,再也不敢奢望两人有结为夫妻的可能,他现在唯一的希望,是能早日让她脱离梦魇的生活,还有真相永远沉没,不要让她有发现事实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