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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朱裁缝也不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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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欢喜着离去。

    柳絮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心里说,别说这个时代,就是前世,人们最高兴的就是月底领工资了,那是自己的劳动价值,应得的报酬。

    接着,柳叶和柳絮商量晚上吃饭时把这个月的月钱给大家发了,再发点赏钱,谁要是想去镇上买点什么趁早去。

    “不知不觉就要过年了,是该把他们召集起来说一下哈。另外,每人多发一两银子吧,算是发给他们过年的红包。”柳絮建议。

    “好。”

    一听有红包柳枝立马变成了小女孩儿:“大姐、二姐,我也想要个红包。”

    柳叶笑道:“除夕守岁时再给你。”

    柳枝噘起了嘴巴,“那好吧。”

    柳絮让玉娘通知所有人晚上一起吃饭,她还要亲自下厨做几个菜。

    当然,柳絮去到厨房的时候,高厨娘已经把菜摘洗好了,她站到锅台后面呼啦啦翻炒几下,就把菜做好了。

    今天的晚饭吃得早,也丰盛,天没黑就上桌了,按老规矩,男的一桌女的一桌。吃饭前,柳叶先是夸赞大家这段时间以来活干得非常好,接下来给大家发月钱,每人再发给一两银子的赏钱。

    柳枝先把玩偶钱结了,徐氏一两银子,高厨娘一两一钱银子,玉娘一两银子,魏无暇一两四钱银子。

    然后宣布过年每人再添一身新衣服。

    众人感激不尽。

    口袋里装着银子,嘴里吃着美味佳肴,活得人模人样,这样的好日子哪里去找?

    吃完饭柳絮直接回屋,去画她的规划设计图,一直到深夜。

    翌日,她在一阵欢笑声中醒来,睁眼一看,太阳又老高了。

    玉娘听见动静推门进来,把洗脸水放在盆架上。

    柳絮过去洗脸,“怎么没叫我?”

    玉娘不高兴地说:“主子昨晚鸡叫三遍才睡,老这样下去怎么行?”

    “嗨,这有什么,我年轻,熬点夜很正常,现在辛苦点熬熬夜,以后就轻松了。”

    玉娘哼道:“都指着你呢,你会有轻松的时候?”

    柳絮把擦脸帕丢进盆里,“能者多劳嘛。好了,快去吃饭吧,完了还要去镇上送货呢,不然的话,今个就没地方吃饭了。”

    玉娘抿嘴笑了。

    吃过饭柳絮让魏成行去套马车搬东西,等到她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发现柳枝不见了。

    “姐,柳枝呢?她不是想跟着我去镇上吗?”

    柳叶要在家做衣服,让柳絮自己去送货,“她和无暇出去玩了。”

    “嘁,现在才想起来自己是个小孩子,迟了些。”

    柳絮嘀咕着,和玉娘一起坐上马车。

    魏成行两兄弟拉着货物在前面走,黄元庆赶着马车跟在后面。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来到镇上,朝万客来酒楼驶去。

    因为年关,这几天每个店铺的生意都特别好,大街上到处是人。

    来到万客来酒楼后门,小林子出来招呼她们,说东家出去办事了,今天可能回不来了。

    柳絮让魏成行和黄元庆去交货,自己和玉娘出门四处走走看看。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小贩们大声吆喝着,此起彼伏,那腔调很有特色,也十分动听。

    一路走过去,看见一间胭脂水粉铺子,柳絮拉着玉娘走进去,上好的水粉要一两银子,胭脂七百文,柳絮各买了两盒。这个东西她向来用不惯,买回去给柳叶和柳枝用,过年了,是她的一份心意。

    柳絮问玉娘看中了哪款,玉娘摇头,她好不容易攒了几两银子,不能浪费在这上面。

    柳絮本来想给她和无暇也买一盒,听她说不喜欢,只得作罢。

    两人沿着大街逛下去,刚出了一家布庄,就看见前面不远处围了一群人,拨开人群走过去一看,只见地上躺着一个邋邋遢遢的女人,头发乱糟糟的,一个半岁左右的婴孩在她身旁哇哇哭叫,可能是哭得时间长了,嗓子都有点哑了。

    “怎么回事?”

    身边的人告诉她,“你知道原来的升运赌场吗?她男人是朱培运,搅和进去被打死了,她婆婆是个母夜叉,她又生了个丫头,自然不被待见。这不,她男人一死,她婆婆不是打就是骂,孩子有病了也不给看,说都是她克的,克死了自家男人又克自己的孩子,还说这个小丫头也是个丧门星,克父克母,扔了最好。”

    柳絮看着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柳山秀,瘦得简直没了人形。

    “朱裁缝也不管吗?”

    那妇人八分的瞧不起,“他天生惧内,管不住自家那恶婆娘。”

    柳絮皱眉,她就看不惯有人欺负弱小,什么东西!

    柳万全和刘氏被流放了不是还有柳长林在吗?他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妹妹被作践也不出头管一管?

    突然,耳边又传来恶狠狠的叫骂声,“你给我滚,别躺在这里给老娘招晦气!”

    柳絮伸头往铺子里看了看,只见朱裁缝像个鹌鹑似的缩在里面一动不动。

    看着脸色苍白、眼神痴呆的柳山秀,柳絮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忍,记忆里她从不像柳山花那样对待自己,有一回她还给了自己半块馍,为了那半块馍,她决定帮帮她。

    柳絮走过去蹲下身子,摸了摸襁褓里的婴儿,感觉有点烫手。

    “孩子发烧了,快去医馆吧。玉娘,过来帮忙。”

    柳山花眼神无光,痴痴地看着柳絮不说话。

    “走,我带你去医馆。”

    柳絮和玉娘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刚要走,不料那朱婆子从门里冲出来,指着柳絮骂道:“哪里来的小贱人,要你多管闲事!”

    柳絮咬了咬牙,说道:“怎么?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小孙女病死吗?”

    朱婆子两手掐腰,吼道:“病死了活该,关你什么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柳絮示意玉娘扶着柳山秀,自己走到裁缝铺门口喊道:“朱裁缝就这样看着也不出来说句话吗?”

    朱婆子一下子拦在店铺门口,“他敢?天杀的小贱人害死了我儿子,还想待在我家里好吃好喝的,做梦去吧!”

    柳絮气笑了,“你儿子如果不去赌博能会惹上事儿?还不都是你儿子自己作的?按理说你这个当娘的也有责任,你是怎么管教你儿子的?”

    朱婆子闻言气坏了,张嘴骂道,“哪里跑出来的野蹄子,也敢管我家的事情!”

    柳絮浑身散发出一股子冷意,“我是柳家村的,是她的堂妹,怎么?你们欺负我堂姐我还不能问问了?大家评评理,他们这样对待我堂姐应不应该?还有没有天理啦?”

    “你一个小黄毛丫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柳絮不理她,冲着屋里高声喊道:“朱裁缝,你真的不能出来说句话吗?孩子快烧死了,你这个当祖父的真的忍心看着不管不问?”

    朱裁缝站了起来,颤巍巍走到店铺门口,被恶婆子一把推了回去,“管什么管?你给我进去!”

    柳絮转身面向众人,“大家都看到了,朱裁缝他们家就是这样对待我堂姐的。他家又不是没有钱,先不说我堂姐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孩子快病死了都不给看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大家说是不是啊?”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是啊,儿子死了,小孙女也不要了?”

    “心真狠!”

    ……

    那朱婆子一听,气得一蹦腰高,“看什么看,都给老娘滚!”

    “好,既然你们不想出银子,我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堂姐的孩子活活病死,走,咱们去医馆!”

    柳絮和玉娘扶着柳山秀往医馆方向走去,那朱婆子在后面骂道:“小娼妇,走了就不要再回来,敢回来,我打死你!”

    柳絮和玉娘把柳山秀扶到医馆,老大夫连忙给女娃诊治,又扎针,又让人熬药。

    柳絮让玉娘去买几个热包子,然后说道:“郎中,你看我堂姐瘦得太厉害了,麻烦您给她也看看吧。”

    柳山秀像个木头人一般,只是盯着孩子看,一声不吭。

    郎中给她诊了脉,说道:“她身子亏空得厉害,需要好好调养,我先开几副药吃吃看,重要的是温补调理,得好吃好喝地养着。”

    “好,麻烦您开药吧。”

    跑堂的把药熬好端过来,郎中让柳山秀给孩子喂药,结果,喂了一半洒了一半。

    郎中说道:“喂进去些就好,我再用药酒给她擦擦,估计热度很快就会降下来了。”

    七、八个月大的孩子脸色发黄又瘦又小,可以想像她们母女在朱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玉娘把包子买回来,柳絮想把孩子接过去,柳山秀却紧紧抱着不放手。

    “山秀姐,把孩子放下来,你先吃个包子,不然的话,你就没力气抱她了。”

    柳山秀终于把眼光从孩子身上移开,看了看柳絮,又看了看玉娘手里的热包子。柳絮示意玉娘给她一个,柳山秀伸出手接过去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别急,慢慢吃。”

    柳絮给她倒了碗水,柳山秀接过去一气喝完,柳絮又递过去一个包子,她接过去吃了,整个人才算有点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