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药香良人 > 第十五章患难见真情

第十五章患难见真情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姐姐,咱们终于又见面了!”芳宁激动的说。

    芳宁将出宫的雷青峰拦下后,便让他将春实实秘密带进宫来见她,两人一见面,百感交集,思绪万千,各自都泛起泪光。

    “当日不知是公主,罪妇该死!”春实实朝芳宁跪下。

    芳宁摇首,扶她起身。“不知者无罪,况且你和雷四哥还救了我一命。”

    “当日只是凑巧搭救罢了。”

    “即便是凑巧,也得你们夫妇愿意仗义相救,你们既然救了我,我就该有所回报,绝不能眼睁睁看雷四哥被问斩。”

    春实实感激不尽。“多谢公主相救。”

    “嗯,我今日请雷青峰找你过来,就是要帮你们的。”她瞧向一旁的雷青峰。“我深知父皇性情,他当着臣子面前是不可能软化的,这有损他的威严。”

    雷青峰轻颔首,明白她的意思,他在场,皇上是不可能放过四哥的。

    两人眼神一接触,芳宁蓦然红了脸庞,随即历尬的转向春实实,继续道:“待会我会领你去见父皇,你只要提得出足以交换雷四哥性命的条件,我想父皇瞧在你们夫妇曾救过我的分上,会答应的。”

    春实实目光一闪。“足够交换夫君性命的条件?”

    “是的,你可想出什么交换条件来吗?”她只能给姐姐见父皇的机会,至于该怎么做就得靠她自己了。

    “这”春实实静心下来思索一阵后,正色道:“有,我有。”

    芳宁欣喜。“那好,我这就带你去见父皇!”

    她立刻领着春实实去见皇上。

    御书房里,皇上沉目看着跪在脚边的女子,见了他,她依旧沉稳从容,不惊不惧,显见有几分见识与气度。

    “你起来说话吧。”他一挥手道。

    春实实恭敬的起身。

    “你就是雷青云的妻子?”

    “是的,罪妇春氏。”春实实声音不高不低,稳稳的应答。

    “听宁儿说,你有话说?”

    “是,罪妇来替丈夫求情。”

    他立即冷笑。“求情?公主与探花都向朕求过情,朕皆没有答应,你凭什么认为朕会答应你?”

    她脸色微白。“罪妇不敢自抬身分,但确实有话要对皇上说,请皇上姑且一听。”他笑容更冷,一旁的芳宁冷汗直流,父皇虽有动摇,可若姐姐一句不对,也许会触

    怒父皇,让雷四哥死得更快。

    “你莫不是想道雷青云是遭人陷害,要把真正闯祸的人交给朕,让朕对雷青云重新发落?”

    春实实面色一凛。“不,错的是罪妇的丈夫,他是雷家家主,不管真正闯祸的人是谁,他都不能免责他的确有罪,罪妇不会为丈夫脱罪。”

    皇上讶然,她说的和自己想的不同,他以为她会找人顶罪好让雷青云脱身,可她没有这么做,直接就认罪,一点也不狡辩,这反而教他对她起了欣赏。

    芳宁松了一口气,幸好姐姐没有开脱这事,若真是如此,铁定让父皇轰出去了。

    “既是这般,你来见朕做什么,等着回去收尸就是了。”皇上故意道。

    “不,罪妇的丈夫虽有罪,但罪妇想为丈夫求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他挑眉。“戴罪立功?好,说来听听。”他蓦然觉得这女子越来越有意思了,之前他只是碍于宁儿的请求才见她,这会,是自己真想听听她会说什么了。

    春实实手轻握成拳,稳住心绪后才开口说:“罪妇愿意和丈夫一同前往西北解决病疫,若病疫不除,咱们夫妇愿意死在西北。”

    她这话一出,皇上还未有反应,一旁的芳宁已经大惊。“这怎么可以,西北病疫严重,你与雷四哥这是有去无回!”她是让姐姐提交换条件,可这条件与问斩有何不同,还可能连姐姐的命也赔上。

    “所以才叫做戴罪立功,西北病疫是朝中大患,罪妇丈夫是药商,罪妇亦懂得医理,愿意搏命一试,为朝廷解决问题,救西北百姓于水火,方能抵过丈夫的杀头大罪。”春实实凛然的说。

    皇上这下当真是对春实实另眼相看了,他从没见过女子如她一般烈性的,愿为丈夫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他当下有了决定。“好,朕同意了,将你们夫妇流放西北,倘若疫病有解,你们两人便可回京,朕也不抄家,可若无解,你们夫妇终生不得回京,朕还要将雷家彻底问罪!”

    “谢皇上。”春实实立即跪地,叩首谢恩。

    当夜,雷青云被领出大牢,送上监牢外的一辆马车,而春实实已等在里头。

    皇上有令,命他们夫妇俩即刻上路前往西北。

    马车行至城门,芳宁、顾柏临、谢晋元、雷青峰都已候在那为两人送行。

    他们见到车里被折磨得几乎不成人形的雷青云,几个人却蓦然心酸了。

    “三弟,你此去以完成任务为首要,我会打点好西北那儿,让你好办事!”顾柏临说。

    “没错,你欠什么药材,哪管天南地北二哥也给你运去,定让你完成任务、平安归来!”谢晋元也道。

    “四哥,皇上已任命我主管惠民局,西北疫情若有变,我第一个知道,会倾全力帮助你,另外家里有我和大哥顾着,浙江有二哥坐镇,你无须担忧什么。”雷青峰眼眶泛红的说。

    雷青云刚出牢笼全身是伤,没力气多说什么,可一双眼睛仍炯亮,这说明他听进了每个人的话,也都明白他们相挺的义气。

    “姐姐,你也要好生保重,若有任何困难便差人递消息进宫,我不会坐视不管的,还有,这包东西是药膏,其中一罐是你之前赠我的,我没用完,想雷四哥这会可能需要就给你带过来了。”芳宁说着已经泪汪汪了,她让身边的宫女将一包东西交给马车内的春实实。

    春实实感谢的点头“谢谢,我们正需要这个。”她感谢芳宁的细心,他们连夜上路,什么也来不及准备,几乎是空手去西北,夫君身上的伤若不医治,难保不到西北就会死在路上,幸亏有这包药

    春实实掂掂包袱,十分沉重,想必里头不只是药,还有些盘缠好让他们花用,她心下一暖,公主想得真周到。

    不舍也终须离别,马车再度疾行而去,春实实轻抚着雷青云无比消瘦的脸颊,他纵然樵悴,所幸眼中那份光采并未失去。

    “你可怪我未与你商量,就私自做这决定?”她指的是让他去西北的事。

    他头枕在她腿上,清浅的一笑。“你我夫妇做决定还需商量吗?你为我做的太多了”他们之间已无须言语,彼此心意,一目了然。

    他即便想责她不该跟着去西北,但只要想到换做是自己,又怎么放得下对方,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他也愿意共赴难,如此,他又何必多说无意义的话。

    起码,夫妻俩这是在一起了,同生同死,不会再有人将他们分开了。

    一滴清泪不小心落在他的脸庞,他一抬眼,便见她忙着要擦去他脸上的泪珠。

    “别擦,让它留着吧,自然会干的。”他阻止她擦去。

    “青云”

    “实实,咱们会回来的,你既想办法让我出大牢,我便保证一定与你一起活着回来,咱们夫妇,少了谁都不行!”他说。

    泪坠得更多了,他脸庞上都是她的泪珠,这一颗颗泪珠都烧烫他的心,人说患难夫妻才能见真情。

    他与她,情比金坚啊!

    “父亲,这老五怎能这么做,用官威强压我,让我运药去西北,这不是教我去送死的吗?!”雷青岩夫妇到雷耿狄病榻前,气冲冲的说。

    此时赵氏、雷青石与雷青峰都在屋内,赵氏见到雷青岩立刻气到说不出话。

    病榻上的雷耿狄冷眼看着雷青岩。“青云夫妇不也在西北,他们在那都一年了,你难道送个药就会死在那?”他冷声问。

    他中风后,调养了一年,身子已见好转,如今稍能活动了。

    雷青岩尴尬。“这我的意思是老四夫妇都去西北那么久了,也不见成效,西北还是如人间炼狱,这药送去都白费了,何必浪费这钱跟人力呢?”他换了话说。

    “你也知道那里是人间炼狱,怎就不想想如何快将你四弟夫妇救出来?”雷耿狄哼了一声。

    雷青岩这才闭了嘴,可明凤珠仍不依。

    “父亲,话不是这样说,若夫君有办法早就这么做了,这是没办法呀,您若让夫君也去了西北,不就得多担心一个儿子的安危,万一夫君不幸染病——”

    “染病死了不更好,省得这余孽还留在世上气我。”雷耿狄怒目道。

    她一噎,还来不及说什么,赵氏又接着说:“分了家产,你们夫妇平日连回来探望病中的父亲一眼都不肯,父亲病得如何你们也不关心,青峰不过让老三去西北送个药,这就立刻吓得回来告状了,你们怎么好意思?”

    夫妇俩被说得脸红了。

    “这个老四夫妇去了西北后,老宅内有大哥张罗着,外有五弟顶着,二哥那的生意也做得好,雷家没有因为青云的事而倒下,且我又听说父亲身子好了许多,母亲也健朗着,这才感到欣慰,虽说好几次也想回来探望两老,可又担心你们听了朱黎儿那疯

    妇的话,信以为真以为送劣药进宫的罪魁祸首是我,对我百般误会,为免父亲见了我又动气,影响静养,这才没回来的,可不是不理会您们啊。”雷青岩厚着脸皮叫屈,也将自己做的事撇得一干二净,大喊冤枉。

    雷耿狄身子禁不起激动,这一气便喘不过来了,赵氏忙上前为他拍背顺气,好一会后他气息才平顺下来。

    见丈夫恢复血色了,赵氏一放松眼泪就掉了下来,对着雷青岩骂了一声:“畜生!”

    雷青岩脸黑了,想回嘴也不好吭声,今天重点是叫老五不要让他去西北,若场面再闹僵,这事就不好再讲了,遂忍住气了。

    “三弟,咱们雷家怎会出事的你心知肚明,而今的雷家大不如从前,四弟更因为你才去西北的,而今五弟让你去送药,是给你赎罪的机会,可我瞧你一点都不知悔改,太教人失望了!”雷青石痛心的说。

    雷青岩不以为然。“大哥这话不对,青云是家主,家中出事自然得担下,再说,那朱黎儿都已经羞愤自杀了,这证明她当日是胡说八道的,若我真有罪,四弟还能放过我吗?干么不咬我出来救自己?

    “而去西北,是春实实自己向皇上提的,又与我何干?你们不能将所有事都推到我头上来,让我去赎什么罪,你们这分明是让五弟假公济私害死我!”

    雷青石气得身子直颤。“你!母亲说得没错,你真是个畜生!”他性子再温文,这会也忍不住痛骂了。

    朱黎儿当日来告发雷青岩的恶行后,出了雷府没多久就忽然落水溺毙,虽未查出是他杀,可众人皆知朱黎儿的死定与老三脱不了关系。

    这是杀人灭口,这人真不是人,四弟竟因为这畜生去西北受苦,不值,真不值!

    雷青峰朝雷青岩走过去,他年纪虽轻,一身官服,威仪日重,瞧得身为兄长的雷青岩险些不敢直视。

    “三哥既然说我假公济私,用职权威逼你亲自运药,那就当是吧,你明日就出发,不得延误,若稍有延迟,本官扣了你的家产,治你不听朝廷命官调度,罔顾西北病疫蔓延之罪,论罪重判,一十年!”

    雷青岩脸色一变。“老五,我是你三哥啊,你不能这样对我!”

    雷青峰冷笑。“四哥也是你兄弟,可你是怎么对他的?”

    雷青岩噎住,半天挤不出话来。

    “五弟,咱们错了,认错还不行吗?别让你三哥去西北,三嫂求你了!”明凤珠见事态严重,马上认错哭着求情。

    这时陶姨娘端了雷耿狄的汤药进来,听了这话,她难得气愤的说:“你求青峰做什么?四少奶奶不也跟着四少爷一道去西北犯险吃苦,他们夫妇一条心,这才能咬牙撑到今日,你若也有心,不如跟着三少爷去,这路上也好有照应。”

    明凤珠一听,刷甶了脸,让她也去西北?!那可不行!她马上说:“若三少爷真得

    去,那府里也不能没人主持,我还得替他留点后路”这话是能同甘,不能共苦了。雷青岩见她如此,恼恨她连春实实都不如,让他丢脸,这会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了。

    西北临时搭建的医药房里,春实实正忙碌的照顾病患,而雷青云则在外头四处调度药材,至少得让药材无缺,病者才有希望病愈。

    他们夫妇已在此地与病疫奋斗了一年,可始终没能控制住病情,每日还是有许多人在他们眼前死去。

    而夫妇俩虽幸运的未感染到疾病,但再这么下去,难保他们也会撑不住。

    “实实。”

    喂完一名病重的患者喝下汤药后,春实实听见在外辛劳一整天的丈夫的声音,不禁微笑,她不安了一天,直到这会才稍感安心。

    他们还未能找到病源,她守在医药房里照顾病患,能小心避免感染的可能,可雷青云在外头到处奔波,随时都可能受到病疫侵袭,所以每当他离开时,她总是提心吊胆深怕他染病回来,此刻听见他的声音,当然马上让她紧绷的情绪放松了。

    她含笑的回身,然而见到他的刹那,笑容又冻住了,表情逐渐变得惊慌。“青青云”

    瞧见她的脸色,雷青云用力抓住了她颤抖的双肩安抚她。“镇定点。”

    “不”她日夜担忧害怕的事发生了,她如何镇定的了?

    眼前的他才一日不见,面色竟已枯黑、憔悴,眼白布满血丝,而这便是发病的症状!

    她揪住他的前襟。“你怎么也怎么能够”她一句话说不全,豆大的泪珠开始狂落。

    他忧伤的望着她。“对不起”他说过要和她一起活着回去的,如今恐怕

    “不不可以!”她已然泣不成声。

    “实实,你听我说,不要放弃,我才刚得病,还没那么快死呢,我相信你可以救得了我的,你一定可以!”雷青云笃定的注视她。

    春实实激动的摇头。“我做不到做不到咱们在这努力一年了,瞧瞧每日还是有这么多人死去,你要我如何相信自己救得了你?!”

    他握住她极度冰冷的手。“你做得到的,因为这不只是我一个人的生死而已,若你救得了我,同样也能救得了大家!”他眼神无比坚定认真,把希望都放在她身上。

    春实实瞧向四周呻吟的病患,再望着病容显现的雷青云,她一哽,懂丈夫的意思,她如果不想失去他,就无论如何都要治好他、治好这些人,她没有失去信心的权利。

    患难夫妻,越苦越不放弃!

    她悲愤的点头,再无退路。

    五日后,雷青云倒下了,之后的三日未曾再睁开眼睛。

    春实实没时间流泪,没时间害怕,更没时间想他会死,她废寝忘食的在他身上试验各种药,运用了她所有从未来世界带来的医学知识与中医理论,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一次次的失败,她再一次次的试,可是见他仍一日日的虚弱下去,她也心力交瘁了。

    这日,她恍惚的坐在床前,看着他昏迷不醒的样子,患病者通常昏迷之后,撑不过七日便会死亡,而他已经昏迷三曰,离死神召唤不远了,可她却束手无策。

    这时一名帮手端了碗清水过来,用棉布沾了些许清水润泽雷青云干涸的嘴唇。

    在西北期间,春实实收了几名自愿帮忙的人协助照顾病患,而这些人也因染病死了好几个,眼前的这个是刚来不久的。

    她瞧着帮手的动作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因动作太大,惊吓了帮手。

    “怎么了?!”

    “这水”春实实指着帮手手中的那碗水。

    “这对不起,外头连日大雨,道路多处坍方,平日为您与雷四爷送饮水的人无法顺利送水过来,我便自作主张将给水换成此地的水没想到,您就发现了”这人忙心虚的说。

    春实实脸色一白,其实她并非发现水不同,而是忽然有了个想法,她快速上前接过

    那碗水仔细认真的看着。自他们来到西北之后,顾柏临怕他们误饮到病人的独水,特意疏通关系,命人每日从百里外送水给他们,而她长时间待在医药房里照顾病患,几乎没喝过西北的水,而青云不同,他经常在外办事,虽然尽量不喝西北地区的生水,但若长时间在外,便不可避免会喝上一些,莫非因为她未曾喝过西北的水这才能平安无事,而他喝了,所以染病

    “你让雷四爷喝了多久的西北水?”她急问。

    “自他生病饼后,就一直喝此地的水”

    “那我喝的是送来的水还是此地的水?”她再度确认。

    “我想世子送来的水剩不多,受损的道路也不知何时能恢复,就想将仅剩的水留给您,因此您喝的是世子送来的。”

    春实实脑袋迅速的转动,是了,她没喝此地的水,可他喝了,而且生病期间还持续的喝,其他人也一样,这才会让病情更加严重,终至死亡!

    有了这论点支持,春实实精神一振,立即往外冲。

    “您这是要上哪去啊?!”帮手见她像是想通什么的冲出去,在后头扯嗓问。

    “我到水源高地去!”春实实头也不回,边跑边回答。

    “水源高地?那里离这儿有段距离,来回得花上一天,您为什么要去那儿?”

    “你先别多问,帮我顾着雷四爷,别再让他喝任何一口西北的水,我去去就回!”说着,她人已跑得不见踪影了。

    春实实一路奔往水源高地,西北居民所喝的水大多来自那里,之前她曾怀疑过水源,请人汲水回来检测过,但并未发现病因,可这次她决定亲自跑一趟源头,彻底清查这水到底有没有问题。

    奔波了半日才抵达水源高地,来不及喘息,就积极的在水源四周寻找可疑处,蓦然,她发现多株深紫色的植物,因为研究中药,她对植物认识不少,而这植物她没见过,但它就生长在水源的最顶端,根茎极为强健,能穿透泥土深入水源吸取水分

    春实实将那株植物凑近鼻子闻一闻,无味,但她不敢尝,就怕可能有毒,她拔下一株带走,拿回去给帮手看。

    “这是茴江草,在西北很普遍,不过后来大伙嫌这草长得杂乱便砍去不少,最后这草就只生长在靠近水源的高地上,它绝对不是毒草,因为这草与西北人共存几十年了。”帮手是西北人,很肯定的告诉她。

    “是这样的吗?”春实实失望了,她以为这植物有毒,根茎入水后将毒素带入水中,导致大家飮用后中毒,但这植物若无毒,那她的猜测显然是错的,而且先前她也检查过了,饮用的水确实无异样。

    她丧气的坐下来,疲惫布满脸庞。

    “雷四夫人,您去了一趟高地,想必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我用世子送来仅剩的水煮了两碗粥,一碗刚才喂雷四爷吃下了,这一碗是留给您的。您快吃了吧,您是咱们西北人的希望,咱们不能失去您,您得好好保重自己才行,不要与雷四爷一起倒下了。”

    帮手眼眶蓄满泪水。

    这对夫妇不顾自己安危,努力的救助西北人,他们感激涕零,如今雷四爷也染病了,他们不愿再见春实实也倒下,若连她也倒了,西北就当真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大家都得等死。

    春实实其实一点胃口也没有,但还是勉强端过粥,小口小口的吞入肚子里,可她对于自己吃了什么,根本食不知味。

    见她肯吃东西,帮手不禁高兴了。“这碗粥放了草菇,是咱们西北人非常爱吃的食物,您也多吃点。”

    春实实点点头,她在西北待了一年,自然吃过这个菇,因为菇类可增强免疫力,所以平日她也鼓励病人多吃。

    她国起碗里的草菇,送入口中前顺口问起:“这草菇是本地的吗?”

    “不是,这是由南方传来的品种,因为口感佳,颇有嚼劲,很合咱们西北人的胃口,这两年传到西北后成为家家户户经常入菜的食物。”

    听闻这话,春实实双眉立即皱起。“这是近两年才由南方过来的品种?而西北传病疫也是这两年的事”她灵光一现,盯着自己带回来的茴江草,眼中有了深思。

    “单瞧这两样东西都没有毒,可若将它们合在一起的话”

    帮手聪慧,已听出端倪,立刻接话道:“您怀疑这两种东西分开吃无毒,但若是一起食用就会有毒?”

    她霍然起身。“没错,茴江草生长在高地的水源旁,它本身所含的物质容易渗进水中让大家饮用到,若再搭配这个草菇,便很有可能出问题。”

    “啊,我记得雷四爷染病那天,外出所带的食物是我准备的,里头就有草菇,若他在外头又饮了高地流下的水,那莫非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染病的?”

    春实实脸色一整。“快去,通知大家先别喝水,让人去将水源处的茴江草全铲除,近期内也不要再食用草菇,如此一来便可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了。”

    “好,我立刻去向大家说!”帮手兴奋不已,可能真的找到病疫根源了!

    春实实累极了,真的,累极了!

    抱着雷青云的身子,而他早已无意识,她枕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心脏缓慢的跳动,眼泪终究在眼角生成,慢慢地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又三天过去了,她已停止让他饮用高地的水,也未让他食用草菇,可他仍是迟迟未醒,并且一日衰弱过一日,她晓得自己就要失去他了

    “对不起,我推测错误了救不了你救不了你”她无比悲伤。“若你还是要走,那不要落了我,咱们说好到哪都一块的”她哽咽着,将掌心轻轻贴着他的手,绝望下开口唱起歌来——

    “一寸光阴一寸心,一朵昙花一朵云,一朵雪花一朵梦境,一一捧在手掌心。”她一字一句的唱,泪一滴一滴的流。“一颗尘埃一菩提,一颗流星一个你,一心一意捧在手掌心,七世夫妻,只是神话的魔镜,第七夕,只能再等一世纪,你是天地,你是风雨你是晴,你是温柔的叛逆,逆转我的一年四季”

    蓦地,紧贴着的手掌蠕动了一下,握住了她。

    “这首歌,我听过第二回了一直想问这是哪里的歌曲?”

    头顶传来轻浅虚弱的问话,她一怔后,双眸的泪瞬间汹涌,她没仰头,只是伏在他胸膛上尽情的哭。

    哭了好久好久,直到她终于能说话了,才哑着嗓子告诉他道:“这歌来自未来,不是这时代的产物。”

    “是吗?原来是未来的歌”

    “你不吃惊吗?”

    “不吃惊。”

    “为什么?”

    “你与岳丈、岳母很不同,我早猜过,你或许是别人”

    “你不怕吗?”

    “怕?怕与我同甘共苦的妻子?怕努力将我的命救回来之人?不,怎会,若怕只怕你觉得我配不上你,不配做你的丈夫”

    她再度嘤嘤曝泣,过去她一直小心隐藏自己的秘密,怕被他排斥,怕他把她当成疯子、妖怪看待,可他原来早猜出来,并且全心全意的接受,没有一丝远离惊濯,这令她感激至极。

    “过去的我名叫周筱琳,你萧记就记,不想知道也罢,只霞白,灵我是囊实,您的妻子春实实。”

    “嗯,我晓得,你是春实实,我的妻唯一的妻。”

    “谢谢你,谢谢你能活过来,谢谢你爱我!”听着他逐渐强健的心跳声,她无比激动与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