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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身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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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的爱……”他看着手中的花枝,喃喃自语。

    “快去取回你的爱魂吧,它就放在……”阎罗凑近轩影的耳朵,低语道,“而且……”说着还对我玩味地笑着。皱眉,他又在打我什么主意。轩影听罢后吃惊地看着我。

    阎罗轻拍了几下他的肩,笑着说:“快去吧。晚了可就来不及了哦。”

    轩影认了我几眼,又看了看手中的风信子,有些恍然地一步步离开。

    “你对他说了什么,他的表情好奇怪。”我问还在身旁的阎罗。

    “想知道,求我啊。”

    他又来了,我抽了抽嘴角,无语得马上走人,还是离他远点好,管他对轩影说了什么,与我无关

    阎罗一步一步悠闲地追在我身后:“哎,别走嘛,难道你不想知道?”他见我不说话,又说,“我告诉你总可以了吧。”

    我这才停下转身:“好,你说。”

    “我对他说如果他不乖乖把爱魂取回,那么你,”他修长的手指游离在我脸上,“就会成为我的,收藏品。”

    郁闷,他倒是一直对此念念不忘,我拿开他的手:“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被你威胁,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他不会管我。”

    “谁说你不是他的什么人,”阎罗不以为然,“你可是他唯一一个不能漠视的人。这么长的时间过来了,你是第一个能牵动他情绪的人。”

    “当初你把我扔忘川河就是想试探他到底有没有被我影响?你说要收藏我也是想刺激他,逼他找回爱魂?”我忽然有些明白了,原来阎罗人也蛮好的。

    阎罗没有否认:“算是这样吧。他那张冷漠的脸我早就看腻了。不过,我是真的很想收你当藏品。”

    本来的好感立马烟消云散:“你为什么非要我当你的藏品?”

    “你很特别,你的出现,给这里带来了一道光。”阎罗笑着,眼里的深意我看不明白,“其实,当我的藏品有很多优待,比如能随时随地见到我,比如可以近距离接触我,比如……”

    这人还真自恋,我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强调道:“我真的,对做你的收藏品,一点兴趣也没有!”

    “可是我对你有兴趣。你不愿做我的藏品,难道……”他开始故作思考状,忽而眼里闪过一抹精光,挑了一端的眉暧昧地笑着,“难怪呢,原来你是对我有兴趣。”然后他又摩挲着下巴思考起来。

    我郁闷地想吐血,他以为他是思考者啊,谁知他接下来的话更让我吐血。

    “这个嘛……我身边还没女人,你嘛,还过得去,那么就这样好了,我接受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根本还没说什么,他就一个人在那里说了一大堆,还曲解我的意思。我对他有兴趣?那么冥界今天肯定出太阳了!“我对你,阎王,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阎罗带笑一脸了然地看着我:“我知道你这是被我说中了心思而害羞。”

    “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难道是非同一种生物所以沟通有困难,他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

    “我知道,没事,反正我有的是时间让你忘了他爱上我。”阎罗嘴角大大扬起,对我很灿烂纯良一笑,牵起了我的手,“走吧,现在你可以光明正大留在这里陪着我了。”

    我一愣,差点就被他的笑给迷惑了,挣开他的手:“我不可能忘了他!阎王,你懂情爱是什么吗?”

    阎罗双手抱胸,并不说话,似是等着我究竟想要说什么。

    “真正刻骨铭心深爱过的人如何能轻易忘记?”想到他算是地神,轻叹了一声,摇头道,“你没经历过情爱怕是不懂的。”

    他竟然有些生气了:“谁说我不懂!”

    “爱情除甜蜜之外,还有别的不好的存在。你何必趟这趟浑水呢。我实话和你说,其实我是被诅咒的少女,喜欢我的、我喜欢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结果的。”我胡编着试图说服他放弃我收入后宫的想法。

    “哦?”他微扯一个弧度,好笑地看着我,“继续。”

    我继续乱说:“你还是趁我没有喜欢你之前,离我远点。爱情是一种毒,先让你眩晕沉醉,然后一点点侵蚀你的身体,最后把你伤得一点都不剩。”

    “毒?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形容爱情的。”阎罗新奇地看着我。

    我忙点头,顺手折下身边的一朵黑玫瑰:“就像这朵玫瑰,虽然美丽,但同时也带刺,一不小心就会刺破手指,爱情便如此。呐,这花就送你了。”我不管他拒不拒绝,塞到他手里。

    “嘶!”他似乎真的被刺刺到了,染上一抹苦笑,“果然有刺,黑玫瑰……”

    “你怎么了?”这样的阎罗有些奇怪,我推了他一下。

    阎罗180度变脸,又嬉笑道:“没事。季蓝,你很笨诶。”

    “啊?”

    “刚才都是和你闹着玩罢了,”他悠悠地说道,“像本王这样的,怎么会看上你呢。唉,日子过得无聊,人也无趣。”

    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喜欢上我,原来又在耍我了。我气呼呼地一手叉腰,一手平摊在他面前:“把花还给我,我不想给你了。”

    “你已经送给了我,它就是我的了。”阎罗晃着手里的玫瑰,一脸得意。

    他既然想要这朵花,就给他罢,犯不着跟他生气郁闷,我决定打道回府。

    “我是恶魔且为你所有。”在我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轻轻说了一句。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我摇了摇头,他不知又发什么疯了。我还是回房安全,这样想着,脚步便没有停下。

    过了两天,濮阳流云的面色明显有所改善,精神也好了许多。他喝下一碗黑色的药水,那是用冥莲熬成的药汤,然后笑着对我说:“季蓝,谢谢你。”

    “谢什么,这都是力所能及的事,换成别人也会这样做的。”喝完今天的药他就根治了心疾,我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事就不属于我的范围了。他的病已经拖了许久,身体孱弱,还需好好调理。

    手被阎罗轻轻执起,青光一闪,手上的伤口完全痊愈,一点细痕都没有留下。“今日菩萨已归来,等会儿你就去找他吧。”他对轩影说,“你陪她去。”

    轩影闻言点头,对我淡笑。

    今天的轩影也和平常不一样,他竟然会笑了。可能是爱魂的影响吧。不过他失了爱魂这么久,身上还是习惯性的带了一丝漠然疏离。

    “走吧,季蓝。”

    我点点头,刚走了几步,却被人叫住了。

    阎罗认真的对我说:“如果你没地方可以去,就留在冥界吧,冥界随时欢迎你。”

    “好,到时候你们不想收留我我也会留下来的。”

    走在路上,我边走边对轩影说:“我就得现在的你很好啊。有情有爱多好,你笑起来很好看的,要多笑笑才是。”

    “是吗,”他笑若春华,“昨天多谢你点醒我。”

    我也笑着回道:“谢我做什么,还多亏了阎王,不然你的爱魂早已不在,就算我点醒了你也没用。”

    “是要谢谢他……”

    因为轩影一边走一边心无旁骛地注视着我,不禁使我心里有点不自在。我摸了摸脸和鼻子:“怎么了,我的脸上粘着什么吗,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他有些羞赧地微微躲闪了一下眼神:“你和我的一个故友长得很像。”

    “难怪,那现在她人呢?”

    “我们在时光里走散了,她已经忘了我,不认识我了。”轩影的语气带了一点伤感,“我们之间错过了太长太久,连我也差点认不出她来了。”

    我轻轻地询问:“那你不打算和她相认了吗?既然你们是故友,她说不定也会想起你的。”

    轩影轻笑着摇头:“不了,有些事无需再提起,我只要知道她现在安好便好。”

    “有人说过,会相逢的人必然会再次相逢的,所以你们一定会遇到的。”

    “是的,会再次相逢。”他笑笑,却坚信道。

    轩影带我走的是一条很奇怪的路,路的周围什么也没有。每走过一段路程,便会出现一个石门,算起来我们已经走过十七个石门了。

    走着走着,眼前又出现了第十八个石门,轩影停住了脚步:“到了,菩萨就在里面。”

    “那我们进去吧。”

    “不行,这里面我不能陪你进去了,菩萨没有召见我,我是不能贸然进去的。”轩影凝重地看着我,“剩下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好。”我就跨向了那道石门。

    轩影突然叫住了我,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你今世爱的他,他对你好吗?”

    “他对我很好,”想到苍雪我就幸福地笑了,“如果我有来生,他就会来找我,我们便会在一起。”

    “若是这样便好。”她低头轻语了一句,然后抬头对我温柔地笑,“进去吧。如果没有地方可去,就来冥界,我,我们,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恩,知道了,后会有期!”我说完就快速转头跨过石门,似乎这样我就不会觉得伤感了。

    石门之后便没有了路,确切的说是随处都是路,你可以随意走到哪里。我走了很久,既没有再出现一道石门,也没有看到其他生物,除了地上的黄土,就只剩黄土。

    “菩萨?菩萨?”我边走边唤,却一直没有回应。

    远处泛起隐约的金光,我不顾劳累忙跑了过去,发现有个人在那边,身披佛光,身下坐着一头神兽,便小心地开口:“菩萨?”

    那头神兽喷了几下鼻气,前掌踏了几下,对我的到来显得似乎有些烦躁。

    一双手轻轻摸上了它的头:“谛听,切勿烦躁。”那头被叫做谛听的神兽闭着眼,享受着安抚,安静了下来。“本座为地藏王菩萨。”地藏王慈善地看着我,“你终于来了。”

    “您是地藏王菩萨?”我很吃惊。

    “你心中一定有很多疑惑,是吧。”地藏王仿佛知道我的来意,见我点头,笑着道,“因是因,果是果,有因才有果,因果相生。今日你到了这里,便是结束你因果的时候。”

    “菩萨,那么我能问下,到底我的因是什么吗?”

    “佛曰:不可说。”

    我有些沮丧:“又是天机不可泄露么。可是菩萨,您不是说今日是我解开因果的日子吗?”

    “不急,你听本座说,”地藏王慢慢地说着,“不可说乃是本作不可说,你想弄清的疑惑自会有人替你解答。”

    “谁?”

    地藏王手轻轻一拂,原本无门的地方就是出现了一个通道:“你且过了这个通道,一切皆会明白。”

    我看着那个带着金光的通道,有些迟疑,又看了一眼地藏王,他笑着向我点头:“去吧。”我安心了不少,菩萨总不至于骗我吧,心一横,我就进了通道。

    “蓝……”黑暗中,模模糊糊的,有个温柔如水的声音一直在急切但又轻声呼唤着我,仿佛怕声音大一点就会弄碎我。

    一道光照入,刺入我的眼,睁了好一会儿我才看清,苍雪的脸就在我眼前。我破碎出声,喉咙沙哑,嘴唇干干的:“雪……”

    “你终于肯醒过来了。”苍雪的眼里全是我的样子,再也容不下其他,仿佛我就是他的全部。

    “我活过来了?”我避开他的视线。

    “是,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的。”他浅浅一笑,却足以将我的心融化,“你身上的毒已经清除。”

    我挣扎着坐起身,身体有些僵硬,看着周围的摆设,已经身在王宫:“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你已经睡了一年,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愿醒过来了。”

    原来已经过了一年,不行,得把一切都说清楚。我抓住他的手,着急地说:“雪,快带我去雪域!”

    苍雪的笑容僵了一下,不自然地垂下了眼,温柔的语气惨了一丝痛楚:“好,我带你去找他,但是你的身体……”

    “我没事,雪,快带我去。”时间拖不得,一切都真相大白的时候,就是我独自离开的时候了,他的幸福不是我能给的,我只能当做没看到他受伤的样子。

    “好。”苍雪不再多说,利落地抱起我。

    他眼里的伤痛我无法去触碰,我只好握紧了拳,硬是生生按耐住想不顾一切去抚平他悲伤的眼眉的冲动,任由指甲嵌进了掌心。

    桃林依旧,花瓣飘飘,一个人颓然地坐在地上,一口一口灌着酒。这就是我到了雪域秘境后在桃花林看到的情景。

    一向淡定从容、宛若谪仙的他竟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他恍若无人地喝着酒,像是要把自己灌醉。本是无尘的他,此刻却那样颓败不堪,衣衫不洁,胡渣恣意,放浪骸形。桃花落在了他身下,他也没有丝毫感觉。

    是我,一切都是我的原因,让这两个男人为我受伤。

    我心疼地看着,一步步走向他,他终于不用再如此痛苦了。

    他察觉到有人走近,抬头看了我一眼,涣散的眼神骤然收紧。怔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埋头喝酒,嘴角噙着苦笑:“呵,难道我真的喝醉了,出现了幻觉?怎么可能会是她……醉了好啊!”

    我停下脚步,轻声唤他:“镜……”

    他的动作又停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不可能是她,看来我真的醉了,不仅出现幻觉,还产生幻听。”

    我继续一声声唤他。

    他终于再次抬起头,注视着我,晃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砰!”酒瓶从他的手里滑落,摔在地上。君怜镜踉踉跄跄走向我,口中喃喃:“蓝儿……”

    “镜。”我对着他微笑。

    君怜镜终于跌跌撞撞站在了我面前,停住了,如梦般地低声询问:“蓝儿?”

    “镜。”

    他伸出手,颤颤地抚上了我的脸,似不相信,做着最后的确定:“蓝儿,真的是你吗?”

    我点头,覆上他的手:“是我。”

    “蓝儿!真的是你!”君怜镜醒悟过来紧紧抱住了我,“你回来了,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她也回来了。”我眷恋的待在他的怀里,当初我也曾为他动心过,就当做离别前的最后一次拥抱吧。心却猛然一疼,我黯然神伤,那是苍雪他在心痛。

    我的死而复生都是因为苍雪,没有他,我不可能还能回到人间。或者说,其实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是他给我下了“同心蛊”,用他的一半生命维系着我微弱的生命迹象,换来我的新生。之前的“七夜绝”之毒已经用冰魄逼出,而冰魄留在了我的体内。

    听苍雪说,冰魄是夜阑送来的,说是龙王送给我的,也是作为对二公主对我做的一切的补偿。冰魄是灵物,带有灵性,会自己选择主人,而它似乎选择了我。我还有了仙身,这就是玉帝的恩赐。

    因为“同心蛊”的关系,我才能感受到苍雪的心痛。

    我们的生命是共享的,只要他一日不死,我也不会死。

    “同心蛊”成了我们的牵绊,这只傻狐狸,为了救我竟然用这个方法,可是,我并不值得他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