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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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古老的三号楼往外看去,郁郁葱葱的让我想起了挪威的森林,一眼看不见到头的古木,有针松,有梧桐,有白杨。或针或片的叶子缝隙的叶绿体里,正悄然而紧张的进行着光合作用,想起了别人教给自己的瑜伽呼吸之法,腹外凸而气内吸,不想没有安静平息下来,反而另有一股子压抑从鼻孔钻进,直到五脏六腑,眼前原本活跃的翠绿变得朦胧了,一阵子眩晕就这么涌动了起来,窒息的让我难以呼吸。

    我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境况,但觉得这个世界的氧气似乎一下子给人抽光了,然后置身于一封闭的山洞里,以最轻的呼吸、最低的耗氧在自己心脏的跃动里倾听生命的倒计时,那些生命中邂逅过的种种境况,都张牙舞爪的在自己面前一幕幕的晃过,偶尔出现的点滴美丽,也给冲淡的依稀难辨;或感觉自己跟愚公似的,用着锄头,无奈的看着面前的三座大山,炎烈的太阳也使着自己的全身解数,再然后汗滴就一滴滴的掉下,在黄土里砸出一个个小孔。

    想起刚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自己还是一意气风发的少年,一口气烧掉了高中昨晚的半麻袋卷子,直到浓烈的烟火熏得自己流泪的时候还笑个不停,以为自己找到了自己的宇宙,然后就能光芒四射熠熠生辉,以为那场火是用重生的,而自己,就是那涅槃的凤凰。直到很久以后俺再次把自己从头到尾的打量一遍之后,更觉得自己像个乌鸦。

    压抑和孤独寂寞一起在我的梦魇里肆无忌惮,我可以在白天人模狗样锋芒毕露自信勃勃的吃饭说话,却不能左右夜晚整个人世万籁俱寂的时候,那颗最真最真的心的演绎,我却不是导演,不能左右剧情,只能跟某某恐怖电影的路人甲一样麻木阴森的慢慢踏行。

    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走过。

    我对自己说不能这样了,于是我听歌,耳机的音量放到最大,直到震耳欲聋的效果。eiminem却一遍一遍的对我哼着:"i can be your superman , i can be your superman"于是我热血沸腾了起来,换耳机为音响,"you want what you can‘t have , qoh girl that‘s too damn bad, don‘t touch what you can‘t grab, end up with two back hands。"

    我一直觉得一大老爷们拿着话筒撕心裂肺的跟个怨妇似的唱着什么爱情地老天荒之类的傻b的不行,于是我一次次的在舍友一遍遍的放着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的时候想要跟陈胜似的操刀而起,可惜上天没有给我一副战无不胜的身板,他又一米八四,我就只能有自知之名的用耳机塞住自己的耳朵,圣人不是说过么,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于是在这样颇有阿q似的自慰方法里我猥琐的长了一年又一年,人生就像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很滑稽的很久以后俺在ktv唱歌的时候也操起话筒唱起了原来能让我起鸡皮疙瘩的童话白狐之类的,朋友们瞪着大眼问你怎么成了你鄙弃的怨妇了,我大笑说老子失恋了,唯一坚守的人生感情里的爱情也没了,来来来大家喝酒庆祝一下,哥们今年开始陪你们一起过光棍节。然后醉的一塌糊涂再借口上厕所哭的稀里哗啦,水龙头开到最大,这样流水声可以遮掩呜咽。

    我一个不小心,踩着人生的地雷了。

    俺原来说过没有人能够理性的在接吻的时候还想起亚里士多德,现在看来失恋状态中叔本华尼采苏格拉底加起来也没用,好在有时间万能药,不但能治沮丧孤独寂寞,连中毒压抑也会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好转起来。爱情就像一个天平,谁爱谁的重量重些,掉下来的时候就摔得最疼。俺的唯美主义浪漫主义完美主义都没了用处,一下子跟猪肉似的让屠夫用钩子挂的高高的五块钱一斤。张爱玲说了男人对女人好无非是想和她上床,张爱玲还说了爱一个女人是通过yīn道去爱的,俺一想也是什么狗屁感感情的最高境界无非也就是肉权交易,这么一想,俺的情绪又让阿q治疗的蹦蹦跳跳了,俺似乎又成了没心没肺然后火树银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永垂不朽了。

    俺试图把自己弄得跟古惑仔似的左青龙右白虎,然后操把菜刀到大街上看谁不顺眼砍谁,俺在古玩市场逛了好几个小时最后选了一把三尺青锋在早晨跟在老头老太太屁股后边连起了太极剑;俺再试图头发乱糟糟的去学着坏孩子去勾引小女生,却再狂侃几个小时后觉得索然无味,屁股一拧回床上看书去了。俺酝酿了很久怎么才能让自己变坏起来,可俺的书架上却竟是些四书五经中外名著什么的,翻来翻去,思想最为阴暗的也是初刻拍案惊奇,俺快给自己逼疯了。

    得到一结论,当人难,当坏人更难!

    做不了坏人,只能回自己昔日那种以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过着一种随遇而安的生活。于是俺乖乖的去上自习,静静地看着春暖花开,在图书馆里接受着那种文化的静谧,俺再想到人生如戏这次词语的时候觉得就不那么矫情了,不知道为什么脑子忽然蹦出一句词来:“还记得去年花下,处识谢娘时”当然还有一句:“今年花生去年红,可怜名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俺就继续这么人模狗样的蜷缩在生活的角落里,俺对自己说一个成功人士的男士是比女士大十三岁的,俺一定会成功得,所以俺的未来媳妇正读小学三年级呢,俺就不那么失落了,抬头挺胸的迈向了社会主义大道。俺的爱情的结束了很长时间了,俺也不像最初那样接受不了,人都说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俺现在才领略到其恐怖程度,可惜俺不是一般人,修习过九阳九阴真经乾坤大挪移易筋经什么的,所以俺自我痊愈了。

    只是,胸口还有一口气憋着,出不来。

    与风月无关之后,俺就开始乱想其他东西了。思想和痛苦往往是成正比的,书籍的力量,再于让你更加敏感,更能很快的看清这个世界的人情淡薄,虚伪无知。然后你以为自己清醒着,然后你就成了时代的傻子,难得糊涂真他妈的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境界,大智若愚,也许俺还得潜心修行吧,白蛇修行了千年,还是折在了许仙手里,俺借古人前车之鉴得到一结论:至少得修行一万年才成。

    山洞里的氧气慢慢的完了,俺快要窒息而亡的时候,奔了出去,却发现世界已经变了样子“哦?原来2012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