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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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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子里一直想着那道身影,那抹独韵,那种疯狂。心凄凄恻恻,凝滞在时光中。

    生活,凡?高。凡?高,生活。渴望。却无望,至绝望,疯狂中失掉生命

    沉沦,深深的沉沦

    如果这个世界人人都如他一般,我想,这个世间定会乱了套,瘫痪、疯狂。

    他的画,他的阳光,他的狂风,他的狂爱,他的孤独,他的生命,连成一片广漠的城墙,阻隔着人世间的规则,圈绕着红尘的喧嚣。我不知道,究竟是他的生命成就了他的画,还是他的画成就了他的生命,亦或是他的孤独成就了他的画。也许,是那座叫阿尔的城市成就了他的画吧。他的生命一直就存在,也一直就悲凉、孤独着。

    想起那句话:真正的艺术家都是疯子。而我要说,真正的生命都不长久,真正的生命都不温馨,真正的生命都是孤独。是的,世界上那么多的生命,那么多的人类。然而都只是活着而已,为这个世界而活着,为这个自然而活着。却只是一粒尘埃,开不出生命的花朵。而他短暂,悲凉的一生,将其生命点点的侵蚀,衰竭,至外至内的掏空,勃发,殒落。一生那么短,一生那么凉,一生那么流离。想爱,却无能爱,想活,却无能活,最终,只能将所有的生命毅力与意志皆描绘在他的画中,将生命的所有情感弥漫于色调里。用鲜艳的、明亮的、灼热的色彩来彰显生命的渴望与灵魂的勃发。一生就那么悲壮而凄凉的在金黄的阳光照彻身心,揽于画面、虚无、永恒中将生命走到尽头。

    心久久地端坐着,凝睇着。那些时候,我不说任何话,不动任何情,只是痴痴地凝立在时光里。恍惚的话语从别处传来,恍惚的人影在脑中窜起。无任何情感的心魂瞬间便跌落在一种无法言说的悲怆与酸涩中。我究竟是将别人的生命装载在我的意识中,还是我的生命跳宕到别人的欺心侃语中?我不想去凝思那份因果,只是一种荒凉攫住生命。在时光悄然中,无声的落泪。

    流离的生命,是否就是这个世间最大的孤独?还是静止的生命才是这个世间最大的孤独?或许,流离只是一种普遍常识中的不幸吧,但孤独总是一种任何生命,任何意志都无法排遣的忧伤。我想象不出,一生,短短的一生,行走得为何如此的缓慢而执著。是否因为不如此的执著,便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力量?是否因为如果不如此的艰难,便没有活着的意义?活着,便是承受。承受痛苦,承受辛酸,承受孤独,承受流离,承受世间一切的圆与方,一切的喧哗与吵闹吗?

    那是一代又一代的伟人,一个又一个高耸屹立的灵魂所挖掘出的人类的生命的意义。小小凡尘间的弱弱灵魂,只是一粒尘,随风游荡,跌落在何处,便属于何处。没有来的路途,亦无去的路径。生命,只是偶然,只是邂逅,只是相遇,与这个尘世相撞,与这个人类相融。却并不是每个生命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颗尘埃,也并不能在那粒尘埃上开出一朵凄艳的花来。

    我在想,是否只有疯狂,生命才不会惧怕任何,生命也才能苍郁葳蕤,独自散发出清冷而又灼热的光芒。也才会叫这凡尘遗弃,然后又被尘世接受,膜拜?那些凄寂的时光,只是留与自己,留给自己作为疯狂的资本与条件。在足够的时间内攫住生命的丝线来撕扯生命,令其孤独亦随之遗世而独立。

    一个渴望着生活的生命,尽其一切可能的去爱,去寻找,去接受,去给予。然而,似乎上天注定让其绝不能拥有爱,即便拥有亦似那阑梦一曲,在沉沦的意识中恍惚片刻,舔尝瞬间似虚无的幸运与幸福。倏醒,生命依然孑立,灵魂依旧桀骜,意识依然疯狂。将世界遗忘,将人类摒弃,将情志抛却。一生一切都只是眼前,瞬间,怆痛,饥馁。

    当渴望与现实冲突时,也许遵循现世文明的游戏规则的人会毅然选择现实。而唯有经历过的渴求生命生活的人才会苦苦保有那份活的力量,生的渴望。忧心忡忡的人类,却依旧虚假地说着生活幸福,快乐。慰藉着将目光放于往后,将来,未知。是的,人的本能,活着的方式。不想说如何的忧心,如何的苦虑,如何的怆痛,只是那么默默的无力的却又无意识的支撑着。因为生命中还有一种力量未被挖掘出来,因为尘世中还有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在远方延伸着。即便是一生孤独清苦怆痛也好,不作任何的忧虑与愤恨,只是茫然的走着,沿着自我的心魂的那条丝线依依坎坎的走着。

    如果生命在现世中被生命的阳光与疯狂所透支,生命如风中的萎草凌乱的倒着,心智亦是极及的清明。只知,渴望的生活再也没有了,前路早已失去了光明,再也无法存在于这个世间来承受,来欣赏。唯只有绝决的放弃,舍身而去。这个世间又留给我什么呢?这个红尘又有什么值得我去驻足,弥留呢?悲凉的孤苦的一生,实是足够的丰富,相对于生命来说,相对于灵魂来说,感受得何其多?成长得又何其苍郁?汲食的又何其饱满?只是,生命,唯只剩下一具破败疮痍的枯躯。所有的一切都呈给了生命,了无遗憾。

    想起了一个身影,他苍老了。可是生命却开着花,我想说:别人爱你的丰神俊逸,别人爱你的秀姿伟仪,我却独爱你的沧桑苍茫,独爱你从心魂深处散发出来的孤独。那才是最吸引我的清姿癯态。苍老是时光的魔手,也是你的资本。可是世人悦妍取丽,文明的秀雅,然失去了生命的力量,失却了灵魂的镂刻,只是虚浮,只是贫弱,只是浅薄。可以在一个回首的瞬间将你忘却,可以在一个侧神的片刻将你厌恶。何来的因,何来的果,不是人类的文明所能追究得了。那些无意识的意识,那些停顿在苍茫中的意志,其心其力皆是穿透过风雨,侵蚀过孤独。所以,生活着,渴望着,无论至何种境地,皆都不能怨,不能恨。

    我知道,我的生命在呈现出一种危险的状态,但我也渴望着生活,渴望着那份微薄的力量可以渡我一生的红尘。不是那种疯狂的生命体,但却也有那种灼热的毅力,只是被尘嚣给笼罩着,长久的自我侵蚀与遗忘,让我以为自己从来就如此的清宁着,如此的安静着。我知道自己的疯狂在生命的追逐中也许有朝一日会被点燃,也许就此永远的埋藏,只是清清的,轻轻的行走过,不惊动任何的生命与生灵

    疯狂的世界里,疯狂的人类,不会有疯狂的伟大产生。唯只有在文明儒雅的尘世间,疯狂的灵魂才会产生伟大的疯狂。我们都是尘世中渺小的尘埃。所以,胆怯着,永远都不会让生命让灵魂疯狂,也不会在尘埃上开出美丽凄婉的花儿。

    渴望生活,终究却只能放弃生命——人类的悲凉。

    2011.3.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