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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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视窗外,雨无声地下着,只有雨滴与树叶缠绵的声音。初冬的世界荒芜一片,远处的山,暮春的翠绿何时已褪去了颜色,换上了泛黄的秋装,而后发黄的树叶落尽,留下光秃秃的山顶,尖塔式的树枝摇晃在风中,凄凄惨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看不得萧条。就如过分讽刺的生活,摸不透的情绪,冰冷的心情。看我文字的人说最放心不下的是我,无端地想起怜悯这个我一直讨厌的词,生活中,真的不需要怜悯。

    曾有人喜欢叫我壳,有时叫我龟壳,说我千年化石,刀枪不入,我想不如说我迂腐麻木吧,曾辩解,说自己宁愿是蜗牛的壳,也许那里比较适合过冬。至今他还时常这样叫着,我却不再辩解,喜欢壳这种叫法,感觉踏实。想起安妮文字里的一句话:“你的灵魂喜欢站在高处,所以你注定孤独”我的灵魂却喜欢钻在黑暗里,如蜗牛般坚硬的壳里,注定一样的孤独。

    困惑了一整天,想不明白太多的事,很多时候,不知道是我太简单了,还是世界太复杂了,头痛欲裂时,我会告诉自己,囚禁的灵魂是麻木的,却是安逸的,不需要去在意太多,太多不属于我的东西。虚无的世界,虚无的空间,虚无的感情,虚无的人,在疲惫后离去,留下虚无的影子,立在荒芜的初冬中,若隐若现。囚禁的灵魂如玻璃房里的精灵,闪亮着双眼,凝视久了,两眼生痛,再也流不出眼泪。

    当飞虫困于蜘蛛网间,面对离它越来越近的捕食者,近在迟尺,做着无力的挣扎,看到的是绝望,在绝望中死去,那是一种残忍;当小鸟关于主人的鸟笼里,每天清晨蒙着黑布陪着晨练的老人,或者站在屋檐下,接受客人的赞赏时,天空是头顶着的笼顶,大地是脚下的横木,吃着丰盛的食物,交换的条件是自由,也许连交换的权力都没有,看到的是麻木,在麻木中老死,那是一种无奈;当飞蛾扑向火时,毁灭在一瞬间,我想它看到的是光明,在兴奋和希望中死去,那是一种幸福。当灵魂不再依附于个人的体魄,如孤魂野鬼般在外飘荡时,那是一种坠落,当灵魂囚禁在黑暗里,不想找出口,一辈子囚禁着,我想那是一种放弃,放弃了所有的一切,留下一个躯壳过着世俗的日子。

    凝视着窗外,雨无声地下着,只有雨滴与树叶缠绵的声音。麻木着神经,过着壳的日子,停留在已逝的昨日,向未知的明天告别。看到了雨中的那只囚鸟,湿漉漉的羽翼下,一颗湿漉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