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娘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历史上的包拯因“铁面无私”人称青天。他的嫂娘也名扬四海、受万民敬仰。我的姐姐论功论德足可与他嫂娘比美,我虽没有资本能使姐娘名扬天下,但我心中早给她立起一道丰碑。

    六八的春天,太阳依然是那么温和,我们河边的青草依然是那么碧绿,野花也依然那么娇艳美丽,河里的芦苇早早的长出尖尖的苇芽。可我和弟弟谁都没有享受这美好的青光。我俩同时出了天花,高烧十几天,那时人们只顾闹革命,大人总到很远的地方集体劳动。没人照管,说是我还有一口气,已放到槐草上,就剩下用绳子那么一捆了。弟弟比我好些,还能走路。那天,天下着大雨,我的母亲从外面回来,披头散发,满脸是血,满身污泥。说是:因两个孩子有病母亲上工迟到了,我的表姐夫带头开她的批斗会,打的死去活来。回家后母亲的哭声惊醒了弟弟。他还不满两岁,蹒跚的来到母亲身边,没想到这病是最见不得风的,不到三天我可爱的弟弟,还不知道世界是什么颜色,就永远闭上了他那明亮的大眼睛。那天下午天低阴暗,风,没有春天的温暖,还带有几分的凛冽,乌鸦在我家上空盘旋。突然天上一声惊雷惹哭了满天的乌云,泪水扯天扯地淌着。父母的哭声把雷气得不停的哼哼,就在那个雷雨交加夜晚,我的母亲说“两个孩子太小,没人照顾。”就随孩子西去了。我的父亲从此精神失常,再也不知道谁是他的孩子了。我们五口之家一夜之间,就剩下一个九岁的姐姐这根顶梁柱了。

    邻居们把我捆好了对姐姐说“扔了吧,也不行了。”

    “不!不!我妹妹还活着,我妹妹还活着。”姐姐怒眼圆睁死拉着不放,她摸摸我的心口还有点热气,心微微跳动着。姐姐双膝跪在大叔面前“求你们救救我妹妹吧,她没死啊!”可谁相信我还会活,都紧皱眉头,无计可施,只有等到我断了那口气再说吧了。姐姐疯狂地跑到村前的小医院里,跪在一个姓刘的医生面前,连连磕头“我妹妹活着,救救我妹妹吧。”这一跪不当紧,就这个老刘医生把我从母亲弟弟身边又拉了回来。也许是阎王被姐姐的诚心感动,也许是阴朝地府将来要对我委以重任。还须要我到阳间去“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腹”也许是还有要还的人情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我没死。九岁的姐姐用她瘦小的身体的体温,温暖着我这个奄奄一息的小生命。东家张婶杀了她唯一的一个下蛋鸡,西家曹奶奶拿来两鸡蛋,姐姐29天口对口给我喂水喂饭,等我奇迹般的睁开了眼睛再看这个世界的时候。那原本模糊的记忆,更是面目全非。我们睡觉的大木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干摆的一圈土坯中放一些麦草,我们家人吃饭的小桌也没有了,还有我心爱的红枣木小板凳也不见了。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一个做饭的锅是铁制的。更惊奇的是一向疼爱我的父亲竟给我夺东西吃。还有母亲和我可爱的弟弟总是不回家。总共七七四十九天哪。我竟然站起来了。三岁的孩子很好骗哪,今天说母亲去那了,明天又说去那了,姐姐整整骗我五年,还是我上二年级加入少先队员的那天,姐姐才把母亲弟弟所去的详细地址告诉我。

    那是个美丽的春天,天特别晴好,阳光特别的温暖,我们村前的小河早已唱着欢快的歌。河里的芦苇已经长了一人多高,青的碧透。小鸟忙着在丈量天空,它们唧唧喳喳算了又算,核了又核争论不休。我告诉姐姐下午开入队宣誓大会。姐姐一直把我送过小河。我激动的走路全是跳着来到学校的。大队辅导员一再要求:“老队员给你带上红领巾时,要给人家还个队礼”并且排练了几次,可到了那激动人心的时刻,我眼前都是姐姐的笑脸。竟然叫那老队员等了好大一个时辰。我的队礼也没还上,害得我以后见到那个队员时总是远远躲开,象欠了她的什么债似的。我没出学校大门,姐姐就在门口等我了。她把我的红领巾系在自己的脖子上,一边笑一边跑,高兴的在我们家门口跑了几圈,我从来没见姐姐如此高兴过。

    突然她拉着我的手双双跪在屋当中,哭起来。

    “妈妈,看到了吧,小梅是少先队员了,”

    “姐,咱妈在哪?”我不理会姐姐的意思,四处张望。

    “梅呀,妈和弟弟永远也回不来了,这几年我都是骗你的啊。”姐姐哭的很伤心,她把我紧紧楼在怀里,声声血、滴滴泪把我家五年前的遭遇一五一十说给我听。更让我吃惊的是:她竟不是我的亲姐姐。 她本是 我二伯的女儿,因二妈有病,父母一连夭折四个孩子,把三个月的她抱到家来喂养。父母待她如掌上明珠,姐姐也曾是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八年后家里才添了我和弟弟。那时弟弟刚刚呀呀学语,虎头虎脑的弟弟,眼珠比宝石还亮,头发比黑缎子还黑。红苹果似的小脸总是带着微笑。胖乎乎的小手连睡觉也不得安生。我们和一般人家的孩子一样,过年可以有新衣,初一可以吃一顿白面馍,虽然父母怀中弟弟占的多,我和姐姐也有机会撒会儿娇,没有饥饿的感觉。这便是我童年最美好时光,最值得骄傲的日子。可眼前。我犹如晴天霹雳,姐妹俩抱头痛哭。一直到月亮来了才劝我们入睡。

    为了让我上学,为了救我的那条小命,家中值钱的东西都卖完了,真是一贫如洗,吃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12岁的姐姐就成了半劳力,和大人一样到地里劳动。那时“我们的民族一度陷入癫狂的状态”人与人之间没了友爱、没了亲情,满脑子都是阶级斗争。可怜我的姐姐为了放学回来的妹妹不挨饿。在快成熟的大豆地里偷偷剥了两把豆。被村里造反派头子发现了,一脚把姐姐踢了一丈多远,头破血流她都没哭,可当掰她的手时,姐姐狠狠地咬着他的手,死也不放手中的豆。

    后来我家原来的二间草房要倒了,队干部给我父女三人找到一个新家,是一个小医院弃的三间门朝西的草房。中间一间漏着天,外面下多大雨,屋里也下多大雨。中间一间平常人家该是堂屋,而我家就在正屋到门口挖了一个排水沟。姐妹俩完成这个工程时,还高兴过好一阵子呢。

    家前边有个小河,河水清澈,满河都是芦苇。河边垂柳下青青的草,绚丽的花。孩子们捉虾、游泳,这里有无穷的乐趣。就是这条小河,就是这个仅仅三个医生的小医院,给了我的家天大的帮助。医院里的那个曾经救过我命的老刘医生。那天来到我家:

    “孩子,给你找个活吧,可以给你几个钱,就是累点、苦点、你愿意干吗?”老医生拉着姐姐说。

    “爷爷,只要能给我钱,叫我妹妹上学,啥苦我都不怕”

    “每天给我们三个人做饭、洗衣,每月三块钱,院长已找好了,我想到你。”

    “爷爷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争气的。”姐姐高兴的直流泪

    从此姐姐除了照顾我和父亲,还要到生产队去劳动,每天还做两家的饭,他们医院当时是粮食都定量,每天是小郑医生称好米面,姐姐做好,等他们吃香喷喷的白米饭时,再回家喝我们的稀菜汤,对一个饥饿的孩子来说该有多大的诱惑。可再饿姐姐从来不敢吃一口,一是怕人家知道丢掉这个好差事。二是实在要给老刘医生争气。日子长了,他们特别信任姐姐,刘医生不时偷着给我送来一块馍一碗饭的。其他人看见也只当没看见。

    穷人最可怕的是冬天,那时天气比现在冷,冰条从房檐一直拖到地下,河里可以滑冰,这银妆玉砌的世界,是何等壮丽的景观,该是孩子幸福的乐园。可我们姐妹没棉衣和鞋子穿,没棉被盖。常常还要打冰洗衣,不知道多少次姐姐掉到冰冷的河里湿透棉衣,脚、手、脸都冻烂了。有时东邻西社的给点衣物,姐姐东拼西凑先做给我穿,她曾给我做过一双鞋子是几块旧布拼兑一起的,一条裤子曾有五个颜色,并且新旧不一,皱平不整。我的一个棉袄上曾打过16个补丁,好则当时是以穷为荣,加上我的学习特别优秀,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讥笑。姐姐苦苦挣那三块钱,常常不到月底都被父亲借完花净了。父亲病的越来越重,常常无缘无故的打我和姐姐。没吃的打,没穿的也打。可有一个事我实在理解不了,父亲每次打姐姐都是用那个大牛角,打完了,姐姐还给他收起来藏好,以待下次好用。我几次要给扔到河里去,姐姐却不肯说:“给他扔了他找不到了,不是病的更厉害吗?”有次我放学回家,姐姐还没做好饭,孩子气的我站在门口的钉耙上登着玩,一脚登滑,钉耙齿扎在我的大腿上,我懵了,知道闯了大祸。父亲看到了,不容分说就打我,姐姐看我脸色煞白,让我咬牙忍着把钉耙齿给拔了出来,背着我去找老刘医生,我的血滴了一路,父亲把姐姐打了一路。她几次爬起来背着我还跑,刘医生给上药下捻我没吱一声,我真的不怕伤痛,就怕姐姐心痛。一直到刘爷爷拉着她要给她上药时,姐姐才知道自己的双腿都在流血。

    我们生活虽然很苦,可姐姐常常给我讲好多好多她听来的的故事。我也把学校学的歌唱给姐姐听,把我学的课文念给姐姐听,把在外边遇到的新鲜事讲给姐姐听。姐姐很聪明,我会的歌她都会唱,我背的书她也会背。她还带我到河里捉鱼虾,捉青蛙。还把蝌蚪养在小盆里。只要姐姐在身边,我从不感到孤单,反觉得很幸福。

    我十岁那年夏天,一个星期天上午,天上花花的云,太阳象给人们捉迷藏似的,时而露一露那涨得红红的笑脸,我和邻居哥哥在河边的柳树上捉蝉蜕,刘爷爷说是可以治病的。那个小哥哥在树上,我在树下用衣襟包着,正高兴呢。

    “小梅”你姐姐要走了,叫你快回去。”小伙伴气喘吁吁大声叫着,我把蝉蜕丢在地上,就跑回家去。家里从没有过的热闹,特别是看到对我们如同仇人一样表姐夫。今天露出假惺惺的笑脸。

    “我要出嫁了,我妹妹怎么办哪?”姐姐象对我说,还象对他们说。抱着我哭成泪人。

    “离这么近,说回来就回来了。”表姐夫说。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我感觉姐姐是要被他们抢去,眼里充满怒火。拳头攥的紧紧的。一个陌生的男人过来拉着我的手,眼睛里很是温和,他没说什么,凭我的感觉好象不是坏人。他就是姐夫:一个比姐姐大8岁的离过婚的煤矿工人。昨天刚回来探亲。是我的表姐夫得了他30元钱才逼姐姐嫁给他的。

    就是这个表姐夫,我心灵手巧的母亲多少年给他从头侍侯到脚,也就是他指挥母亲的批斗会来显示他“大义灭亲”的光辉形象。

    就是他多年来,没有看过我们父女一眼,可今天他竟为30元把姐姐给“卖”了。

    姐姐的出嫁别说车马喧闹,鼓乐齐鸣,就连一件新衣服也没有,只有父亲声嘶力竭的怒骂和我撕心裂肺的哭喊,加上蝉儿阵阵哀鸣。我想就是贝多芬再世也难以合成如此悲壮的“乐章”连太阳都不忍看这悲切的场面,偷偷扯了块乌云遮着了脸。可怜我姐姐还不满16岁,被表姐夫架着一步三回头离开了这个苦难的家,我在邻居张婶怀里一直哭着进入梦乡。我梦见:我依偎在姐姐怀里给她抹眼泪。

    我的姐姐个子不高但很美,秀秀气气,眉清目秀的,特别是她满口小牙整齐而漂亮,一双小手。虽不细腻但十分灵巧,姐姐小巧玲珑,性情温柔,遇到难事总爱流泪。我却壮壮实实,我怕姐姐伤心,练就“冻死迎风站,饿死不出声”的几分刚烈。姐姐的婆家有婆婆和小姑,一是姐姐年小力薄,二是因为有父亲和我的拖累。她们一肚子的不满,慑于我当官表姐夫做媒也不敢说什么,背地里给姐姐过不去。家里地里的脏活累活娘俩比着不干,衣服只给姐姐一件,白天穿,晚上洗。有一次婆婆把姐夫寄回的一块新布,剪好了让姐做,姐姐趁她一不注意就剪掉一点,最后做好她穿不上,给了我正合适。家里本来不够吃,姐姐牵挂着我,自己不吃也几乎天天都给我送吃的。这可气坏了他婆婆,叫她女儿给姐夫去信,姐姐只知道他们不给一分钱,百般刁难。一直到我的外甥出生后姐姐到矿上住了一段时间,才发现姐夫的床下有好多信件,姐姐多个心眼给偷了回来,当我念给姐姐听的时候,姐姐气的只是哭,我却有办法,我给姐夫就她妹说的谎言一一给与反驳。说的有理有据。把姐姐想说的说了,姐姐说不出来的也说了。没想到这封信让我和姐姐改变了命运,姐夫年龄虽然大些可是个好人,他给姐姐说“你家小妹了不起,以后我们都省着点,一定供她上学。”这可说到姐姐的心里了,由于在这个问题他们达成共识,他才真正买到了姐姐的心。夫妻也多了恩爱。从此姐夫每月都固定给我们寄10元钱。我也有了新衣,能吃上饱饭。争得姐夫的同意,姐姐求在我们这住的外地民工帮忙,利用十几个夜晚,在槐草地里撵坯,给我家盖了一间低矮的小草屋,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还是一个铁锅。只是那土坯的床用草泥摸光而已。新家的建成,姐姐给人家买了一合烟分给好心民工时,姐姐还是哭了,连我那没有知觉的父亲也笑的好开心。

    这倾注我们血泪的小屋,上天可不因为它来之艰难,就让我们多一点享受。就在第二年的8月15,我的家乡遭受百年不遇的洪水,上游大湖决堤,一夜之间眼前都是水的世界,姐姐和父亲在三棵大树上绑上木棍和木版,两家老少六口人就栖息在一起,早上8点左右,真是历史罕见的一大奇观啊。倒塌房屋如同春节放炮一样,开始稀疏的“呼啦”声响,有的还溅起一道水柱,有的还冲起一股古老的土坯房子特有灰黑色的浓湮。接着这边树上哭声一片,那边树上也哭声一片“呼啦”声此起彼伏,哭喊声连成了一片。到最后所有的房屋都倒了,大家反而都安静了。我家的小屋刚盖了不到一年,因是撵的槐草根的土坯比较结实,它一直坚持到水到屋檐时,才缓缓地“蹲”下了,我看到小屋顶慢慢下落,提着的心想飞过去向它呼叫:“坚持呀,别倒下!”可它还是消失了,连那股灰湮也没有涌起,就一声不响的消失了。这段时间姐姐一直抓着我的手,越紧越紧,她张着嘴巴。没哭也没叫,那时使我想到了什么叫“哭天无泪”

    连续两天我们都没吃东西,老的老,小的小,姐姐当时已经有几个月的身孕,听说很远有个村子地势高,没有水,那里有个表姨。姐姐决定去那里讨吃的,我虽然才10岁身体可比姐姐壮实,再说水边长大的我也小识水性。姐妹就推个木粱浮着来到表姨家,带回几个馒头,让一家人得以等到飞机来救助,可我的姐姐累的整整昏睡了两天。我觉得第一次为姐姐分担了忧愁,象做了一件伟大的事情,高兴的写了篇作文,被老师划了个满分。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个阴云密布的下午,我姐姐拉着我趟过小河,来到离家4里多远的小学校。姐姐跪到校长面前含泪说:“校长,我的妈妈死了,父亲精神有病,人家村里的孩子都上学了,我家没钱,我愿给你们学校干活,你只要让妹妹上学,再苦再累我也不怕。”好心的校长收下我,学费可免交,书钱,本子、笔呢,都要钱哪,那时我的每个本子,都是正着写了反着写,写了小字,写大字。唯一使姐姐高兴的是我天资不笨,在校学习成绩总是遥遥领先。在文革的后期我们大队支书非常重视学校教育,每年的大年三十晚上都是把全大队学生成绩在广播喇叭上念一遍,姐姐每当这时都是早早坐在那等着我的好消息。书记每次念到我这个第一名时,总是要夸耀一番。这时的姐姐总是笑的合不拢嘴。

    我上初中高中的时候整个社会经济有了好转,我们家的日子也好过点了。常言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呀,我知道我的一切都来之不易。学习自当刻苦。到恢复高考的第三年,我考上了大学。大队给我做了一身新衣服,在当时最现代化的手扶拖拉机上举行了隆重的欢送仪式,三里五村的人都来了,老支书是看着我长大的,那天他拿了两朵大红花,拉着喜笑颜开姐姐把红花带在她的胸前:

    “孩子!你千辛万苦为咱们这穷乡村培养出一个大学生。这个红花该你佩带啊!”姐姐摸着大红花,笑的好开心。

    “孩子,记着你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是你姐姐的泪水泡大的”我强忍的眼泪夺眶而出。我偷眼看看姐姐,红花映衬着她的笑脸,我从来没见过姐姐笑的这样灿烂。我的喉咙一直象被什么堵着,眼前象电影一样总是晃动我和姐姐那一幕幕动画。不爱在姐姐面前掉泪的我,实在忍不住就低头伏在姐姐肩上,是舍不得离开姐姐?是对姐姐多年的养育之恩的感激?说不清!可我姐姐一反常态总是笑,还拍着我的头“哭啥!没出息。我盼的就是这一天呢。”乡亲们锣鼓喧天地送我到汽车站,看着我一直到汽车开出好远好远。

    我趴在车窗口,泪眼中看到:阳光下的姐姐是那么美丽,那么慈祥,她还站在拖拉机上,带着那个大红花。是那么挺拔、那么的坚定,她象是憧憬,象是在等待。“姐姐,你是千千万万中国传统女性勤劳、善良、智慧的化身。是你教给我坚强的意志和与困难作斗争的经验,是你教给我一生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精神财富。你是我人生路途中的一盏灯。”

    车跑远了,我还望着,望着

    如今姐姐家该有的都有了。这么多年我没有让姐姐再受苦,再流泪,可她还不到五十岁,满头头发都叫我给染白了,我知道姐姐的每根白发,都有一串悲惨的故事。如今姐姐来我家,不知道的邻居都问“是你妈来了吗?”我从来不纠正“是啊,姐姐就是妈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