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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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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净心匆匆起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令她心碎的画面。

    她抖颤的手无法再抱住怀中的茶罐,只能任其掉落地面,发出的声响惊动了椅子上的两人。

    看见她的到来,唐励行有些吃惊,但他没有将林绮推开,反而搂得更紧。

    他不想让季净心误会,却又不想让她以为自己与众不同,于是他选择了以冷酷掩饰内心的慌乱。

    “干什么?!没见到我在忙吗?”他故意将大掌探入林绮的衬衫,冷冷地叱喝季净心。

    “对不起”季净心反射性地道歉,模样好不可怜。

    “哎呀!别这样欺负她嘛!”林绮尴尬地笑道,却也只能乖乖地陪着他演戏,她总不能当场泄老板的底吧?

    “我哪有欺负她?”唐励行先反驳她的指控,又转向季净心发白的小脸恶意道:“既然你那么爱看,不如就到休息室里好好观赏我们的‘表演’,说不定我们还可以试试三人行!”

    说完,他煞有介事地拥着林绮走向小房间。

    他发现自己太在乎季净心了,所以一定要想办法“平衡”两人的关系才行。

    “不!”季净心放声大哭,转身奔离办公室。

    “喂!你别误会啊”林绮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跑行不见人影了。

    她不禁跺了跺脚,烦恼地看向一脸高深莫测的老板。

    “这下怎么办啊?”

    “随便她!难不成还要我去安慰她吗?”唐励行冷酷地回答。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刚刚有多想追出去拥抱那个娇弱的身影。

    “老板,不去会后悔喔!”林绮提醒着眼前顽固的男人。

    “她不回来才会后悔。”唐励行一点都不紧张。

    他相信,只要自己手中还握有儿子这张王牌,季净心无论如何都会回来他身边。

    “唉!希望老天爷别把这笔帐算到我头上来!”林绮双手合十,诚心地祈祷。

    她可不是故意要破坏人家的姻缘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胡说些什么!对了,你几时要走?”唐励行转移话题,不愿被人看穿心思。

    林绮也很识相地顺着他的话回答:“机票订在下个月初,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可发供您差遣。”

    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教唐励行面对他的真实情感,只希望季净心能给这个顽固男人多一些时间觉悟。

    “好。我会尽快找人接替你的位子,让你如期离职。”

    “可别再找花瓶了!我那么能干你都还要忙成这样,若是找个没大脑的女人来,恐怕十个你也不够用。我可不希望我的大恩人过劳死喔!”言下之意,也是要他好好安定下来,别再拈花惹草了。

    “知道啦!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啰嗦!”唐励行用力捏捏她的脸颊,惩罚她的好管闭事。

    “喂!很痛耶!好心没好报,不理你了!”林绮抚着脸颊娇嗔。

    她转身正要离开,却被地上的突起物绊了下,差点滑倒。

    “咦?这东西好像是季小姐刚刚掉下的耶。”她顺手捡起地上的茶罐交给唐励行。

    “她拿这个要做什么?泡茶吗?这里又没茶具。”唐励行拿着罐子喃喃自语。

    “可能要找你喝茶吧!谁知道人家大老板不领情呢?”林绮暗讽他刚刚做的‘好事’。

    如果不是这男人死鸭子嘴硬,事情也不会变得那么复杂啊!她更不会成了‘帮凶’。

    “你该去工作了。”唐励行白了她一眼。

    待她讪讪离开之后,他将茶罐摆到一旁,打算继续办公。

    过了半个小时,他的工作却丝毫没有进展,只因季净心梨花带泪的小脸不断浮现眼前,让他根本无法专心地批阅公文。

    左思右想,心情浮躁的他什么也做不成,索性拿起西装外套提早下班。

    简单交代秘书取消下午的行程之后,他大步离开,没见到身后的林绮一脸窍笑。

    从唐朝企业出来后,季净心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走,红肿的双眼引来路人侧目。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她才从浓浓的哀伤中回过神来。

    原来是江倩。她不放心他们母子俩,所以特地搭机返回台湾,现在已抵达饭店。

    季净心约她在东区某家音乐餐厅见面。

    “什么?!那个臭男人居然这样对你!真该死!”音量不小的斥骂声引起所有人的注目,尤其这些话还是出自于一个大美人的嘴里。

    “嘘小点声啦!”坐在江倩对面的季净心也被她吓了一跳。

    早知道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就应该约在快餐店见面才对。

    “我气不过嘛!你真的就这样任他欺负到底?”江倩在全场人的关注下总算记得降低音量,但仍难掩激动的情绪。

    她早已料到净心会被唐励行吃得死死的,只是她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居然会这样威胁一个弱质女子,还将她锁在身边当他的禁脔!

    难怪她打电话到季家找不到人,要不是今天净心恰巧开了手机,只怕她这次会白跑一趟。

    “没办法,我不能失去小御,何况是我自己愿意答应的,怨不得谁啊!”季净心试着安抚好友的怒气。

    “好,那现在谜底解开啦,是那罐茶叶被下了药,他知道了吗?”江倩问道。

    季净心摇摇头,一脸黯淡“我还没跟他说”

    一想到刚刚他与林绮的亲密模样,她的心就阵阵抽痛。

    在那种情况下,说了又能如何?

    “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你是无辜的?”江倩皱起眉头。

    她认为,一旦唐励行知道真相了,最起码不会再将净心当成是工于心计的女人,自然也不会太为难她和小御。

    “就算他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他会再爱我吗?”季净心忍不住哭喊。

    “净心,你是不是还很爱他?”这是让江倩最担心的一点。

    从她当年执意生下孩子,到这回接受唐励行恶劣的提议,原因恐怕不是害怕失去小御那么简单而已吧!

    但是,像她这样如同飞蛾扑火般的爱恋,又岂是被憎恨所蒙蔽的男人会懂的?

    就算让唐励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花心如他,恐怕也未必会专情于净心一人,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是又如何?我注定都要伤心的,不是吗?”季净心凄恻的笑容令人十分不忍。

    “净心,你别这样。既然你认定这份爱不会有所回报,为什么不干脆放手呢?”

    “可是小御他”

    “你放不下的不是小御!你明知道他不会亏待儿子的,让你放不下的是他吧!”江倩一针见血地指出事实。“再这样下去不行,你一定要彻底跟他有个了断,别再让我看到七年前那样的你了,好吗?”

    她真不敢想象,万一净心又落到七年前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是否还能重新站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别逼我”季净心慌了。

    一直以来她都是在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当他的情妇只是为了保住儿子的抚养权,但其实都是她的私心在作崇。

    她还在奢他们能够有重新开始的一天!

    如今被好友一语道破,她不知该如何反应。

    离不离开,她都心如刀割!

    江倩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这不是在逼你。难道你要这样跟他耗下去?虽然我也舍不得我的干儿子,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过得快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时伤心流泪。”

    季净心沉默半晌后,终于开口“给我时间想想。好吗?”

    她真的需要好好想一下她和他之间该怎么走下去。

    本来她还以为,唐励行也许会对她有一丝丝眷恋,会将她视为特别的对象,但是事实证明,她和其他女人一样,都只是他众多的玩具之一。

    虽然认清了事实,但真要她离开,说与做却有着一大段的距离啊!

    “先别就这些了。伯父伯母都还好吗?”抹去泪水,季净心问起江家二老的近况。

    “还不错,只是很想念你们,所以就派我来啦!”江倩笑了笑。

    事实上,从他们母子俩离开江家没多久,老妈就一直在她耳边碎碎念,要她来台湾接他们回去。

    她实在是受不了,才会跑来寻人兼‘避难’。

    “对不起,恐怕我要对他们食言了。”想起照顾他们母子甚我的江家二老,季净心十分过意不去。

    她自己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返回美国,更何况儿子都已经不在她身边了,要怎么带他回去?

    “没关系啦!你自己想清楚最重要,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支持你的。”江倩拍拍她的手。

    事到如今,也只能看净心自己能不能想通了。倘若她执意留在唐励行身边,任谁也拉不走她。

    所以,她也不想将净心逼得太紧,只要她能比现在快乐就好了。

    结束这些严肃的话题,季净心与江倩继续在餐厅里闲话家常。

    由于许久没见,两人有许多事情分享,等她们留意到时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