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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悠闲两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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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到了南环路的济南重型汽车厂,我们就要下车了,这里到我们要去的郎茂山,已经很近了。直接坐4路公交车,向北走大约三站路的样子,我们就到达这次泉城之旅的目的地——济南空军干部休养所的招待所(其实现在就是差不多相当于三星级的宾馆)了。

    济南千佛山西边的英雄山,原来叫四里山。因解放后建了烈士陵园,才改为英雄山。英雄山西侧的南北大道,就是济南有名的大纬二路,火车站,汽车站,动物园、大观园,著名的泺口铁路桥,都在这条路上。英雄山向南就是六里山和七里山,都在大纬二路的东侧,郎茂山与七里隔路相望。因为一位师兄在济南空军后勤处,管理这家宾馆,每次这样的会聚,都会在这里下塌。

    郎茂山,是一个幽静的一片山林,过去是军事重地,空军司令部就在山北侧不远处。现在已经是大片的居民小区了。我们就是在这样一个绿树掩映的半山坡上,一个外界喧嚣而周边幽静的小天地里,做着自己喜欢,在外人看来似乎有些不可思意的事情,自得其乐。

    快乐其实很简单,并不需要太多的奢侈,能在一任自己自由支配的时间里,自由地做自己喜爱的事,就是一种幸福,就是一种快乐。虽然知道这样的事,对于奔碌营生的人们来说,其实也是很难得的。有个假期不错,对于如我一样常年上班的人来说,就是一周的假期,都被标榜上“黄金假期”的标签。其实真正的假期也还是在自己的心里,无论在什么时候,能够给自己的心真正放个假的时间也不会太多,就连这次黄金假期的泉城之行,也是带着任务,带着希望,带着爱恋。也许如果有一天真的能远行,我一样也会带着这些,因为没了这些,再悠闲的行程似乎也没了意义。是的,人的一生也许是注定要背负些什么,要携带些什么,要留恋些什么,要希望些什么,要梦想些什么。背负也许有时会是一种必需,如我的旅行包,虽然不太沉,但总会有些必需的东西在里面,清照的词书是必需的,可以抚安旅程的孤独与寂苦,衣物有时也是必需的,它可以为我遮敝些什么,抵挡些什么。现在还会有手机之类,留下一个窗口,一根牵挂的绳子,让自己亲近的人可以知道你在哪里,心情如何,是否需要帮助。人的一生也许就是一次旅行,希望与梦想,记忆与沉思,这都是你要背负的,不管是怎样的轻重,不管你自己怎样的疲惫和轻松,总是一种生命的必需,你我都会在一次次或远或近的旅程中,在喜与乐的徜徉中,背负着自己生命的旅行包,遥望天外的云,回首山下的雨,抚摸林中的风。

    这次五一假期的行程,不在计划之中,原本的打算是继续自己的那些所谓的写作计划的。但电话来了,朋友口信来了,热情的相邀,不太好意思推却。我嘻笑他们:“要去就去,如我,双休时去就是,一天学得也够体会三月的,凑什么热闹啊”但我的出差的方便,也许在别人那里就成了一种不可及的事,我的淡然,有时不会真正地能够抵得了好奇的热情。远行的梦想,不时地就这样被无料的世事所拨动。心弦的拨动,有时不需要专门的理由,就会在心头溢荡千回的情曲。窗隙悄然钻入的一缕夜风,路边悠然飘下的一片黄枯叶子,树阴下一斑阳光的影子,匆匆行程那擦肩回首的嫣然一笑,都会让我们想到些什么,甚至每每想起都是那样的温馨美好。

    虽然我们这次下塌的地方是在郊区,但满眼的却是一片片的建设工地,在泉城晚报上早已知道,济南新城南区现在也初具规模了,原来的南部郊区现在也变成市里了。用不了几年,这个地方也会是一派喧嚣的都市生活了,好在那里规划的是居民生活区,在和谐发展、提高生活质量的观念下,一定会是一个幽静的花园般的生活小区。济南这样一个城市,南依泰岱余脉,北枕河济曲水,可谓依山傍水。这里长不出高大峭峻的塞北胡杨,也长不出迤逦清俏的江南山茶,只能汲取着从大山的心中流淌出的泉水,长育出一缕缕垂岸绿柳的柔宛和一团团睡波荷花的婀娜。济南人是诗意满怀的,家家的房檐下,种出的不是花草,却是串串珍珠般的滴滴泉水,收拾的不是斑杂的什物,却是缕缕如风的满湖荷香。我为自己能这样亲近这“多名士”的泉城,能偶尔低吟几首清照、稼轩诗词,也觉得似乎沾些济南名士的风仪了。

    我们住的宾馆,就在郎茂山北侧的半山坡上,山脚下就是喧嚣的闹市,山上则是幽静的休闲玩乐之处。郎茂山其实不算太大,也不太高,二十分钟就可以登到山顶,树木很多,有的也很大,看得出已经生长了好多年,以松树为多,间或有些小杂树。空气中松香的味道很浓,清晨那更是让人心旷神怡。半山坡上,人们在多处不大的平坦的活动场地上活动筋骨,盘山道路的人们来来往往,络依不绝。鸟鸣声不绝于耳。但却看不到鸟儿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鸟儿长得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大约是些黄雀之类的吧,也听得出不会是一种。一声啸喊,从山顶传来,悠然而且浑厚,在凉凉的朝曦里慢慢地拉长,颤动着飘向远方,越来越淡,渐渐地消失在天尽头。几声婉转缠绵的京调,从那边小树林里飘出,字正腔圆,一点也听不出浓浓的山东煎饼的味道。也许只有在这里,人们才可以享受悠长的情趣。一旦下得山去,亦然还会用那质朴简约的声音,浸润纷繁的生活。是啊,世世生生,繁繁复复,用一种返朴归真的方式来生活,倒也干净利索,正合了山东人的性情。

    越过七里山的青翠,远远的可以看到千佛山的袅袅晨烟,仿佛还能听到悠悠的钟声,依稀的佛光里还可以看到虔诚的身影在晃动。无论是千佛山、灵岩寺。还是泰山、崂山,只要在人们的心中有一点灵性,那山总会被人们供奉。我不知道别人会是怎样,但我每到一山,总会有一种感觉,一种让心安静下来、融入其中的感觉。也许是一种心的依靠亦或是安全感。“不动如山”佛家最讲不动心,有山必有佛心在。也许人在某个时候,总会要寻找自已的安心处吧。人们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吗?“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些山中。”为什么人们还是这样每每一得闲余,却还是扑入大山的怀抱里呢?难道不想知道真面目?亦或是不愿知道真面目?我聪明的,能告诉我吗?

    身处这幽静的山林,在薄薄的夜色中,看山下通明的灯光,如天上的繁星一般,大城市的人们也许都这样,连原本应该安静的夜也不放过。用亮亮的灯火,用颤颤的夜歌,用晃动的身影,延续着心的浮燥和身的疲惫。不如大平原的乡村,一到暮云低垂,一到残阳如血,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就会三三两两地,带着禾苗的欢笑,带着田野的清香,带着泥土的希望,披一身夜风,拉一领草席,仰躺在村前的荷塘边,听眼前蛙声阵阵,远处几声犬呔,看天边繁星点点,池中芙蓉片片,如果再有自己心爱的人坐在你的身边,不需言语,不需相拥,只用两颗心,共同融入这样的夜色里,这样的月光下的荷香里,是怎样的一种快乐和幸福。现在,只有梦想里才能出现,但莹绕于心,最多的还是这样的无限梦景。在喧嚣后的大城市的夜光里,我在这样的梦里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