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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钉子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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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主姓名曹勇,年龄约三十五岁左右,有一个上小学的女儿,五年前,因为一次妻子吵架,对老婆施了家暴,老婆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男人报案并登报查找,倾尽所有请私家侦探查找了一年却毫无所获。”苏蕊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资料,可能对方有意避开才找不到的吧,心灰意冷也只能等待了。不肯搬迁的原因就是因为老婆找不到,所以要死守在这里吗?这男人打女人是不对,不过这女人也太狠心了吧!怎么那么多年都可以对她女儿不闻不问呢?苏蕊不禁在心里犯嘀咕。

    站在一幢老房子前,因为这边准备开发案,旁边的其他住户早已收钱搬走了,只剩这家在这里不肯搬走,抬眼打量着房子的外观,楼房的外墙好像很久没有装修过了,白色的墙壁外层一块块的裂痕和残迹到处可见,电线好像老化了,陈旧且生锈的大门紧闭着。

    “你是谁啊?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看到打扮洋气,且气质跟他们这区的人截然不同的女子正在站在自己门口张望,刚刚放学回来的小女孩一副防备地打量着苏蕊。

    “你好,我是殷氏集团派来的员工,这是我的工作证,你是曹勇的女儿曹小云,对吗?”看到小女孩满怀敌意地盯着自己,苏蕊立即向其表明身份,然后露出一抹天真无害的笑容。

    “爸爸,逼迁的人又来了。”身穿校服的小女孩懦弱地看了苏蕊一眼,然后快步走进屋子,嘴里更是呼唤着父亲。

    “小朋友!我并没有恶意的。”看着小女孩头也不回地往家里直奔,看向自己的目光好像自己身上有病毒似的,苏蕊本来想追上去的,只是却被小女孩挡在了门外。

    “有完没完啊!都说不卖了,还来?”一位身材点瘦小的中年男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嘴里还不停地放声谩骂着,脸上写满了不友善,凶神恶煞的样子还真是可怕呢,资料上说是三十五岁,怎么看上去年约接近四十岁了?看来他对他妻子的愧疚挺深的,苏蕊心想。

    “你好,曹先生,是这样的,你可以告诉我不搬的原因吗?”等谩骂声停歇了,苏蕊仍然不死心地问道。

    “你聋的?老子说过了,不卖就是不卖,用得着理由吗?”眼睛不曾去看苏蕊一眼,男子继续粗俗地谩骂。

    “是因为你妻子吗?”看着男子凶神恶煞的样子,半晌,苏蕊小心翼翼试探性地问道。

    “房子不卖,你还是快点滚吧!”迟疑了一下,男子还是粗声粗气地下逐客令,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如果,我们可以帮你找到你的妻子,这房子你还卖吗?”虽然知道这机会微妙,但她还是开出了条件。

    “……”男子回过头来孤疑地看向苏蕊,第一次认真地打量她,该女子是长得不错,但跟以往来跟他谈判的人不同,她的眼里装满地诚恳。

    “要是你能找到,条件你开!”或者他就不信凭她能找到失踪五年的妻子,看了苏蕊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回屋子里。

    而苏蕊开始头痛了,到哪找去啊?还是个失踪五年的人,看他根本就不相信她能有这能耐,看来现在要去找老爸动用一下他的关系了,如此想着,某女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数日后,苏蕊再次信心满满地站在曹家的房子前,然身后多了一位三十来岁的少妇。

    “叩叩!”

    “谁啊!”一把粗犷的男声从铁门里传了出来,人未到,声音主先到了。

    “你还好吧?”这人可是苏蕊好不容易才请到的,可见一听到这粗犷的声音,身旁的少妇开始不停地哆嗦,苏蕊担心地看向她。

    “没事。”要不是被苏蕊死磨硬泡地说服她来这里,还有久没见面的女儿,外加一笔可观的数字,她才不要再见到这粗俗的男人,可为什么一听到这声音她还是心有余悸呢。

    “又是你……老……婆?”本来看到苏蕊还想要发难的,但一见到她身后一位衣着跟他现在衣着完全不着边的贵妇孟英,男子眼神里有种复杂喜出望外,可能真的觉得不可思议吧。

    “好……久不见。”孟英半晌才生硬地挤出几个字。

    “……”曹勇目光死死地盯着少妇,感觉一眨眼就怕对方会消失一样,而少妇则是一动不动地站在与其对望着。

    “你们先聊一下,曹先生,我们回头再说。”虽然她的目的是让他搬迁,可怎么说也得给点空间相隔五年才重逢的两人,说完,苏蕊便向自己的名贵轿车里走去。

    殷氏总裁办公室内,殷子昊埋首正认真审阅着文件,半晌,百无聊赖地抬头,却看不到往日被自己差遣的人儿,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似的,桌上收拾得那么整齐,又去哪了?这几天回来照个面又出去了,都不知道她在忙什么,自己也没有给她什么事情做,难道真的害怕自己差遣,所以躲起来偷懒?想着,拿起手机拨了一组号码,样子似乎在说最好你是有事出去了,不然定会好好教训一番。

    “喂?我想这个钉子户今天就可以告一段落了。”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手机一看是殷子昊,随手接了起来,也许想到案子要结束了,心情出奇地好。

    “看来进行得很顺利!”此时,电话那头的殷子昊听到对方是出外了勤才松了一口气,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迷人的笑意却不自知。

    “当然!”苏蕊满意地坐在车里看着两人站在门口聊天,可这人都回来怎么就不接回家慢慢聊呢!如此感叹着,下一秒,她就愣了。“糟了,出大事了,先不跟你讲了!”不等对方说话,苏蕊已经慌乱地挂了电话。

    “啪!”只见男人一副想要杀了孟英的表情,还甩了她一巴掌,怎么这人还打女人啊!之前一巴掌就失踪了五年,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回来了,又甩巴掌?其实她不知道,这男人不止打女人还打小孩,总之男人打女人就是不对!如此想着,苏蕊已经下车向曹勇那边走了过去,刚才两人见面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眼看就要顺利地收房子了,怎么又出乱子了?

    “老子和女儿那么多年都在这里等着你回来,为什么你可以这么狠心?一次都不曾回来看我们?现在回来告诉我,原来当初是跟一个有钱的男人好了才要跑的?你行啊!”曹勇越说越激动,突然掐着孟英的脖子,青筋暴走,面容变得十分狰狞。

    “曹先生,别冲动,有事慢慢说!”看到事情突然变得不可收拾,失控了,苏蕊一下子就慌了,想用力拉开两人,可奈何不够人家力气大啊!这人怎么说变就变啊!怎么办?要是孟英真的因为这样被他掐死,她可是间接的杀人凶手,而她也更加不会原谅自己。

    “老子以前是烂赌,可为了你能回来,老子现在不但戒赌,连烟也戒了,五年一直活在内疚里,想着你会不会因为老子打了你,在离家出走的时候遇上什么不测了,你他妈的居然是看上有钱的男人,跟人跑的?”曹勇越想心里越是愤愤不平,掐在孟英脖子上的手也加大了力度,只看孟英惨白的脸上一下子绿了。

    “救……我……”孟英双手用力地想要掰开男人加在脖子上的大手,可力气有限,无助地看向一边也努力试图帮忙推开曹勇的苏蕊。

    “砰!”苏蕊战战兢兢地捡起地上一块石头给曹勇掐着孟英的手臂用力一砸,男人才吃痛地将孟英放开,但却被对方大脚用力一踹,被撞倒在生锈的大门上,原以为只是单纯的暴力,可是没想到他的情绪会变得如此激动,事情演变得太快了,让苏蕊一下子措手不及。

    “呃……”苏蕊吃痛地闷吭了一声,抱着疼痛的腹部想要坐地上挣扎着起身,手臂被门上撬起的铁皮划破了一道伤口,鲜红的液体流淌出来染红了白色的洋装,显得触目惊心。

    “咳咳……”被松开的孟英一时没站稳跌倒在地上,然后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刚刚差点就被掐死了。

    “那男人是谁?老子要宰了他!”曹勇像是得失心疯似的,面容扭曲地用力抓起孟英的手臂,愤恨地瞪着她,可能是因为压抑太久了吧!

    “可笑吧!我是因为你才认识他的,为了我戒赌戒烟?还怕我离家出走遇上不测?说得多好听呀!所谓的戒赌不就是因为你已经没有钱去赌了,还要养孩子吗?戒烟?呵呵,难道不是因为你的肺出了点问题,所以才不得不戒的,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本来吧,好好的一个家,是你给拆散的,如果当初不是你烂赌欠下很多债,那我就不用那么辛苦地去四处借钱,也就不会认识他,每次看到你回家我就很害怕,这次又要拿多少呢?或者会不会又有新的赌债要还呢?本来我还在犹豫要不要离开的,可是你的赌瘾那么大,那天回家拿不到钱你居然打我?以前,你有多少粗俗的行为我都忍了,可那天后我就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你受苦。”看到曹勇又要打她,孟英将憋了好多年的心里话一次全部说出,反正他已经疯了,这些年,她一直想要找个机会跟他说明白,只是现在说明又有何意义呢。

    “不是我,是那个该死的男人,是他拆散了我们家,快点让他来这里,不然老子杀了你!”脸上写满了恨意,手里抓起一块手掌大的石头,对着孟英恐吓道。

    “现在不管是谁的错,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你明白吗?清醒一点好不好!”一副看着无赖似的瞧着曹勇,是的,她一直就是那么瞧不起他,一个没本事又打女人的男人。

    “那为什么你还要回来?为什么?”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回来?五年了,他也就接受了因自己错手打了她,从而这人就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了,现在每天到地盘做苦工,回来后倒头就睡,什么都不去想,可是现在回来告诉他这样一个事实,这叫他怎么去接受呢?

    “因为女儿,对你,我从来没有觉得我做错了,可是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内疚对她不闻不问的,是我对不起她。”这么些年,其实她并不是没想过要带她走,也许人都是自私的吧!想着要是当年带上她,她可能就走不了了,比起看到女儿被打,可她更怕面对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