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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千杯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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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木荣枯,曾有一种想法成为久远的记忆。

    在伊瞬息回眸的眼里,三月杏花雨,湿了过往琐事,浮沉光阴。

    而这样一个午后,没有阳光,没有雨。听着风声划过,有一种痛疼在心头湮没意识。

    我站在楼台的边缘有一会儿了,想象的羽翼漫无际涯。风从远山爬起,一路飞扬,抹过伊的脸脥,羞涩地跌入草丛。

    一种思想沿着地面远行,滑过海浪,淌过小溪,顺着碎石阡陌的小径,独上高楼——春风满怀。

    依旧是临水而植的那片竹林,石阶从竹林中弯延伸展,最后湮入水中。

    这是一个落日黄昏的午后,伊浣衣溪边,轻衫不耐春寒,脸脥飞舞红云。而我习惯了午后沿水而行,走过竹林时,无意看见伊的万种风情。不经意的片刻呆立,不想却被伊瞧在眼里,而我浑然不知。听见哗然的水声,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乱中伊已提篮走近,我不知所措地让道予伊。伊嫣然一笑,裙带飞扬,清香浮沉间碎步走过。而我依然立在原地思索,望着伊渐远渐逝的背景。就在竹林的尽头,伊有意无意的回眸一望,眼里晶莹一片,如一巢高山的湖泊,在我心里铺展。分明看清了什么,但一思索,却茫然无序,空空的前身今事,像丢了至爱的东西。

    之后的多日,总习惯去那片竹林的石阶上坐一会儿,像是在等待什么,但却什么都没等到。我不知道伊的名姓,也再没见到伊。惟有竹林边的那湾溪流,春秋不改,疲倦不知的流淌,有如曾有的一种渴求,经春汇溪,荣枯轮返。

    时间已经是晚春时节,依然是午后。不同的是阳光,碎雨,铺满花红的小径。当我临别这一切,伊是我惟一不能忘却的风景。以致多年后,还无法释怀那个春天午后的回眸一瞥,仿佛凝聚了几个世纪的风雨沧桑。

    人世间的许多事,错过一小时也就错过一生了。而缘起缘灭也因此倍感珍贵,邂逅是一种生命至诚的美丽,像是喜逢春雨的土地。

    多年以后,得知伊是一富家女子,后来随父母移迁加洲,曾于婚嫁之龄回过一次故居,专程到少时常浣衣的溪边伫立过一阵子。也许伊也想起在一次浣衣归时,曾看见一个朝暮记挂的人。那是一个没有名姓的陌路人,但却使伊留下了许多未了的想法。或许因后来迁居,来不及去细思一种期待的结局。

    也许伊这个时间归来故里,仅是要印证曾经的一个想法。但我走的太远了,伊来何迟。

    在这个年代,一切都昭示着一种速度与变化。朝花夕拾,时间又怎允许我去为一个游离于尘俗外的梦守候半生呢。如果能这样,我情愿远回唐宋,寻访伊的踪迹。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我们都无法选择时间,选择历史。生命注定是由此岸走向彼岸的一个过程,最终将一切尘埃落定。

    之后伊走了,嫁给了父母抉择的一户富商。之后伊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但伊从来都没有笑过。而我走远,多年后仍寂然一人。尽管曾有一个想法,但如今都零落尽逝。

    很快就到春天,江南佳丽如云,景色怡人,而我终究启程回到故乡。

    午后有风的日子,去了那片竹林。小溪依旧,只是林木上爬满了新芽,有淡淡的草木清香。旧时光景,而今人去林空听鸟语。

    走出竹林的尽头,一个匆匆而过的女子使我讶然。多么像当初的伊,竹林边上,她蓦然回首

    我停止了一切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