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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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
献给我最亲爱的母亲。
今天不是五月的第二个周日
因为乡下的母亲
不晓得有这个洋节日；
也不是母亲的生日
母亲是孤儿
她的具体生期无从得知。
其实，在乡下
我们都不是喊母亲
也不是喊妈妈
更不是喊妈眯
如果那样喊她
她一样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我们只喊一个字：妈。
妈，这个平常的字
我一生都在喊。
我学会的第一句话，是喊“妈”
我被人欺负了，就喊“妈”
我饿了，就喊“妈”
我痛了，就喊“妈”
然后在远方读书
想家的时候，在心里喊“妈”
工作了，受了委屈，也喊“妈”
骑车摔了，满头鲜血
说的第一句，也是“妈”
喊一声妈
心就有了一个温暖的家。
妈年轻的时候嫁给我爸
到她第四个孩子出生的时候
才晓得爸骗了她。
原来爸从前结过婚
大妈还给他生了一个男娃娃。
妈哭得死去活来
可是等那个哥哥到我们家来的时候
妈擦干泪水
到邻居家借了一块腊肉。
后来大妈也来我们家
妈也像招待贵客一样招待她。
那些年，我恨我的爸
至少有十年，我们家最艰难的十年
爸都是一个人在外面潇洒。
爸欠了很多钱
人家急了就来问我妈。
爸偶尔回家
只因为在外面实在混不下。
有一回，妈怀了一个娃娃
再不敢生下来了
所以爸找了副中药扔给她。
那天晚上，妈昏死了好几次
才从死神手里犟回来。
尽管如此
妈还是生了我们兄弟姐妹六个娃。
到现在我还不敢想象
妈一个人
居然能够把我们都带大。
从我记得事到一九九五年
妈没吃够过一次肉
没穿过一件漂亮的衣裳
没去过一次县城
没坐过一回车。
直到现在，她坐摩托车也会晕。
从我记得事起
妈就已经老了。
现在，妈全身是病
肩周炎，胆囊炎，腰酸背痛
膝盖旁边还有个瘤子。
妈胆囊炎发的时候我刚参加工作
她怎么说也不去县医院治疗
因为她心疼我的钱
是我们兄弟几个硬把她背去的；
可是，膝盖旁边那个瘤子
——说起那个瘤子
我的心就有无法言说的痛。
妈死活不肯去开刀
她说：怕痛。
其实我们都知道
她是怕花我们的钱。
可是，我们一有小病
妈就忧心忡忡。
现在，妈老了
还管着一个家
我们都大了
可是，她的孙子们还小
所以，她总是闲不下来，而且
现在的娃娃比从前的我们还馋
妈每个场天总要上街
给他们买娃哈哈，优酸乳。
妈上街，还做一件事
她给我背来白菜，南瓜，洋芋
白菜最嫩的，南瓜最嫩的，洋芋最大的。
在妈眼里，我还没有长大。
妈来看我，也看望我的女儿
她把她的孙女抱在怀里
脸挨着脸，幸福地笑
那样的时候，我总是很感动。
我离老家不远
隔不久，就要回去看看。
几天见不到妈，我就想她。
妈也来看我
几他不见我们，她也想我们。
妈越来越老
想到她总有一天要离开我们
我的心就会痛。
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我们
老家对我还有什么意义。
这些年，我还没有孝敬过妈
反而是有一次
我们好久没发工资
她硬塞给我一百块钱买菜。
想起这些
心里既幸福又内疚。
我总是想着要报答她
可是
总也不能报答。
所以，我写这首诗
要献给我的母亲，献给妈妈
献给我的妈。
当然，我不能在她面前朗读
也不能写在信笺上塞给她。
妈不识字，更不懂诗。
我只有在她的有生之年
多喊她几声：
妈！
这首诗
献给我最亲爱的母亲。
今天不是五月的第二个周日
因为乡下的母亲
不晓得有这个洋节日；
也不是母亲的生日
母亲是孤儿
她的具体生期无从得知。
其实，在乡下
我们都不是喊母亲
也不是喊妈妈
更不是喊妈眯
如果那样喊她
她一样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我们只喊一个字：妈。
妈，这个平常的字
我一生都在喊。
我学会的第一句话，是喊“妈”
我被人欺负了，就喊“妈”
我饿了，就喊“妈”
我痛了，就喊“妈”
然后在远方读书
想家的时候，在心里喊“妈”
工作了，受了委屈，也喊“妈”
骑车摔了，满头鲜血
说的第一句，也是“妈”
喊一声妈
心就有了一个温暖的家。
妈年轻的时候嫁给我爸
到她第四个孩子出生的时候
才晓得爸骗了她。
原来爸从前结过婚
大妈还给他生了一个男娃娃。
妈哭得死去活来
可是等那个哥哥到我们家来的时候
妈擦干泪水
到邻居家借了一块腊肉。
后来大妈也来我们家
妈也像招待贵客一样招待她。
那些年，我恨我的爸
至少有十年，我们家最艰难的十年
爸都是一个人在外面潇洒。
爸欠了很多钱
人家急了就来问我妈。
爸偶尔回家
只因为在外面实在混不下。
有一回，妈怀了一个娃娃
再不敢生下来了
所以爸找了副中药扔给她。
那天晚上，妈昏死了好几次
才从死神手里犟回来。
尽管如此
妈还是生了我们兄弟姐妹六个娃。
到现在我还不敢想象
妈一个人
居然能够把我们都带大。
从我记得事到一九九五年
妈没吃够过一次肉
没穿过一件漂亮的衣裳
没去过一次县城
没坐过一回车。
直到现在，她坐摩托车也会晕。
从我记得事起
妈就已经老了。
现在，妈全身是病
肩周炎，胆囊炎，腰酸背痛
膝盖旁边还有个瘤子。
妈胆囊炎发的时候我刚参加工作
她怎么说也不去县医院治疗
因为她心疼我的钱
是我们兄弟几个硬把她背去的；
可是，膝盖旁边那个瘤子
——说起那个瘤子
我的心就有无法言说的痛。
妈死活不肯去开刀
她说：怕痛。
其实我们都知道
她是怕花我们的钱。
可是，我们一有小病
妈就忧心忡忡。
现在，妈老了
还管着一个家
我们都大了
可是，她的孙子们还小
所以，她总是闲不下来，而且
现在的娃娃比从前的我们还馋
妈每个场天总要上街
给他们买娃哈哈，优酸乳。
妈上街，还做一件事
她给我背来白菜，南瓜，洋芋
白菜最嫩的，南瓜最嫩的，洋芋最大的。
在妈眼里，我还没有长大。
妈来看我，也看望我的女儿
她把她的孙女抱在怀里
脸挨着脸，幸福地笑
那样的时候，我总是很感动。
我离老家不远
隔不久，就要回去看看。
几天见不到妈，我就想她。
妈也来看我
几他不见我们，她也想我们。
妈越来越老
想到她总有一天要离开我们
我的心就会痛。
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我们
老家对我还有什么意义。
这些年，我还没有孝敬过妈
反而是有一次
我们好久没发工资
她硬塞给我一百块钱买菜。
想起这些
心里既幸福又内疚。
我总是想着要报答她
可是
总也不能报答。
所以，我写这首诗
要献给我的母亲，献给妈妈
献给我的妈。
当然，我不能在她面前朗读
也不能写在信笺上塞给她。
妈不识字，更不懂诗。
我只有在她的有生之年
多喊她几声：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