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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写搬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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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月我读了我想跟你走中的永远不搬家,回想起我搬书的那些事。

    每年期末考一完,家中势必会清理旧书。所谓旧书,即是过期的练习和书报。尽管内心对他们不舍,但家中实在容不下这些旧书,于是这些旧书的命运就此改变—卖的卖,送的送,扔的扔,就这样飘落各地了。每当清理旧书时,觉得就像送走一个个老同学——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终究还是要分开的。其实,想起来也觉得很心疼(因为有些旧书还可以再用)。

    高考结束后,我又要清理旧书了。此时的心情,相对比较复杂一些(因为高中是很痛苦的),在不舍的同时,也有一丝庆幸(终于同那些恼人的卷子告别了)。于是,我加紧收拾起来,同时不断地联系周围的亲朋好友,尽快将这些书处理掉,这样我也省心。但结果是很糟糕的,因为一年一年的高考试题不同,所以,除少部分送给学弟学妹之外,多数都只能当废纸卖掉。当看到那些旧书被回收站的人论斤卖时,我很不舒服,因为这些卷子虽然恼人,但上面也有我的心血啊!多少钱也买不了我的心血,更何况这是卖废纸!当然更亏的还有没做完的练习,当初二三十元买进,只因练习太多而无法顾及,如今在他们还没过使用寿命,我就残忍的将它们论斤卖掉,于经济上不划算,于情理上更不划算!(这是一种浪费啊)

    看着一本本旧书离我远去,我心中无限感慨。也许,用过的旧书就代表一个历程。他们就像朋友一样,陪我走过孤寂的岁月;他们就像老师一样,带我走进知识的大门;他们就像忠仆一样,伴我走遍不同的领域。一本书加一本书,渐渐的,女孩就变成女生了。

    我现在即将进入另一个时期,我又会有新的书了,此书非彼书,书除了是纸印成的书,还有社会这本大书等我去读。“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崖苦做舟。”

    以上文字是我高中毕业后写的,如今翻看,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阅读书籍就成了我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随着年龄的增长,所看书籍的种类也悄然发生变化,从开始看的小人书、卡通漫画到作文大全,再到习题教辅和经典名著,再到读者文摘和中英文双语小说看书的需求是多元的,有的是为了消遣,有的是学习时必备的教参,有的则是工作需要,还有的是作为古物收藏。

    书多了,处理起来也麻烦,对嗜书如命的人而言,将它当废品论斤卖掉固然不舍,于是另立新馆将其典藏。“天一阁”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主人对藏书格外珍惜,不但请专人保管维护,而且还制定了详细的借阅规则“天一生水”就是主人对藏书倾注了大量心血的印证。然而在房价高涨的今天,建馆藏书的想法显然是不现实的,图书馆属于公益事业,需要大笔赞助资金。况且如今书的更新换代很快,每刷一次微博(需要12分钟),榜单上的畅销书就会发生变化,有些旧书往往不合时宜而在时代的洪流中被淘汰,比方教参,现在的教材内容一变再变,逾期作废的命运在所难免;比方杂志,旅途中偶然购得几本打发时间,之后将其随意放置,想到翻看时,遍寻周围却找不到;再比方课本,作为学生应付考试的主要工具之一,实用性不高,而且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考场的梦魇,出了校门的学子将其弃如敝履。街头巷尾收废品的大叔大婶暗自得意,他们不知道麻袋里的书籍曾经凝集了多少人的心血,只知道这一捆捆书籍若以废纸价格计算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利润。“我拿着一麻袋钱去读书,换来一麻袋书,毕业了,用这些书去换钱,却买不起一个麻袋”商品经济的等价交换规律在处理书的过程中看不到,对此我们除了这句自嘲,也只能叹息。

    常人处理书的方法无非几种,典藏于家中,捐助给学校,转赠与亲友;廉价处理于市井,实为无奈之举。如同仪器设定好的功能按键一般,我购书时的用途,决定了书最终的命运流向。搬家或是大扫除时清理旧书,考虑书的归置问题就是一门学问,留下的、捐助的、送人的、卖掉的,根据需要细细斟酌才行。

    要保留下来的书,看起来真不少。经典名著,乃大家学者耗尽半生撰写,字字珠玑句句晓畅,书可久读千遍而不厌倦,卖掉或者送人实为不舍,大师笔墨不可糟蹋,于是将名著作为首要留下的对象。字典辞海,乃伴随终身的工具书,虽然当今可上网查询,然而我们都是通过查字典学习生字和单词,终觉网上的一知半解不如字典里的详解来得细致,在纸质媒体没有彻底退出历史舞台之前,人手一册的字典还是学习工作之必备用具,于是将其留存。当代流行文学和漫画杂志,虽然价值意义不如字典和名著,但是在竞争激烈的图书市场中能够脱颖而出,必有其独到之处。我出生于80年代,物质和精神的需求要符合信息时代的发展,读一些和时代接轨的文章,更有利于我去认知和了解这个时代,穿衣打扮能迎合潮流,交友晏游不至于落伍,于是作为资料归置。至于所剩无几的小人书,有收藏价值,还能作为童年美好回忆的纪念,当然得留下来,于是就当古董珍藏。

    要捐助的书,考虑的不止是书的问题,还有受众的需要。小时候听到学校捐书的号召,抓起一本旧书就上交了,之后又被退了回来,方知受众需要的是儿童读物而非习题教参,自此以后捐书就多了个心眼,问清楚捐助的对象之后再捐。然而仔细了解受捐对象后,发现受众的需求还要颇费一番心思整理:捐给小学的,孩子们还处于童真时期,心智发育不齐全,需要的多为字帖和儿童读物,还有一些简易明了的安全手册;捐给中学的,少男少女对知识的渴求多为学习压力所逼,性格相对敏感脆弱,塑造成长的空间大,需要的多为教学参考资料、一些有益于青少年阅读的名著和杂志期刊,生理教育书和心理健康教育读本必不可;大学有独立的图书馆,藏书多达百万册,接受社会捐助的概率很低(图书馆一般会搜罗一些具有学术意义的期刊和收藏意义的古书,不过这些有专门的人管理)。偏远地区的图书馆,书籍虽极为匮乏,可是受到客观条件限制,或语言不通,或需要特殊教材,这些书多为书店统一印刷发售,普通人哪有那些书呢?捐书很麻烦,但一想到捐助目的是让知识传递到需要的人身边时,豁然觉得,我们花费的一番心思还是值得的。

    要送人的书,多为应者需要,处理起来较为简单。想起中考高考结束后,就有学弟学妹上门索要毕业班复习资料,对刚刚结束了大考的我们来说,书山题海的梦魇已经远去,复习资料既没有收藏价值,也没有实用意义,于是乎慷慨相赠,看着学弟学妹们孜孜以求的眼神,我们有解脱一般的暗自庆幸。大学毕业,赠书如同快刀斩乱麻般利索,四六级的单词本、用不着的教材,过期的杂志,都成了送人的首选对象,然而送书时的心情却很不轻松,当一本本书从身边搬走时,忽然觉得校园生活即将离去,我们再也不可能坐在教室里聆听老师的教诲,不可能躲在象牙塔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青春如同送走的书一样一去不复返。每遇迁徙之际,与朋友别离,将旧书相赠,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友人得书后如获至宝,连连点头定会保管好书,各自道一声珍重再见,留下的是永恒的友谊;书乃雅物,获赠书的友人为难得的挚友,无论身在何方,一卷书翻开时,曾经留下的快乐荡漾在心间。

    如果书不能保留下来,不适合捐助,送人也没有意义,就只能卖掉了。卖书的时候,进退维谷,难以取舍。曾经见证过你为学业奋斗的习题手册,瞬间忘记的生活指南,过期的娱乐周刊杂志,随手涂鸦的漫画书,没用的小学中学教科书,还有一些应景的考试读物等,收拾起来装成一箱子放在门口,只等收废品的大叔大婶前来取。既然存在交易,讨价还价也是一门功夫,经过一番唇枪舌剑,不到一会功夫,一大堆书换成几张零钱转到我手中。看着一捆捆书被装上卡车,我突然有些不舍,但又觉得无可奈何,那些书曾是我们学习生活中的一部分,当我们完成考试任务时,它们也将迎来被丢弃的命运。我们无法带走他们,信息社会在高速发展,知识媒介是更新换代的,旧知识要为新知识所取代;人生的际遇千变万化,美好的东西不可能让我们一一留下。我最惋惜的是那些漫画书,每一本都焕发着孩提时代的童真气息,那是属于80后的独享回忆,然而我们只能将漫画中的故事留在脑海里,等有朝一日为人父母时,作为给孩子的催眠故事偶然讲起,将伴随我们成长的葫芦娃、舒克贝塔埋藏记忆深处,取而代之的是陪着孩子们看喜洋洋熊出没之类的新型3d动画。卖掉的书如同坐车时一路浏览过的风景,我们大步向前,却无法驻足停留。

    读书的过程中,我们因书的内容而阅读,而后渐渐地由爱上这本书到喜欢上读书,所产生的人生观价值观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书如同一位摆渡者,将我们由贫乏无趣引渡到了春意盎然的彼岸。因为书,我们的人生变得丰富多彩。因此,搬书的过程中,所产生的喜怒哀乐之情、离愁别绪之感都是我们对知识的尊重与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