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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在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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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暖的日子到了,商业银行大厅内排满了缴费的人们。妻子不知何时已取好了钱,欲将取暖费交付。为了让岳父岳母能够过一个温暖的冬天,我们将汇通小区购置的,准备给孩子结婚用的一处房子进行装修,然后给岳父岳母住,好让他们享受集体供暖的惬意。转眼就到冬天,物业公司开始收取取暖费。我嘱咐妻子,让她当着岳父及她妹妹们的面,把缴纳取暖费的事情说一下。一来这次装修房子我们已经花了七万多块钱,二来让她妹妹也该明白,姐姐为孝敬二老已是倾其所有,那么为二老过冬的这个暖气费,做妹妹们的是否该表示一下。当然,即使我们咬咬牙拿出来,可做女儿的又不光我们自己,咱还有两个儿子正读大学。近处说,哪一年不得三四万,往远处说,四年的日子很快,孩子一毕业就到了结婚的年龄,大花项还在后面,总不能不顾及吧。

    妻子自以为是:“放心吧,你装修花了那么多,取暖费咱爹肯定不会叫你拿。”也许是吧,去年买车花了八、九万,今年装修房子又花去七万多,加上两个孩子今年读大学,工薪阶层的,家里能有多少钱。我是说,现在花钱都赶一块儿了。

    下午我问取暖费是否交了,岳父高兴的答,交了!回来路上,我问妻子取暖费的事儿,妻子说是她交的。我有些生气,问她没把取暖费的事儿提一提。妻子为难的回答:“说了。可是我做女儿的,咱爹没说别的,我能说什么。”

    第二天开始搬家,来来回回的心里不舒服。人们总是用“块垒”来形容窝在心里的一股气儿,因此才有了“胸中块垒”之说。我这次是真正体会到“块垒”字面的含义。头天晚上,岳父问我电视机搬不搬。这之前我一直对妻子说,小丽小红要是给老丈人“赞助”个电视就好了。眼前的这台老电视已被岳父看了许多年,光修也不知修了多少次。机身一边的开关是后来改造过的,机身前面的开关目前成了摆设,这样的电视搬过去多碍眼。我想让岳父换台新电视,然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人家搬家,又不是自己搬家,换与不换由别人算了。因此我只说,电视柜比较窄,这种老式的电视恐怕放不下。第二天搬家收拾东西时我有意跟小丽说,你看那台老电视,不如换个液晶的。小丽倒挺干脆:“好啊,那你就给咱爹买个液晶的吧!”

    东西都搬过去了,小曹对着装修的新房喃喃自语:“金碧辉煌。”接着又说:“要说也是,七万多块钱,有钱儿了。”老丈人这屋跑到那屋,嘴里一直叫好。一会儿,岳父指着墙壁上的电视信号插座,问这是信号线吧。我说还没给广播局办搬迁手续。随即,我半玩笑办正经地说,别搬你那个电视了,买个新的算了。小红很快在一边插了一句,那叫俺姐夫买个吧。

    “我成开银行的了!”我在心里生气地说。妻子随口答:“这次装修俺真的花钱不少了,爹,你买一个算了。”岳父这次倒痛快:“行,我买一个。”我说,没事儿,买一个以后还是你的,俺们一件不要。其实我是自作烦恼,我只能要求我自己,不能也没法去要求别人怎样。好多事情都是出于自愿的,你那样办了,不等于别人也要那样办,更别想什么指望。所以不必希求小姨子们这方面去花钱。对于我这么做,别人也许有别人的看法,说好听些,你有钱,说难听些,钱烧的。

    喜迁新居,是该红红火火吉祥喜庆的样子,可是崭新的房舍,室内始终响彻了小姨子们对卧病在床的岳母喊:“娘,你尿不尿,你渴不渴,睡不睡”的呼唤,床铺上到处堆放了一沓沓为岳母准备铺垫的碎布,阳台上立刻被尿布、尿褥所充斥。小丽小红在架携岳母下床时,岳母的尿液顺着裤腿就流下来,地板马上被浸湿一片

    我钦佩妻子姐妹的情怀,对岳母服侍可谓无微不至,我并没有嫌弃老人的意思,但我还是多了一份愧疚。这可是给孩子结婚准备的房子,一次两次还可以,时间久了,尤其地暖,地板会不会反味儿。为此我又为当初没能说服妻子的“意气用事”而后悔。瞻仰老人儿女有责,可是,好端端的我们在局家属院的那处闲置的房子,只从新布置粉刷一下即可入住,却非得投巨资装修新购置的,为孩子结婚用的房子给岳父岳母住。过几年,孩子就要结婚,那时房子还装修不装修,再装修不是巨大浪费?其实也没办法,这件事儿也没法说的口,说了准会落个“嫌弃人”行动慢了又要落上不愿瞻仰老人的名声。总之这些话只能闷在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