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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春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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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一直觉得栽花种树是非常有意味的事。

    极小的时候,跟奶奶村上的姑姑、叔叔们出门野玩,偶然在路旁发现一株小桃树,那时我只见过大桃树,奶奶家门前就有一棵大的油桃树,奶奶一直叫它“癞子”和一般的大红桃区别开来。也常见只作观赏的桃树,在矿山公园里,一树繁花,拍照的很多,就是小桃子不好吃,有点苦。我是喜欢吃桃子的,自然爱屋及乌,见到那株小桃树就不声不响地,生怕别人抢了去,跑回奶奶家,把她烧菜的锅铲拿出来费了好大气力才把它移回家,像模像样地种在大桃树的旁边。后来才知道他们才不会稀罕呢!那东西农村到处都是,而且长大了结的是毛桃,不能吃,得重新嫁接才能结吃的桃子。

    外公退休后和外婆一起回到了祖籍,很有点归隐田园的感觉。有了自己的宅子,还有一块自由支配的田地。这处宅子和这块田地是全村最吸引人的地方:宅子是娱乐的场所,里面除了有花,还有葡萄、石榴、香椿、樱桃,这些是外公精心布置的,外公喜欢二胡和书法,外婆说外公拉了几十年的琴,到头来只会“哆、来、哆,咪、来、咪”没有任何长进,倒是栽花种树成绩不错。

    来啊,看这块田里都有些什么。

    二

    它,是人与大自然的共生之园!

    春天来了“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水涨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不自觉地朗诵着朱自清的春脑中顿时涌现出许多春天的诗句。“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贺知章的咏柳)“忽见陌头杨柳色,会教夫婿觅封侯。”(唐代王昌龄的闺怨)在这样和平美丽的青光下,游走于田野间镶嵌的幽径,欣赏着杨柳轻轻摇摆着它她柔嫩的枝条,不禁吟着白居易的“一树春风千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杨柳枝词)夕阳西下,彩霞满天的时候,幽径和小水溪总是形影相随的,那星星点点的野花在清清闪烁的水边肆意而张扬地展示着自己蓬勃的生命力,这时,空气里开始弥漫了醉人的芳香,晚霞烧红了天际和农民淳朴的脸。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孟浩然春晓)尽管春困,总是错过呼吸清新湿润的晨息,还能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谛听清脆宛转鸟鸣,想像“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杜甫的春夜喜雨)的微妙。温暖的被窝坐落在田野一角的小房子里,小房子坐东朝西,东面墙上有一扇宽大的窗子,可以欣赏朝阳喷薄而出。南面为了采光,半个墙面都嵌上了玻璃。打开小房子的大门,扑入你的视野的是一望无际的田野上一片色彩斑斓的没有围栏的花园。

    三

    春看桃花夏品桃,红瓣粉蕊,喷焰吐芳,远观似笼罩着赤云降雾的花,令人流连忘返。

    徜徉其间,犹如走进德国伟大音乐家贝多芬营造的田园(“第六号交响曲”)。四周安然,尘嚣已远,心静如水,可闻天籁。周末或假日里,我总是在田园和乡村,心无旁鸳,久久凝视着眼前那一片怡神深邃的蓝天,我总会有一种超脱的感受,作业的繁重,升学的压力也会被缓解到最小限度,轻松地听着外婆仿古地朗诵三字经的美妙,紧张地准备跟外公抢背唐诗三百首,手舞足蹈,渐渐感到了心胸的博大,更有了深沉、广博的底蕴。

    一缕缕淡淡的晨雾像绸带飘在淡蓝的天空;园中一口粼粼的水塘,池中滴露的荷花,散散的香蕊,这是夏日里的荷塘。翠竹清新、秀气,披着嫩绿的衣服,舒展长臂,展开一片浓郁的青纱。

    红色的、黄色的、白色的枣子,晶莹剔透,一簇簇,一团团。夏秋最妙的是园中的绿色蟋蟀“唏唏”的叫声像大乐队中低音提琴涌起的音流一样美妙,仿佛正演奏优美动听的小夜曲。小蟋蟀蹦来蹦去,薄薄的翅膀绿色渐渐呈现灰黄,不正是秋天的田野?

    田间小路上整齐地排列着高大的杨柳树,这不是垂杨,也不是绵柳,它们伸展着巨大的手臂很威武。枝上细长的梭子形的叶子已变黄,在秋风的吹拂下,飘飘悠悠地落下来,犹如彩蝶飞舞。落到地上,形成了一条天然花地毯,金黄金黄的铺满地,踩上去“沙沙”作响,和着周围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快乐极了。外婆常常早起,无声地扫着落叶,晒干,做冬日里一群小山羊的美餐。穿过田间小路,我来到一望无际的谷子地。

    谷子地旁边不远就是玉米地。玉米总是挺着笔直的腰板,探出尖尖的脑袋好奇地观望着。每当这时,外婆就又问我“玉米裤子编蒲垫还会不会?”于是我认认真真地回忆着,小心翼翼地把玉米裤子撕下来,撕成丝丝,尝试着编起来。

    成熟的粮食养活了一群不知名的小鸟,弹子打鸟活动又开始了,在外公的指导下,我自己做成了弹弓,每到这个季节,总能收获几只麻雀,不是手准,百发百中,而是麻雀太多,一哄就会发现乌压压一大片。

    果园里,果子的香味扑鼻而来,茂盛的树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果。大都长在显眼的地方,展示自己的风采,羞涩一点儿的,用树叶掩盖住自己。我尝过晶莹红透的樱桃,用桃汁擦过自己的小手;我曾沿着盘旋而上的葡萄藤架攀爬到顶端像鸟儿一样啄下一颗一颗只要泛熟的葡萄粒;我踩着高凳,伸着小手,翘脚摘过青里泛黄苹果;梨子里公母明显,孩子们,像我,最喜欢吃母梨子,小是小了点,但梨汁香甜爽口,生津润喉,几乎不留渣滓。

    那是美丽的秋色,那是富饶的田野。

    四

    美丽的山峰,平静的湖面,划入天际的扁舟,周围满洒的为绿油油的稻田,乡土风味十足的水车、水渠与独木桥,让您泛舟湖上,感受苇丛山峰蓝天白云倒影如镜,再衬以星星点点的小桥流水人家,百鸟啼鸣,鸡鸣狗吠,这是令人迷醉的田园风光。

    昔日的水荡,如今已是供闲庭信步的生态度假村,生态酒店园,你会好奇于这里别样的风景。窝棚点点,依水而建,险稳相依,体态玲珑,简约质朴,聚散合理,神韵天成。迷离的水,浓郁的林,飞翔的鸟,还有静静矗立的楼,把生活交付于山水、诗情,同时理智地保持着一份运动与朝气的城市韵律!在这里,同一种生活被它演绎成另一种风情。

    每当陶醉于大地之香时,我是多么地崇拜大地。

    好雨袭来,树木顿吐艳绿芳香,我总是冒雨从林中漫步而过海棠花开了,芳菲、绮丽、饱满着生机。每天清晨,我坚持从林中穿过,这一林海棠刚刚开放时,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果如张潮的“春海棠令人艳”不几天就盛开了,花瓣慢慢伸张开来,体形随之变化,颜色也渐变粉红。每天,只要稍有变化,我都会驻足久久地欣赏,花满枝桠,芳香四溢。走在那条长约几十米的海棠曲廊上,氤氲在海棠花中,心旷神怡,及至夜幕四合,暖风微微地吹着,被花香包围的感觉竟有些飘渺,霰飞的花瓣从身上划过,晕白的路灯光线朦朦胧胧洒进来,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清初画下尽是残山剩水或“白眼向人”的鱼鸟的朱耷,他的海棠却脉脉含情。据说,一日,他看到娇艳的海棠花瓣随着清澈的溪水泛泛而去,竟希望“人心得如水,相随过河桥”回家以后,一挥而就海棠图。真是年年月月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当年的娇美花朵早已流逝,而朱耷的海棠飞越了现实永驻人间

    和所有春天早开的花一样,海棠的花期不长,怒放后逐渐淡去,花瓣飘零得已近淡红。古人都以为海棠“有色无香”清人李渔却说海棠“另有一种清芬”“香在隐跃之间,又不幸而为色掩”曹雪芹红楼梦的怡红院里本来萎了一年的海棠开花了,时间不是三月,而是在十一月,引出了林妹妹的“可知草木也随人的,如今二哥哥认真念书,舅舅喜欢,那棵树也就发了。”陈凯歌的无极中那个海棠花落尽的黄昏,他一定会回来的梦一直做着

    海棠林西面,隔了几丛棕榈就是新成的樱花林。植树节那天,有人问我,为什么要植日本的樱花?我陷入了沉思:卖国?春深似海,各种花儿都纷纷开放,瞬间又纷纷落去,樱花最具这特色。“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五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杜甫绝句)每年的这些日子里,总有一种外出的冲动。

    清明节快到了,怪不得最近几天夜里总是梦见已逝的亲人,稀奇古怪的情景莫名的出现又莫名的消失。姑姑打电话来,约我们周末回家上坟。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杜牧清明)周五还是阳光灿烂,暖阳舒浴,周六气温开始下降,这是有雨至之前兆。大老爷通知周日清晨扫墓,因为我们的伯伯、叔叔、姑姑及兄弟姐妹大都在周日休息。晚上真的下起了雨,我们住在多年没人住过的老屋里叙说着往事,妈妈、姑姑和我,三人挤在一张大床上从太太说到爷爷奶奶,又从爷爷奶奶说到妹妹,从妹妹说到去世几年了的父亲。雨夜真静。乡村真静。

    其实人死和生一样,是自然现象。每年的清明节回来祭拜他们:一是不忘祖先,不忘历史;二是家族相聚,互相交流,互相激励;三是踏青,呼吸山野新鲜空气;四是看看农村发展的现状,这些成了我们多年的习惯。

    可我感悟最深的还是我们互相的激励:活着的人要快乐地活着。

    周一上班,两日不见,夹道的樱花林忽然无声无息的怒放起来,也不给人任何的心理准备,阳春四月的江南,是樱花竞相开放,满树娇艳欲滴的时期,花树有如燃烧的火云。樱花最早出现在我国喜马拉雅山南麓,再发展到我国东北、江浙一带,因为它妩媚多姿,轻盈鲜艳,被人们视为花中"娇客"。再后来它东渡扶桑,深受日本人民喜爱,成为日本国花。其实看到樱花,四季歌樱花等曲子会自然的在我的心里流淌,莫名的伤感会袭上心头,越来越浓,直至另一种音乐来打破它。世界上其实没有不美的花朵,至于对某一种花的喜爱,却往往是由于各人心中的感触。这种蔷薇科的落叶乔木,全体无毛,叶边缘有锯齿,春季里开花,花色白或红,3-5朵成伞房花序,供人们观赏。樱花在中国似乎不好与兰梅竹菊相比,可日本文人从美而易落的樱花里,偏偏深深地感到人生的短暂;日本武士们则联想到捐躯的壮烈;至于一般日本人民,他们喜欢樱花,大概因为它给人民带来了兴奋喜乐的春天的消息吧。据说日本就是樱花多!山上、水边、街旁、院里,到处都是。积雪还没有消融,冬服还没有去身,幽暗的房间里还是春寒料峭,只要远远地一丝东风吹来,天上露出了阳光,这樱花就能漫山遍野的开起来!

    中国栽培种植樱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们栽植的当然是中国的樱花,我愤愤地想着前几天听到的发问。

    自东向西,过一长桥,沿着景观大道走,这一大片樱花林就在眼前,大约好几百棵,一树一树,一片一片就是天边的火烧云。这伞房花序,在开放时像是一手抛出五六只带线的绣球在抛出的瞬间,渐大渐馥,又紧紧地抓住手指不放,并使出浑身解数,争相怒放,没有硝烟的味道,只有热烈的氛围。今天看还是粉红,到了明天就成了绯红,进而偏绛紫。我也说不出这是什么品种了。

    走了一两百米,右拐弯便进入这樱花林间大道。这些日子,上下班,进进出出,只觉得繁花趁着繁华,竞放趁着昌盛,真是有得天独厚的妙境。

    只有享受着,你才能觉出它存在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