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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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陈红月已经加班到晚上9点了,看着手里的材料还有几页没有打完,心里暗暗咒骂顾客:缺德!材料这么多还不早来,偏等下班的时候来!红月手里不停地打着字,想想又责骂老板:资本家!剥削人!明明到了下班时间却不让走,还不给加班费。

    红月一边打着字,一边想着,不知怎么搞的电脑突然死机了,再启动,屏幕出现:软件出错。不能继续输入了,这下麻烦了,红月问老板,老板是个电脑外行,顾客一看材料不能打了,便嚷嚷起来:“哎呀!这可怎么办啊!明天我还急着用呢!”红月心想:都是你这个倒霉蛋催的!

    正在这时,红月忽然感觉眼前有人影一闪,仔细一看原来是同学海峰来了。

    二  

    海峰身高185cm,浓眉大眼高鼻梁,不胖不瘦的身材,穿起西装很像模特。海峰是老板女儿的同学的朋友,在红月来此打工之前已经和老板混得很熟了。海峰性格外向,活泼开朗,风趣健谈,无论在学校还是在老板的店里都很受欢迎。

    有一次,红月问同事小贾:“你看海峰长得像不像谭咏麟?”小贾摇着头说:“不对,他长得像钟镇涛!”

    “不对,像谭咏麟!”红月争辩着。

    “钟镇涛!”小贾斩钉截铁地说。

    “好了,好了,我从左边看像谭咏麟,从右边看像钟镇涛。”海峰笑着说。

    红月和小贾连同其他的同事都笑了起来。

    三  

    红月打了一天的字,腰酸背痛,两眼发直,海峰似乎从天而降,红月像见到救星一般,连忙把刚才电脑出现的情况向海峰描述一番。红月站起身让了位子,海峰坐下敲了几下健,看了看,说:“软件是盗版的,用一段时间自然会出现这种情况,盗版的软件质量也分高低,现在装的这个不行,明天我带盘来重新装吧。”

    “那现在怎么办?”老板和红月异口同声地问。

    “我这急着用呢!”顾客也急着表示自己的处境,唯恐被大家遗忘。

    海峰略一思索,对顾客说道:“这样吧,我拿到我单位去打印吧,你跟着我走吧,离这不远。”

    “那太谢谢了!”老板说着,送海峰和顾客离开。

    时钟渐指向十一点时,海峰和顾客一起回来了,老板和红月给顾客结了帐,顾客走了,红月也该回家了,海峰看天色太晚,主动送红月回家,红月也没推辞。

    红月心里很感激海峰,海峰不但帮自己在老板面前解释清楚,又帮着完成这份材料,红月把这份情铭记在心了。

    四  

    海峰的工作单位--市物价局离红月的单位很近,时常借用工作时间去红月那闲聊。海峰从不客气,饿了找红月泡方便面,衣服脏了找红月洗。红月每次都热情接待,亲切得像一家人。

    一天,海峰坐在红月的身边,边听着音乐别跟着哼歌。红月发现海峰有些不对劲,每次海峰来时都是春风满面,这次怎么面带几分愁怅还有几分茫然呢?

    “你怎么了?失恋了?”红月打断了海峰的歌声。

    “咋了哥们?让人给煮了?!”红月的男朋友周杰在边上打趣地说。

    “你怎么知道?”海峰惊诧地望着红月。

    “有什么奇怪的,你脸上都写着呢。”红月轻描淡写地说。

    “唉,也不是失恋,是这么回事。”海峰郑重讲述起来。

    “知道我们同学刘小梅吧?”

    “听说过,没见过。”

    “我们单位的两个同事都追她呢,其实她没什么太出色的地方,她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就是看他们追求的方法太笨了,想气气他们,给他们表现一下,就追起刘小梅了,结果弄假成真,我真的上心了。”

    “啊?这种玩笑你也开?!”红月惊讶地说“万一追到手,你要是不喜欢她,怎么办啊?”

    “唉,没那么简单,她对我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我到现在也搞不清楚。”

    “为什么呢?”

    “我想,凭我的一表人才、工作等等各方面条件,哪一点不比他俩强啊?只要我一出马刘小梅准能答应,谁知她不表态,你说急不急人啊?”

    “那她对那两个人什么态度?”

    “都很好。”

    “昨天我请她看电影,她戴着我送给她的发夹去的,其实前天我听同事说过,那部电影他俩已经去看过了,你说她都和别人看过了,为什么还和我去呢?”

    “谁都不想得罪吧。”

    “我都不知该怎么办好了。”海峰垂头丧气地说。

    “你现在应该想一想,你还有没有必要追下去?如果你千辛万苦地追到手,你却不喜欢她,那不是耽误两人的一生吗?如果你不喜欢她,还不如成全别人呢。”

    “唉,我想放手却放不下了,我一天看不到她,心里就像缺少什么似的。”

    海峰垂头丧气地走了,红月站在那里发呆。

    五

    情人节,红月上班中,海峰打来电话,说:“刘小梅一会儿去你那,你想办法留住她,我家老爷子过生日,我晚去一会儿,你一定要留住她。”

    红月边答应边想:又收到一项“艰巨”的任务,谁让是朋友呢,尽力吧。

    不一会儿,刘小梅果然来了。红月第一次见到刘小梅,正如海峰所说,很普通的一个女孩,个子不高,略显丰腴,小眼睛大脸盘,没什么出色的地方。

    红月把海峰的意思转达给小梅,小梅要走,红月再三挽留,小梅只好勉为其难地坐下等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海峰还没来,小梅着急了,又要走,红月赶紧拦住劝道:“海峰就快来了,你都等这么长时间了,再等等吧,你要是走了,我也没法向海峰交待。”小梅勉强又坐下了。

    又过了半小时,海峰终于来了,手里捧着玫瑰花。红月心里好笑,心想:恋爱的人都这么傻。

    海峰一边把玫瑰交给小梅,一边急忙向小梅和红月解释,红月笑着说:“我没什么,小梅等得着急了,你俩有事快去忙吧。”

    海峰连声道谢,拉着小梅走了。红月望着他俩的背影,心想:恋爱的人真是辛苦啊,若即若离的恋爱更辛苦,海峰和小梅能不能终成眷属呢?

    六  

    海峰又来找红月了,红月着急地问:“你俩进展得怎样了?”

    “唉,”海峰叹口声“她说她父母不同意,他父母意思是让她找个蒙古族,因为她家是蒙古族。”

    “啊?这也是理由啊?”

    “谁说不是呢,我是满族,和蒙古族有什么不可以?她又不是回族,为什么非要找同民族呢?”

    “借口吧,她是什么意思?”

    “她说父母不同意,她很为难。”

    “哦,对了,我最近认识一个朋友叫吴东明,他为人处事无可挑剔,我和他无话不谈,吃饭睡觉都在一起,真是形影不离,有机会我把他带来给你认识一下,好吗?”

    “当然好了。”红月嘴上答应着,心里想:能让海峰如此赞扬的人究竟会是怎样的人呢?

    七  

    距离上次海峰来有一个月了,陈红月以为海峰正忙着和刘小梅热恋呢,抽不出身看老同学,重色轻友的家伙。

    这天红月在单位正没事做,看到海峰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势汹汹地说:“红月,你猜刘小梅和谁好?是吴东明!”

    “怎么又牵扯进吴东明了?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俩怎么到一起的呢?”红月很意外,急切地像机关枪一样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这个月以来我和吴东明经常在一起,我对他推心置腹,无话不谈,还介绍刘小梅和他认识,直到昨天,吴东明在我家睡觉,刘小梅也在,我出去买东西,当我回来的时候我看到吴东明躺在床上是睁着眼睛的,看我进屋马上就把眼睛闭上了,刘小梅是在和他说话的,见我进屋马上不说了,如果他们没有鬼,他为什么要装睡?”

    “这”陈红月陷入了沉思,这件事的确有些蹊跷,很显然海峰怀疑的是有道理的,可是刘小梅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我真不明白,我对吴东明那么好,把他视为知己,他竟然挖我墙角,”海峰继续发泄着他的愤怒“刘小梅到底喜欢谁?如果她不喜欢我,为什么还常和我在一起?我请她看电影,她去了,我给她买礼物,她也收了,她要是不喜欢我早些告诉我啊!”

    “吴东明究竟是和刘小梅是后认识的,还是从一开始就奔着刘小梅去的现在都是疑问,刘小梅脚踩几条船,真不怕惹出事来,”红月感慨万分“前几天看到一则报道,写着一个女孩脚踩两条船,被后来的男朋友知道了,气迷心窍,泼汽油烧死了那个女孩,看来这种女孩真是大有人在。”

    红月略一沉思,继续道:“也许刘小梅早就喜欢吴东明,只是不好意思和你开口,她并不喜欢和你恋爱,但又想和你做朋友,才会这样做吧。”

    海峰茫然地思索着。

    八  

    说来也巧,事隔不久,陈红月下班时刚巧在路上看到刘小梅,坐在一个男人骑的自行车后面,她没有看到红月,红月仔细地打量了那个男人,瘦瘦的,个子没有海峰高,戴着眼镜,很斯文的样子,长相很一般,比起海峰差得很远。红月想:这个男人想必就是吴东明了。

    后记:

    事情过去一年多,海峰已经有了新女友。陈红月听说刘小梅和吴东明结婚了,海峰不再提刘小梅,陈红月也不敢在海峰面前提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