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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新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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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放假回家,偶然打开衣柜,一双崭新的运动鞋,鲜明的映现在眼前,我一时愕然,一阵温馨的记忆闪烁心底。

    母亲节那天,和同学百无聊奈的在市区游逛,不时的看到步履蹒跚的老人,在儿女们满目深情的搀扶下,在琳琅满目的礼物中簇拥着,一脸欣喜的看城市的车水马龙,看城市的繁华烟云。布满皱褶的脸庞,舒展着满面的幸福恬淡,舒展着满面的安详惬意。

    我心中一时触动,如一线暖流涌进心海,一种敲击心扉的疼痛,瞬间钻进身体的各个角落,让我无处躲藏。忽然觉得这么多年,我还没有送过母亲礼物,一阵局促不安的惭愧,紧紧攫住了原本轻松无聊的心情,觉得自己该为母亲买点什么。买束鲜花,在母亲看来,或许会是一种摆设;买件衣服,尺寸不好把握,怕不合身。细想下来,我才发现,对于母亲,我实在了解得不深,我努力搜寻着母亲的爱好,但脑海中接踵而来的只是母亲一个忙碌的背影,一份朴实真诚的微笑。对于生活,母亲要求并不高,她只是希望我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一份宽容博大的情怀。母亲信奉的是一种中庸哲学,不计较得失,得饶人处且饶人。偶尔心情抑郁的时候,也会发上几句牢骚,仅此而已。

    同学提议说,买双鞋如何。一语惊醒梦中人,记得母亲曾经穿过我的鞋,挺合脚的,便兴冲冲的去商场选购。服务员把鞋包装好,微笑递给我的那一刻,我一脸兴奋,仿佛完成了一份壮举。要是母亲在身旁,我一定带她精挑细选,我想。

    后来回家,我把那双鞋递给母亲的时候,母亲一脸期待,但嘴上却责怪我乱花钱,说我现在挣不到钱,何必苦了自己呢。我笑着说,这是勤工俭学得来的。母亲张了张嘴,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我赶忙故作轻松的说道,这鞋是商场促销打折,很便宜。母亲便没说什么了,一试之下,竟然很合脚,母亲笑着说,鞋正好,穿着很舒适。我颇感安慰,转身时,分明看到母亲的双眼涌出一丝温暖,一丝欣慰。

    一次偶然,父亲无意中说道,你买的那双鞋,你妈舍不得穿,经常拿出来,可就是不穿,拿在手上端详,当稀世珍宝一样,唉

    父亲那一声无奈的叹息,让我一阵难受,心里了然升起一缕薄雾,有心疼,有沉重,更多的却是惭愧。我仿佛看见,昏黄的灯光下,母亲一脸眷恋的摩挲鞋子的情景,那目光,厚重深情;那摩挲,眷恋爱怜;那思念,悠远感人。

    父母给予我们的,永远无法衡量。我们稍表一点孝心,便如此铭心的印刻在他们的生活里,感伤而真实,沉重而亲切。想起外地求学的日子,有时会受委屈,会被误解,会觉得一切都让人心力憔悴,会情不自禁的想念家人。想起母亲辛勤劳作的双手,想起父亲汗流浃背的身影,想起爷爷扛着锄头田野穿行的疲惫。每逢这时,一份坚强沉着的情怀便拭去那些积聚心头的不快,一种湿润眼眸的温情便在心中荡漾开来,像寂静的山林扑棱着几只叽喳的小鸟,抑或是三月平静的湖面折射温柔敦厚的波光。

    那双崭新的鞋,宛若一个迷离的幽梦,一川飞舞的烟草,一道亮丽的光芒,久久的照射我的生命,给我温暖,催我奋进,催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