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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美美,我们还会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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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梦吟拒绝了范秋岩同行的建议,独自带着柳小墨上了飞机,住进了国内最权威的白血病医治医院。

    完全陌生的空气和环境,让柳小墨觉得不适应,始终都抓着柳梦吟的手,不肯放开。

    好不容易哄睡了柳小墨,柳梦吟拜托了隔壁床陪同的人帮忙照看一下,拿着原始病历,敲响了主治医师的办公室门。

    “医生,有没有治愈的可能性?”柳梦吟虽端坐在凳子上,但双脚都踮起脚尖,那是她掩藏焦急的方式。

    “急性白血病的治愈过程虽然很艰辛,但是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性,M2A也不是最坏的一种,不要太消极,只要有合适的配型,骨髓移植是可以治愈急性白血病的,而且,如果病人的状况良好,可以选择化疗,至于自体骨髓移植,复发率比较高,所以我们不建议。”认真的看过病历和检查报告之后,唐医师做出了客观的评价。

    “所以,还是有很大机会可以治愈的,是不是?”柳梦吟只听进去了一句,只要有合适的配型,骨髓移植是可以治愈急性白血病的。

    “明天,我们会对病人做一个系统全面的检查,然后就检查结果制定出一套合适的治疗方案,你不要心急,要照顾好病人,避免劳累,避免磕碰,急性白血病病人出血不止是非常可怕的事情,所以一定要注意。”

    “唐医师,十四床的病人出了点状况,您现在去看一下吧。”

    唐医师将注意事项讲给柳梦吟听的时候,护士急切得推门进来,将唐医师唤走了,柳梦吟收了收摊在桌子上的病历和检查报告,回到病房。

    柳小墨还没有醒,闭着眼恬静得睡着,似乎在坐着什么好梦,略显苍白的小嘴微微得向上扬起,柳梦吟也不自觉得微扬了嘴角,可却怎么也隐不去眼底的落寞和担忧,前面的路要怎么走,谁都不知道。

    次日,所有的检查都结束,柳梦吟带着柳小墨回病房,躺了一会儿,柳小墨又沉沉得睡去,大约是检查太累了,柳梦吟坐在床边,静静得看着柳小墨的睡颜。

    忽然就想起,她最初一个人带柳小墨的时候,因为经验不足,常常被还是婴儿的柳小墨折磨得抓狂的模样。

    柳小墨总是很坏的在柳梦吟换尿片的时候突然尿尿,柳梦吟每次都被那突如其来的水柱浇得措手不及,看着她狼狈得拿着尿片,肇事者却一脸得意得咧着嘴朝着她笑,搞得她整个哭笑不得。

    柳小墨第一次含糊不清叫妈妈的时候,柳梦吟也是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那种奇妙的喜悦之情是很难用词语去形容的,但是柳梦吟还是在柳小墨学说话的时候,让柳小墨改口,唤她叫‘美美’,毕竟,妈妈这个位置,不是其他人可以取代的。

    柳小墨学走路那会儿,总是摔得鼻青脸肿,每回都哭着鼻子扑到柳梦吟怀里寻求安慰,她记得那个时候,柳小墨眼里晶莹的泪水也让她心疼,但是她却拉过柳小墨的肩膀,很认真的告诉他,‘男子汉,是不能轻易流眼泪的。’虽然她不是人母,但是她也知道溺爱是错误的,合适的时候将正确的观念灌输给孩子是很重要的。

    柳小墨第一天去幼儿园上学,柳梦吟一路牵着他走到幼儿园门口,很多小朋友都拉着妈妈的手哇哇大哭不让妈妈走,柳小墨看到那种状况,眼看着也要哭起来,柳梦吟蹲下身,给柳小墨整了整衣服,告诉他,上幼儿园是为了让柳小墨认识更多的小朋友,可以跟他们一起玩,一起吃饭,一起午睡,到了下午,美美就会来接他,所以,这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为什么要哭呢。然后柳小墨就真的不哭了,用那双稚嫩的小手擦掉了眼眶里的眼泪,笑着跟柳梦吟挥手说再见。

    再后来,柳小墨学会了自己穿衣服,学会了自己系鞋带,学会了淘米洗青菜……

    这样乖的孩子,上天为什么要让他遭受这样的磨难,柳梦吟恨不得病着的人是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觉得难受,起码,她已经活了二十六年,看到过这个世界完整的一面,柳小墨还这样小,他的人生还没有真正开始。

    抬手看了看时间,快到饭点了,挥散掉眼前的回忆,柳梦吟调整了快要坐僵的姿势,等着医院送饭的车送饭菜来。

    送餐的响动惊醒了睡梦中的柳小墨,柳小墨睁开朦胧的睡眼,茫然得望向柳梦吟,在看到柳梦吟脸上淡淡的笑容之后,回以一个微笑。

    “小墨,美美出去拿饭,你乖乖得别动,好不好!”柳梦吟靠近了柳小墨,柔柔得声音在柳小墨耳边响起。

    柳小墨蠕动了一下嘴唇但却没有吐露字眼,朝柳梦吟乖巧得点了点头。

    吃饭的时候,柳小墨侧头看着柳梦吟,眉心微微皱拢,似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但却迟迟没有开口。

    “小墨,你是不是有话想要跟美美说?”柳梦吟打破了沉默,将手里的碗搁在一边,视线望向柳小墨。

    “美美,我们还会回去吗?”柳小墨将心中的困惑问出口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忧伤,这段时间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好像懂,又好像不懂。

    “当然,等小墨病好了,我们就回去。”柳梦吟向柳小墨做出保证,“为什么会这样问呢?”

    “美美,我很想念幼儿园的漂亮老师和小朋友们,我也很想南宫叔叔,小墨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柳小墨咬着嘴唇,眼里已经有泪逼出来,低着头,不想让柳梦吟看到他在哭,但是悸动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

    “傻孩子,你放心,这里的医生是最好的,能让小墨在最短的时间内好起来,然后我们就能回家了,美美会每天送小墨去上幼儿园,然后放学的时候来接你到布艺店,下了班我们再一起回家买菜做饭,然后美美会讲很多很多有趣的故事哄小墨睡觉……”

    所有的这些,仿佛都是最真切的希冀,重拾的那一天,越早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