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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做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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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吟,答应我,不管小雪做错了什么,都不要怪她。”南宫墨这样请求。

    柳梦吟忽而就笑了,那笑容,极近妩媚,“南宫墨,我答应你,如果有一天,她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绝对不会怪她的。”

    南宫墨再说了些什么,柳梦吟全都没有听见,她只是扭头看向窗外,黑漆漆的马路,在路灯的照耀下,更显得荒芜落魄。

    前一刻,她还在为看清了自己的内心而欢舞,可这一刻,她忽然觉得爱不爱,喜不喜欢,真的是件很烦人的事情。

    还是将那份涌动压抑在心里,来得没有那么伤痛,将什么都摆在脸上,那是孩子的行径,不适合她。

    才释放了一些些的心,又重心缩回了坚硬封闭的壳中,漠然以对,或许就不会那么在意他说了些什么。

    因为在意了,所以害怕会有失去的那一天,阴暗中,她望向他的侧脸,有泪意在眼角涌动,却要逼迫自己不让眼泪汹涌。

    柳梦吟觉得自己就像风雨飘摇中随波逐流的浮萍,他只要翻滚起浪,她便被吞没。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这般不顾及自己了,任由自己一次次得被他划出血淋淋的口子,他不知,她也浑然未觉,直到血流了一地,她才霍然发现那伤口隐隐作痛,再想捂住,已经枉然。

    背对而眠的一夜,两个人都各怀心事最后枕着酒意入睡。

    清醒,床上只有她一人,披了件睡衣推开浴室的门,他不在里面,下了楼,也不见他的踪影,娟姨说,他一大早就出去了,至于去了哪,就不知道了。

    至于昨晚一片狼藉的客厅,这会儿居然又明亮澄澈窗明几近了,柳梦吟真的打心底里佩服娟姨能把客厅收拾得这么利索。

    重新回到楼上,想再睡个回笼觉,却发现纷杂的思绪扰得她根本合不了眼,烦躁得朝天躺在床上,昨夜南宫墨在车里对她说的话,又清晰得在她耳边回响。

    柳梦吟真想有那么一个开关,只要按下,全世界都会恢复宁静,再没有纷扰。

    “美美,你醒着吗?”房间门口,传来柳小墨的声音。

    柳梦吟坐起身,向柳小墨招了招手,柳小墨便跑到床前,脱了鞋,爬到柳梦吟跟前,盘腿坐好,一副有事要讲的模样。

    “美美,我可不可以回学校去上课?”柳小墨的眼底有向往流露。

    “小墨,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我们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学校去上课。”柳梦吟摇了摇头,将柳小墨的小手握紧自己的掌心,嘴角牵起一抹抱歉。

    “可是小墨很想念幼儿园的老师和小朋友,美美你能带我去看看他们吗?”显然,柳小墨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答案了,因为他在张姐那里得到的回答也是一样的。

    “等我们吃好午饭,美美带你去幼儿园好不好?不过我们只能玩一会儿。”柳梦吟想了想,没有拒绝柳小墨的请求,五岁的孩子,独处当然远不及有人陪伴来得高兴。

    “好耶~”柳小墨欢呼,下了床匆匆跑下楼去。

    柳梦吟坐在床上感慨,就连柳小墨都想要回幼儿园上课了,那她呢?还要继续每天待在这个豪华的金丝雀笼子里吗?当然不,她不应该让她的世界整个都被南宫墨牵着鼻子走,她应该要有她自己的生活,主宰权全权掌控在自己手上才对。

    所以起床洗漱换衣服的这一段时间里,柳梦吟做了一个决定,柳小墨有张姐照顾着,她完全可以放心,所以,她决定要回到布艺店去上班。

    柳梦吟带着柳小墨出门,细心得为他围上了围巾和口罩,入秋的天,没有太阳,大人是觉得没有什么,但对于柳小墨来说,是冷的。

    好在,别墅区是在市中心,门口就有公交车可以坐。

    转了两趟车,终于到达幼儿园门口,柳小墨脸上的雀跃,自是不必说。

    柳梦吟上前,向幼儿园的门卫大叔打了个招呼,大叔很快就让他们进入,柳梦吟牵着柳小墨,往柳小墨原来的班级走去。

    透过窗户,教室里的小朋友,都在追逐嬉戏,脸上都洋溢着童真的笑脸,柳小墨一推门,屋里的欢笑声戛然而止,视线,齐刷刷得透向教室门口。

    见到来人是柳小墨,小朋友们热情得将柳小墨围到中间,拉着他的手和他一起玩,柳小墨的脸上,笑容格外耀眼。

    上课的老师看到这一幕,也露出了欣慰的笑脸,向柳梦吟靠近,视线落在一群玩闹的孩子身上,“小墨的身体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回来上课?”

    “手术很成功,现在也恢复得还不错,等再过一段时间,我就送小墨回来上课。”柳梦吟盈着笑,视线也望着嬉闹的孩子们,好似柳小墨那样灿烂的笑容,真的很久违了。

    “小朋友们都很想念小墨,都很想他快点回来上课。”

    柳梦吟点了点头,安静得站在一边看着柳小墨玩闹,直到他的脸上隐约泛起苍白,柳梦吟才上前,“小墨,我们要回去了哦,不然叔叔等下回家找不到我们会担心的。”

    柳小墨点点头,牵着柳梦吟的手,和小朋友们依依不舍得挥手告别。

    “小墨,美美抱着你走吧。”柳梦吟将柳小墨抱起,柳小墨浅浅得将头靠在柳梦吟的肩膀,或许真的是累极,上了公交车,柳梦吟才发现柳小墨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好在,有好心人给她让了位置,将柳小墨护在怀里。

    柳梦吟的指腹抚过柳小墨略微泛白的脸颊,微微心痛,到底,他也无法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度过他的童年了,异于常人的虚弱,是他注定无法再合群的标签,不管有多想,却也无法将其剥除。

    转念一想,她的人生,也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平静,那些就算她不想,也还是必须要面对的情感纠葛,她本以为,认清了心意,她就可以一往无前,可笑的是,他一句‘不要怪她’,她的脚步,就再也迈不出往前的步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