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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巧遇乞丐胜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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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望好听得何奇特的一派胡言,她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

    她正想发作,却听得她的大妈不满地对何奇特说:“我家小女要嫁人也用不着你一个耍猴的来指点,要嫁自然要嫁个体面人家,怎么能嫁与一个乞丐呢,你说你是跟乞丐同了宗的,你为了帮你的同宗说话在这里胡说八道,你损坏了我郑家的门风,让我们的脸面尽失,还损了我家小女的颜面,看在你治好我家小女的病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你带着你的家人走吧。”

    二夫人也附和着大夫人的话说:“我们郑家的小千金怎么能嫁给一个疯疯癫癫的乞丐呢,耍猴的真是一派胡言。”

    郑少夫人的三个儿子更是磨拳擦掌,牙齿咬得咯咯地响,说耍猴的怕是活得不耐烦了,是要给他来点教训叫他以后别再放肆。

    郑少夫人倒是心平气和地对郑家人说:“我知道,郑家所有的人都疼郑姑娘,不过当时求何先生给小女治病是拿她以身相许的,何先生早有妻室儿女,现在他自行退婚并又荐他人,我家小女只好另选郎君,只是何先生推荐的人实是不妥。”

    她思索片刻对何奇特说:“何先生,你的好意我们领了,你走你的路,我们坐我们的轿,你既然悔婚退银子,这里就没你的事,你走吧,等下我怕我三个不懂事理的儿子伤着你。”

    说着,她对三个儿子呵斥道:“这里没你们的事,当初你们是巴不得妹妹嫁给何先生,现在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郑小姐此时掩面而哭,她走到乞丐面前跪了下来,对乞丐哽咽着说:“乞丐先生,你就收下我吧,有人想把我送与你作妻,我愿意跟你走。”

    她说完突然转身怒目对视何奇特:“好你个何奇特,你欺负一个弱女子,我跟了你三年,你却欺负了我三年。”说罢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何奇特万万没想到郑姑娘会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有些后悔刚才的言语伤到了她,同时也激起郑家人对他的愤怒,真是祸从口出,要是自己是哑巴就好了。

    四位夫人听了小女的话,顿时都纷纷怒目对视着何奇特:“怪不得银子给与你不要,原来你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这三年多的日子里,你怎么欺负我家小女的,你真是禽兽不如。”

    背着孩子的陈苦儿,怕她何大哥吃亏,一直在一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当她听到郑小姐的一席话,她惊得啊着嘴,半天没回过神来。

    三年多的朝夕相处胜过亲姐妹,觉得平日里知书达理的望好妹妹怎么变得不认识了。

    她的何大哥为了治好郑望好的病,他只差没把心掏出来喂她了,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历历在目。

    郑望好的哥嫂们听妹妹的一席话,更是火上浇油,扬言要打死这个臭耍猴的。

    看热闹的人也都愤怒起来,有人在喊着:“这是郑家村,绝不允许外姓人来这里放肆。”

    有人开始往何奇特身上扔石头扔泥坨儿,大家都在纷纷议论。

    陈苦儿见有人要打她的何大哥,慌了,她知道何大哥是不会还手的。

    这时的她忍无可忍,她冲上前大叫:“你们要做什么?何大哥是好人,他是天底下难得的好人,你们难道分不清好坏吗?你们睁大眼好好看看。”

    何奇特忙扯住陈苦儿的衣服说:“苦儿,为了郑姑娘一辈子的幸福,我求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陈苦儿那性子,有损他何大哥的事,哪肯罢休,她忿忿不平地说:“不行,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这口恶气我是咽不下。”

    不知她哪来的力气三两下把何奇特的上衣扒了个精光。

    她指着何奇特的上身说:“这个哑巴是不会说话,但哑巴身上的伤是会说话的,大家看看这些大大小小的伤痕.......”

    说到这她哽咽着说:“你们评评理,到底是谁欺负谁了,当然不能说郑小姐欺负何大哥,因为她是病人,这都是郑小姐发病时指甲深深的抓进何大哥肉里留下的。”

    陈苦儿把泪水用手挥了一下接着说:“有句老话,烂棉絮不能往外搬,怕别人见着笑话,但我今天把自己的烂棉絮搬出来晒晒太阳,让大家瞧瞧,我想有同情心的人是不会笑话的,我那时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她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说:“我家很穷,我去替人放牛补贴家用,结果被坏人强奸了,那时我才十四岁,我投塘时被何大哥救起,我骂他不应该救我,因为今天救了我,明天就救不了我,我父母求他把我带走,我也求他把我带走,最终他选择带我走,从此何大哥把我当亲妹妹看待,疼着爱着,但好景不长,我怀上了坏人的孩子,我千方百计想寻死,何大哥同情我,决定做孩子的父亲,我们这才成为夫妻。”

    陈苦儿说到这,用感激的眼光望向何大哥接着说:“其实什么事都瞒不过我,因为我是女人,何大哥是喜欢郑小姐的,郑小姐是他的病人也是我的病人,我们爱郑小姐胜过爱我们自己,我们关心郑小姐胜过关心我们的孩子,何大哥今天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能让郑小姐幸福,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他不想让他爱的人跟着他流浪居无定所,跟着他受苦受累受欺辱,所以他只是把对郑小姐的爱深深埋在心底。”

    这时人群开始窃窃私语,你们听见没,说话的女人有多大度,她居然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去爱别的女人。

    陈苦儿听得有人议论,她抹了抹眼睛苦笑着说:“何大哥是同情我,才选择和我在一起的,只要他能幸福,我就高兴,他为我牺牲了很多,我不愿他再为我牺牲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

    郑望好听了陈苦儿的一席肺腑之言,她默默走到何奇特身边,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说:“自从四位妈妈把我许配与你的那天起,我就认定了你是我一辈子的依靠,你可别再把我往外推了,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如你还要把我往外推,我可要学苦儿姐,你今天救了我,明天你就救不了我了,你想想,一个女人跟着男人同住了三年,谁还会相信我的清白,谁还会娶我,你说我还能不能活得成,即便苟且活着也会被唾沫湦子给淹死。”

    说着她又转向陈苦儿:“苦儿姐,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对我的好。”

    这时的何奇特终于不顾一切地用双手抱住了郑望好,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伤害了你,让你受委屈了。”

    乞丐一直端坐在一块石头上闭目养神等着看结果,当他知道眼前的漂亮姑娘竟是郑家小姐。

    那个以前去郑家,见过多次的体弱多病的小女孩。她是郑老爷郑广财的小女,是郑老爷的掌上明珠,那时郑老爷确实是想把他的掌上明珠许配与他的。

    他自言自语地嘲讽自己,真是世事多变。

    乞丐起身,大声对在场的说:“现在好戏收场了,大家宁可建一座庙不可拆一座桥,我也要前去官复原职,不再乞讨了,乞讨人不如耍猴哥,乞讨人讨不到美人归,后会有期。”便摇摇晃晃地走了。谁也没理会这疯乞丐的话。

    一对痴情好男女

    把爱埋藏在心底

    万急之下才显露

    害我乞丐空欢喜

    郑家夫人听了陈苦儿的一顿控诉,又亲眼目睹了何奇特的伤疤,又听了小女说的那番话,四位夫人,都面面相觑。

    自从郑老爷走后,老管家也离世了,三个儿子提出分家,而且三个儿子不会理财更不会敛财,只会败财,郑家的大宅子也只是个空壳了。

    郑少夫人手上捧着老管家的银子,她和三个姐姐商量说:“你们说说看,我家小女怕是离不开何先生了,何先生带来的银子是老管家给他们的银子跟我们郑家没有关系,我看何先生和小女的婚事就先用这银子垫着办,要不是有这些银子,我还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郑望好的三个哥哥如意算盘打得滴滴波波的响,见妹妹突然带着银子回来,既能得银子又能把妹妹嫁富家公子换取银子,不想却空欢喜一声,也就恨恨地离去。

    郑少夫人接着说:“老爷在的时候送出去的礼金很多,趁这次给小女办婚事也好收回些礼金,但首先得把老管家给小女的嫁妆银子补上,我们已愧对小女了,更不能拿她的银子,何先生要养活一大家子也很不容易,我估计礼金会有不少,多出来的也好补贴几位姐姐的开支。”

    夫人们听得郑少夫人的安排自然乐意,于是郑家人把何奇特一家迎进了郑宅。

    头两晚郑望好和郑少夫人睡,何奇特和陈苦儿住在客房里,小伙伴们则由老妈子照顾。

    大家都开始忙着筹备婚事,新房就设在小女以前住的房间。

    郑小姐回到家的第三日,凡是接到郑宅请帖的亲戚好友都带着礼金前来贺喜,大家入席就坐,有说有笑好生热闹。

    忽然有村人来报信,说村口来了一队敲锣打鼓的迎亲队伍,正朝郑宅方向而来。

    大家纷纷猜测是怎么回事,敲锣打鼓的声音已由远而近,一顶花轿在郑宅大门口停下了。

    跟在花轿后面的两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从马上洒脱地跳下来,其中一个是新郎打扮,一看这两人都是有钱家公子。

    轿上盖着红头巾的新娘被扶着下了轿。

    郑宅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有人反应过来,说一定是迎亲的和送亲的进错了门。

    郑宅的新郎何奇特好奇地瞧着进门来的新郞,只见他挤眉弄眼的对好奇的新郎何奇特做着鬼脸。

    突然何奇特觉得眼前的人很是面熟,他忙问道:“这位兄弟,我觉得你好生面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哦,你莫非.........”

    他没有把话说完被进门的新郎抢了话去:“莫非你是三天前在草坪遇到的乞丐,哈哈哈。”

    何奇特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年轻人,觉得此人很像三天前回答他话的老者,三人会意地笑了起来。

    何奇特心存疑惑,不知他们此时来的目的何在。

    那新郎哈哈笑了:“你不是要把郑小姐让给我为妻吗?你的好意我领了,我今天也要让给你一个,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新郎颇为得意地说:“那轿里下来的是我的亲表妹,叫王清玉,年方十九,她跟郑小姐同年,论相貌才华不亚于郑小姐,家父托我为表妹找个好郎君,今表哥我就作主,把表妹许配与你,你把郑小姐许配与我,你意下如何?”

    何奇特一听吓得不轻,他连连说:“使不得使不得,真是使不得。”

    新郎对旁边的年轻人递了个眼色,年轻人马上心领神会,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地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父老乡亲们,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是胜公子最要好的朋友王赵武,我替他宣布何奇特娶王清玉为妻,胜万年娶郑望好为妻。”

    在场的人一片哗然,只有王清玉心里清楚,她的哥哥和她的胜大哥在搞恶作剧。

    郑小姐想不通怎么突然出来个牛皮糖,程咬金似的胜万年,她急不可待地自己揭开了红盖头。

    王清玉也想瞅瞅有趣的场面也揭开了红盖头。

    郑望好和王清玉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所措,愣了一阵才奔向各自的心上人去。

    何奇特对郑望好一脸苦笑:“这都是我一时的错,才让你受委屈了,我也不知道这位胜公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胜万年看着何奇特和郑小姐不知所措的样子,大笑起来说:“何大哥,望好妹妹,对不起了,我只是开了个玩笑,让大家乐乐,我正好也是今天成亲,迎亲的队伍刚好路过郑宅门口,见郑宅在办喜事,想必是何大哥和郑小姐喜结良缘,就顺便来凑个热闹。”

    他说完,讨了喜酒喝了,就吩咐大家准备赶路。

    何奇特听了胜万年的话这才回过神来,他急忙叫住他:“兄弟,你能否慢走一步,借你一步说话,你们俩为什么会扮乞丐和老者出现在草坪?”

    胜万年听了笑着说:“你们一路杂耍卖药,被我的好朋友王赵武撞见了,他说你长得与我有几分相像,我当时就好奇了,于是就和朋友扮作乞丐和老者一路跟着你们。”

    郑少夫人突然走到胜万年面前,她拉着他的手端详了好一阵说:“胜公子,难道真的是你吗,多年不见,你竟长得这等英俊,我差点认不出你来了,不知你父母还安好吗?”

    胜万年彬彬有礼地说:“郑少夫人,谢谢你还挂念着我父母,他们还安好,小时我跟随父母来您家坐访,望好妹妹总爱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转来转去,那时她不是叫望好,是叫什么来着。”

    他想不起郑望好的名字,于是对郑少夫人笑笑说:“我不应该捉弄何大哥和郑小姐的,还望大人不计小人过。”

    郑少夫人对胜万年笑笑说:“胜公子跟小时候一点都没变,还是爱开玩笑爱捉弄人,我家老爷在的时候没少夸你,说胜老爷有福气,生了个好儿子。”

    胜万年谦虚地说:“夫人过奖了,过奖了。”

    说完转身向何奇特和郑小姐告别,与王赵武跳上马背随着迎亲队伍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