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艳丽思家心切立强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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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立强听艳丽一番话语，内心渐渐平静下来，当艳丽抱着他轻轻抚摸他的头时，他是男人，不是艳丽的孩子，内心又燃起野性的欲火，他想压制住，可他已忍无可忍，亚当又一次偷尝到禁果。
自从胜立强得到了艳丽，他更是对艳丽体贴入微，感觉活着越来越有奔头，任何事他都抢着做，生怕累着了艳丽。
到了晚上，只要艳丽愿意，就会缠着艳丽，艳丽总是对他说:“你呀，就是一只馋食的猫，总也馋不够。”
胜立强嬉皮笑脸地对艳丽说:“还好，日本鬼子没夺去我做男人的尊严，我唯有这男人的尊严能让你一时忘了我那丑陋的嘴脸。”
艳丽嗔怪地说:“我本来还真是忘了你丑陋的模样，你一提起，我倒是不想与你亲热了。”
“当真不想吗，我看是不是当真不想。”胜立强挑战性地来了一场猛烈的暴风骤雨，艳丽又一次忘记了他丑陋的嘴脸。
艳丽天生善良，胜立强天生勤劳，俩人男耕女作的日子看似欢快地过着。
艳丽自从认了命，她把胜立强的家看成了她能活命的家，她总是一天到晚忙忙碌碌的。
她把胜立强挖回家的地瓜，一些切碎成地瓜粒，一些煮熟晒成地瓜干。
她还学着纺纱织布，她把胜立强妈妈没纺完的纱和没织完布的布都完成了。
她织的布不及胜立强妈妈的好，但她织得厚而结实，穿在身上暖和。
她给自己和胜立强各做了一身，也给她丈夫绷手吊眼还有两个孩子各做了一身。
剩下的小布片做了小帽小鞋小衣裤，并且把纺棉花时的棉花仔像宝一样地收着。
胜立强见艳丽做小帽小鞋小衣裤，觉得十分的好奇。
他忍不住问艳丽:“听你说过你的孩子最小的都有好几岁了，你做这些小帽小鞋小衣服给谁穿呀？”
艳丽无奈地对胜立强苦笑着说:“女人生来是吃苦命，你天天晚上缠着我，哪能不弄出毛病来。”
胜立强一听，着急地左瞧瞧右看看艳丽，摇着头说：“我见你好好的，你哪是有病的样子，反倒是还胖了点，吃得也比以前多了些呢。”
艳丽听了胜立强的话，真叫她哭笑不得，她没好气的说:“好你个大丑八怪，你就看不到我有什么变化吗？”
胜立强突然想到他妈妈怀他小弟弟时，他妈妈对长寿叔也说过同样的话：“粗心的男人，你没看到我有变化吗?”
他用他的独眼左瞧右瞧了一阵，突然抱住艳丽激动地说:“我知道了，你要给我生一个像我一样的小丑八怪出来。”
他刚说完，却一下变得痛苦起来:“艳丽，你还是别给我生出个小丑八怪出来，他会像我一样，被孤独的遗弃在荒山野岭里的。”
“到时候你会回到你的家，和你丈夫孩子在一起，你走了，这里只剩下我和儿子，等哪天我死了，他就会跟我一样孤苦伶仃，你想他活得有多可怕啊。”
艳丽推开胜立强故作生气地说:“你儿子这个小丑八怪，他已经在我肚子里安了家了，怎么说不要就不要呢？受委屈的是我又不是你，谁叫你没完没了地缠着我，这下好了，弄出个小丑八怪来了。”
艳丽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说:“从今天晚上起，你得离我远些，我怕伤着我们的孩子。”
胜立强有些沮丧地说:“小丑八怪他还没出生，你就冷落我了，为了孩子冷落我倒是能忍受，我只是害怕孩子以后跟我一样，在深山野岭里孤独度日。”
艳丽有些埋怨的对胜立强说:“哪有做父母不要孩子的，孩子来了，我们应该高兴而不是沮丧，再说，你父亲长得那么英俊，你母亲长得那么漂亮，而且你父母都才华横溢，并且你小时候长得漂亮可爱，我相信我们的儿子一定会长得帅气，女儿也一定会长得十分漂亮。”艳丽沉醉在想象中。
“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就不必担心了，日本鬼子早滚回去了，这帮狗强盗再也害不了我们的孩子。”她讲到孩子又想到她在李村的两个孩子，又伤感起来了。
她离开家，就是为了她的孩子能多吃上一些粮食，但不管她找什么理由，都是自己遗弃了孩子。
也许她离开了，孩子照样在挨饿，她一直在后悔当中，可现在她又怀上另一个男人的孩子。
艳丽知道胜立强永远也不会赶她走，但是她一想到在李村的两个孩子，在经受寒冷饥饿时，她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胜立强见艳丽伤心地落泪，他忙陪不是说:“艳丽，我口拙，不会说话，其实我高兴着呢，孩子来了，我怎么会不要呢，我们不仅要这个小丑八怪，还要更多的小丑八怪，一群小丑八怪天天围着我们多热闹啊。”
艳丽被胜立强的话逗得破涕而笑，她抹干了眼泪笑着说:“你以为我是只大母猪？生一个你都不乐意，还说多生几个，孩子长得丑与不丑，我是不会嫌弃他的，前面两个孩子被我遗弃，我是多么的后悔。”
“你妈妈才是一个值得骄傲的伟大母亲，她牺牲了她的青春她的一切，在这种没人烟的地方寡母伴孤儿，不离不弃直到最后。”
胜立强听艳丽夸赞自己的母亲，他很自豪的说:“我妈妈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他脸上洋溢着幸福。
胜立强见艳丽总是闷闷不乐，总是心事重重，偷偷背着他时不时抹眼泪。
他虽只有独眼，他的独眼看得比谁都清楚，知道艳丽在想她丈夫儿女，无奈的他很清楚，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艳丽离开他是迟早的事，怀着孩子离开，比生下孩子离开对孩子会更好。
他不声不响的做着艳丽离去的准备，他一连杀了好几只鸡挂在树上风干。
艳丽问他，杀这么多鸡做什么时，他只是苦笑不作答复，过了几天他又把猪也杀了，留下一些新鲜的肉，其它的都用盐腌了起来。
一时吃不了的猪肉腌起来，这倒是很正常，可一下杀好几只鸡风干就不正常，艳丽总觉不对劲，鸡一次杀一只慢慢吃有多好，既新鲜又美味，可这怪人，怪不得叫他怪人。
胜立强杀猪的方法很是特别，在没有其它人手帮忙的地方，他要杀死一头二百斤的大猪，并非是一件易事，不过他会智取而不是硬取猪的性命。
杀猪前，他让猪饿了一整天，然后他给猪喝他自制的地瓜酒，猪喝得酩酊大醉任他宰杀。
只一会工夫，他把整头猪收拾得干干净净，退毛剖腹翻肠切成肉条条，有条顺理一丝不乱，直看得艳丽目瞪口呆。
呆了好一阵，才对胜立强说：“真是看不出你还有这等本事。”
胜立强不以为然地说:“这不算什么，长寿叔的本事才大呢，我只是他身上的皮毛，艳丽，你帮我烧火，我要炸猪油。”
胜立强把猪肥膘切碎放进锅里，从磨臼房拎来两只陶瓷坛子，自得其乐说起油墰子的来历。
不一会儿，生猪油变成熟猪油，固体变成液体，他一边把炸出的猪油舀进坛子里，一边告诉艳丽：“坛子是长寿叔从自家不远千里带来这里的，长寿叔说他家解放前，做过酒生意，解放后就不做了。”
“家里大大小小的坛子很多，就是路远路险，又加之这陶瓷容易破碎，他见妈妈和芹奶奶喜欢这种坛子，他就不辞劳苦带了好几个来这里，坛子都派上好用场。”
“记得有一次，长寿叔背来个装满了米的坛子来这里，放下时发现坛子有一处开了一条细长的裂纹，气得长寿叔差点把破坛子破摔了。”
“好在妈妈眼明手快，抢下破坛子说，物以稀为贵，你既千里迢迢，不辞劳苦把它弄来这里，说明它破了也贵重，破有破的用处，留着用来装装干货也很好，而且它只是有裂纹。”
说到这，胜立强把手中的坛子抱给艳丽看:“你看，就是这个坛子，现在我准备把炸光油的油渣儿放进去。”
艳丽细看了一阵，她觉得表面光光的，并且质量也很好的，没看出什么地方有裂缝。
胜立强开心的对艳丽说:“你被它的外表蒙了你的眼睛，你瞧得还不够仔细，其实裂缝后来被长寿叔用桐油搅石灰给补好了，他的手艺非常了得，现在湿的干的都能装。”
艳丽看着一大坛子的猪油和一坛子的油渣，她又想到她的丈夫和孩子，自被批斗开始，锅内从没放过油了。
她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大坛子油，心事重重。
胜立强见艳丽心往下沉，他自然心里明白，他像打翻了一坛子醋似的，心里酸酸地对艳丽说:“艳丽，我和你只是过路夫妻，你想你丈夫和你的孩子了吧？”
“你想回去还是留在这里，我都尊重你的选择，我已给你丈夫孩子准备了一些食物，我会舍命陪君子，陪着你把食物送去。”
“路远难走，你又怀有身孕，不知能不能吃得消长途远行，不过你实在走累了，我们可以在路上多歇歇。”
“我是个没有用的男人，这辈子除了这里和长寿叔带我去过的集市，再没去过其它地方，要是我知道你家在哪，我肯定早为你丈夫孩子送去些吃的了。”
“艳丽，我只希望你快乐，哪怕你不再回来这里。”
艳丽听了胜立强的这些话，她喜出望外，她每时每刻都在牵挂着她的家，她的丈夫，她的孩子。
可她看到地上悠悠啄食的鸡，还有猪栏里那两头小猪和羊栏里的羊，她就犯起了愁来:“立强，你我走了，家里还有那么多动物怎么办，谁来照顾它们呢?”
胜立强早就打算好了：“这里除了你和我再无他人，你说我还能托谁呢？不过，这里的动物跟我一样，生存能力很强，只是你来了后把它们惯成这样了。”
“之前我一个人出门时，都是让它们自己照顾自己，只是多放些食物和水，艳丽，你可别小看这些不会说话的动物，其实它们精着呢，有人照顾时它们觉得理所当然，一旦没人照顾它们，它们还会互相照顾，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
他说到这里心里又酸酸的，十分难过的说：“只是，只是，我的天使，你去了还会回来吗?”
艳丽愁云散去，她笑着说:“我可不是什么天使，你问我回去了还回不回来，你说呢？你要我回，你不要我回，我都是要回来的。”
“我现在大着个肚子，我没法跟我丈夫交待，还有村里人的唾沫星子也会把我淹死，我得回来给你生一群小丑八怪呢。”
胜立强听艳丽这一说，就像吃了定心丸心里乐滋滋的，他面露喜色，暗自庆幸自己争气，让艳丽怀上自己的孩子，他就不用孤独一人在这荒山野岭中度日了。
他满心欢喜地一连几天，都为艳丽准备食物送回家做准备，艳丽也就一切都听从胜立强的安排，一切都准备妥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一连几天的雨雪终于停了下来，紧接着是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东风来了，得抓紧赶路。
临出发的前一晚上，胜立强基本就没睡什么，他虽说得轻松，心里还是为留在家里的动物担心，来回得多少天他根本没有底。
以前一个人出门轻松，现在两个人，更准确点是三个人，路上带的东西又多又重。
他把动物们的食物又准备了些，然后又想了又想，把带的食物加了又加，总觉得带得不够，直到清晨才安排好了一切，他这才叫醒艳丽。
吃了早饭，带上猎枪，带着两只猎狗，背着一大背篓食物出了木栅门走向野外。
艳丽的背上自然也没空着，只是她的背篓较小，而且她背篓里的东西都是些轻物。
她每出一扇门，都会把门反扣上又用木棍插上，最后一道通向野外的木栅门她不光用小木棍插进扣眼还用绳子捆了个结。
胜立强见艳丽这么不放心说:“你这是多此一举，这里根本没人来，其实你只要把通向野外的门关好反扣上就行了。”
“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来过这里，就算万一有人来，想要走出去，也得求助于我为他们做向导。”他得意地对艳丽说：“我说得没错吧。”
胜立强听艳丽一番话语，内心渐渐平静下来，当艳丽抱着他轻轻抚摸他的头时，他是男人，不是艳丽的孩子，内心又燃起野性的欲火，他想压制住，可他已忍无可忍，亚当又一次偷尝到禁果。
自从胜立强得到了艳丽，他更是对艳丽体贴入微，感觉活着越来越有奔头，任何事他都抢着做，生怕累着了艳丽。
到了晚上，只要艳丽愿意，就会缠着艳丽，艳丽总是对他说:“你呀，就是一只馋食的猫，总也馋不够。”
胜立强嬉皮笑脸地对艳丽说:“还好，日本鬼子没夺去我做男人的尊严，我唯有这男人的尊严能让你一时忘了我那丑陋的嘴脸。”
艳丽嗔怪地说:“我本来还真是忘了你丑陋的模样，你一提起，我倒是不想与你亲热了。”
“当真不想吗，我看是不是当真不想。”胜立强挑战性地来了一场猛烈的暴风骤雨，艳丽又一次忘记了他丑陋的嘴脸。
艳丽天生善良，胜立强天生勤劳，俩人男耕女作的日子看似欢快地过着。
艳丽自从认了命，她把胜立强的家看成了她能活命的家，她总是一天到晚忙忙碌碌的。
她把胜立强挖回家的地瓜，一些切碎成地瓜粒，一些煮熟晒成地瓜干。
她还学着纺纱织布，她把胜立强妈妈没纺完的纱和没织完布的布都完成了。
她织的布不及胜立强妈妈的好，但她织得厚而结实，穿在身上暖和。
她给自己和胜立强各做了一身，也给她丈夫绷手吊眼还有两个孩子各做了一身。
剩下的小布片做了小帽小鞋小衣裤，并且把纺棉花时的棉花仔像宝一样地收着。
胜立强见艳丽做小帽小鞋小衣裤，觉得十分的好奇。
他忍不住问艳丽:“听你说过你的孩子最小的都有好几岁了，你做这些小帽小鞋小衣服给谁穿呀？”
艳丽无奈地对胜立强苦笑着说:“女人生来是吃苦命，你天天晚上缠着我，哪能不弄出毛病来。”
胜立强一听，着急地左瞧瞧右看看艳丽，摇着头说：“我见你好好的，你哪是有病的样子，反倒是还胖了点，吃得也比以前多了些呢。”
艳丽听了胜立强的话，真叫她哭笑不得，她没好气的说:“好你个大丑八怪，你就看不到我有什么变化吗？”
胜立强突然想到他妈妈怀他小弟弟时，他妈妈对长寿叔也说过同样的话：“粗心的男人，你没看到我有变化吗?”
他用他的独眼左瞧右瞧了一阵，突然抱住艳丽激动地说:“我知道了，你要给我生一个像我一样的小丑八怪出来。”
他刚说完，却一下变得痛苦起来:“艳丽，你还是别给我生出个小丑八怪出来，他会像我一样，被孤独的遗弃在荒山野岭里的。”
“到时候你会回到你的家，和你丈夫孩子在一起，你走了，这里只剩下我和儿子，等哪天我死了，他就会跟我一样孤苦伶仃，你想他活得有多可怕啊。”
艳丽推开胜立强故作生气地说:“你儿子这个小丑八怪，他已经在我肚子里安了家了，怎么说不要就不要呢？受委屈的是我又不是你，谁叫你没完没了地缠着我，这下好了，弄出个小丑八怪来了。”
艳丽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说:“从今天晚上起，你得离我远些，我怕伤着我们的孩子。”
胜立强有些沮丧地说:“小丑八怪他还没出生，你就冷落我了，为了孩子冷落我倒是能忍受，我只是害怕孩子以后跟我一样，在深山野岭里孤独度日。”
艳丽有些埋怨的对胜立强说:“哪有做父母不要孩子的，孩子来了，我们应该高兴而不是沮丧，再说，你父亲长得那么英俊，你母亲长得那么漂亮，而且你父母都才华横溢，并且你小时候长得漂亮可爱，我相信我们的儿子一定会长得帅气，女儿也一定会长得十分漂亮。”艳丽沉醉在想象中。
“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就不必担心了，日本鬼子早滚回去了，这帮狗强盗再也害不了我们的孩子。”她讲到孩子又想到她在李村的两个孩子，又伤感起来了。
她离开家，就是为了她的孩子能多吃上一些粮食，但不管她找什么理由，都是自己遗弃了孩子。
也许她离开了，孩子照样在挨饿，她一直在后悔当中，可现在她又怀上另一个男人的孩子。
艳丽知道胜立强永远也不会赶她走，但是她一想到在李村的两个孩子，在经受寒冷饥饿时，她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胜立强见艳丽伤心地落泪，他忙陪不是说:“艳丽，我口拙，不会说话，其实我高兴着呢，孩子来了，我怎么会不要呢，我们不仅要这个小丑八怪，还要更多的小丑八怪，一群小丑八怪天天围着我们多热闹啊。”
艳丽被胜立强的话逗得破涕而笑，她抹干了眼泪笑着说:“你以为我是只大母猪？生一个你都不乐意，还说多生几个，孩子长得丑与不丑，我是不会嫌弃他的，前面两个孩子被我遗弃，我是多么的后悔。”
“你妈妈才是一个值得骄傲的伟大母亲，她牺牲了她的青春她的一切，在这种没人烟的地方寡母伴孤儿，不离不弃直到最后。”
胜立强听艳丽夸赞自己的母亲，他很自豪的说:“我妈妈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他脸上洋溢着幸福。
胜立强见艳丽总是闷闷不乐，总是心事重重，偷偷背着他时不时抹眼泪。
他虽只有独眼，他的独眼看得比谁都清楚，知道艳丽在想她丈夫儿女，无奈的他很清楚，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艳丽离开他是迟早的事，怀着孩子离开，比生下孩子离开对孩子会更好。
他不声不响的做着艳丽离去的准备，他一连杀了好几只鸡挂在树上风干。
艳丽问他，杀这么多鸡做什么时，他只是苦笑不作答复，过了几天他又把猪也杀了，留下一些新鲜的肉，其它的都用盐腌了起来。
一时吃不了的猪肉腌起来，这倒是很正常，可一下杀好几只鸡风干就不正常，艳丽总觉不对劲，鸡一次杀一只慢慢吃有多好，既新鲜又美味，可这怪人，怪不得叫他怪人。
胜立强杀猪的方法很是特别，在没有其它人手帮忙的地方，他要杀死一头二百斤的大猪，并非是一件易事，不过他会智取而不是硬取猪的性命。
杀猪前，他让猪饿了一整天，然后他给猪喝他自制的地瓜酒，猪喝得酩酊大醉任他宰杀。
只一会工夫，他把整头猪收拾得干干净净，退毛剖腹翻肠切成肉条条，有条顺理一丝不乱，直看得艳丽目瞪口呆。
呆了好一阵，才对胜立强说：“真是看不出你还有这等本事。”
胜立强不以为然地说:“这不算什么，长寿叔的本事才大呢，我只是他身上的皮毛，艳丽，你帮我烧火，我要炸猪油。”
胜立强把猪肥膘切碎放进锅里，从磨臼房拎来两只陶瓷坛子，自得其乐说起油墰子的来历。
不一会儿，生猪油变成熟猪油，固体变成液体，他一边把炸出的猪油舀进坛子里，一边告诉艳丽：“坛子是长寿叔从自家不远千里带来这里的，长寿叔说他家解放前，做过酒生意，解放后就不做了。”
“家里大大小小的坛子很多，就是路远路险，又加之这陶瓷容易破碎，他见妈妈和芹奶奶喜欢这种坛子，他就不辞劳苦带了好几个来这里，坛子都派上好用场。”
“记得有一次，长寿叔背来个装满了米的坛子来这里，放下时发现坛子有一处开了一条细长的裂纹，气得长寿叔差点把破坛子破摔了。”
“好在妈妈眼明手快，抢下破坛子说，物以稀为贵，你既千里迢迢，不辞劳苦把它弄来这里，说明它破了也贵重，破有破的用处，留着用来装装干货也很好，而且它只是有裂纹。”
说到这，胜立强把手中的坛子抱给艳丽看:“你看，就是这个坛子，现在我准备把炸光油的油渣儿放进去。”
艳丽细看了一阵，她觉得表面光光的，并且质量也很好的，没看出什么地方有裂缝。
胜立强开心的对艳丽说:“你被它的外表蒙了你的眼睛，你瞧得还不够仔细，其实裂缝后来被长寿叔用桐油搅石灰给补好了，他的手艺非常了得，现在湿的干的都能装。”
艳丽看着一大坛子的猪油和一坛子的油渣，她又想到她的丈夫和孩子，自被批斗开始，锅内从没放过油了。
她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大坛子油，心事重重。
胜立强见艳丽心往下沉，他自然心里明白，他像打翻了一坛子醋似的，心里酸酸地对艳丽说:“艳丽，我和你只是过路夫妻，你想你丈夫和你的孩子了吧？”
“你想回去还是留在这里，我都尊重你的选择，我已给你丈夫孩子准备了一些食物，我会舍命陪君子，陪着你把食物送去。”
“路远难走，你又怀有身孕，不知能不能吃得消长途远行，不过你实在走累了，我们可以在路上多歇歇。”
“我是个没有用的男人，这辈子除了这里和长寿叔带我去过的集市，再没去过其它地方，要是我知道你家在哪，我肯定早为你丈夫孩子送去些吃的了。”
“艳丽，我只希望你快乐，哪怕你不再回来这里。”
艳丽听了胜立强的这些话，她喜出望外，她每时每刻都在牵挂着她的家，她的丈夫，她的孩子。
可她看到地上悠悠啄食的鸡，还有猪栏里那两头小猪和羊栏里的羊，她就犯起了愁来:“立强，你我走了，家里还有那么多动物怎么办，谁来照顾它们呢?”
胜立强早就打算好了：“这里除了你和我再无他人，你说我还能托谁呢？不过，这里的动物跟我一样，生存能力很强，只是你来了后把它们惯成这样了。”
“之前我一个人出门时，都是让它们自己照顾自己，只是多放些食物和水，艳丽，你可别小看这些不会说话的动物，其实它们精着呢，有人照顾时它们觉得理所当然，一旦没人照顾它们，它们还会互相照顾，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
他说到这里心里又酸酸的，十分难过的说：“只是，只是，我的天使，你去了还会回来吗?”
艳丽愁云散去，她笑着说:“我可不是什么天使，你问我回去了还回不回来，你说呢？你要我回，你不要我回，我都是要回来的。”
“我现在大着个肚子，我没法跟我丈夫交待，还有村里人的唾沫星子也会把我淹死，我得回来给你生一群小丑八怪呢。”
胜立强听艳丽这一说，就像吃了定心丸心里乐滋滋的，他面露喜色，暗自庆幸自己争气，让艳丽怀上自己的孩子，他就不用孤独一人在这荒山野岭中度日了。
他满心欢喜地一连几天，都为艳丽准备食物送回家做准备，艳丽也就一切都听从胜立强的安排，一切都准备妥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一连几天的雨雪终于停了下来，紧接着是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东风来了，得抓紧赶路。
临出发的前一晚上，胜立强基本就没睡什么，他虽说得轻松，心里还是为留在家里的动物担心，来回得多少天他根本没有底。
以前一个人出门轻松，现在两个人，更准确点是三个人，路上带的东西又多又重。
他把动物们的食物又准备了些，然后又想了又想，把带的食物加了又加，总觉得带得不够，直到清晨才安排好了一切，他这才叫醒艳丽。
吃了早饭，带上猎枪，带着两只猎狗，背着一大背篓食物出了木栅门走向野外。
艳丽的背上自然也没空着，只是她的背篓较小，而且她背篓里的东西都是些轻物。
她每出一扇门，都会把门反扣上又用木棍插上，最后一道通向野外的木栅门她不光用小木棍插进扣眼还用绳子捆了个结。
胜立强见艳丽这么不放心说:“你这是多此一举，这里根本没人来，其实你只要把通向野外的门关好反扣上就行了。”
“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来过这里，就算万一有人来，想要走出去，也得求助于我为他们做向导。”他得意地对艳丽说：“我说得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