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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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早起晨练,出门见到的不是人而是狗。就是大院里素来闲散惯了的那只。

    我曾远远地观察过它:不同于一般狮子狗的娇憨,一身黄白色块相间的毛不长不短,长条型的身躯没有一丝赘肉,一张标准的狗脸,奔跑起来矫捷中透着威武。八成是狗类中的帅哥吧。

    我至今都不明白狗主人为什么对它如此放心,别家的狗都是有绳子栓着的,散步时也有狗主人作陪。为什么惟独它就可以到处撒欢,难道也不怕它沾花惹草,处处留情,吃不了兜着走?

    说来好笑,我是一个极有狗缘的人。童年时被狗穷追不舍的情景还历久弥新。

    五六岁时和玩伴炯炯、华华穿窄巷回家,巷里有人家喂养了一只大黑狗,见人经过便“汪、汪”狂吠不止。窄窄的巷子正好给了狗声完美的共鸣,那声音霸气得不容质疑。

    那天我们擦着巷壁经过它时,见它对我们又吠又跳,很是得意,于是想成狗之美,回敬它亲热。见它被主人用铁链子栓着,我们三便好奇地凑过去,学它的样子吼叫起来,他吼一声,我们也学着它的调儿吼一声,它吼两声,我们也模仿着吼两声,如此下去,演变成了一场人狗大合唱。

    几个回合后,我们的新鲜劲儿没了,也觉着差不多该回家了,于是草草地敷衍了两声转身离开。没想到我们三这一阵吼竟把狗的感情吼出来了,它真是舍不得我们了。我们正并排着有说有笑往前走的时候,我突感异样,一回头,发现大黑狗已挣脱铁链向我们狂奔而来。我大吼一声“快跑!”炯炯和华华也同时撒开腿来。

    在我的概念中,狗是要吃人的,否则为什么它们见人不问清红皂白就扑上来。我们拼命地跑着,我只有一个念头,被它追上就没命了,我死了我妈不是要伤心死了,为了我妈,一定不能被它追上。

    这时,耳边风声忽忽作想,突然,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从巷子里传来:“孩子们,不要跑!你们越跑狗越要追你们!”我一听,怎么能不跑呢,它已经追来了,如果停下来,不是束手被擒,傻瓜啊。我们三个都没有停下来,拼命跑到了巷子拐角的学校,然后死命地把厚重的大木门关上,一边吁吁喘气一边庆幸人狗赛跑我们获胜。不过等了很久,凶恶的大黑狗都没有在我们的意料中追来了,我们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一条缝,确信安全之后,才重新迈着轻快的步子各回各的家。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和狗亲密接触。

    记忆中的另一件和狗有关的事是在稍微大一点了,去农村舅舅家玩。饭后,我远远地看舅舅家一只被栓住的浅黄毛的大狗。舅舅竟以为我爱狗,生生地把我往狗身边拉,抱着我竟让我骑狗。那只狗除了眼睛倒是纹丝不动,而我早已色变,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最后,我妈心疼我,因为这件事和舅舅闹翻了,生气地离开了舅舅家。

    舅舅把我当成了不怕狗的农村孩子,而我真是怕一骑上去,腿就会被狗咬折了。

    还有一次去朋友家,朋友的妈妈是个爱狗族,家里养了三只狗。一只长着金黄长毛的大狗,一只白色中狗和一只白色小狗。因为我要来的缘故,狗早已被朋友关进阳台的狗笼里。和朋友的母亲是第一次见面,所以为了和她找点共同语言,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我就谈起了她酷爱的狗来,夸她养的狗如何如何漂亮啦。朋友的妈妈很是热心,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把狗笼打开了。三只狗鱼贯而出,突然,那只金黄长毛大狗像见了仇人一样“腾”地朝我扑过来,我霎时色变,一边撤退一边大叫着朋友的名字。朋友的妈妈见势不好,赶紧把狗喝住。朋友的妈妈纳闷:“原来你怕狗啊!”尴尬得我呀!

    说来奇怪,越是怕狗,狗越是要主动亲近你。

    再说早晨晨练遇到的这只帅哥级别的狗。当我离它越来越近时,我就在心里对它说: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哦,我不惹你,你也别来惹我哦。正当我装做没看见它而心惊胆跳地经过它时,它竟像发现了猎物般的朝我猛扑过来。我立即撒腿就跑。好在狗主人及时出现,狗被喝住了。回头,狗主人竟是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吃吃地朝我笑着,看我的眼神竟不像看人倒像是看狗。我也纳闷:为什么我一个男子汉天生就怕狗呢?

    这两天在电台门口看到一则好消息:说是市政府出台的一个关于城市禁狗和限狗的通知,天太黑了,没看清楚,对于像我这样的怕狗人士应该是利好消息吧。

    200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