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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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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徒儿已喂完了整碗汤药,江凤凤赶紧敛起脸上的窃笑。

    “现在他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了,不过他体内的毒性还没有完全化解,而且他从山崖上摔落,即使内功深厚,五脏六腑还是免不了受了一些损害,就算好生照料,恐怕也得要好一阵子才能复原。接下来这几天,照料他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师父年纪大了,实在没体力

    看顾这么一个小伙子。”

    “是,徒儿知道。”

    江拾欢收起汤碗,目光瞥了卧榻上的男人一眼,不禁回想起刚才喂他喝药的情景,而唇片相贴的触感仿佛还留在她的唇上,那让她心底那阵异样的情绪又开始隐隐作祟。

    哀着自己怦然跳动的心,她感觉胸口正不断地发热。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异常的反应,对她来说,他不过就是一个顺手捡回来的伤患而已,不是吗?可是她的心绪,竟会因为这男人而有这么大的起伏

    或许或许是因为他出现得太过突然,她在惊愕之余才会产生这些古怪的反应吧?

    江拾欢告诉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了,反正等这男人复原离开之后,她的生活就又能恢复回以往的平静了。

    浓浓的草药味弥漫在房中,闻起来有些刺鼻,而就是这股呛味儿,让皇甫硕从昏迷中逐渐转醒。

    他缓缓睁开黑眸,入眼所见,是全然陌生的景象。

    这是哪里?

    一丝警觉浮上心头,他戒备的目光一转,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而他正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一袭被子。

    他的浓眉一皱,试着想动,却发现自己浑身乏力且疼痛,四肢百骸仿佛被拆解了尚未归位,几乎就连想要掀开被子的气力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皇甫硕闭上眼,一边暗自调整气息,一边好好思忖此刻的处境。

    很快地,他想起了先前发生的事情,想起自己一时大意,中了“瞿老怪”阴险的计中计,身中剧毒,从一处断崖上一跃而下。

    照理说,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早该摔得粉碎,可是他却

    皇甫硕试着运气,发现除了全身的气力尚未恢复之外,体内的剧毒已解了大半,就连受损的脏腑也正在复原中。

    依这情形来看,他不仅没摔死,还有人救了他、替他解毒疗伤?

    皇甫硕的浓眉一皱,尚未开始替自己逃过一劫而庆幸,另一个疑惑就迅速浮上心头-

    明明他当时进入的是一片人烟罕至的山林,怎么会这么恰巧有人救了他?该不会这又是另一个精心布下的圈套?

    暗暗思忖间,隐约听见一阵脚步声接近,皇甫硕立刻闭上双眼。

    在还没弄清楚自己此刻的处境之前,他决定佯装尚未清醒,以静制动,也好见机行事。

    一会儿后,他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响,接着传来一声懊恼的低呼。听那娇脆的嗓音应该是一名年轻的女子吧?但是在荒山野岭之中,怎么会有年轻女子呢?

    皇甫硕的警戒心又提高了许多,屏气凝神地注意着房内的动静。直到感觉不出半丝杀气,他紧绷的情绪才稍微放松了一些些。

    从屋外进来的江拾欢根本没察觉床上的男人己经醒了,她一边端着一盆散发着浓浓草药味的温水,一边低头审视自己的惨状。

    罢才她端着这盆水进门时,没发现大黄亦步亦趋地跟在脚边,结果一个不小心差点被她给绊倒。

    虽然她及时稳住了身子,但是盆中的水却洒出不少,而且还全往她身上泼来,让她的衣裳顿时湿了一大片。

    江拾欢蹙了蹙眉,忍不住在心中轻叹。

    初次遇见皇甫硕时,她就被他溅了一脸湖水,这会儿才一进房,又泼了一身湿,似乎只要一遇上这个男人,她就免不了要遭逢“水劫”啊!

    看着湿漉漉的衣裳,她的心里掠过一抹犹豫。

    换?还是不换?

    师父说,为了达到最佳的疗效,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全身浸泡在温热的药池之中,让药效随着热气进入他的体肤。

    可问题是,这男人如此高大壮硕,她根本没法儿将他扛进浴桶中,只好换个法子,端来一盆已烧热的草药水,用布巾沽湿之后,反覆擦拭他的身躯。

    为了让药效发挥到最极致,她必须趁水温热而不烫的时候动手,而若她这个时候返回房间换件衣裳再过来,只怕盆中的水都凉了,到时候她还得再重新热过,岂不是更加麻烦?

    她转头端详了皇甫硕一眼,见他仍一动也不动地躺着,看起来应该一时半刻还不会醒来,不会看见她此刻狼狈的模样,既然如此,她不如快些为他疗伤,然后再去换掉衣裳吧!

    打定主意后,江拾欢先将水盆搁在一旁的桌上,接着动手将皇甫硕身上的被子拉到他的腰际,露出赤luo壮硕的胸膛。

    当一阵凉意袭上身躯,皇甫硕才惊觉自己竟然是赤luo的,而如果他的感觉没错他连下身的衣物也被褪去了!

    这幢木屋中难道还有其他人在?倘若没有的话,他身上的衣物岂不就是她动手脱去的?!

    就算是为了替他疗伤,但是从刚才听见的低呼声来推铡,她应该是一名约莫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难道她一点儿也不避男女之嫌?该不会她其实是个邪门歪道、行事惊世骇俗的妖女吧?

    当皇甫硕犹在忖度之际,忽然感到一股湿热之气贴上了他的胸膛,同时还有股浓烈的药草气味扑鼻而来。

    她这是在帮他疗伤?

    皇甫硕的心里有些惊讶,而过了一会儿,原本轻轻擦拭他胸膛的布巾被她取走,接着传来细微的水声,他猜想她应该正在洗涤那条布巾,便悄悄掀开眼皮,匆匆一瞥之后,再度闭上。

    尽管只是短暂的一瞥,但他己瞧见她确实如他所料,是个相当年轻的女子,而且看起来似乎不是什么邪里邪气的妖女。

    所以,真的是她救了他?

    基于对她的好奇,皇甫硕忍不住再度睁开黑眸,多瞧了她几眼。

    由于她正专心于为他擦拭身躯,并没有察觉任何异样,那正好让他得以好整以暇地仔细端详她。

    他发现,她不仅年轻,而且还相当美丽。白净如玉的小脸上,有着细致绝伦的五官,那姿色堪称绝色佳人,只可惜她的神情看起来冷冷淡淡,像是没有太多情绪的冰山美人。

    皇甫硕端详了她一会儿,目光不经意地往下一瞥,赫然发现她的衣裳被药水溅湿了一大片,白色的衣料因而显得透明,隐约露出底下那件粉色的兜儿,那画面十分旖旎诱人。

    不仅如此,湿浓滚的衣料紧贴着她的身躯,忠实地勾勒出她胸前浑圆饱满的曲线,相当惹人遐思。

    皇甫硕赶紧闭上眼,不许自己再看下去,只是那诱人的画面一时之间挥之不去,而她拿着湿帕巾的手又游移在他光luo的胸膛上,让他忍不住在心里发出懊恼的呻吟。

    他是个男人,一双纤纤玉手在他赤luo的身躯上游移,他很难没有感觉,尤其当她的手开始由他的胸膛往下腹移去时,他可以感觉自己的体内隐约掀起了一阵异样的骚动

    相对于皇甫硕的不自在,江拾欢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她很努力地想忽略这男人的存在,很努力地想忽略他那赤luo精壮的胸膛,甚至一再地命令自己的目光只许落在自己的手上。

    然而,尽管她只盯着自己青葱般的玉指,脑子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稍早亲手为他褪去衣物的情景。

    当师父告知若没法儿将他搬进浴桶的话,就只剩下为他“擦澡”这个法子时,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将这个男人扔回湖里,假装自己从来就不曾发现过他,但是她当然不可能真的那么做。

    她的心里抗拒、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师父一句-“身为一名大夫,倘若在人命关天的时候还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而踌躇,一条人命很有可能就这么断送掉了”才让她咬牙抛开心底的犹像。

    只不过,光是为他褪去上衣,她雪哲的俏颜就已染上了红晕,极度不自在的感觉,让她迟迟无法朝他的裤子下手。

    最后她索性闭上双眼,一鼓作气地褪去他的裤子之后,再迅速为他盖上被子。然而,尽管并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她的一颖心却依旧跳得有如插鼓一般猛烈而快速。

    自从“检”回这男人,短短的时间内,她的情绪便不断地剧烈起伏,那让情绪一向平淡的她好不习惯。

    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只能由衷地希望这男人赶紧醒来、赶紧离开,好还给她往日的平静。

    江拾欢的思绪乱纷纷的,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抓着湿帕巾的双手正无意识地往他的下腹游移而去

    “够了。”

    一个低嘎虚弱的嗓音蓦地响起,吓了江拾欢一跳。她抬起头,就见这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四目交会之际,他那双宛如黑潭般深不可测的眼眸,没来由地让她原已纷杂的心绪又更乱了儿分。

    短暂的惊愕后,江拾欢的神情迅速一敛,不习惯也不想要在陌生人的面前流露出太多的情绪,而这样的神情让她看起来有些冷若冰霜。

    “我正在用温热的药汤替你疗伤。”她用着平淡的语气解释,仿佛自己只是在做一件每天都要做的例行差事。

    “我知道。”皇甫硕有些虚弱地点头,开口说道:“在下皇甫硕,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虽然她刚才的举动着实逾越了世俗的男女之防,但若是以大夫救治伤患的立场来看,便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

    “要谢不必谢我。”

    江拾欢淡淡地说着,转身回避他的目光,不想和这男人有过多的交集,但是这样的举动让她仿佛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傲、难以亲近的气息。

    听了她的话,皇甫硕微微一愣。

    “难道不是姑娘将我救回的?”

    “不。”江拾欢不想居功,说道:“是大黄将你从湖中拉上岸,才让你免于溺死,你若要谢,就谢大黄吧。”

    “原来如此。”原来是掉入湖中,难怪他没摔得粉碎。“不知大黄兄在哪儿?”皇甫硕开口问道,心想她口中的大黄可能是某个家仆。

    大黄兄?江拾欢差点忍俊不禁地笑出来。

    她隐去唇边的笑意,开口轻唤:“大黄。”

    听见主人的叫唤,一旁的狗儿低吠了一声,迅速靠到主人的脚边,一边吐着舌头,一边开心地猛摇尾巴。

    “唠,它就是大黄。”

    皇甫硕一愕,皱了皱浓眉,不禁怀疑是她故意作弄他。

    像是看出他心中的怀疑,江拾欢淡淡说道:“是大黄跳进湖里,努力将你给拖上岸的,要不是有她,你在毒发身亡之前就先溺死了。”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确实是她救了我一命。那我身上所中的剧毒,是姑娘解的吗?”

    “是我的师父,我只是本命照料你罢了。”

    她的师父?皇甫硕这才明白,原来这幢木屋里不单只有她一个人而己。

    江拾欢瞥了他一眼,见他仿佛还有许多问题想问,她索性放下手边的布巾,伸手将被子拉高到他的颈子-省得他赤luo的胸膛一直扰乱她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