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帝王攻心计 下 >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奉化殿前,元牧一袭麒麟大礼袍,站在大殿中央,而远处背光而立的是即将成为太孙妃的女子徐素问。

    太子今日很喜悦,比之上回高兴太多,因为过了今天,他便能除掉眼中钉、肉中刺,稳稳当当做他的太子,接着当皇帝。

    与此同时,内宫大牢里,柳延秀奉旨吞下御赐鹤顶红,气绝身亡。

    狱卒为她烧了一炫清香后,运出她的尸首,那尸身就往宫外的乱葬岗丢下。

    大雪己过,初春降临,元牧瞧往天空,见风和日丽,原本忧伤的脸庞逐渐露出笑痕。

    他举步往前,亲自迎向远处的女子,牵起女子的手,两人一同走回大殿。

    太子与皇上同坐殿前,背着光让太子瞧不清迎而走来之人的容貌,直到两人在他面前站定,他瞧明后,豁然站起身。

    “她是——”太过震惊,他的瞳孔急剧地收缩起来。

    “她是徐素问。”元牧道。

    “她不是——”

    “她是。”这次出声的是皇上。

    太子猛然转向说话的皇上。“父皇?”

    “联替你选的儿媳妇,你不满意吗?”皇上的脸上满是警告神色。

    “儿、儿臣不敢,可可是,她并不是”怎会如此?

    “此女是徐风将军的外曾孙女,其实将军过世前联答应过他,会照顾他的外曾孙女,相信太子应该也会顺从联的旨意吧。”皇上深沉的问,但说是问句,其实是不容反抗的肯定句。

    “我、我——”太子惊得说不出话来。

    “素问,与太子初次见面,众卿也都看着,还不对你的公公行大礼?”皇上对女子道。

    徐素问立即用以额贴地的大礼方式朝太子跪拜。“臣妾拜见爹,请爹日后多爱护素问。”

    太子的面色惨然。

    “爹,上回的那个太孙妃福薄命短,这回的这个应该活得久一些了吧?”元牧亲白扶起女子后,眉开眼笑的问向太子。

    “你这个逆——”他本想开骂,但瞧见众臣在列,他硬生生闭上嘴巴,但气得几乎吐血,只能饮恨的转而问向皇上“父皇,您不是说今日要要清理皇家不肖之徒的吗?”

    “是指你皇叔吗?联想想,他十年前就因谋逆之事被朕送去南京守陵了,至今还算安分,没再犯事,不想再理他啦。”皇上摆摆手说。

    “嘎?”太子张大了嘴,整个呆掉。“不是的,您不是说今日要问罪于”

    “啊,大喜之日太子谈什么清理门户之事,咱们爷孙三代,就这单薄的几个人,你想清理谁啊?”皇上故意打断他的话,眯眼问。

    太子结舌。

    皇上那心机深沉的眼睛瞥了太子一眼“联年纪大了,能亲眼见孙儿完婚是何等喜悦之事,想必太子见自己的儿子圆满成家,应当比联还要欢喜满足才对,毕竟,牧儿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而这大好江山是咱们元家的,谁能让这江山留世万载,谁就是咱们元家的共主,太子,你说是不是?”皇上忽然意有所指的说起。

    太子这会只能惊惶的先点头称是,什么话也多嘴不了。

    皇上领首,意味深长的笑了。“联对儿子与孙子没有偏私,心心念念的就是让国家社稷好,如今牧儿成亲了,咱们一家三代,这才算是稳固了,要晓得,一栋房子盖起来不容易,万一基石塌了,是整座屋子毁之,谁也沾不到好处,这样,你听明白了吗?”

    闻言,太子激出了一身冷汗。明白,他怎能不明自,事已至此,他可所有事都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骗局,父皇从头到尾就不是真要处置元牧,只是要当众逼他承认“徐素问”的身份,让那丫头换个得体的身世进到皇家来,这也罢,一个无权无势的丫头,他根本不放在眼底,当初会想要她的命,不过是要泄愤,顺便给儿子一个当头棒喝,让儿子知晓有自

    己在,他休想态意妄为。

    如今被迫认了那丫头,虽恼恨被欺骗,但平下心来衡量得失后总还能接受,但父皇今天说的话,就让他恨得捶胸磨牙了!

    什么谁能让江山留世万载谁就是共主,分明在暗示这共主不会是他!绕了一大圈,讲亲情、谈父爱,表面上是在调停父子俩的心结,其实是要他让位!

    可父皇这话说得漂亮,所有大臣都听见了,父皇无偏,一切为国,他这个太子若还存心闹事,就是不识大体、就是气量狭小、就是自毁基石!

    在这场合,所有人的眼睛都望右他,等着他答复,他明明怒得想杀人,却不得不隐下大恨,得体的说:“儿臣明白,家和万事兴,齐家后才能治天下,牧儿,这媳妇也娶了,心也该定了,将来这天下就指望你和爹齐心了。

    红烛台前,新娘娇羞地低首。

    元牧轻抚着柳延秀清瘦了许多的粉烦,满是歉疚的问:“对不起,本该早点带你出来,但皇爷爷坚持皇太孙大婚不能草率,这才让你多留在大牢,多受了一个月的罪,你可会怪我?”

    “怪,我怪你。”她毫不犹豫的说。

    这回答可让他心慌了。“真怪?那、那我、我”

    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她忍不住噗嗤笑出来。“我怪你白操心,你为我费尽心思才有今天,问我会不会怪你?怪,当然怪,怪你不该问我这个问题。”

    原来是对他开玩笑,他嘀笑,不一会又叹了口气“延秀,我只是担心你在牢里听见圣旨的内容,我怕你——”

    “怕我真会相信你会撇下我,去娶别的女人?”她用力摇了首,正色道:“说好要等你,管你娶了谁,我还是会等你,说好要来接我,就相信你会来接,圣旨要我服毒,我服了毒还是等你来接。”

    “延秀”

    她蓦然站起身,朝他深深行了大礼,害他吓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以后我就是徐素问,臣妾正式拜见皇太孙殿下。”她说。

    “那也不用对我行大礼啊?”他赶忙扶她起身。

    “需要的,听说你为了打消太子爹再次暗杀我的心思,向皇爷爷坦承自己擅自离开禁闭之处的事,遭皇上狠狠刮了耳光还用龙杖责了身,这才说动皇上与你合演一出戏,让爹以为那圣旨是真的,不再对我下毒手,还让我化身成徐素问成为太孙妃,你为我做了这许多

    ,我对你行大礼也是应该的。”

    “这些事,你都知道了?”他讶然。

    “是的,在大牢里的最后一日,皇爷爷秘密召见我,将所有的计划对我讲了。”

    柳延秀不由得想起老人家见她时的情景——

    她由死牢里被领出,以为死期已至,感慨赴死,怎知被领至一处小屋后,见到的人竟是皇上。

    见他面容严厉死沉,她僵住身子不敢动,就连该跪下叩头的事都忘记做。

    “你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吗?”皇上厉声问。

    这刻她才惊醒,快速跪下。“民女知罪!”

    “哼,若真知罪,就不该再出现在皇太孙面前。”

    “民女有罪,但不后悔。”她仰起泪颜,一脸的无悔。

    皇上灰白的双眉瞬间拢起。“你不怕死?”

    “不是不怕死,而是,既然已顺从自己的心意来到他身边,那么就算会因此而获罪,那也是民女该付的代价。”她坚定不悔的表示。

    老人的双唇抿直。“你真愿意为皇太孙死?”

    “民女愿意!”她毫不犹豫的道。

    此时,老人看她的眼神变深了。“好吧,若你求朕,朕可以饶你不死,如何?”

    “多谢皇上恩典,但民女不求生。”她竟连思考也没有的回说。

    皇上不禁讶异。“你说什么?”

    他那模样不仅吃惊她竟放弃求生,那眼神更像是料定她一见面就该对他哭求生机才对,但她除了一开始见到他时的惊愕反应,便再无惊慌的样子,面对从容镇静得不像将死之人的她,他像是感到失望。

    “民女求生何用?留下这条命,但您应该不会再让民女见他了,与其终生相思不相见,民女愿求一死。”

    老人倏地眯起眼睛。“你十分冰雪聪明,知道联会这么做。”他这语气不知是赞美还是恼怒,

    “不,民女很愚笨,才会用最愚笨的方式爱皇太孙,倘若两人真不能相守,唯有我死才能断去他的眷爱,日后他才可能还有振作的一天。”她原本仍期待牧能亲自来接她走出死牢,但既然冀盼不可得,自己终究难与他绩缘,那唯有让他断念,才能教他停止违逆他的皇

    爷爷,而未来也才有属于他的安稳天下,她不能做那个阻毁他前程的人。

    “所以,你情愿死?”

    “是的。”她平静的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一死,他可能会恨联一辈子?”他眼神越显凌厉逼人。

    她顿时哑无言,身子僵化住了。她怎会没想到,她若死,牧又怎么可能原谅赐死她的人?然而爷孙反目又岂是她所乐见的?

    这么一来,她的死又有什么意义?

    “其实你若死了,事情倒也变得单纯,牧儿的心离联远了,少了联的爱护,也许就能重拾与太子的父子情了。”皇上冷笑的道。

    “不他们父子心结己深,若无您护着,太子不会因此就放过他的”毕竟将死,她毫无顾忌的说。

    “你也知道牧儿不能失去联的支持,否则太子很快就会除去他这个威胁是吧!”

    “原来太子对他做了什么您都知道?”她诧然。

    她还以为太子的所作所为都瞒着皇上,也以为皇上不知情,太子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一再对儿子施压。

    “没错,联清楚所有的事,包括太子将太子妃流产之事诬陷给牧儿、奉化殿前杀害即将成为太孙妃的女人,以及太子处处排挤、制约牧儿的所有事情,朕都了然于心,但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孙儿,尽管联心已有所偏,可也不想做得太绝,总希望能解开他们的心结,不要真的出现父子相残的局面。

    “不过,倘若联真对孙儿失望了,将希望重新寄托于儿子,那牧儿的下场将会如何,你应该可以想象,这样你还想死吗?”

    她傻了半晌,一道悲苦的泪潜然落下。“我若不死又如何能够?”走到了今日这一步,她才体会到死与不死根本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而活与不活也只剩“为难”两字。

    “甭跪了,起来说话吧。”老人突然叫她起身。

    可她还呆跪着没有起身,他没恼怒,而是在脸上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笑容。“你这丫头死也不怕,活也不求,倒是一心对待牧儿,这也不枉他为你在朕面前挨杖求救了”

    “唉,皇上也不过是个爱孙的老人,虽然对我不满意,但不愿意你恨他,所以才成全我们。”柳延秀有些感慨的说。

    “原未皇爷爷还是心软了,没让你担心受怕到底,我本来要早些将计划告诉给你的,但皇爷爷不肯,他心中还有气,这是想惊吓你出气,而我既已求得他的恩典娶你,这事就无法坚持了。”元牧长叹道。

    “没关系,只要老人家最后接受我就好,吃点小苦头算什么。”以她的身份能求得皇爷爷点头答应做他的孙媳妇,已是千载难求之事,如今得偿所愿,过去经历的事再苦,她都甘之如饴。

    他笑得感激。“延秀,今后你便是我的妻,我的哀乐荣辱皆与你相牵连,咱们从此不分彼此,你苦,我苦,你笑,我笑。”他亲手倒了两杯水酒,一杯自己饮下,一杯给她。

    举杯喝下酒,她承诺“牧,我会一心一意待你,我夫妻俩生死同命。”这皇室的爱恨情仇、权势纠葛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如今她已是其中一员,再无可避免的要面对。

    紧紧握住她的手,他激动的说:“延秀,,咱们终于一体了!”

    “嗯,永不分离!”

    元牧动情的将她拉入怀中,无比喜悦。“延秀,今晚是咱们的洞房。”

    “是的,夫君。”因为他的话,她的小脸热热烫烫,心如小鹿冲撞。

    他轻托起她羞怯的脸儿,痴痴地凝视,这教小女人的心头颤颤巍巍。

    见状,他倾身吻住她的唇,这长夜漫漫,良宵才要开始——